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神物频现

第三百三十七章-神物频现

屋内只点了一个灯,房间能视物,靠的是从窗户洒进来的月光。

呼延琼梅就呆坐于窗户的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木楞望着窗外明月。

对于沐玉雅的进来,没有一丝察觉。

沐玉雅紧张的脸庞松弛下来,眼中还露出笑意。这副模样她太熟悉了,这几年她也常常这样。

“难道琼梅突然对司寇浩邈起了情愫,所以才回本岛的?这爱情,真叫人捉摸不透。”

沐玉雅轻轻走到呼延琼梅身边,本还想好好欣赏咋咋呼呼的小姑娘为了情郎思断肠的模样,等会儿再出声的,可她好巧不巧遮挡了呼延琼梅身后的烛光。

“谁?!”

呼延琼梅低吼一声,回身时,双手扒拉了桌子。

虽然动作很隐蔽,可沐玉雅还是看到了,于是欺身上前,手往呼延琼梅的手掏去:“想不到我的琼梅妹妹也会有这么一日啊,给姐姐看看是哪家公子让我妹妹这么忧愁。”

呼延琼梅看是沐玉雅,本能地松了口气,感受到沐玉雅的动作,于千钧一发之际将手上的东西藏到怀里:“沐姐姐,你不要取笑我了,我难过死了。”

说着,又转头望着明月。

“啊?”

说实话,沐玉雅自小认识呼延琼梅,她还没有看到呼延琼梅哭得这么伤心过,这哭声竟能让她都生出莫名的悲伤。

将一旁的椅子拉来,手在呼延琼梅的后背轻轻拂过:“到底怎么了?以前不是有什么事都会跟沐姐姐说吗?这次再跟沐姐姐说下吧。”

呼延琼梅没有对沐玉雅的话语有什么反应,沐玉雅也不气馁,继续以舒缓的语气道:“爱情这东西真是复杂得紧,不过呢,我们只要处理得当,爱情可以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就如你沐姐姐我,你能想象我以前敢一个人,乘一艘船去那么远,那么久?还不都是你那个呆木头大哥气的。”

“你既然不想说,那姐姐就先跟你说姐姐这次航行遇到的好玩的事吧。我还打算写成一本书,你听了,给姐姐建议,就评价说是不是很有趣。”

“你真的不说?那我就先说自己的事咯,我要说起来就停不下来,可能要说个三天三夜。”

“啊!沐姐姐,呜呜,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和我说话吗?呜呜——”

呼延琼梅没有和往常一样,和沐玉雅打闹或是争论啥的,直接扑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这次沐玉雅真的愕然了,收去玩笑的语气:“你以前不是一直说天下男子,除了有限的都是傻子吗?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爱上了哪个傻子?我真是太好奇了。”

“他不是傻子!”

呼延琼梅不依地摇了摇身体,沐玉雅赶紧附和:“嗯嗯,他不是傻子,那你跟我说说他是谁啊。”

“他叫杨风青。”

“杨风青?光武杨家嫡孙杨风青?”

沐玉雅的声音抬高了些,语气里有着很多的惊讶。

呼延琼梅立马抬起脑袋,那么可爱的脸庞,哭得稀里哗啦的,让人心疼得紧:“怎么了?沐姐姐你认识他吗?”

“我哪里认得他,只是恰巧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事而已。”

“没有我的?”

“额?他们光武的事怎么会有关于你的?”

“怎么没有关于我的,沐姐姐你是不知道,杨风青太可恶了,第一次见着我,就用烟花炸我,就连光武的德祐皇帝都给他炸瞎了,我也差点就成瞎子了。”

沐玉雅没有即刻答话,伸手放到呼延琼梅的额头,又放到自己的额头:“温度正常啊,难道是思念成疾,幻想出相爱相杀的画面了?”

啪——

呼延琼梅一把将沐玉雅的手拍掉,脸色苦大仇深的:“沐姐姐,真的,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知心的沐姐姐了。”

沐玉雅有些尴尬,讪讪摆手:“额——没有没有,是我脑袋不正常了,航海遇到的奇怪事情多得很,影响到我了,你继续说。”

“你说我堂堂征北王爷最宠爱的女儿,哪里受过这种罪?不找他麻烦对得起我疼了好久的眼睛吗?对不对?”

“嗯嗯,对,打死他!”

“不能打死他!”

“哦哦,好,那该怎么办?”

“抓他扔给香雪!”

“呕——可以可以,不过你不是喜欢他吗?”

“那是我出发之前的打算!然后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再好不容易抓到他,最后好不容易逃出临河。可是——”

“可是什么?”

“那家伙好奸诈,他竟然隐藏了实力,我的部下都被他杀死了,然后我就被他胁迫着走。走了一段路,我看准了机会逃跑,然后我和他都掉进了一个寒洞里。”

“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我不知道,里面非常的冷,我以为自己绝对会死在里面了,想不到最后竟然活着出来了。”

“就是在里面经历的事,你爱上了他?”

“嗯。”

“我们樱和女子敢爱敢恨,既然你爱他,那就跟他说,就算和他待在光武也可以,至于司寇浩邈的司寇家,有我们为你说话,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再回来就可以了,你为什么回来了?而且直接回樱和本岛?”

“呜呜——因为——因为我不小心被人抓了,而最后我是被二哥救出来了。”

“那就和你二哥说你有心爱的人了,要和他在一起,你二哥和你大哥一样,看着凶神恶煞的,对于我们都很好说话的。”

“我知道,可是——可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是司寇浩邈,而那时我被抓到我的人下了药,我——呜呜——”

看着呼延琼梅的脸色由活泼一下子又变成悲伤欲绝,沐玉雅脸色陡寒:“他就乘人之危,和你做了你们婚后才可以做的事?”

呼延琼梅实在开不了那个口,悲伤点头。

“以前我还以为司寇浩邈会一改他们司寇家的恶心作风,想不到原来都是一丘之貉。唉——”

沐玉雅自己都还没有经历从女子变成女人的事,这件事实属超乎她的认知范畴了,只得再次轻抚呼延琼梅的后背。

“你回来时,有没有见过他最后一面?”

“没有,我现在哪还有脸见他。都怪他!我那么主动了,可他却一直对我半拒绝——呜呜——”

“他一定是想得比较多吧。”

“谁要他想那么多,只要他一句话,我就算陪他去死都愿意,他还纠结什么!”

“男子想的事比我们女子多多了,我们深爱一个男子时,他便是我们的天,可是男子不会。况且那些把我们当作天的男子又何尝没有?可是我们看得上他们吗?其实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选的。”

呼延琼梅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想到那会儿的事,只有呜呜哭泣。

“既然你选择直接回应樱和本岛,是认命了吧?这个结果对于樱和,对于所有人来说,说不定都是最好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义无反顾地选择回来。只是——只是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都没有亲口跟他道别,我想问他为什么不去救我,我想知道他后不后悔,我想看他失去我后过得好不好,我还有好多的话要对他说,我不甘心!并且这种不甘心在与日俱增。”

“你的不甘心来源于你的遗憾,但是遗憾在我们的人生里是常有的事,我们只有用平常心去接受这些遗憾,我们才不会把自己逼入死角。其实遗憾于我们又未尝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呢?它教会了我们在遇到相似事物时,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接触才不会再次留下遗憾。别每日待在屋子里,多出去看看,放空心情,我们会有更多的感触,慢慢地就放开了。”

“沐姐姐,你是怎么了?”

呼延琼梅被沐玉雅说教一通,本是习以为常的事了,但是此时沐玉雅用的却是从未有过的语气说教,让她非常的别扭。

似乎沐玉雅跟她离别这段时间,又变了一个人似的。

“没怎么,我心里的怒气还在,只是更加温和了,应该是我学会用平常的心态去看待那件事了吧。”

呼延琼梅一瞬不瞬看着沐玉雅,脑袋轻轻摇晃:“我学不来,如果有人杀了我的哥哥,我一定会和他拼命的!”

“呼——不说那件事了,我休息一段时间,我们两个一起出去航海吧?这一次我见到了很多很多新奇的事物,想让你也都去看看。”

“我不想去。”

呼延琼梅觉得沐玉雅有些陌生了,不冷不淡回了句,又望着窗外明月。

“那我就先跟你说说我在外面遇到的各种奇闻趣事吧。”

“我首先到达的地方是建丽,在那里...”

沐玉雅说了很多,说得绘声绘色,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的呼延琼梅逐渐被提起兴趣,说到后面,沐玉雅每说个事物,呼延琼梅就会多问一句。

说着说着,两人不知哪时都到了床上。

外面响起了鸡鸣声,沐玉雅看了眼沉沉睡着的呼延琼梅:“呼——就算在西噬城睡了五夜,这么久没有在陆上睡觉了,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真的该睡了,不然明早起不来。”

......

习惯了早睡早起,虽然才睡了短短的几个时辰,沐玉雅醒来后的精神头很足。

正要起床去洗漱,她旁边的呼延琼梅转了个身,一把搂紧她。

“风青——要了我,你快要了我啊,你再不要我,我就要成别人的女人了。”

呼延琼梅不仅说,手上的动作更是极为的坚定,未经人事的沐玉雅就这样被自己的闺中密友弄得面红耳赤。

睡梦中的呼延琼梅力气更是大得出奇,沐玉雅使劲掰扯好几次都没能将呼延琼梅在她腿间的手掰开。

正要再次用力拿去呼延琼梅的手,呼延琼梅惊叫一声:“啊?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

吼叫着睁眼,压着沐玉雅翻身,眼睛看向她手放在沐玉雅身上的位置。

沐玉雅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男女之间的差别她还是明白的,没好气的拍开呼延琼梅的手:“我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有男子才有的东西,不过琼梅啊,一个多月不见,你学到的东西倒是蛮多的。”

呼延琼梅在看到沐玉雅的衣服时,神志就迅速地清醒了。

本就羞红的脸,因沐玉雅的揶揄,红如朝霞:“什么嘛,男子和女子长得不一样,这件事哪个女子不知道嘛。”

“可是沐姐姐我不知道你抓着我的衣服,不停地甩是什么意思啊,你跟沐姐姐好好解释一样?”

呼延琼梅:“......”

随即眼睛一转,笑嘻嘻道:“风青说那是男子之间代代相传的手工活,我大哥应该也会,你去叫他教你。”

这次到沐玉雅的脸发红了:“我呸!好你个呼延琼梅,好的什么都没学到,倒是学得脸皮比城墙的拐角还厚了!看我不捏它掉一层皮!”

“来啊,互相伤害啊,我教你怎么使用男子之间的手工活。”

“啊!别说了,你这个不知羞躁的女子!”

两女叫喊着打闹在一起,好不欢快。

随着意识越来越清晰,压制下去的伤痛就会随着而来。

沐玉雅这次不等呼延琼梅再次悲伤,又拿出了杀手锏——说航海遇到的好玩的事。

“昨晚说到返航的事了,跟你说返航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件最最最让我惊讶,也是最危险的事。”

“啊?什么事?”

果然,呼延琼梅的注意力立即就被转移。

“也不能说是一件事,应该说是人和天地。先说天地,我到达天雄岛附近时,天色突变,就是前几日一直连绵的狂风暴雨,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西京所有船只在前些日子都不能出港了,好像前两日才开放。”

“你在西京所以没有感受到海面上,黑云在聚集时的压迫感,我比较倒霉,那会儿距离天雄岛最近了,但最近也有好一段距离,于是不管不顾冲过去。”

“一道道天雷在身后轰隆隆作响,感觉自己和整艘船就像一个蝼蚁一样,在天地的鞭策下逃命,那种感觉,比遇到人时的感觉更加难受。不过幸好在暴雨真正起来之前,我们逃到了天雄岛附近,在那我又看到了一幕让我很惊讶的事。”

“什么事?”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块木板在随波漂浮,上面有一个小女子被绑在上面,而在木板的旁边,还有一个男子,就算是昏迷了,还紧紧抓着木板。”

“啊?”

“唉,具体的情境我说不出来,总之我见着他们两个,我满脑袋想的都是一定要救起他们。或许是那种在绝境里也要活下去的不屈精神让我深有感触吧。”

“在绝境里也能活下去?不屈?”

“嗯,看到他们两个,我能感受到的感情只有这两种。那一会儿,没有国界的区别,我只知道,我们都是人,都是生活于这片天地里,努力活下去的人。”

“救起来没有?”

“救起来了。”

“你遇到的危险是不是他们是坏人?”

“咦?琼梅你竟然能想到这?真是让姐姐刮目相看。”

“别说那些没用的,是不是?”

“是也不是。姐姐我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叫人救起他们,然后救活他们,我先是确定他们都还活着,然后以防万一,将他们分开,那个男子在预料之中先醒了。”

“然后呢?他要杀你们?”

“那倒没有,他乖巧得很。我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他说自己叫林秋深,原中林林家公子,虽然我觉得有些不可靠,不过后来登陆了西噬城,我特意找人了解了一番,他确实叫林秋深。”

“那危险从何而来?那个小女子?”

“也不是,我还没有靠近西噬城,先遇到了南河的战船大队。”

“啊?”

她大哥和南河干仗的事,她是知道的:“然后呢?你们打起来了?”

“你以为我傻啊,当然是跑啊!”

“再之后呢?”

“之后是被暴风雨给挡回去了。”

呼延琼梅:“......”

“继续说啊。”

“不过我是有信心能蒙混过关的,可是在我们两方距离接近的时候,林秋深突然跑到甲板上去挥舞他从房间带出去的床单。”

“你们不阻止他?”

“阻止了,可我的部下都被他打趴了。”

呼延琼梅咂咂嘴,这经历,怎么感觉和她那会儿与杨风青之间的事情有些像呢?

“他没对你动手?”

“他敢!先不说我是他救命恩人,我那会儿已经叫人去将小女子带来了,只要他敢对我做什么,我立马就将小女子带出去威胁他。看他那会儿就是昏迷都不愿松手,小女子对他定然极为重要。”

“嗞嗞——沐姐姐你简直太阴险了。”

“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他那会儿敢对我起一丝歹念,我就用小女子威胁他,让他自杀。不过他算是有良心,先说打趴我的部下,只是暂时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没有让他们缺胳膊断腿什么的,嘴上也一直在解释绝对不会对我们的安全造成什么威胁。”

“所以呢?你就叫人妥协了?”

“我那会儿有其他办法吗?如果拿小女子出来威胁他,就只有鱼死网破一个结果了。”

“后悔吗?”

“说实话,蛮后悔的。”

呼延琼梅咳咳了声:“谁叫你多管闲事,再之后呢?”

“还能有什么,对面的人就过来了,然后将他接走,我们的商船也被迫跟着他们走。”

“到了西噬城,风暴已经很大了。我们只能下船,不知道那个林秋深怎么回事,在西噬城的权利还是有些大的,依照他之前说的,给我们安排了最好的住宿,反正吃喝住行,一应俱全。”

“我以为他之后会来找我们说些什么,哪知道他才登陆西噬城,就要乘船离开了。所以我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将小女子还给了他。”

“嗯?姐姐你可真够大胆的,那会儿还有风雨,而你长得又这么美,如果他想做点什么事,你就连逃都逃不掉。”

“想对我做点什么事?不怕你笑话,从他遇到我到他离开,我感觉我就算脱光了在他面前跳舞,他可能都不会要我。”

“额——哈哈——你说这句话有想过我大哥的感受吗?”

“你要是敢将这句话跟你大哥说,我心里有关于你的事可是更多的。”

“啊哈哈——我说着玩的,沐姐姐你别当真。不过那个叫林秋深的还真是奇怪,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呢?他长什么样?”

“长得——额——这句话你千千万万不能跟你大哥说。”

“说吧,我又没有那么傻。”

呼延琼梅回答得信誓旦旦,可那双扑闪扑闪的眼眸,里面的八卦之火太过猛烈,都要烧出来了。

“长得很符合我的,不,应该说符合全天下女子的审美。如果你见着他,一定也会觉得他很好看。”

“咦?沐姐姐你这就大错特错了!除了——除了风青,其他男子现在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模样。”

“你——”

嘎吱——

房门打开,房间外的亮光一下子都照进来,两女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你们两个还不打算起床啊?这太阳都快照到你们的屁股咯。”

左丘雨莲就住在隔壁,虽听得不清沐玉雅和呼延琼梅说的什么,但是听得到笑声就可以了。

好一些时日以来,她的语气难得轻松愉悦。

呼延琼梅抬手挡在眼前,有些不开心道:“娘,你先出去,沐姐姐正说到精彩的地方呢!”

沐玉雅侧一点身体,将脑袋躲进珠帘里,眼睛扫过呼延琼梅的脸庞,眼睛一下子猛地睁大,再没有移开。

“也好,玉雅你哪都不要去,今日就在这待着。”

“啊?好的,姨母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嗯。”

房门关上,房间又陷入黑暗,可是黑暗中的一双眼睛是那么的明亮。

呼呼——

“沐姐姐,不是等会儿才起床吗?你现在干嘛要起来?”

嗤——

沐玉雅将窗帘拉开,房间又亮堂起来。

这次的亮光比之前还要亮得多,呼延琼梅又抬手遮挡眼睛:“到底怎么了?沐姐姐你疯了?”

沐玉雅快步回到床边,再上床,她没有躺下,而是看着呼延琼梅又睁开的眼睛,语气带着浓浓的惊奇:“你的眼睛怎么会成了蓝色?不能消除了吗?”

“呼——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是我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干嘛要消除?”

“嗯?”

“其实这眼睛形成的原因有风青的原因,我的眼睛成了蓝色,他的眼睛成了红色。特别是他生气时,那血红色好可怕,就连我多看两眼都会从心底里发毛。不过呢,我一直觉得这是上天给我和风青最好的礼物了。不管在哪,只要别人问我这双眼睛怎么形成的,或者我每次照镜子时,我都会想起那一双血红色的双眸。”

呼延琼梅说了一通,等了一小会儿,还是没有听到沐玉雅的声音,转过头去。

却见沐玉雅张着嘴,瞪着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神魔妖怪。

“沐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这双眼睛没有那么吓人吧?娘亲还说很好看呢。”

“我——我——杨风青是不是比你高出一个脑袋?”

“嗯?沐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他背后是不是有一道可怖的伤疤?”

呼延琼梅的眼眸随着沐玉雅的话,光芒非常的耀眼,声音激动而不知所措:“沐姐姐你见过风青?!在哪见到的他?你怎么会知道他后背有伤疤?”

沐玉雅用力摇头,用尽所有心神消化巧合到了极点的事情:“他身边是不是还有个叫裘梓彤的小丫头?”

呼延琼梅再沉不住气,双手握紧沐玉雅的右臂,哇的哭出来:“呜呜——沐姐姐,你快跟我说,你到底是在哪见过风青的?你跟他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玉雅苦笑着摇晃脑袋,左手压在呼延琼梅的双手上:“我救起的那两个人,就是杨风青和裘梓彤啊!我就说一个原中林的公子,怎么可能在西噬城拥有那么大的权力。”

“呜呜——他们怎么会在海里?大光、二狗、杨瓒还有裘弘深一家其他三人都没有在那吗?风青真的没有事吗?他是不是一切都好?”

看着一下子慌了神的呼延琼梅,沐玉雅感同身受,加了些力道拍抚呼延琼梅:“我之前不是说得明明白白了吗?他还一下子将我的手下都给打趴了呢,能有什么问题。这次我终于能想通了,不然总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傻事一样。”

“天雄岛——呜呜——”

呼延琼梅是多么的想抬脚就赶去天雄岛啊,可是她现在这情况,她实在没有脸再见杨风青。

而且就算她说服了自己,进樱和岛容易,想离开就很困难了。

“是啊,天雄岛——真是太巧合,以至于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沐玉雅感慨没一会儿,发现身旁的呼延琼梅越哭越伤心,哽咽太多,致使呼吸顿挫,只得拍拍呼延琼梅的后背:“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有什么好哭的?如果放不下他,那你就用尽办法去见他。不求和他再续前缘,就问清楚那你想知道的事,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他一个交代吧。”

“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他的为人我觉得还是很可靠的。既然他——他都教了你男子才会的手工活——”

呼延琼梅应声没了哭声,之前反正说说也没啥,反正沐玉雅也不认识杨风青。

可是现在发现杨风青和沐玉雅有过接触之后,再说这件事,羞赧来了个超级加倍,小声辩解道:“其实是我无师自通的。”

“噗——好吧,那就既然他愿意承担断子绝孙的危险让你练手——”

“什么叫愿意让我练手,到后面他还强迫我给他——”

“咳咳——停!我还是个小女子,别跟我说那些深奥的东西,我不懂!也不想懂!”

沐玉雅红着脸咳嗽摆手,呼延琼梅说不下去了,默默看着沐玉雅。

“反正根据我的了解,他既然让你做那些事,那么他一定就是接受你了。裘梓彤是他的徒弟,在那种情况下他都没有放手,那么一定是被其他的事给缠住了,再之后——你不会做了什么事,让他放弃了找你吧?”

呼延琼梅倍感委屈,嘟嘴啜泣道:“沐姐姐你知道那会儿我有多么的绝望和伤心吗?所以我——我就写下了非常绝的话,如果他看到了,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找我了的。”

“我就说,那你还犹豫什么?去找他说清楚。”

“说清楚?”

呼延琼梅喃喃自语,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无力仰躺:“说清楚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如果他真的爱你,你觉得他会在乎那点事?更何况你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才发生了那件事,况且退一万步说,你是他的女人,你遇到了危险,他没有及时出现,已经是有错在先了,所以你去跟他说明白,他一定不会介意的。”

呼延琼梅被沐玉雅说得,眼睛不断地变得明亮,可就像一个气球,在增大到一定的程度后,再增大就会爆开。

呼延琼梅眼里的光芒就爆开了,散成一个个小星星,像烟火一样,迅速消散:“但我介意!”

“噗——”

沐玉雅仰天狂奔一口口水,恨铁不成钢道:“既然你介意就不要想他了,再想他也没有多大的用,只会增加你的苦痛而已。”

“好的。”

“我——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我身上——我说万一啊,你大哥要是敢多说一句什么话,你看我跟不跟他拼命!”

“唉——我突然不想说那些了,吃完饭我们去逛街吧,好久好久没有好好地逛西京了。”

“你好好想想吧。”

......

昨晚裘梓彤和小雨荷到底哪时候睡的,除了她们两个自己知道,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不过从她们顶着的黑眼圈倒是能看出一二。

与她们相反的是夏冰儿,坐在杨风青对面,散发着成熟可以采摘,令人食指大动的气质。

明明是与小雨荷一起恢复的,此时小雨荷看着还隐隐约约有虚弱的影子,夏冰儿的气色却越来越好了。

“风青,我已经叫人传下去了,除了华基去收集你要的东西,其他人都回自己的城池去了。”

“嗯。”

两日时间称帝还是太过匆忙了,所以杨风青在夏冰儿的建议下,推迟称帝时间。

“哥哥,最近我们去哪玩啊?”

小雨荷在杨风青怀里动啊动,小嘴上都是油。

“还玩啊?最近我有很多事要做。”

“那你去做事的时候,就带上我呗?”

“可以的话就带你,吃饭的时候别说话,不然长不到的。”

“好嘛。”

吃完早饭,杨风青机敏脱身,乘上白云神驹带着裘梓彤往裘彭湃那飞奔。

有时间,杨风青是不会让裘彭湃失去最好的打基础时间。更何况,他教授裘彭湃的时候,也是给自己锻炼。

到了黄昏,白云神驹慢悠悠在山谷里往上却城走。

裘梓彤不要面朝前面坐,转过来和杨风青相拥:“师傅,明日还来看彭湃吗?”

现在裘梓彤巴不得杨风青每日都来教授她弟弟武功,坐在一旁看最爱的男子和亲人相处融洽。她觉得对于女子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了吧。

“看情况吧,如果有时间我都会来的。”

裘梓彤看了眼天色,指向右侧一座小山:“师傅,天还没有完全黑呢,晚霞好漂亮,我们去那个山头坐坐吧?”

“嗯,驾——”

登高望远,杨风青盘坐于悬崖边上,裘梓彤从一侧走过来,之前她是牵着白云神驹去那边了。

走过来时,还不时看白云神驹有没有按照她的话待在那边。

“师傅,白云神驹真的好聪明啊,为什么我总觉得它听得懂我的话呢?怎么坐那么外面,快些坐进来一些。”

说着话,伸手拉杨风青,她可不敢坐那么外面。

不过很快,她就暴露了最真实的目的。

跨过杨风青的双膝,坐到杨风青的腿上,双手搂住杨风青的腰。

杨风青往后倾斜一些,双手撑住身体:“应该听得懂吧。”

“师傅你答应我,教我怎么训马的,现在就教我吧?”

“我答应过吗?”

裘梓彤挺起身体,挡住杨风青的视线,居高临下看着杨风青:“师傅你言而无信,在杏语她们那里,你明明有答应过我要教我训马的!”

杨风青挠挠头,确实想到了。多看了眼裘梓彤,此时她背对晚霞,光芒从她的散开,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神圣。

本来没有多少其他心思的杨风青,那会儿就出现的心思又冒出来:“那会儿我们怎么说来着?”

气势很强势裘梓彤对杨风青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怎么说?就是我叫你教我训马,你答应了啊。”

“不对吧?你的原话应该是‘白云神驹怎么这么聪明啊?师傅你到底是怎么教的?教教我好不好?’,对不对?”

“师傅你记得这么清楚,之前是不是故意的?”

“没有故意,确实是突然忘记了,那会儿我是怎么回答的,你还记得吗?”

“你就说有时间再说,现在就是有时间啊,你别说现在没时间!”

“有。”

裘梓彤跳到一旁,再跑到杨风青身后,双手拉拽杨风青:“那我们赶紧过去啊,天黑之前我要学会。”

杨风青右臂稍稍用力,裘梓彤轻呼一声,跌进杨风青的怀里,想开口说话,杨风青闪着红芒的眼睛让她浑身一颤:“师傅?”

杨风青看了眼左右,太空旷了,抱起裘梓彤往白云神驹另一侧的树林走去:“教你去。”

“不是,白云神驹在那边啊。”

“去白云神驹那边干啥?”

“教我训马啊。”

杨风青眼中的红芒又是闪了闪,捏了把裘梓彤的脸:“啊?是我误会了吗?我以为你是要我教你好好听话呢。”

裘梓彤先是嘟囔了声:“我还不够听话吗?”

不等杨风青回她的话,跳到地上,拉起杨风青往小树林跑。

......

半个月晃眼而过,除了处理政务、陪三女游玩,杨风青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扎进练武场。

对了,练武场现在可不是之前那样的空旷,练武场四周完全围起来,中间又建起了十余个宽大的仓库,杨风青来练武场就是去那些仓库。

除了华基在押送杨风青需要的东西才能进练武场,就是夏冰儿都不能进去。

只要杨风青进去,练武场就如出现了什么猛兽,只要抬脚动手,整个城主府就会在轰轰声中晃动。

一开始出现这种轰轰声,可是把城主府里外的将士吓得不轻,好在杨风青立即就出现了,并告诉所有人那些声音是他弄出来的。

朝阳闪耀,新的一日到来,上却城从原来的十余万人口,在这数日之间暴涨至六十余万,每个人都明白他们来这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们之所以来这,都是为了运送某个神物。

如距离上却城最远的新城,金日天前两日在例行巡逻时,发现海上漂浮着一个金色的东西,叫人打捞上来后,一看竟然是一个神佛手抱一个黑石,黑石上如人用手指雕刻着“光武气尽,神武当兴”字样。

还有西噬城,因为城东的城墙被打得几近崩塌,于是叫人去修缮。

修着修着,竟然从城墙里修出了一个独眼神雕。

而在修墙之前,早有流言在西噬城内流传:“独眼神雕从上来,辅佐遂神天策除万恶。”

一些人听了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没事,因为懂得是什么意思的人更多,而西噬城的刘长安就是最懂的人,亲率西噬城大部分军民向上却城进发,只为进献独眼神雕。

虎啸城、静古城、云雀城等等,所有天策的城池,或是从城里,或是从城外遇到了人间不可能有的神物,而每一样神物都在直言一件事,于是就有了如今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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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兵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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