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情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了——”
王俊先生跟我讲他当时第一时间是计划暴露的惶恐。
“为什么?”我有些好奇。
按照王俊先生所说,众人手机中只有两个手机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马佳悦和他的。
那么即便是一次拿错了,也不应该会暴露什么吧?如果是发生在像他们这样有着不一般亲密关系的人之间,拿到了对方的手机不应该会异常惊喜吗?
无论是想方设法的去套对方的手机解锁密码,还是自行根据对方的了解去破解,都是一件十分满足自己的偷窥欲的事情吧。
“没错。”王俊先生似乎能够感受到我的想法一样做出了解释:“一般来说,确实不应该会有惶恐这种情绪。但,我不一样。”
“第一,我的手机解锁密码手机她的生日,这有很大可能会被她猜出来。”
“第二,我手机的锁屏,是那天穿着公仔套跟她的合影。”
“噗——”我连忙捂住嘴,差点把牛奶喷了出去。
“你怎么会做这么不严谨的事?”我惊讶道,这一点都不符合王俊先生您高冷足智多谋的人设!
“因为这张照片拍摄的比较好看。”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不比剪刀手亭亭玉立的样子可能真的有让人舍不得藏起来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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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惶恐之后便冷静了下来,这就是那时的王俊先生。
“被揭开的有些仓促,但现在也不算太早。”
这我是真的能够理解,毕竟只剩下一年的时间就要高考了。
冷静下来的王俊先生便待着一丝不可多得的好奇尝试去破解马佳悦的手机解锁密码。
她的生日已经尝试过了,除此之外还可以尝试的数字也不算很多。
QQ号的任意位置四位连续数字截取、她父母的生日、她的身份证后四位,这些都是值得尝试的数字。
王俊打开电脑,登录上QQ。
特别关心的分组里,马佳悦果然也是电脑在线。
“到家了?”
一句率先发起的问候打响了少男少女彼此手机密码的攻防战。
王俊回复。
“嗯……”
“我们俩手机……”
“我没看!”
简洁有力的回复打断了王俊的回复思路,他删掉了输入框中的“好像拿错了?”这五个字,回复了个嫌弃的表情。
“嗯。”王俊回到:“我也没看。”
一阵你几乎可以看见的沉默后。
“手机长得完全一样还真是巧啊……”
某小女生重新开启话题。
“嗯。”
似乎觉得一个字的回复有些生硬冷淡,王俊先生又会了个“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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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吗,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马小姐给我发过来的聊天记录截图,一拍脑袋哀嚎道:“这什么啊!!?!!?”
王俊先生你人设崩塌了知道吗?!
你这聊天技术还不如我啊知道吗?!
钢铁死直男你哈哈个鬼啊!人堆里打嗝放p你不尴尬的吗?!
“你继续说。”我冷静地关掉手机屏幕,给了王俊先生一个居高临下的期待的眼神。
王俊先生大概有些莫名其妙,但并没有因我诡异的表情而有所动摇。
……
凌晨四点。
见鬼。
王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两侧,疲惫不堪。
今日份的战争基本以平局告终了。
他一边施展浑身解数去套马佳悦的手机密码,一边又极力将话题引导至别的地方,以防马佳悦把他的密码猜出来。
王俊先生跟我讲,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的话,其实他会把手机密码主动的隐晦透露出去的。
“这样可以让她在我身上获得满足感与成就感。她会更愿意与我亲近,产生更多交集。”
套取密码失败了,但放手应该是比较成功的。
王俊先生稍作总结,随后便开始了逐次尝试。
于是乎,周六早晨,两个人都带着疲惫的神色在校门口碰了面。
王俊先生说他的脸色应该更憔悴一点。
“虽然说简单做了清洗,但比起女生的护理还是差很多的。她——依旧那么好看,但常常打呵欠。”
“依旧好看?”
“嗯。”
“打呵欠也好看?”
“嗯。”
我略作收拾,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个客人。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得去别的地方搜集你的故事了。”
王俊先生仔仔细细的盯着我:“谁那?”
我面不改色道:“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李先生。”
他没说别的,只是看着我。
约莫有五六分钟,才吐出一个“好”来。
我在说谎,他知道,但我也知道他知道。
我是为了他好。
目送王俊先生先一步离开。
我感觉到有人走到我背后停了下来。
现实生活中没那么多的偏激犯罪者,所以我猜测她应该是有话跟我说。
可能是接着讲她上次讲的故事,也可能只是哭。
我拿出未拆封的一包抽纸。
“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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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后,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马小姐仍在微信上疯狂滴滴我。
这个时候我开始庆幸自己加的不是她的qq了,否则这种程度、频率的窗口抖动怕不是会让人以为我是个变态。
我无视她一连串的???,打字问道。
“你打呵欠好看吗?”
“???”
“王俊先生说……”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透露,于是把文本删了。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
“继续讲你们的故事吗——哦对,我还有个疑问。”
我打字道:“你哪来的截图?”
她发过来一张百度网盘的截图,我看到那容量已经被用了接近400G。
里面有很多文件夹,选择框停留的那个文件夹名为——xx年xx月xx日,我拿到了他的手机哈哈哈。
原来就像是王先生的追求计划一样。
作为被追求者的这个女生,她也写下了属于她关于他的日记——在网盘里。
五味陈杂。
亲密无间是真的亲密也是真的无间,我忍不住为那个每次都在王俊先生之后离开的客人叹息。
她哭红着眼镜跟我说的那句话好像又在我耳边响起。
“至少我现在知道了他的手机密码是她的生日啊。”
至少。
这真是一个卑微的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