主人
()什么叫……付出一切,都很值得?
明明又不能吃……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玩意儿?
晚上躺在床上,胥太子很费解的试图理解青遥的话,那家伙从来都没有自己聪明,为什么突然说的话却连自己都听不懂了?
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睡着之前提醒自己,明天发一封简报给地中海那边,她答应青遥……
大床上只有一个身影四肢大张的躺在中间和被单搅成一团。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
她睡到半夜的时候察觉到一些动静,很细微,但是胥家晚上是不会有什么动静的,除非出了什么事。
她摸到床头铃按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门打开,阿甲站在门边,恭敬低头:“大小姐。”
“什么事?”她闭着眼睛问。
“伊迪丝小姐传来消息,由云悕小姐领导的陆战队上岸作战,在席德尔瓦家族的领地中被埋伏,此刻已经与舰上失去了联系。”
“什么?!”床上的人被单一掀瞬间就站到了阿甲眼前,快得阿甲反应不及眨了眨眼,她一把按住阿甲的肩膀质问:“那蠢货在做什么?她怎么会想到让云悕去陆上作战?我是派她去打仗,不是派她去支使我的云悕去打仗!那个白痴!”
“伊迪丝小姐似乎被光明会的人缠住了,由米国方面来的支援已经到达伊比利亚半岛。”阿甲如是说。
胥华玦咬牙切齿:“也就是说——她没空去救我的小猫,让我想救人就亲自出马——是这个意思?”
阿甲略带迟疑,这种问题不该问她?“呃……应该……是的。”
胥华玦的睡裙飞起来兜头罩在阿甲脸上:“马上叫人准备飞机,我要立刻过去。传我命令:‘雄狮’战队紧急集合待命,老虎兔子各带一只战队海上汇合。从最近的军港调集一支舰队接应,警告沿途各国,胥家借道,要他们约束手下别给我惹麻烦!”
“是!”阿甲退后一步,探出头去和谁说了些什么然后回到房间里,胥华玦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阿甲帮她穿上鞋子,她拿起自己的‘柯尔特巨蟒’插进枪袋,扒拉着一堆拉拉杂杂的东西边往外走边扣扣子。
“父亲呢?”她问,阿甲通过颊边拉出来的耳麦低声问了几句回到:“老爷在睡觉,没有吵醒他。”
“很好,明早再跟他说,告诉他我自有分寸,这件事不用他插手。三少爷呢?”
“要我立刻联络他吗?”阿甲问,胥华玦大步流星的穿过走廊,一撑雕花栏杆极其没有规矩的越过梯落在下并且放大音量:“给我告诉他,调集他手上的预备役部队,天亮之前联系我,否则他今年就不用回家了,再这么不务正业的晃荡下去我就扒了他的皮!”
“是!”
胥华玦要最快的速度赶去地球的另一边,首选当然是飞机,但是加上随行人员,要取得一架军用运输机的飞行权限可不像直升机一样简单。
阿甲算好了时间让‘雄狮’战队在附近城市集合,等胥华玦搭直升机过去应该刚好可以起飞,但是与此同时她还要联络可以让运输机降落的机场。
想当然尔,在席德尔瓦家附近的机场迫于压力都不会接收,但是又要顾虑距离和时间,为此这位女总管不得不一边跟着胥华玦跑一边打电话联络各处打点并且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闹就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等到胥华玦上了飞机,机场也定下来阿甲才有空回身从一个保温箱里拿出一壶咖啡和几块三明治:“抱歉大小姐,因为时间仓促所以您的早餐没有来得及准备。”
胥华玦‘噗嗤’笑了出来:“你一直像只陀螺一样在转,到底是什么美国时间去准备的这些?”
阿甲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是我的工作啊,大小姐。我本来就是为了给您处理突发事故才存在的,否则只是照顾饮食起居的话,任何一个英式管家都可以胜任。”
胥华玦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温度正好:“没有别的杯子吗?”
“这个杯子有什么问题吗?”阿甲立刻紧张起来,这短短一个小时里真是太混乱了,她真的没有备后手。
“不。”胥华玦笑道:“你也没有吃早餐?你来叫我的时候衬衫扣子都没扣好。”她把杯子递给对面的女人,并且拿出三明治分了一半给她。
“大小姐……”阿甲端着她的杯子有些受宠若惊:“我不能……”
“少废话,你以为等会儿你还有时间吃东西吗?老是边跑边啃压缩食品你会得胃癌的!”胥华玦乜她一眼,阿甲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不再推辞,低头就着另一边杯沿啜饮了一口。
“对了。”她想起什么拿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信很窄,原色牛皮纸折成,看样子就是一张便条,胥华玦立刻明白那是什么:“因为和云悕小姐失去了联系,所以我想,还是由您自己拿给她?”
胥华玦扬起眉不大高兴的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比你先见到她?”
阿甲憋住笑:“就算紧急集合您都没有那么快起床过。要知道,整个胥家里就属您最爱赖床,哪怕敌人兵临城下您都可以赖到他们打到卧室门外才下床。”
胥华玦老脸一窘:“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陈年往事了……”
饶是一路马不停蹄,但是她们真的赶到现场,依然是在三十多个小时以后,胥华玦站在自家的舰船甲板上,粗鲁的拿烟杆在栏杆上磕烟灰,才被训了一顿的胥华琰老老实实站在姐姐背后,身板儿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夹紧尾巴一个屁都不敢放。
“再去查,怎么还没有消息?”胥华玦心浮气躁的皱眉说,身后胥华琰一抖:“是。”回身跑下去,隔着层甲板都听得到他冲下属咆哮的声音。
阿甲端了一杯冰饮过来:“大小姐,下去,日头太大,晒多了不好。”地中海过度明媚的太阳毒辣的打在头顶,胥华玦帽沿内衬都湿透了,汗水顺着蜜色的侧脸淌下来,她取下太阳镜,强烈的光线下盯着海面看太久,眼睛都花了。
“阿甲,你说小小一个席德尔瓦家怎么就能把人给我弄不见了呢?”她声音里满是疑惑,除此之外,还有一丝强自压抑的暴躁和狠意,顺手拿了冰镇的葡萄汁,喝了一口才惊讶的扬起眉:“果汁?”她并不爱好果汁,更常喝的是茶,咖啡,酒。阿甲对上她的目光笑着解释:“刚才去伊迪丝小姐的舰上,说是云悕小姐喜欢,所以放了很大一箱在房间里,现在人不见了没人喝让我带给您。”
胥华玦忿忿不满的嘀咕着:“她什么时候也知道勤俭节约了?”自己却并不在意,一口饮尽,嘴巴里冰冰甜甜的味道刺激味蕾,让人感觉非常舒爽,莫名的压下了火气。
只是这火气压下还没有半分钟,伊迪丝就上来了:“yoho~~大狮子!”她笑嘻嘻的上来,猝不及防间胥华玦扔了杯子一把揪住她衣领,伊迪丝条件反射的抬手还击,胥华玦单手格挡,一脚横插进伊迪丝腿间,一推一挤,扬手把伊迪丝扔出去。后者身形轻敏,在空中拧身舒腰扒着栏杆险险挂在船舷,对着胥华玦怒叫:“你干什么?她是你派到我手下的,不去打仗难道供着养着吗?要是这么担心她为什么把她送到这里来?”
胥华玦根本不答,她本就是个霸王一样的性子,从来只有别人错,断断没有她错的。平时也许还能讲讲道理,这时怒火滔天哪里听得进去,就是迁怒她也认了,飞身过去就要踹伊迪丝下去,伊迪丝赶紧换地方,手脚并用在不足半掌宽的栏杆上猫一样交替活动。胥华玦抬脚扫过去,她一跳,恰恰给抓准时机补上一脚顿时踹下船去了。
下面一声水响,幸好船是泊着的,胥华玦腿力又大,一脚踹出去老远,不然若是落进船底伊迪丝可就惨了。过一阵人水淋淋的上来了,横眉竖目的冲那个老神在在倚在舷边的人叫嚷到:“出气了?胥华玦你他妈就是一混蛋!又当□又想立牌坊!你要是真的在意云悕就把她好好放在身边,好好保护她,好好对她,不然就别给人希望,老子就不明白莉兹怎么和你这种家伙是朋友?把人拴在身边又不对人家负责,只肯接受别人赋予的感情却连一丝一毫都不肯给予,吝啬到你这样的地步也算是奇葩了!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主人!”
胥华玦斜斜睨她一眼:“你不是我养的,你没资格评价我。况且……物以类聚,你不知道吗?”
伊迪丝站的地方已经积聚起一滩水,她鲜艳美丽的长发贴着小麦色的脸,长长的睫毛挂着水珠,眼里的琥珀色灼灼欲出:“那难道要云悕来评价?你这白痴!那你不知道吗?不管是多么差劲的主人,只要是自己的主人,都绝对不会觉得不好的!因为从选定你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决定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你。”
含满了海水味道的声音间夹哽咽,好像是谁未曾语出的,心底最深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