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还想往哪跑
“云京城!终于到了!”白如柏仰起头看着城门上的朱红大字,弯起眉眼,抓起衣袖擦擦额角的汗珠,提步走了进去。
“哇~”白如柏在心中赞叹。
宽阔的石板大道上人头攒动,两侧店铺琳琅,热闹非凡!小贩们高声吆喝着,街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这位小哥,劳烦问下朱雀街怎么走?“白如柏开始向路边的小贩打听路。
”朱雀街?小道长第一次来云京城吧,你现在站的地方就是朱雀街啊。”小贩朝白如柏身后指去。
白如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却是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么长,那您知道朱雀街上的齐府吗,或者姓齐的人家?”白如柏转头接着问道。
小贩笑着摇摇头,答道:“这朱雀街从城门直通到皇城,两边住的人家何止几千,不知道小道长找的哪家姓齐的。”
“家里卖布的,有吗?”白如柏急忙问道。
小贩想了想又摇头:“不认识。”
“那多谢你了。”白如柏拱手谢过,自己沿着朱雀街边找去打听。
天渐渐暗了下来,白如柏已经找了一个多时辰,早已饥肠辘辘,坐到路边的小食摊,吃着馄饨,心中叹气。
她已经问过了朱雀街上的所有布庄成衣店,都没有姓齐的。前面过了东临河,便是官员府宅,王公贵族住的区域,还有必要去找吗?
他只说家住在朱雀大街,家里是开布庄的,难道是布庄倒闭了?那我还能去哪里找?
白如柏胡思乱想着,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远处已经隐约可见灯火辉煌的皇宫,与这万家灯火交相辉映。
“齐云,这云京城如你所说,真美啊。。。“
白如柏仰头看着明月,奔波了近月余,此刻她真是有些乏了,第一次离家千里,她开始有些想念师父师兄们,这次虽然偷跑成功,但是回去之后,师父还指不定要怎么罚她呢。
唉,白如柏正苦想着回头怎么哄师父,突然一个黑影从月空中划过,白如柏眼神立时清明起来,这个身影~~。
丢下几枚铜钱,白如柏提起包袱和佩剑一踮脚追上了屋顶,没成想这黑衣人轻功居然与她不相上下。
要知道白如柏这轻功可是快超越师父了,师兄弟们无一人可以赶上她的,跟了一段,白如柏不得不再次发力,眼看就要追上,黑衣人却闪身跃进了一座院子,失了踪影。
白如柏往院内看了一眼,脑中轰然飘过四个字“秦楼楚馆”!
蒙着白纱的西域舞娘,随着乐声在舞台中央,扭腰摆臀跳的媚眼翻飞。
醉醺醺的男男女女,搀扶着上了二楼,走廊里更有淫邪的声音高声调笑。
白如柏趴在屋檐上眯着眼迅速的扫了一圈,没有!
她正打算翻下去从比较清净的三楼开始找。
一抬头却发现了对面背对着她趴在屋顶的黑衣人,白如柏险些失笑出声,轻手轻脚的爬了过去。
云齐正全神贯注盯着屋内,侧着耳朵听着。
忽然感觉到身旁靠近的人,猛然转头,只见一人以同样的姿势趴在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
月华如水,轻洒在那人身上,清风吹舞着青衫黑发,明眸清澈,倒影着月光,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云齐心中震动,他怎么会在这!
云齐下意识的往后仰,白如柏却一手抓住他的肩膀,瞪了一眼云齐,云齐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这一眼的意思:“还想往哪跑?”
白如柏却是读不懂云齐的眼神,虽然蒙着面,可他的眼睛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但这昔日总是如阳光般发着熠熠光辉的双眸,此刻却如深潭古井一般平静深邃。
除了第一眼看到白如柏时的惊愕,现在只是皱着眉头盯着她。
白如柏有点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人了,或者更狗血的是难道他失忆了吗?不认识她了?
正僵持着,下面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云齐立刻往下看去,白如柏也揭起一片瓦朝屋里看去,只见一抹黑影从屋后大开的窗户翻了出去。
另一名身着墨色长衫的男子压了压头上的斗笠,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云齐正起身准备去屋后去查探,却发现白如柏还是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胳膊,生怕他逃走似的。
他心内有点哭笑不得,用眼神说:“放开”,白如柏眨眨眼,意思是:”不放“。还用下巴指指屋后,云齐无法只得由她攥着。
二人翻到屋后,除了一片杂草,不见任何人影。
云齐弯腰在草丛里翻翻找找,白如柏从攥着胳膊变成拉着衣袖,也跟着一起在草丛里寻找。
“你看~“白如柏扯了扯云齐的袖子,扒开草丛示意云齐来看。
云齐听到白如柏的声音,身形微微僵了僵,继而蹲下来。
借着月光看到地上的一团黑色痕迹,“应该是血迹”白如柏又小声说道。
二人沿着痕迹很快找到了河边。
“要下水去找吗?”白如柏问道。云齐看了眼平静河面,扯了下嘴角,慢吞吞的站起身,挑眉看着白如柏。
云齐试图扯回自己的衣袖,白如柏却上来一步扯掉了他的面巾。
月光倾泄在云齐略显苍白的脸上,英挺的鼻梁投射出了一抹阴影,薄唇挂着一抹淡笑,眼神却疏离。
这是白如柏思念了两年的脸啊,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他就那么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
白如柏没来由的便是一阵心慌。质问的话就说的就不怎么流畅了:“齐云!你,你,你~~“
方才毫不犹豫追过来,现下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尤其是见到如此“陌生”的他。
她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又遇到了他,担心破坏他正查探的事情,她不敢在抓住他的当场追问。
此刻意外,激动,喜悦,担心,委屈,心慌,,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只憋得她双眼通红,嘴唇颤抖,却是再说不出什么话了。
但是看着他依旧冷漠疏离的眼神,白如柏突然就明白了点什么,她忽然自嘲的笑笑。
云齐再次见到白如柏还以为自己又是身在哪个梦里,他以为不联系不理不想,慢慢就能忘记。
可当他又真真切切出现在他面前,云齐只想要不管不顾把人按到怀里。
他伸出手,在快要触碰到他肩膀的时候,捏成了拳头,他闭了闭眼,还是退开了一步。
云齐用力扯回了自己另一只手,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正在晃神的白如柏脚下一个趔趄,被拉到在地,手里是被硬生生拉断的一截黑色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