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教义

第179章 教义

是夜,一所中,林虎打点完自己后,便熄灯躺在床上休息了。

他的运气不错,生来根骨就好,教习说是练武的苗子。而且,他还有一个不能与外人道的秘密,那就是依稀记得自己前世的一些事情。

记忆中,他有个自己唯一开口提出过要求的弟弟。关系不甚亲厚,但对比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的双亲,对方却是唯称呼过他为兄长的人。

想到临死前才稍微亲近些的关系,林虎就对上一世记忆中那两兄弟前十几年寥寥几次的见面记忆感到可惜。

因为这让他想到了这一世,同样是家有幼弟,已经会蹒跚着喊哥哥的那种。可惜少小离家,这辈子又不知道再能见不能见了。

他身在此处,而今年小势弱,举目无亲,很多想办的事情都不能付诸行动。如果可以,他想自己还是倾向于做一个没有帮派管束的散人。

但这显然不能,毕竟江湖中人有江湖规矩。林虎想得很明白,自从家人主动联系上这些似官非官,又与各地豪绅牵连不清的武林势力时,他在这里若是不死,那必将会被纳入门系中,等于盖了一个某某地教义院出身的印记。

而此世间,教义院是贫者们最后的退路,也是此间王朝掩饰某种虚象的遮布。当然,也可以说得通俗一点,他是各地豪绅与武林众派合作,填充进项的生意。

毕竟江湖各门各派存在越久,恩怨越重,每年都会有人死伤,急需补充新血。

所以,与其派门人花更多精力与钱财找苗子培养,倒不如与当地教义院合作,出点小钱拿下当年一所中的小童,并教习自家功夫。

有能力的,更是可以与各地教义院长期合作,派出门派武师进驻,当教员,抢别派小童里的好苗子。

由此可见,这不同地方的教义院,全都会被江湖各大势力囊括,所教的武学都是不同。当年接收的孩子,最终能够盖上哪个江湖派系的记号,取决于集合竞价时,谁方获胜。

如此,并非相对的各所教义院中,武师与教员的权利也各不相同。武师是门派中人,门派命令他去这个地方教习门中基本武术,那他便去,等待够一年回来时,仅有权力挑选十五个淘汰的仆从带上。

武师一年一换,这是硬性规定。当然,若对方门派续的是长约,就可以再派人来,便等于此处这一批小童可经他们手带至能够考核出所训练的那天。

如此,只需要一个长约,那杂役,末流弟子,普通弟子,精英弟子,便全都有了。

而被接收的小童,能够在这所中待上多长时间,便就看这些小童自己的本事了。反正训练内容与强度是逐年递增的,跟不上进度的就是淘汰,若有丢掉小命的,也算在淘汰之中。

所以,一所中,凡是淘汰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被武师选中带入门中当仆童,要么撑过三年当末流弟子。

以此类推,这条规则密不成文,却将小童们乖乖系在一处,不敢违抗,叫所有人都默默遵守。

谁让在没有能力反对它时,尽一切努力靠近规则中间,跻身普通弟子以上位置,活得更好,是一种生物本能。

唯一不受其影响的林虎,若非觉知了记忆,那他从一开始的想法就会因为脱离此间实际而波折重重。

本能的,他心中不愿宗派控制自己往后,且极度排斥这种训练方式,只面上不展露出来。

虽然如今仅过了十几天的集中训练,其训练内容亦不过是将简单的招式一再重复,但林虎已然适应。

他在想,如果以后的训练强度会逐级增加是肯定,那么一对多的混斗状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存在。凭这所谓的教义院近些天来于训练中展示的尿性上看,这些教招式的武师根本不会在意没长成的小苗生死,甚至还会制造事端,要他们无论何时都不忘较劲。

在一群五六岁娃娃中,记起上一世某些记忆的林虎很有优势,他看得分明,也懂得克制,总之就跟开了一个外挂似的。

单不说只论对人情世故有几分了解,就拿上一世他因为身体原因,为打发无聊看过的那些书籍品类的数目,都是无尽宝藏。那些奇妙医术或招式等等,也只缺实践中的运用罢了。

没了病弱身体的拖累,这一世,他觉得自己能够站到更高,走向更远。

嗯,最差也是要做一个可以不理会帮派管束,能够肆意横行的人。可惜当前他无法,到底是太弱了,连记忆中那些搜集起来用以打发时间来看的武术招式,也不可摆于明处练习。

单手枕于后脑勺,林虎躺平试了试木床的硬度,心中满意。不愧是他举起最重那块石锤的奖励,这木床相比石凳来,舒服得不止一点两点。

只是,当月光倾扬于天地间,迫得四方星辉暗淡,更显渺小后。林虎看着洒落在十分寒碜只有两张小破床一张缺脚桌子上的月光时,到底没忍住长叹一口气,然后侧身翻起,点燃了蜡烛。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大力踹开,闯入一个教员打扮的人。

林虎谨慎,在乍听响动一刹那,便起身弹向角落,反手抄起明日寅时要用上的朴刀,横在胸前戒备。

对方浑身湿透,手上还拎着一个孩子,亦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那人看着戒备中的林虎,也不在意,继续一手端着搁在腰间的刀走向另一个小床边,将那半死不活状态的家伙放置床上后才道:

“小子,这是你的新搭档,务必照顾好。”

“若是不仔细,把人弄没了,老子会让你在余下时间里,活得很难受。”

望着角落里,那孩子依然横刀而立,来人转身本欲把门带上,但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于是又甩出一句威胁并留下一瓶伤药来,如此恩威同施完,见他终于木木地点点头,把刀撤了后,来人关门离去。

“奴仆知道吧?割舌头的那种。”林虎对这一句威胁耿耿有怀,反复叨念着,直至听到另外一人的喘促后,才停住。

床上的孩子看起来很不好,他像是在梦呓,林虎本不欲理会,照常熄了蜡烛歇息。然后在一片安静中,却被突然听见的几声兄长召醒。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是前世,还是小胖子的弟弟掉到河中,浑身冰凉,不住地喊冷。

对于从不做梦的人来说,乍然梦见前世,且还是在这般不吉利的梦境惊醒,心情自然不好。

望着始作俑者,林虎想了想那莫名其妙威胁自己的来人,任低气压在周身蔓延。

于是,他起身拎起朴刀,就着月色找到破桌子那里,框框响地砍起桌子来。

然后将其劈成细薄而长的条子,就着手工刨出来的丝花,掏出怀中火折子来吹了吹后将其点燃。

慢慢的,火光开始照亮小屋,林虎感觉周围温度上升后,又抬头望了一眼那破了大洞的屋顶,适才打开窗户透气的心思荡然无存。

返身立于对方床前,林虎在剥他湿衣服时发现,这孩子额头很烫,所以在将对方衣服拿去烤火后,又找来小布浇上冷水,覆其头上。随后便端坐在火堆前,一边翻烤衣服,一边蹙眉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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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江湖之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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