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南希之死

那个服务员小红，长得乖巧，她比林依琪小两岁，家是附近县城的。起初，她在江南市的好几个餐馆端盘子，听朋友介绍才来到这里，因为这里的工资比餐馆高好几倍。.

小红给林依琪选了件和她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工作服，就是那种小短襟，荷叶领，七分袖的中式小褂，红底黑花，很喜庆的颜色。身段妖娆的林依琪穿上后，含羞带笑，立刻像换了一个人。在这里，服务员身份的不同，工作服也不一样。穿这种样式的服装，都是像小红这样级别的服务员。

“不错！”华姐特意来到大厅检查了一番，她又低头看了看林依琪那双鞋子，“就是这双鞋不太般配。”

小红忙对林依琪说：“我们的鞋子都是自己买的，琪琪姐只能自己买一双了。”

华姐听完笑了笑，又上下打量了林依琪一番，惊叹道：“活脱脱一个大美女啊！居”

这时候，两个身材高挑的姑娘从吧台后面的休息室走了出来，站在旋转门的内侧，面对而立。

“那是迎宾小姐，可风光了！”小红不无羡慕地说。

“她们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吗？”林依琪问赭。

“哪能一动不动，有客人进来的时候，要鞠躬，要说请进，有时候还要替客人拿衣服、拎包，累着呢！”

“我们站在哪里？”林依琪问。

“就站在这儿，站姿是这样的。”小红边说边摆了一个标准的站姿，她现在已经进入了师傅的角色，“客人经过咱们面前时，咱们轻轻鞠个躬就行，不用说话。”

小红说完，招呼身旁几伙小姐妹：“好了，大家站好了！”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们在三秒钟之内就整齐地站成两排，面带职业微笑。这时候，林依琪才知道，小红原来是这个组的组长。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琪琪姐，让我们掌声欢迎她！”小红说完带头鼓掌，其他人也齐刷刷地鼓掌。

林依琪不好意思地冲两边点点头致意，然后紧挨着小红站在了队伍里。

没过几分钟，第一拨客人就到了，林依琪看了一眼墙边的大座钟，现在的时间是晚七点。

客人并不是很多，过很长时间才来一拨。

“晚上九点之后才是高峰，那个时间，慢摇吧才正式开张，我们这些人是在那里服务的。”小红说。

“那我们一直站到九点？”林依琪问。

“对，九点之后，我们留下两个引路的，其余的都去慢摇吧。慢摇吧里年轻人多，男的女的都有，我喜欢那里，虽然挣得少点儿，但比包房服务轻松得多。那些在包房的客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白灵就是在那里工作，你不信问问她就知道了。她可是这里的红人，每天都有客人点名要她服务。”

很显然，小红的话里有几分嫉妒，也有几分不屑。林依琪从来没有进过什么慢摇吧，更没进过包房，也不知道这些地方是何物。但她从小红那里知道，在慢摇吧，最起码不会有客人骚扰你，在包房就很难说了。林依琪想了想，觉得现在这个工作挺值。

时间过得很慢，当林依琪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的时候，客人越来越多了。站了这么久，鞠了不知多少次躬，林依琪的脖子酸痛。她透过旋转门，看到俱乐部外面的霓虹闪烁，五色光将俱乐部门前的停车场照得亮如白昼。那个不大的停车场，还不断有各种高档车缓缓驶进来，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泊车，停车场的车位已经不多了。

一群醉醺醺的客人勾肩搭背地走了进来，林依琪下意识地鞠了一躬，抬起头的瞬间，她发现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江山！”林依琪差点儿喊出声。

“你怎么在这里？”江山显然喝了酒，眼睛有些红。

林依琪早已羞得满面桃花，她恨恨地想，怎么在这个鬼地方碰到这个讨厌的家伙。

小红急忙说：“江经理晚上好，这是新来的琪琪姐，你们认识？”

看样子，小红和那个江山很熟，而且从小红献媚的目光可以看得出，江山还是这里的常客。

江山白了小红一眼，用手比划了一下身边那帮人，毫不客气地对小红说：“这些是我请的客人，把他们送到三号总统套房，我已经订好的。”

“好的，江经理。”小红满脸堆笑地应承着，然后她悄悄对林依琪说，“琪琪姐，你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下来。”

小红说罢，笑盈盈地在前面带路，将那帮吆五喝六的客人领走了。

江山站在林依琪面前一动不动，林依琪吓得不敢抬头。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江山又生硬地问了一句。

他的口气把林依琪彻底激怒了，她抬起头，涨红着脸说：“你管呢！这儿又不是你家开的！”

江山听她这么一说，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个……不过如此！”

“你……”林依琪哪受过这样的侮辱，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算我看错人了！”江山说罢，转身走了。

林依琪看到，江山并没有上楼去找那些狐朋狗友，而是绕过屏风，向那个走廊走去。

“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是谁呀？”

林依琪嘟囔了一句，恰好被旁边的那位小服务员听到了。

“琪琪姐，你认识江经理？他可是个大人物！”那个小服务员刚说完，又来了一拨客人，她连忙将注意力转向那几个大腹便便的人。

这时候，小红回来了。

“琪琪姐，琪琪姐，快跟我走！”小红喊道。

“去哪儿？”

“大舞厅，那里开门了！”

小红带着林依琪和另外十几个姐妹快步向大厅右侧的那个彩虹门走去，进了小门，里面空间很大，但光线很暗，隐约能看见四周有十几个半敞的包厢，中间是二十几个小圆桌，每个圆桌旁都有四五个高高的吧椅。正面是一个不大的小舞台，舞池侧前方是一排DJ设备，一个打扮怪异的年轻人正在那里调试。

这次，林依琪和小红她们分散在舞厅的各个位置，林依琪紧挨着小红站在一边。小红递给林依琪一只白色花边小围裙，并帮助她穿戴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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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厅的音乐响起，是那种比较柔和的轻音乐，用来暖场。客人们陆陆续续走进来，很快，包厢坐满了，又过了一阵，中间的小圆桌旁也坐满了人。服务员开始忙碌了起来，那个客人一招手，服务员就要快步过去，在这里的客人多数点些饮料或啤酒享用，也有要果盘的，还有要鸡尾酒的。别看只是些简单的玩意儿，每样东西都不便宜。.

林依琪留意了一下啤酒的价格，那种小瓶的青岛，在超市只卖三元，在这里确是二十元一瓶；而那些看不出哪产的外国品牌，则要三十元甚至更多。还有果盘，里面只有几片西瓜、哈密瓜、菠萝、苹果等摆个造型，价格就超过一百元；鸡尾酒的价格更是高得离谱，一杯就要一百多！

“这么贵！”林依琪悄悄说。

“这算什么，你还没见过贵的呢！包房的客人点的酒都是几千块钱一瓶，吓死你！”小红说。

林依琪想，几千块钱，够一个大学生半年的生活费，几口就被这些富人们喝进肚子里，真是奢侈到了极点！

突然，几个响亮的鼓点过后，舞厅沸腾了，客人们“嗷嗷”叫唤着。震耳欲聋的重低音从舞厅上下左右几十个大音响齐齐发出，林依琪能明显感到脚下的地板有节奏地抖动，音响效果太震撼了！

各种灯光也随着音乐急促地闪烁，将舞厅照耀得光怪陆离。两个性感奔放的女领舞分别站在了位于舞台左右两个圆柱体上，尽情扭动着身躯，夸张的表情，十分陶醉的样子。另外一个上身**，身材健美、古铜色皮肤的舞男，站上位于舞池正中央的一个高一米多、直径一米左右的圆柱型舞台上，随着鼓点忘情地舞蹈，他的舞姿更是动感十足，热情奔放。几个岁数不大的哈韩兴奋地围着那个小舞台，跳着闹着，有个喝多了的小妹甚至想要爬上去和那个舞男共舞，被其他小姐妹拽了下来。她们模仿者舞男的姿势，做出各种极富挑逗的动作。

女孩们如此，男孩子们更是肆无忌惮，此时的他们不再坐在那里享受啤酒，而是一股脑地挤到舞台边，晃动着手臂，扭动着臀部，嘴里有节奏地“吼吼”着，好似群魔乱舞！

狂放的舞曲在DJ的操纵下，时而如战鼓隆隆，时而如万马齐奔，所有人都陶醉了！

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的林依琪，被惊得目瞪口呆，眼睛、耳朵，所有感官都充斥着喧嚣，恍如隔世！

舞曲一个连着一个，中间连空隙都没有，领舞也换了好几碴儿，终于有的客人坚持不住回到了座位，下一轮消费又开始了。

有一桌的几个男客人点了四瓶啤酒，林依琪在小红的协助下送了过去。

“全打开！”那个客人喊道。

林依琪没听清。小红递给林依琪一把瓶起子，林依琪明白了。她将那几瓶啤酒挨个打开，说了句“请慢用！”刚要转身，那个客人却拽住了她的胳膊。

他色迷迷地看着林依琪，说：“小妹妹，等一下，你是新来的吧？”

林依琪胆怯地点点头，只见那个男人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抖了抖，说：“拿去，就算见面礼！”

林依琪摇摇头。那人一愣：“嫌少？”

那人又掏出来一张，一把将钱塞进林依琪围裙的兜里。虽然他的动作吓了林依琪一跳，但她这时候才知道，那个围裙前面还有个小兜，别的作用不大，收小费挺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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