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金嵌玉的烟杆先生

镶金嵌玉的烟杆先生

()随后追上来的人只得到胥华玦一个冰冷严厉的眼神,胥家太子抱着自己的宠物和私人管家,以一种让人胆寒的态度慢慢骑马走回了庄园。她的这个行为无疑就是在说,狩猎结束了。

胥家太子发话还有谁敢有意见?于是今天的狩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收场,在还没有开始多久的时候。依旧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们不解的交头接耳,三三两两的结伴往回走,不满的抱怨着猎物太少,还没尽兴。

“青遥小姐知道这是怎么了吗?”一个和青遥比较熟的青年靠近走在后面的青遥,礼貌的询问着。

青遥从挡风镜下面讥讽的瞄了他一眼,因为包得太严实,所以就算脸上一派‘你是白痴么’的表情对方也看不见。袖着手懒懒的提点了一句:“龙颜不悦,小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又看了他一眼,自己俯身下去跟自己的马商量:“姐姐有好吃的胡萝卜哟,你走快一点好不好?不好?苹果也有哦!香蕉也有的,麦芽糖也有的!你到底要怎么才肯走快一点嘛?房子里有美女出浴去晚了就看不见啦!喂喂喂……不用这么快啊救命啊!!!”

似乎一切都是克制的,第一眼看到胥华玦的时候也许很难有人把她与这个词联系到一起——克制。

她有着张扬到具有侵略性的美貌,爽朗到几近于嚣张的性格,无论何时多见她是大笑的,而少见微笑的,她高兴就会表现出来,不高兴就会直接着手去改变让自己不高兴的事实。

似乎在她的生命里从来就不存在需要违逆她心意的东西。所以此时出现在她脸上的神情,有一种让云悕觉得心脏负荷过重的违和感。

那是忍耐,是压抑,是克制。

沉默的,把一些苦的,涩的,腥的,不那么光鲜的东西都藏进自己的血肉里。只是看着她,都能感觉到那一种切肤的痛。

原来这个女人也是有不得不忍受的事情的。原来也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不是所有不合她意不蒙她喜的,都会随着她轻飘飘的一挥手化为飞灰。

自从把云悕抱回来之后就一直沉默着,亲自把女孩放进热水里,仔细的清理右边大腿外侧上几条浅痕,因为衣物过厚,又不是正面承受攻击的关系只留下了非常浅的一条口子。但是胥华玦皱着眉,简直是像在看着什么复杂而恐怖的伤口似的。

她惯来飞扬惯了的眉梢往下压着,底下被掩盖的是焦躁。云悕却觉得,这样的胥华玦,比那个无所不能的‘胥家太子’更真实。

因为真实,所以觉得特别的美。

洗干净,上了药,胥华玦吐出一口憋闷了很久的气,试图轻松的笑起来:“好了。”

她控制自己的能力大概在全人类中也是佼佼者了,只是眼前的女孩好像承蒙上天厚爱,天生就拥有一双能够看穿一切谎言的眼睛。

那轻松的笑意里分明是僵硬着的。

她不禁歪着头想,你在为了什么而焦虑呢,胥华玦?

那种冷眼旁观般玩味的眼神出现在她纯粹的眸子里,一时间剔透得刺了胥华玦的眼。

如果说平时沉默呆愣的云悕像只无害的小猫,那么CPU全速运转时的她,就好像一只……伪装成了小猫的,别的什么,收起了爪牙,也依然让人无法无视的生物。

强忍着这样怪异的感觉,胥华玦把她抱起来自己动手一件一件的给她穿上衣服,简直像是在照顾小娃娃一样。

云悕向来都是顺从她的,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胥华玦终于扛不过:“好了,等下让医生打一针疫苗什么的,应该没问题的。那么……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云悕无辜的眨眨眼睛——“……‘看着我,抱着我,别离开我。’”

“……”胥华玦被打败一样将脸埋进手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到她又觉得全身无力:“……那不是命令。”

‘那不是命令,所以不用执行’?云悕依然那么看着她,漆黑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只是胥华玦不知道其中所要表达的,是不是真的如同自己所看到的那般?

如果不是命令,那是什么?

这样的问句从那双眼里传达出来,竟然有着咄咄逼人的锐气。

胥华玦觉得胸口闷闷的,张口却有一团棉花堵在喉咙口,室外温度零下三十几度,室内也不会超过二十度,但是她身上发热,额头上沁出汗来。

——是什么?

——是……可以随你心意决定要不要做的……是……

——是什么?

——是……不是命令,那么大概是……请求?

好像一堵墙轰然坍塌,两人对视的空气中,看不见的尘埃飞舞,烟尘弥漫,隔断了视线。又仿佛视野因为墙得坍塌而豁然开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剥掉了一层膜,清晰到纤毫毕现。

胥华玦率先错开眼,脑子里一半是她永远冷静绝对不为外物所动的清明,一半却是兵荒马乱惶惶然不知今夕何夕。

她罕见的手足无措了那么几秒,而后回身,是她一贯的优雅从容,笑一笑,安抚人心似的:“没事了。”

说完抬步出了房间。

云悕慢吞吞的从床上滑下来,穿上鞋,抬手把胸前被某人系错的扣子归置到它们正确的位置上,而后跟了下去。

“啊……都已经结束了么……呜呜呜呜,好可惜没看到!”青遥兴冲冲的一头闯进来,就见胥华玦老神在在的窝在下某个茶室的大扶手椅里,指尖夹着那杆跟了她很多年,却很少有机会派上用场的长烟杆。

“诶,很难得看到你抽烟诶!”青遥两眼发亮靠了过去,胥华玦抽烟是很好看的,且不说那支烟杆已经很漂亮了,她修长的手指,颀长的身材,侧躺在扶手椅里慵懒的曲起一条腿,长发如瀑打在肩上又顺着流淌下来,像只餍足的大型猛兽一样眯着眼。斜眼来扫了一眼青遥,本就是邪气上挑的凤眼,只要她不摆出一副积极热血随时要去找人麻烦的样子就好像是风骚入骨一样,随便看的哪一眼都是媚眼如丝。

青遥被扫到就像是全身在过电,从尾椎骨一路冲向后脑勺,她抖了一下,抱紧自己:“华玦,我是你姐姐。”

“嗯。”那人不置可否的发出一个单音,指尖青烟袅袅。

“我对女人没兴趣。”

“嗯。”

“我不能害了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别再勾引我了我是不会跟你**的!”

胥华玦‘嚯’的起身:“老虎,兔子!把这女人给我空投到贝加尔湖里去!”

影子一样的男人和青年齐齐躬身,预备答是。一旁蜷缩在扶手椅的一个角落里不易被看见的云悕竟然破天荒的开口补了一句:“北冰洋。”

胥华玦一愣,随即笑道:“好!好,就北冰洋!”

“小云悕我是哪里招你惹你了!!!”青遥哭喊着扑上来,胥华玦长烟杆一递,冒着青烟的玛瑙烟锅伸到青遥下巴下面,把她熏得泪眼汪汪,胥太子提醒某人:“你吃她的豆腐还少吗?”

青遥不明白:“她不是都没意见的吗?”

过了半晌,明白过来了:“小云悕你至于么?人家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又不是君子你是只猫咪啊!”

哭丧着脸蹲到一边:“好好我就知道我只是只出气筒,你心情不好就知道拿我撒气是,现在连可爱的小云悕都欺负我了,我可是你姐姐啊不孝顺的混蛋!”

胥华玦无奈的看着她画圈圈,好笑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心情不好了?”

“你老人家要是心情舒畅抽什么烟呐?”青遥幽怨的一眼飞过来,胥华玦是很注意身体的,没有缘由的伤害身体这种事她不会做,如果做了,肯定是有原因。

所以,来本来就很熟悉的露国吃喝玩乐,你为什么会把很久不用的烟杆带来呢?是有意的,还是连自己也没有想到,无心之间就顺手捎带上了?

青遥挑衅一般看着自己永远正确勇敢无所不能的表妹。

胥华玦不动声色的笑着,用雪白的牙狠狠咬了咬黑玉镶的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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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你是从(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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