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了吗?
()我按下桌上的对讲系统:“好了,进场!”
瞬间,在用数字和曲线交织的战场上,买抛双方展开了殊死决斗。
“18块4”
“18块2!”
“18块7!”
“18块9了”
……
“止住了!止住了!开始回升了!!”
……
这一天收盘时,海林的股价定格在“22块1”。
证券部里沉默片刻后一片欢腾!!
我一下子浑身虚脱的跌回到椅子上,用手支着额头,心潮难抑的翻滚。
有人走过来轻轻拍拍我的肩,我抬起头,是孙启明。
他温和的看着我,“董事长来了。”
我向门口望去,只见哥哥推着奶奶站在经理办公室门口。奶奶端坐在轮椅上,面容依然如往常一般不苟言笑,可目光之中却透着隐隐的笑意。
我静静看着她,下一刻,脸上便咧出一个大大的遏止不住的笑容,我从椅子上弹起来飞奔过去紧紧抱住她,“奶奶!奶奶!”
奶奶脸上露出一丝别扭和尴尬,最后还是绷不住笑了,拍着我的头:“你这孩子……”
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平和的男声:“海醉。”
我抬起头,哥哥浅笑着看着我:“恭喜你。”
我微微愣了一下,他说这句话给人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我还是笑笑说:“谢谢你。”
***
以后的几天,海林的股价持续回升,不久就恢复与最初价位基本持平。这件事的幕后操手也透过投行的内部人员打探出来了:原来是远大集团,我们在国内的最大竞争对手。
远大一直不能容忍海林慢慢做大,奈何海林与唐氏关系密切。想来这次我与唐晔婚事告吹,他们认为有机可乘,便处心积虑伺机发难,不料却功亏一篑损失惨重,远大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也难以恢复元气。
公司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我准备这几天便搬回自己的住所去。
本来我很早就搬出去单独住了的,可是和唐晔分手那天,阿信把我送回了海宅。之后我就一直住在那里。
虽然这期间和父亲闹得水火不容,不过我还是没有走,毕竟这种时候一走了之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可是这天我回到海宅,却惊讶的看见哥哥和爸爸居然也在家里。
要知道就算在一个屋檐下,我也很少能在这个时间看见他们,当然看见了也通常彼此当空气。
所以,这天下午6点,我在海家的客厅里看见低头看着报纸的爸爸和冲自己微笑的哥哥,不禁微微有些愣神。
哥哥笑道:“小醉回来啦。”
我点点头。
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瞧见我笑着说:“今儿敢情好,都这么早回来了。过来,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
爸爸和哥哥起身往餐厅走去。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
爸爸回过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怎么?还要人请你?”
***
我在桌上静静的吃着饭,妈妈和哥哥闲闲的聊着天。
妈妈突然回过头对我说:“小醉,你干脆别搬出去住了。你奶奶过段时间就从医院回来了,你在家陪陪她。家里多个人也热闹些。”
我犹豫一会儿,点点头。
这时爸爸缓缓开口道:“海醉,明天国贸大厦的拍卖会你去一下。”
我不由怔住了。
海林这几年不再局限于航运业,也开始涉足房地产。国贸大厦是N市最大的一个烂尾盘,地段优越,估值最少在20亿元以上。这应该是海林近期最重要也最大手笔的目标项目,我没想到爸爸会让我去。
“我?”
他淡漠的点点头,“你现在既然在海林做事就不该局限在证券部,什么都该学学。”
“可是……”
哥哥微笑着打断我:“没什么,很简单。资料我都带回来了,你按照定好的底价竞拍就可以了。”
“……好。”我答应。
***
其实晚上我依然没想通为什么爸爸和哥哥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可是第二天在拍卖会场外的走廊上看到唐晔那一刻我算是全明白了。
他看见我也微微一怔,然后转过头让身边的秘书先进去,自己朝我走过来。
他走在两壁空空的长廊上却仿佛穿过落英缤纷的山林朝我而来。
看着这个男人,谁能不心旷神迷呢?我暗暗自嘲的对自己笑笑,抬起头调整好脸上的表情。
他低下头我微笑道:“海醉,最近怎么样?”
“还好,”我点点头,也微笑着说:“对了,上次远大的事情还没有谢谢你。”
虽然没有事先约好,唐氏却和海林一起在股价底部进场,挡住了下滑的趋势,然后在股价平稳后又慢慢撤资。
他轻轻摇头,“没有我你一样会做的很好。对了,公司的事情习不习惯?”
这样温柔而隐忍的眼神简直让我无力招架,我微退一步,“嗯,还好……”
“www.bxwx.org。”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不禁回过了头,这是我的英文名字,国内很少有人知道。
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人,高大、微黑、唇角流淌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浅笑。
他走近些,唇角更弯,黝黑的眼睛也更加明亮,“你怎么还在这儿?我到处找你,一起进去。”
他的态度自然而熟稔,我认识他吗?难道是父亲他们安排的助手?
“走啊,我们快点进去。”他不耐烦的催促着。
我跟他一起往里走。刚一起步就想起身后的唐晔,该回头打个招呼的。
我咬咬牙,回头垂着眼睛对他说了一句:“我先进去了。”
过了一会,只听他极轻的“嗯”了一声。
走进会场,他自然而然的坐到我身边。我越瞅越不对劲,疑惑的问:“请问你哪位?”
他脸上露出很受伤的表情,“你居然把我忘了?我们同床共枕过!”
噗——我一口气没缓上来。
他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我不知道后面正走进会场的唐晔有没有听见。
他凑近些,用很低的声音接着说:“你忘啦?天为被、地为床。”
我瞪着他又看了片刻——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