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的心思好猜不好说
话音刚落,出现了两个身影,蓝亓儿大惊,因为不只有刚才那人,还有一个男人,蓝亓儿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人。
“徐槿燃!”蓝亓儿惊叫一声,刚想要冲上前,因为---
徐槿燃还是穿着最后见到他的那身衣服,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可言,他的脖颈上有一柄剑,花蕊迟夜执着剑,冷冷的指着徐槿燃,他的嘴角轻扯出一抹笑容,明明是优美的弧度,却透着莫名的寒意。
他轻轻挥动----
蓝亓儿撕心裂肺的惊叫,“徐槿燃!快逃啊!”
可是,徐槿燃好似死了一般,直挺挺的跪着,眼里毫无神色,好像没了灵魂一样,蓝亓儿就在眼前,他却丝毫不见,蓝亓儿急了,直冲上去,可才走了两步,花蕊迟夜收起刀落,只见徐槿燃的头便落了下来,落在蓝亓儿脚跟,鲜血流了一地,徐槿燃那双眼神没变,一样的空洞。
全世界被染上了红色,红色,红的刺眼,连那飘落的雪夜是红的。
血淋淋的一片红,蓝亓儿仿佛落进了地狱。
蓝亓儿看着那地上的头颅,本应该大哭,可是眼里却没有任何眼泪,志士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心里面空空的,脑子里没了任何感觉,只觉得自己也仿佛死了一般
然后,蓝亓儿便见那双布满血的眼睛突突的转了过来,怨恨的瞪着蓝亓儿。
“啊!”
蓝亓儿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汗,沁湿了额头,深陷于梦靥中,痴痴缠缠,无休无止,终于,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
夜深人静,烛影摇曳,只有阿史那简弘倾身坐于榻前,他双手扶着蓝亓儿的双肩,急身道:“蓝亓儿,醒来。”
蓝亓儿坐于榻上急促喘气,手肘反撑于身后,衣服尽被汗水濡湿,生起一阵阵凉意,脸上,水顺着脸颊往下滴,当眸光聚焦在阿史那简弘的脸上,终于,慢慢清醒。
原来,是梦!
可是那种恐惧,痛苦,却那么真实!
“你没事吧。”
阿史那简弘替蓝亓儿拭去额上的水滴。
蓝亓儿秀发如瀑倾泻肩头,纤细的手臂,被他一手掌握,蓝亓儿痴痴然然仰首,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漠北突厥,我的穹庐内。”
蓝亓儿脑子慢慢清醒,才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
“你梦到什么了?”
“血,很多血。”蓝亓儿抱住头,痛苦道:“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血红。”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蓝亓儿隐隐觉得徐槿燃一定是出事情了。
“现在时什么时刻了?”蓝亓儿突然发问。
“寅时三刻刚过。”
子时已过,一天又这样过去了,那么只剩下五天了,‘影子蛊’还没有下落,花蕊迟夜又赶到了突厥,想想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照如今的形式来看,影子蛊不在阿史那简弘的穹庐内,会不会在阿史那土门的穹庐内,也不知道拓跋也现在何处,有没有得手,重要的
是安不安全,怎么才能知道他的消息呢?
蓝亓儿回神,直到现在才仔细看眼前的人,只见阿史那简弘一身貂皮大衣,与他靠的太近,甚至都能感觉到秋冬的寒意,蓝亓儿不禁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阿史那简弘并不答话。
蓝亓儿自然的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北周,北齐,同来邀你入伙,没想道一向无人问津的突厥,会成为人人争抢的香馍馍,你与你的父汗自然要好好筹划一番。”
“那你倒是猜猜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阿史那简弘来了兴趣,问道。
“不,”蓝亓儿摇头,“你的心思好猜不好说。”
“哦?”
“北齐的都城在洛阳邺城,北齐高欢建都洛阳是想与周王朝比肩,却哪知,周王朝的祖先后稷封与垧,教民耕种,人们像神那样敬重他。他的子孙积德行善十几代,一直到太王,王秀,文王,武王,天下诸侯都渐渐归附到他们的名下,于是灭了殷商成为一朝天子。到周武王即位,周公辅政,则开始经营洛阳城,把它定为都城,取的是洛阳乃天下之中,各地诸侯来朝见天子,纳贡述职都方便于民,有德政的治天下易,无德政的治天下难,这是极简单的道理。所以当周王朝兴盛时,天下和洽,诸侯四夷莫不诚服,都能按时来洛阳朝拜纳贡,那时的洛阳也太平无事,百姓也能安居乐业,我虽然从未到过洛阳,但是也能够了解百姓富裕的实况,但是自高欢废东魏而自立后与西魏,大战七十,小战四十,便使百姓肝脑涂地,父父子子暴尸荒野,不计其数,中原大地哭泣哀嚎之声至今不绝,伤残之人也未痊愈,北齐现任皇帝高洋,昏庸无能,已失民心,我看北齐灭国之日不远,明明是那无德之人,去还把都城建在洛阳,本身就是个错误,若攻打起来,你突厥拥兵三十万,应该有六分把握。”蓝亓儿侃侃而谈,似乎不把阿史那简弘说动不罢休,“而关中长安则不然,它被山带河,四面都有要塞棵固守,猝然有急难,百万之众马上便可以召集,你若打定主意一定要取北周,深入腹地,便好似被人扼住了咽喉,搂紧了肩背,全不占天时地利。”
一番话说的阿史那简弘震惊,她一下便点中了这几日心中所想,倒不是这些道理有多难,稍微有点头脑的人也能够想通,只是这些话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够想通的,特别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这有些颠覆了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这女人见识胆量不输任何人,特别是那双利爪,懂得反抗,这不是很有趣吗,养一只会抓人的老虎,总比养一只温顺的猫来的刺激,最主要的是无论这只老虎无论怎么闹腾都逃不了自己的手掌心,一股想要征服的欲*望涌进阿史那简弘的心中,是的,征服,他要征服眼前这个女人,让她为他生为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