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番外九十一,疯言疯语
曹寿的忽然到访彻底打乱了之前谢氏父子的安排。
皇帝陛下已经进入关中,回到彭城的日子越来越近,六部已经开始将自己手中的工作全部归总到一起,等着曹安民到时候御览。
没想到这个时候,曹寿直接闯门而入,引得谢氏父子极为不爽。但顾念曹寿的身份,他们也不好直接得罪,只能将曹寿引进客厅。
曹寿也不是孤身一人前来,他的身侧乃是夫人谢道韫。
“殿下,星夜来访,府中准备不足,看来今夜殿下只能简单吃点茶饭了。”
曹寿笑了笑:“我所前来乃是有事情要和岳父大人相商,吃与不吃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谢安见曹寿有事相求,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这门婚事本来是皇帝陛下赐婚,说实在的,谢氏一族因为糜氏的缘故,至始至终就没有打算和皇家联姻。但拗不过圣上的意思,谢安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这桩婚事。但在二人成婚之后的这些年,谢安从来不过问他们夫妻二人的生活,也从来不为曹寿做什么事情。
曹寿似乎也明白其中的缘由,故而从来没有主动求助过。
本以为两家之后将不会有什么瓜葛,没想到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谢安捋着下颚的胡须道:“殿下求我,这可是有些受宠若惊了。但我谢氏势单力薄恐怕难帮上殿下什么大忙。”
曹寿早就料到谢安这个老狐狸不会那么轻松出手,冷笑一声道:“不要紧,这件事情对于岳父大人来说不过是顺手之事。这里人多口杂,我们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
谢安微微皱眉看了看旁边的谢石和谢玄,二人并没有反对,一行人直接朝着书房走去。
进入书房,关闭大门之后,曹寿彻底的原形毕露看着眼前的几人说道:“眼下乃是生死存亡之际,岳父与我恐怕是难以分割,如今若是不出手救我,恐怕日后谢氏一门也是难逃罪责。”
此言一出,在场的谢氏众人愣在那里。
谢安毕竟是某国重臣岂能被曹寿的三言两语吓倒,看着眼前的曹寿说道:“殿下莫非和太子殿下一样得了失心疯不成?”
曹寿只有冷笑并未回答。
“不然,为何在这里说一些疯话!我谢氏一族自入朝以来便忠于陛下,所行之事也从来没有以权谋私,殿下虽然娶了小女,但满朝文武皆知我谢安的为人,如今殿下想要拉我谢氏一族下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谢安的一番话也获得了旁边谢石和谢玄的认同。
但这些在曹寿的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他看了看眼前这些急需撇清关系的几人说道:“谢安石现在想要撇清恐怕已经晚了。这些年我虽然从来没有求过你,但逢年过节我可是给你送了不少礼物,你可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得来的吗?”
谢安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自曹寿取了谢道韫之后,每逢谢安夫妇的生辰还有中秋冬至春节三节,他都会送上至少价值一千金的礼物,若是大寿的时候,数千金的礼物也是经常可见。
谢安本来是一个极其注重脸面的人,这些年和曹寿划清界限,但没想到曹寿还能如此孝顺自己,心中过意不去,自然不可能将这些礼物再送回来惹得两方不悦。
但他却没想到,这礼物之中却蕴含着毁灭他的危险。
“怎么得来的?”
“不瞒岳父大人,这些年小婿手中组建了一支马贼队伍,他们经常在西域各地行走,劫掠那些过往的商队,而给您的那些礼物也就是这样得来的。”
一时间,谢安有些慌,但很快他又镇定下来。
“若是如此,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待陛下回来,我谢氏一族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把这笔钱交给陛下,洗刷自己身上的不白之冤。”
曹胜无奈的摇摇头:“岳父大人看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眼下已经被父皇知道了。而且父皇定然回来问责我,我不想死,故而只能寻求帮助,不知道岳父大人能不能帮我一把。若是我能度过这个难关,我定然会好好感谢您。”
谢安这一刻彻底是没了办法,他没想到曹胜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组建马贼劫掠商队,这不是明摆着和曹安民治国的思想背离。如此行事,莫说是曹安民,就算是自己恐怕也难以容忍。
想了许久,谢安这才说道:“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我想让岳父大人助我登上帝位。”
“什么!”谢安如同屁股上长了痔疮一般快速的弹了起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真的是一个疯子。”谢石也看不下去,直接咒骂道。
曹寿哈哈大笑:“你可以当作我已经疯了,这些年我实在是没辙了,以前我怕这个,怕那个,最终错过了无数的机会。如今既然上天将我之前的伪装全部撕去,我知父皇,父皇也知道我,眼下我们没有任何选择,弑君我们还有一丝活路,若是不这样,本殿下必然是死无葬生之地。我若是死了,你想想父皇会对你们善罢甘休吗?你难道忘记当初糜氏一族的事情?父皇乃是铁石心肠,他必然会将你谢氏一族赶尽杀绝。”
谢安闻言瘫在椅子上,最终看着眼前的曹寿,脑海中一片空白。
谢氏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处心竭虑这些年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叛乱?这要是能行的话,齐国恐怕早就易主了。
先不说曹安民在百姓和臣民中的威望,就拿他对军队的掌控力度,纵然谢玄和谢石在兵部,恐怕也没有任何军队会听从他们的指挥。
难道就靠自己谢氏一族的府兵,外加曹寿府邸之内的一些守卫?
曹寿似乎看出了谢安的思虑笑道:“放心,我曹寿还没有这个本事去控制军队,况且想要夺取皇位不见得一定要掌控兵权。父皇的年纪大了,若是这个时候父皇忽然驾崩,太子疯了,老二不过是一个浪荡公子,老三一个白衣书生,老五就是一个莽夫,这些人岂能和本殿下比。只要能要了父皇的命,这天下就本殿下的了。”
曹胜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仿佛看见那美妙的未来。
但他的这一番言语在谢氏众人的眼中,不亚于疯言疯语。
这就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