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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三楼拘留室的杨志文,现在正在缓缓踏着楼梯,准备走向2楼办公室。
而在拘留室里的那个高个男人在沉思良久之后选择向警方如实招供,而那个狐假虎威的矮个子男人看到自己的同伴如实招供之后也选择低头认错。
这时,杨志文已经来到他的办公室,而他的办公室比其他同事的略大一些,由于办公人员并不是特别充足,所以这间办公室也只有他一个人使用,只要有任何一个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脑袋里都会浮现出这几个字:狭窄拥挤拥挤、杂乱但是有序。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走进了一位日本死肥的家里,这个屋子里面可能是被子、衣服、袜子等所有的东西全部乱丢,但是被那些死肥仔视为无价之宝的,什么二次元人物手办、限定的黑白漫画以及偶像们现实触摸过的东西,都会被他们井然有序、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然后按照时间顺序和在心目中的重要程度、版本系列、金钱价格、性格怪癖等进行着排序,客人们第一眼可能觉得这些物品排列的太过紧密,但是你仔细想想之后这些死肥宅要在有限的空间里已经完成了几乎最佳的排版。
而杨志文从某种意义上就是这种日本死肥宅,他的办公室里有四个高大的铁皮柜子,其中三个都堆满了书籍,每个柜子放置着不同类型的书籍,在贴有现场刑侦标签的柜子分别有四层,按照着环境、时间、模糊因素、二次刑侦这四个主要要素区分开来,在按照着情节严重或案情疑点和边缘性物证来进行细节分类。
而另外两个装着书籍的柜子,分别是心理和世界历史,心理学按照犯罪心理学、做案心理、社会心理这三大类型,杨志文并没有将这三大类型书籍进行细分,只是将它们按照实用程度放在用手更方便拿的位置上,而最后空着一排的柜子放置一个破旧而且缝缝补补的牛皮袋、一片旧迹斑斑铁皮刀、一小块泛黄的头骨、一根火柴和一罐沼气。
而世界历史的书柜里则杂七杂八的放着各种的书籍,只是简单的按照东西方和时间顺序简单的排列,甚至有很多并不是功能性,或者说实用性不高的书籍都被杨志文他摆上了台面,其中甚至就有圣经和东西方神话共同点,以及地球上100个奇闻怪事…等各类书籍。
而最后一个柜子是没有分装书籍的,杨志文早就已经把柜子里的隔层板拆开,在里贴着一张他自己统计的莲塘各地犯罪人口分布图,其中还附录了各种大小的犯罪案件,标注了通常的做案时间和嫌疑人年龄以及各地区域特点,以及嫌疑人和嫌疑人之间的关联特点。周洋一案的各种物证,就被它暂时放在这个没有隔层的柜子里。
此刻的他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手里抱着物证,接着用脑袋把办公室的门顶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物证放在自己的空着一排的书柜上,最后疲软的躺在自己的办公椅上。
躺在办公椅上的杨志文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他在想虽然他昨天已经昏睡了一天,但是他今天早上两点钟就起来,但是,自从起来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忙到了现在,怎么说也是得休息一下了。
于是乎在他的想法刚结束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把想象用行动演变成了现实,脱下皮鞋的两只脚随意的架在办公桌上,整个人都上半身都惬意地躺在柔软的办公椅上,头上和身子分别盖了几张报纸,心想终于能够休息一下了。
而身在鲍勃庄园里仓库的地下长廊里的李新生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一阵蛋疼。
李新生和鲍勃已经从那条插满了火把,墙壁上画满着圣经壁画的长廊走到了尽头,尽头的长廊有着和鲍勃办公室大门,一样相同的木质大门,有着老旧的木板和诡异的图案。
推开那扇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着穹顶的和古罗马那种高大石柱的古欧建筑物。
这时李新生注意到自己和鲍勃处在一个高台之上,放眼望去这个仿古欧式建筑物内,可以真正意义上说的是金碧辉煌,不论是墙壁还是地板都是用那种十分典雅的象牙白瓷砖所铺盖,在四周的墙壁上画着耶稣的画像。
地面上还有不少身穿一身纯白袍的行人,他们都戴上了衣服上的白色兜帽,故国看不清颜面。
在建筑物的最中间,有一张长长的桌子。两端较窄,两面十分狭长,那群身穿白袍的人们此刻正并排站在桌子的一面,而桌子正上方的天花板有一个十分巨大,且十分鲜红的十字形图案。
李新生围着这个墙壁四处望去,没有发现窗户,只有一个紧闭的金色大门屹立在在他们的对面的墙壁上。这时,他向鲍勃问道:“所以你带我来了一个地下基督教秘密基地?而且你还告诉我只要我来了这里就知道你怎么这么有钱的?所以…现在?”
鲍勃一边将扛着的尸体缓缓放在地板上,一边褪去尸体的衣服:“很简单啊!你没看出来吗?我正准备把这两个死人,给那群穿着白衣服的人吃了…到时候他们会给我们一笔钱,懂了吗?”
听到这话的李新生脸色古怪的长的哦了一声,然后也学着鲍勃把尸体放下来,然后退去衣服:“所以你庄园里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鲍勃这时已经把尸体的衣服完全退去,不紧不慢的说道:“不,不是这样的,至于…我为什么会有钱把养猪场拆了建个庄园,完全是因为我中彩票中了三个亿…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我当年兑换彩票的凭单给你看。”
听到这话的李新生不经脸抽了一下,而鲍勃这时正摸着他们身后的墙壁,不一会儿一个隐蔽式的夹层柜子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鲍勃拉开柜子,把里面的白袍和银子的十字项链拿了出来,然后把死者的衣服放了进去,接着为死者穿上白袍,带上银色十字链。
这时,鲍勃好是想到什么,转头对李新生说道:“等下你背着尸体然后和我一起下去,我们尽量快一点,毕竟我们还得查清楚是谁把黑卡给了我们,然后让我们自相残杀。”
李新生轻轻地恩了一声,然后便跟着鲍勃走下了高台。
这一路上李新生都在想,他似乎在回忆一些本来不存在却应该发生的事情。
鲍勃,我熟悉的伙伴。他原本和我一样是个刑警,但是却因为安溪的死去导致他辞去了工作,开始了和以前的理念背道而驰的灰色工作,他在黑白两道都有联系,只要有钱,他肯帮助任何人。
难道?当人们坚守的信仰摇摆不定,或者说是破灭的时候,曾经那群有信仰的人们会做出背叛自己信仰的事情吗?
李新生和鲍勃这是已经走下了高台,看着鲍勃的背影,李新生在心头念叨着:会的。
话说回来,我也不是这样吗?面对儿子的威胁,我向更加强大的恶势力表明了自己的妥协,我背弃了我的信仰和曾经发过的誓。
而这样背弃信仰的人,却在教导一个优秀的人如何坚守他的信仰?简直荒诞无稽…
那如果当初没有那些糟糕的事情呢?假如安溪没有死,我和鲍勃到最后也依然会成为熟悉的…朋友。
安溪是我们所里最好的姑娘,不仅是我和鲍勃,我们所里其他的男性其实都对安溪有过那种特殊的想法,不论那个男人有没有结婚,因为所有的男人看到安溪,都会对她情不自禁的迷恋,因为她太优秀了。
成熟、知性、可爱、俏皮、青涩、傲娇…各种的元素在安溪她身上汇集,而幸运的是…安溪她对我和鲍勃都有点欢喜。
我和鲍勃我们两个人都知道,安溪她难以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做出选择,而我和鲍勃都是最好的兄弟,谁得到安溪另外一个人都不会好过,可是谁没得到同样也不会好过。
我们三个人的感情之间第一次有了隔阂。
回忆到此稍微暂停了一下,因为这时跟着鲍勃的李新生已经来到了那张长桌前,鲍勃把尸体放在长桌的一侧,尸体的脚靠着边缘,脑袋向着中心,双手合十做祈祷状。而李新生也学着鲍勃,把尸体放在了长桌上。
聚在长桌另一侧的白袍人们坐在他们自己的位置上,鲍勃则绕到对面站在人群的中间,然后张开了双手,情绪激动、气宇轩昂地说道:“很荣幸,在逾越节的今天我又见到了诸位,我们又遵循了和上帝的约定,在很久很久的以前我们的祖先亚当和夏娃没有遵循和上帝的约定偷吃了禁果,于是我们人类开始有了罪,我们被生、老、病、死这四个字束缚着,上帝曾两次来到凡间,第二次不禁牺牲祭献自己的儿子耶稣,可惜都失败了。
但是我们都知道,上帝会第三次来到我们的身边救赎我们,我们要坚持不懈的信仰着我们唯一的主,至高无上的耶和华,为此我们今天才能够相遇一堂。
所以,就让我们再次遵循和上帝的约定,耶稣曾经让门徒们喝它的肉,吃它的血,就像亚当和夏娃遵循着上帝的约定吃生命果一样,现在就让我们开始祈祷,然后吃肉、喝血,灾荒会越过我们的头顶,上帝会庇佑着我们,我们都是上帝的儿子,我们是兄弟!我们将得到永生!”
身穿白袍的人们开始闭眼祈祷,口中振振有词,脸上写满了敬仰的虔诚。
李新生站在一旁的石柱边上看着鲍勃,心中有无数说不出的话。
他和我一样,都变了。可至少,他似乎找到他自己的信仰了,不是吗?尽管他并不是真的信仰上帝,可他至少有目标了,不是吗?
现在的我,为了我的儿子好坏做决,就算我没得到安溪,我还有我的儿子。
可是鲍勃呢?到现在还是孤单一个人,我甚至还不清楚那次意外,他是怎么活下去的?对了,刚刚我去见他时,他说他和撒旦做了交易。
真的有上帝和魔鬼吗?不管这些,每天游走于黑白两端,触碰的法律禁忌的他应该是来寻求我的帮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一个不安全的人祈求一个更不安全的人保护。
或许当时,我就应该提鲍勃的意见。
那是个太阳很大的早上,我们小队的所有成员都很精神,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的位置,我和鲍勃都在暗示较劲看到时候谁的表现好,因为那时安溪就会跟着谁走。
可就当我们就在憧憬着未来美好时刻的时候,那群嫌疑人却突袭了我们,安溪被敌人抓走了。
我认为应该立刻过去救援避免最糟糕的事情发生,鲍勃说应该立刻请求增援,潜行跟踪。
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比较喜欢安溪的原因,大家全部都支持了我的意见,但正义如此,在交战的过程中安溪被敌人打死,尽管我们把敌人全歼了。
如果我当初听鲍勃的话…可是现在没有如果了,我必须切实的做好我的选择,我一定要保护我的儿子,不惜一切代价,因为我就是这么个自私的混蛋。
这时,躺在办公室睡觉的杨志文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杨志文看了眼来电信息之后,便把手机放到耳边,面露笑容的说道:“妈~这个时候找我什么事啊?想我爸了吗?”
电话那头确实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过,她的口气确实不好:“怎么说话的志文?不要乱讲话呀,我跟你爸这关系,这不还是没确定吗~对了,你爸在哪?我在局里找他半天也没找到,打他电话他也不接,你知道他她在哪里吗?”
杨志文这时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意:“雪姨啊!我暂时也不知道我爸在哪呢?我现在给他稍个电话,你等一下哈!”说着他便挂断了电话,准备打给李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