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恋情引发的官场博弈 009
其实,在我和柳月交往的这几个月中,我的身上已经不可避免地深深打上了柳月的烙印,我的言行处事,处处都自觉不自觉地带着柳月教诲的痕迹。
梅玲看我这样,也笑了:“江小弟,你很聪明,小鬼精。”
梅玲看穿了我的心思。
“哪里啊,梅姐,在你面前,我哪里敢?”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一贯本分,一贯诚实,一贯正当……”
“咯咯……”梅玲开心地笑起来:“小弟,给姐耍贫嘴啊,呵呵……好,姐喜欢,以后在姐面前不要放不开,不要这么拘束,姐就喜欢你随意放开……”
我也笑了:“梅姐,你是领导,我是小兵,哪里敢在领导面前放肆?”
“哼哼……小鬼精,你就真的没有在领导面前放肆过?你就真的没有在女领导面前放肆过?”梅玲的眼睛又紧盯着我。
我有些心慌,又有些心虚,强自镇静,不动声色,依旧笑着:“想法是有的,但是,有贼心没贼胆……”
梅玲显然是不满意我的回答,但是,她也不能再多说什么,站起来,看看时间:“你还没吃晚饭吧,6点多了,走,和我一起去吃饭去。”
“不了,”我推辞道:“我自己弄点吃的就行了,老麻烦你,不好意思。”
“又给我客气,是不是?”梅玲一瞪眼:“吃顿饭,我是不是能把你吃了?小白脸,还男爷们呢,扭扭捏捏,像个娘们。”
说着,梅玲伸手就摸了下我的脸。
这是她第三次伸手摸我的脸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被梅玲这话激着了,二话不说,穿了棉衣就跟她往外走,去了饭店。
在饭店的单间里,梅玲要了一只野生甲鱼,炖好,对我说:“小弟,吃吧,补补身子,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要好好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这写稿子,也是脑力活,要多补补脑子……”
梅玲的话突然变得很温柔,没有了以往的野性。
我的心一阵感动和温暖,感激地看了梅玲一眼:“谢谢你,梅姐。”
梅玲看着我突然笑了,凑近我:“小弟,咱们商议个事,行不行?”
“什么事?你说。”我边大口喝甲鱼汤边说。
“以后,只有咱们俩的时候,你别叫我梅姐,叫我‘姐’行不?”梅玲声音柔柔的。
我一愣,抬起头,看着梅玲水灵灵的眼睛。
这个称呼我只对柳月有过,只有在我和柳月情浓意密之时这样叫过她,现在,梅玲提出这个要求,显然是不行的。
我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梅玲反问。
“不为什么,你只能是梅姐,而不能是‘姐’。”我说了一句,又低头喝汤。
我心里知道,我只有一个姐,那就是柳月,虽然我们已经成为了过去,但是,柳月和我的一切,将永远留存在我的心里,直到永远,这个称呼,再也不能给任何一个女人。
“死鬼精……”梅玲没有得逞,嘟哝着,不满地用手又狠狠摸了一把我的脸。
妈的,摸了4次了,我边喝甲鱼汤边在心里念叨着。
吃过饭,梅玲倒是没有再纠缠我,因为她接到了马**的电话,说让她到歌厅去陪领导唱歌。
梅玲邀请我同去,我婉拒。
“不了,梅姐,我还想睡觉,困了。”我推辞道,心想我和梅玲一起出现在马**面前,显然是找死。
“那也好,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梅玲痛快地说着,没再坚持,替我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回到宿舍,铺上电热毯,在暖暖的房间里,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睡了暖暖的一觉。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午饭后,我去上班。
一进办公室,陈静就乐呵呵地冲我笑:“江峰,快来看,你配新电脑了。”
我一愣,果然看到我的办公桌上安放了一台崭新的电脑。
“这是梅主任专门安排的,最新的486电脑,指定配给你用的,是咱们记者部最好的电脑,比刘主任办公室的都好,”陈静显然很兴奋,拉着我的胳膊比划着:“听微机室人员说,这台电脑,遇到停电时可以继续工作一段时间,然后自动保存数据,自动关机,打的稿件如果忘记保存,下次来电后所有的稿件都在,不影响工作……”
我心里不由有些不安,如此之待遇,不大合适吧,怎么能把最好的电脑给我用呢,应该先配给刘飞的。
正在这时,刘飞进来了,带着微笑。
“江峰,身体好了吧,祝贺你康复!”刘飞关切地说:“我这些日子忙,没来得及去医院看望你,不好意思。”
“谢谢刘主任关心,都好了,小病,不用专门去看啊……”我笑着对刘飞说:“刘主任,这电脑还是给你用吧,我用你的那台好了……”
我这话说的是真心话,刘飞用的那台是柳月以前用的,我很想用那台,虽然不如这台高级。
“那可不行,梅主任上午专门交代了,说这是马**的指示,配给你专用的,我可不敢违背领导意图……”刘飞半笑不笑地说着。
我听得出,刘飞的口气不大自在,我看得出,刘飞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我知道梅玲经常打着马**的旗号办事,谁知道马**有没有这指示呢?反正梅玲说有那就是有,即使大家明明觉得是假的,但也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再推辞什么。
我带着略微不安的心情开始使用我的新电脑,心里对梅玲又增加了几分感激和好感。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将心里的痛苦深埋在心里,用拼命而繁忙的工作来让挤压心中的累累伤痕。
白天,我到处奔波忙碌,晚上,我在办公室加班疯狂写稿,写到深夜,回到宿舍,喝上几口二锅头,开始写日记。
我和晴儿一样,都有记日记的习惯,高中的时候养成的。
此刻,我的日记不再是每天的流水账,而是成了我发泄痛苦和忧郁的阵地,我将自己和柳月的过去,将柳月从毕业为了工作**于常务副市长到离婚到和自己发生关系到将自己抛弃的过程,以及自己心中对柳月的情感,统统倾泻在了我的日记里。
在我的日记里,没有出现杨哥,我对他抱着一种无法说出的亲近和敌意,还有难以名状的妒忌和忿恨,我不想让他出现在我的心事中。
往往写到更深的深夜,我就将笔一扔,带着无法排遣的忧苦和酸楚,在酒精麻木的沉醉中昏昏睡去,不给自己的大脑以任何思考其他的空闲和时间。
就这样,时间又到了周末,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
大家都下班了,我自己仍然在办公室里打字写稿。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我过去接,是梅玲。
“江峰,你在办公室啊。”
“是的,在写稿。”
“周末了,别写了,走,出去放松一下,我答应你,等你出来要给你正式接风压惊的,上次的不算,前几天看你身体虚弱不能喝酒,就拖到今天……”梅玲说。
“梅姐……这……”
我刚要推辞,梅玲不由分说打断我的话:“怎么?大记者,不给姐这个面子?”
我不叫梅玲为“姐”,她倒是自己感觉良好,一直自称“姐”。
我一时也不好再推辞,人家领导看得起自己,自己也不能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好吧,行!”我答应道。
“哎——这就对了,这样才乖——”梅玲满意了,笑道。
看来梅玲办公室里没有外人,所以她才敢如此放肆。
“我在鲍翅楼订了一个小单间,3楼云翔间,我先过去,你也直接去,不要一起走。”
梅玲看来也是有所顾忌。
忙碌了一周,我也想放松一下,于是关了电脑,下楼,直奔鲍翅楼。
等我赶到的时候,梅玲已经到了,正在房间里等我。
梅玲点了一桌子好菜,很快上齐了。
“想喝点什么酒?”梅玲问我:“今儿个我请客,不要客气,反正也不是我花钱,吃完咱们签字走人……”
“我喝白酒。”
“好,舍命陪君子,我也喝白酒。”
梅玲叫服务员拿了一瓶52°的五粮液。
“这喝白酒,要么不喝,要喝就要喝高度的,喝低度白酒,时间久了,容易得股骨头坏死……”梅玲笑着看着我:“你看咱们单位那老王,硬是喝低度白酒喝的,股骨头坏死,走路都不行了,刚提拔了一个副主任,不能上班了,病休,难受吧……”
我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不由点点头:“原来还有这讲头。”
“是的,小弟,以后你跟着我,长见识的地方还多了……”梅玲说着,举起酒杯:“来,祝贺你身体康复,给你压惊,受苦了,小兄弟,一个人在外,爹妈不在身边,无依无靠的,不容易……”
梅玲这话说得很得体,很感人,很温暖,我的心里一阵感动,出门在外的人,最要的是什么?关心啊!
“谢谢梅姐!”我一口将杯中酒干掉,眼睛潮潮的。
“配给你的那台电脑好用吗?”梅玲也干了,脸色微微红起来,看着我。
“好用,打字很流畅,键盘很好使……”我说:“听刘主任说,是马**专门安排给我配的……”
“哈哈……什么马**专门安排……”梅玲笑起来,胸脯发颤,胸前的两团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抖动着:“这是我梅主任专门安排的,这点小事,还犯得着惊动马**?马**整天日理万机,哪里能记着这些琐屑……”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梅玲自己安排的。
“这——不大合适吧?”我说:“梅姐,我觉得这电脑应该给刘主任,我用刘主任的旧电脑就可以……”
“什么合适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梅玲一挥手:“刘飞用柳月那台电脑就不错了,怎么,你喜欢柳月那台电脑?”
梅玲狡猾地看着我。
“不是,没这意思,”我忙说:“我只是觉得刘飞是领导,这办公室的新电脑,应该先给领导用,领导担负着更重要的工作……”
“狗屁重要工作,不就是写几篇破稿子吗?写出来不就是糊弄糊弄那些当官的,给领导看的吗?”梅玲不屑地说:“咱们这报纸上的文章,有几个是给老百姓看的?还不都是官样文章,自己吹自己,写了下级给上级看的?”
我听了有些不是滋味,脸色有些难看,梅玲如此贬低我所从事的神圣党报记者工作,我可是把这份工作看得无比崇高,虽然梅玲说的不无道理。
梅玲看我的神色,知道说走了嘴,忙对我说:“呵呵,我不是对你来的,我是针对一种现象来的,当然,你的能力,你的才华,不仅仅体现在写作上,不仅仅体现在记者这个岗位上……”
我脸色好转,我觉得梅玲对我的喜怒很在意,好像在讨好我,对我又好像有些忌惮。
“来,不说了,敬你一杯,道歉酒,小男人!”梅玲笑意盈盈举起酒杯。
我们再次干掉。
我有个习惯,喝酒的时候喜欢喝白开水,而且要热的,这样喝了解酒。
我起身打算出去叫服务员给我送一杯白开水来。
梅玲眼珠子一转,忙站起来:“今天你是客人,我去给你要,坐好,别动。”
说着,梅玲就出去了。
一会,梅玲进来,端着一杯热热的白开水,放在我面前:“呶——你的白开水。”
我接过来:“谢谢梅姐。”
“小东西,叫你叫我一声‘姐’你是死活不干,真够犟的!”梅玲边给我夹菜边说。
我不说话,低头喝了一口白开水:“咦,这水咋这味道?”
“咋了?什么味道?”梅玲看着我,夹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怪怪的,说不出什么味道,”我说:“是不是这水里碱太大了?”
“是,是,一定是,”梅玲说:“这饭店什么都好,就是白开水碱性太大,不放茶叶,水就很难喝……要不,给你放点茶叶吧……”
说着,梅玲拿了茶叶盒,倒了一点茉莉花茶在我的水杯里:“这会你再喝看看……”
“嗯……味道轻多了……”我喝了一口说。
梅玲轻松下来:“那就好,来,吃菜!”
然后,我们继续喝酒,很快,一瓶白酒被我干掉了五分之四,梅玲喝了一点点。
“梅姐,谢谢你,你对我真好,”8两酒下肚,我的话开始多起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梅玲眼神飞扬,看着我:“小弟,姐喜欢你啊,第一次见到你,姐就喜欢你……”
“我有什么好的,你干嘛要喜欢我?”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梅玲,感觉身体很热,小腹部一股暖流一个劲往上涌。
“你年轻、潇洒、有知识、有能力,会来事,聪明机灵,这样的小伙子谁不喜欢啊,”梅玲眼神火辣辣地看着我:“报社的女人不喜欢的你的不多哦,恐怕你的上司柳月也很喜欢你吧……”
“别提她,”我心里突然一阵发酸,借着酒劲,一股想哭的冲动涌上心头,冲梅玲摆摆手,醉醺醺地说:“梅姐,不提这个,谢谢梅姐喜欢我这个小弟,小弟很有面子,来,倒酒,咱们喝酒……”
“你喝了不少了,多吃菜,来,听话,乖!”梅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对面坐到了我身边,身体挨着我,给我夹菜。
我闻到了梅玲身体的肉香,感觉到了梅玲高耸而弹性的胸部对我胳膊的接触,浑身的血液流速不由加快,脸上很烫,头懵懵的。
奇怪,今天这酒怎么这么大的后劲,我平时喝一斤也不会这么反应,难道是大病初愈,身体还不适应?
我觉得自己在愁苦的心态下醉得很厉害,同时,身体的反应也很厉害,小腹部的热浪一波一波往上涌……
我浑身燥热,有些受不了梅玲的亲昵。
我提醒自己不要犯错误,不能再喝下去了。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梅姐,我吃饱了,有些困,想回去休息。”
“那好,咱们回去。”梅玲扶着踉踉跄跄的我离开了酒店,打了一辆出租车。
我和梅玲坐在车后排,我的大脑一片麻醉混沌,浑身躁得难受,像是有无数小虫在心里咬。
梅玲的身体挨着我的身体,让我靠在她身上,她的手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拒绝。
我感受着梅玲母性的温存,想起了柳月,千头万绪,百感交集,心里只想流泪。
打车回到我的宿舍。
我下车时差点跌倒在雪地里,幸亏梅玲扶住我。
梅玲帮我找到钥匙,开门,将我放倒在床上,脱下外套。
我的视线迷迷糊糊,大脑昏天暗地,看不清楚眼前的物件,朦胧间觉得好似是柳月在温柔地服侍我,在伺候我,给我脱外套,脱鞋,盖上被子……
柳月那如水一般的笑容在我面前晃动......
“姐——”我的心里叫出来,眼泪在心里猛然迸发,开始狂流。
然后,我感觉到柳月柔软的身体进了我的被窝,温柔地贴近我的身体,那双带我趟过女人河的温柔手开始除去我身上的衣服,并开始温柔地抚摸我的身体,滑向我的下面……
我的身体骤然又开始滚烫,浑身的血更加快速地奔流,身体内部的热浪猛烈往外奔涌,我仿佛又回到了参加工作第4天,在柳月的家里,那个迷离之夜,那酒后的**和疯狂……
我的眼前迷幻地出现了柳月温柔的笑脸,妩媚的眼神,同时感觉一双柔软的手又滑动上来,在我脸颊和耳边漫游……
我仿佛听见柳月在我耳边轻轻低语:“阿峰,你受苦了,对不起,我其实,最爱的是你,我心里只有你,我永远都是你的女人……”
那声音飘飘荡荡,若有若无......
边说,柳月边轻轻用柔软的唇吮吸我的唇……
我的心崩溃了,我的大脑击碎了,我的浑身迸发了!
“姐——”我像个委屈的孩子,猛然叫出来,接着,眼泪哗哗地奔流,从心里淌出来。
接着,我紧紧地搂住柳月已经赤裸的身体,将自己和柳月美丽柔软光滑细嫩的**紧紧结合在一起,努力进入到柳月的身体最深处,将自己稚嫩委屈的灵魂通过炽热疯狂的**运动奉献给我最爱的柳月,我最痴迷的女人……
“姐……我爱你,姐……不要离开我……”黑暗中,我泪流满面,一遍遍喃喃地念叨着,紧紧抱住柳月的身体,在柳月的身体上猛烈冲撞,努力求索,如饥似渴,如狼似虎,像是要把我所有的爱都通过**的交流传递给柳月……
终于,我筋疲力尽,在柳月母性而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去……
我再次醒来是半夜时分,被渴醒的,喉咙里像在冒烟。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床头的台灯亮着,朦朦胧胧看到梅玲披着外套,正坐在我床头的写字台前看着什么。
听见我有动静,梅玲迅速将看着的东西合上,放到写字台的书架里,然后扭头看着我:“你醒了?”
我晕晕乎乎晃晃脑袋,有些疼,一摸身上,赤身裸体,一看梅玲,棉衣外套下只穿贴身内衣,不由大吃一惊,努力想回忆起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
我急忙找到内衣,在被窝里穿上,边说:“梅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梅玲略带愠色地看着我:“你问我?你自己干的好事,还问我?”
“可——可是,我——我确实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的大脑一阵发懵,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和柳月亲热*,醒来怎么都不见了,怎么成了梅玲坐在我床边呢?刚才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难道是一个梦?可是,我脱光了衣服,梅玲穿的这么少,又是怎么回事?
“小东西,占了便宜还装憨卖傻,”梅玲嗔怒地看着我:“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回来,把你扶上床,刚要走,谁知你……你这小子一下子就把我按到床上去了,把我脱光了衣服,把我……你力气这么大,我怎么能敌得过你……于是,就被你……”
梅玲不紧不慢地说着,脸上竟然出现了几分娇羞。
我一听,头皮发炸,坏了,***,我真是个混蛋,我竟然把梅主任给干了,这可是马**的女人,是县级领导才能用的,我狗屁都不是,竟然使用领导的女人,真该死!
我头上的汗一下子就流下来:“梅姐,对——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平时喝酒不这样的,我酒量没这么小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昨晚,怎么会……”
我懊丧地一个劲道歉,我此时除了梅玲,没有感觉对不起谁,我已经没有女朋友了,柳月已经先我背叛了爱情,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我无须对任何女人负责,我只是觉得无法向梅玲交代,无法向自己交代。
我承认我是一个性**很强的人,我承认有时候在**面前我会把持不住自己,毕竟,我是一个有血性的正常男人,是个正常男人就会有这需求,但是,我绝对不是一个乱性**之人,我对于性有着自己的理解和原则。
梅玲不说话,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我。
等我说得口干舌燥了,梅玲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累了吧,喝点水。”
我看梅玲没有生气的意思,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下,忙接过杯子,一口气喝掉,胃里和嗓子里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我将杯子放在写字台上,刚要继续再道歉,梅玲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温柔的看着我:“你不要再说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没用了……再说,其实,我很喜欢你,既然,既然已经委身于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只要你不嫌弃我也就好了……”
我愣了,把梅玲的手拿开:“梅姐,你——你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能被你这么优秀的小伙子要,我自己也愿意……”梅玲突然又上了床,钻进被窝,身体又紧贴着我的身体,一只手在我的身体上抚摸着:“只要你不嫌弃姐的身体,只要你不嫌弃姐是老太婆,姐是没什么可说的……”
梅玲的身体白嫩而柔滑,细腻而弹性,浑身散发出成熟少妇的迷人芬芳。
我怔怔地半躺在床上,任梅玲的手在我的身体上肆虐,心里直发愣,***,我就这么着把马**的女人给睡了,就这么着把这个**的少妇给上了,太突然了,太意外了,太不可思议了。
“小弟,你放心,姐有家庭,有孩子,不会纠缠你,不会对你有额外的要求,只要你想姐,需要姐,姐就会给你,只要姐想你的时候,你能安慰安慰姐,姐也就知足了……”梅玲喃喃细语着,边抚摸着我的下面,边用嘴唇一路吻了下去……
我的身体受不了了,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身体内尚未消尽的热浪又涌上来,下面痒得难受之至,面对如此娇媚性感的**和熟练风情的活道,我无法忍受,无法拒绝,我将所有的道德、理念、担忧、习俗和叮嘱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我的脑海里没有任何柳月和晴儿的踪影,我猛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三下两下扯下梅玲的内衣,粗野地将梅玲按倒在床上,像一头发狂的野牛,狠狠地压到了梅玲的身上……
“宝贝……来吧,就喜欢你这么粗野粗暴地对我……”黑暗中,传来梅玲快意的呻吟:“用力......将我揉成酱……”
原来,梅玲还有喜欢被虐的爱好。我初步做出了判断。
当又一轮战斗结束,我大汗淋淋,再次昏睡过去。
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天亮。
房间里静悄悄的,电暖气的热量使得房间里暖意融融,窗帘仍旧拉着,光线从缝隙里透进来。
梅玲不在床上,又是披着棉衣,正坐在我床头的写字台前专注地看着什么。
我身体一动,梅玲立时身体微微一颤,将手里的东西迅速合起来,放到书架上。
我没有在意梅玲的动作,以为她在看书或者杂志。
此刻我的脑子全部清醒,靠着床头坐起来,愣愣地看着梅玲发呆,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梅玲轻轻出了一口气,看着我莞尔一笑:“小种马,醒了?”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梅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别问我,你自己知道,”梅玲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我又不让你负什么责任,你怕什么?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有些局促,脸色红了。
梅玲见我这样,笑了:“好了,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咱们俩的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了……再说了,姐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姐是自愿的,自愿被你弄……以后,姐会好好疼你,好好关心你的,你该找女朋友的就找,该成家的就成家,姐不会阻拦你,纠缠你……”
我有些放心了,觉得和梅玲在一起,就是纯粹的性**发泄,不牵扯感情,倒是很轻松。
我突然发现自己在堕落,竟然到了单纯追求性发泄的地步。
确实,在那一个时期,我对谈感情彻底丧失了兴趣,对爱情产成了巨大的心里障碍和恐惧感,我几乎是带着自暴自弃的心理,开始了对自己行为的*不羁和任其自流。
“饿了吧?我去弄饭咱们吃。”梅玲很快穿好衣服,开门出去买饭。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日记本,急忙从床上爬起来。
找了半天,最后在我的写字台书架上找到了日记本,正和其他书籍竖排在一起,隐藏在那些杂志和书籍之中。
我晕头晕脑,记不得什么时候将日记本放在这里了。
我忙将日记本锁进写字台的一个抽屉里,这里面记录我和柳月的全部经历,包括柳月的艰难生活和情感历程,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我知道梅玲是柳月的死对头,如果被她发现柳月的私生活,特别是和那常务副市长还有我的事情,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将几乎能摧毁柳月。
这年头,女人的生活作风问题无疑是官场最好的攻击武器。
虽然梅玲已经是我身下的女人,虽然柳月已经抛弃了我,投入别人的怀抱,可是,在我的心里,仍然只有柳月,只爱柳月,虽然我还不时地痛恨她。
梅玲,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发泄**的一个工具。
其实,我知道,对于梅玲来说,我同样也是她发泄**的一个工具。
我们,只不过是生理上的相互需要和利用而已,谈不上什么感情。
起码,我是这样想的。
很快,梅玲弄了饭回来,我们一起吃完。
吃饭的时候,梅玲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写字台。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吃过饭,梅玲迫不及待又拉着我上了床,她就好像是一匹饥渴的母狼,无休止地向我攫取着热量和力量。
在床上,我带着麻木和空虚,还有身体内难以遏制的魔火,和梅玲活动了一整天,直到天再次黑下来。
我有些惊奇于自己的性能力竟然如此超强,超过以往任何一次,仿佛成为永不知足的性机器。
我心里不禁有些惊异,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再次确认梅玲有被性虐的倾向,在迷醉中让我在她的身体上啮咬、拍打、拧掐,并且要求力度越来越大。越用力,她就越兴奋,越听话,越顺从,像一只母狗,任我蹂躏和肆虐,与白日里跟在马**后面趾高气扬、傲气嚣张、高贵冷雅的梅主任判若两人。
而我,心中正积郁了无比的痛苦和怨愤,正需要有个发泄的渠道,梅玲的要求和我的需求正好合谋。
于是,我的暴力倾泻了我的积郁,我的暴力满足了梅玲的变态,各得其所。
从那一天起,我的生活开始走向了堕落,除了玩命地工作,我不和任何人交往,只和梅玲保持着互相满足的来自于生理的性发泄,我不再奢望什么爱情,不再谈什么真爱,我将自己麻醉在痛苦和失落中,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
“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梅玲在一次从迷醉中清醒过来之后,半真半假地问我。
“我不爱你,我只喜欢你的肉体,我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婊子来玩!”我恶狠狠地说着,猛吸两口烟,我知道梅玲喜欢我在床上作践她,而我,也正想发泄心中的怨怒。
“叫我一声‘姐’,好吗?”梅玲再次弱弱地提出要求。
“不,绝不!”我再次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你能叫她,不能叫我?”梅玲哀怨地看着我,脱口而出。
“叫谁?”我警觉地看着梅玲:“你说我叫谁?”
“没叫谁,我随便说说的了!”梅玲神色有些慌张,急忙掩饰。
我没有再追问,心里突然隐隐不安起来......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莫名跑到书架上去的日记本,还有梅玲在我睡着的时候看的东西……
事情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她不可能会看到这日记的,我带着侥幸心理,自欺欺人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在单位里,我和梅玲保持着正常的交往,我见了她依旧是称呼“梅主任”,她也依旧叫我“小江”,我们彼此心照不宣,顶多在没人的时候,她放肆地摸我一把。
我将自己在工作之外变得麻木,除了和梅玲痛苦而疯狂的机械发泄运动,不让自己的大脑去想更多,尽量不让自己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去,虽然过去的那些事情有时会不可避免地在深夜中从我脑海里爬出来。
要是世上有一种药,吃了可以忘掉所有的过去,该有多好。
我时常这样想。
陈静对我出院之后性格发生的巨大变化感到惊异,几次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都沉默地摇摇头,走到一边去。
陈静多次想邀请我晚上出去吃饭,看电影,我都以赶稿子为由婉言谢绝。
我一次次拒绝了陈静的爱情表白和明显的暗示,不是陈静配不上我,而是我根本就不想谈情说爱,我对爱情产生了从头到脚的悲凉和失望,在我的情感生活里,没有明天,没有阳光,没有希望,我只想浑浑噩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生活中我是如此的自暴自弃,工作中我却爆发出异乎寻常的热情和张力,勤奋到了疯狂的地步,每日除了参加正常的会议采访活动,自己就主动找一些新闻题材去采访,回来就趴在电脑前埋头打字。
办公室里每晚走的最晚的就是我,记者部里每天交稿最多的是我,被编委会评出好新闻最多的是我,被马**在职工大会上公开表扬、号召大家作为学习榜样的同样是我。
在我的带动下,记者部出现了你追我赶,争当业务标兵的热潮,大家感觉到了竞争的压力,都一改往日的懒散,奔忙勤奋起来。
“江峰,你再这么拼命,不光你吃不消,恐怕大家伙都跟不上,吃不消了……”刘飞一次半真半假地对我说。
我知道我的拼命工作和取得的业绩引起了同事们的羡慕和嫉妒,甚至包括刘飞的不安。
柳月曾经和我说过,在单位里混,每个圈子里都有一种默契,一种平衡,大家都在这种平衡和默契之间舒服地活着,如果有人突然出现并打破这种平衡和默契,这人必然要遭到部分人的指责和不满。
这是圈子的规则。
而我的超乎寻常的勤奋和拼命,则打破了这种平衡,引发了包括刘飞在内的同事的妒忌和不满。
但我不想去理会这些,我没心思去理会这些,只想在工作中排遣忧愁和痛苦,依旧我行我素。
刘飞现在对我越来越客气,说话的内容越来越浮于表面,我知道,我们虽然表面上依旧亲热而亲近,而在内心,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有时候梅玲会借故到我们记者部来转悠一下,和我聊天说话,关切地问这问那,刘飞总会闻声从他办公室里跑过来,带着谦卑的笑脸,在旁边有话无话地搭讪。
这时候,我用眼睛的余角都能看见刘飞眼中的焦虑和妒火。
我不想得罪我的直接领导,但是,有些事情,我没办法,我要生存,我要发展,我凭自己的能力去做事情,我不可能总是在刘飞的阴影之下。
我觉得刘飞一定很奇怪,梅玲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其实我也有些奇怪,难道男人和女人发生了肉体关系之后,性质和内容就不同了?
我觉得每日都费尽脑筋去琢磨别人,实在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我不想参与人际纷争,但是,我知道,有时候是逃不掉的,是必须要面对的。
我在拼命工作的同时,小心翼翼地规避着,远离着。
最近几天,刘飞派给我的采访任务突然多了起来,而且,这些采访任务全部是会议活动,没有一个是真正有新闻价值的采访项目,多的时候,一天我竟然接到了5个会议采访通知,都是**部门一些例行公事的“四季歌”。
我整天疲于奔波,在各个会场之间奔跑,成了典型的会议记者。
我很快明白,这是刘飞利用职权对我的一种钳制和警告,因为在我接到如此之多采访任务的时候,部里明明还有同事正闲着看报纸。
跑会议的记者,是最没有出息,最不能出好新闻的记者,会议新闻也不可能被评为好新闻,说白了就是在应付上级而已。
既然我被会议采访牵制了,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再去采访别的真正的新闻。
“这个刘飞,这么做,太小人了,明明部里这么多闲置人员,却把跑会议的事情都压给你,这明摆不就是整人吗,傻瓜才看不出来......妒忌,小心眼,太不男人了!”陈静火了,为我打抱不平,要去找刘飞质问。
我坚决阻止了陈静,以沉默的方式接受了这种不公的待遇。虽然我的心里很是窝火,在以前或许早就和刘飞摔盘子了,但是,我现在不这样了,因为,我想起了柳月的话: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
在西京离别的那个夜晚,柳月语重心长地告诫我:“在工作中,一定要把‘忍’字看做是心中的一把尖刀,忍是为事业奋斗的利剑,认为‘忍是儒弱者的哲学’,这只不过是从表面上看问题,恰恰相反,忍是强者的哲学,只有志存高远、目光锐利、意志坚强的人,才不会为小小不平之事而盲动......忍,是人生最大的修养,一个人只要能够凡事忍耐,不逞一时之气,必能成功立业......”
柳月的话仿佛就在我耳边回响,于是,我忍了。
我骑着自行车,在江海市区的各个会场之间飞奔,签到、拿会议材料、记下讲话的领导和主席台副地级以上领导名单,然后,再奔向下一个会场。
一天跑下来,下班时分,回到办公室,开始逐个写稿。
写完稿子,交到总编室,往往已经是晚上8、9点钟。
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泡上一碗大碗面,犒劳饥肠辘辘的肚子。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过来。
我接受刘飞下派的任务时总是很痛快,丝毫不讲价、不抱怨,毫无怨言,任劳任怨。
我知道,刘飞一定在位自己的权力而自豪,一定在为我受到惩罚而得意,一定在为我不能写出有新闻价值的稿件而暗暗快意。
我以无条件的接受和全面的顺从换取了刘飞对自己权力的认可和享受。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了窍门,在默默无闻中开始了出动的出击。
我在晚上回到宿舍,吃完大碗面之后,随手翻阅当天的会议材料,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些**部门的经验总结和介绍,脑门突然开窍,突然发现,原来这些会议材料中隐藏着大量的有价值的信息,不仅仅有各种经济发展数字,还有各种工作具体措施和下一步打算,特别重要的是,还有许多材料都对所属的部门工作有着行家里手的论述。我猛然发觉,从这些材料中做新闻,挖信息,搞述评,写调研报告,弄一些带有思辨性的论述新闻,不是太容易了吗?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脑子一下子兴奋起来。
刘飞想利用会议新闻对我实行围剿,让我写不成真正有价值的新闻稿,那我就来个反围剿,从内线跳到外线去作战。
于是,我每天晚上,就开始翻阅这些会议材料,撰写带有探讨性、思辨性的论述文章。
很快,我在会议新闻圆满完成采访任务的同时,几个大块头的论述通讯出现在本报的重要版面重要位置上。
我得到了包括马**在内的报社领导和同事们更加高度的赞扬和肯定,也得到了包括刘飞在内的本部同事更多的羡慕和嫉妒。
看着刘飞无奈而又嫉妒的眼神,我神色平静,表情谦虚,内心却感觉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老子反围剿成功了!
但是,我也知道,我和刘飞真正的较量也就由此开始了,现在是在幕后,下一步或许就会走到台前。
我在无言的沉默中等待刘飞的下一次出击。
刘飞的出击暂时没有出现,我在忙碌中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有些日子没有柳月的消息了,同样,也没有晴儿的消息。
其实,如果我想打听,还是很容易从同事和同学的口中知道她们的近况的,只是,我没有这个兴趣,我对任何人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我除了工作,就是在浑浑噩噩中昏睡,工作之外的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灵魂。
这天,我去采访市里的一个解放思想大讨论动员会议,市委召开的,市级领导班子市委市**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参加了。
会议间隙,我去休息大厅抽烟,遇到了宋明正。
他主动从后面喊我:“江记者,江峰!”
我正往外走,停住,回头:“宋局长,你好!”
“呵呵……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宋明正主动伸手和我握手:“一直等你这个大记者来我们局里采访呢,就是等不来,看来,你很忙啊……”
我平静地笑了下:“真抱歉,宋局长,最近事情真的很多,市里的活动一个接一个……”
我说的是实话,我现在每天白天都是在外面跑,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写东西。
另外,就是我有空,也未必就想起去卫生局采访,这个傀儡局长说了又不算,去那里自找麻烦。
“是啊,看报纸就知道你的行踪,确实很忙啊,一天报纸上光你的名字就出现好几次,”宋明正微笑着看着我:“我看你最近写了几篇重量级的大块头述评,论述经济发展和改革中的某些现象,很有深度,很有见地,观点很清晰,看得出,你很有思想……”
我已经习惯了各种场合中真的和假的恭维与表扬,淡淡一笑:“谢谢宋局长夸奖,以后有时间一定去卫生局拜访,只要您不嫌麻烦……”
“何来麻烦之谈,求之不得,”宋明正继续笑着:“什么时候来,提前给我联系,我派车去接你……”
“好的,那就这么定了,”我看着宋明正:“还有事情吗?宋局长。”
我做出要走的姿势。
“嗯……”宋明正沉吟了一下:“还有个小事……”
“你说。”
“我想问一下,妮妮她妈妈最近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在省城还顺利吗?”宋明正看着我。
我明白了,这才是宋明正今天叫我的真正原因,他想知道柳月的近况。
我看着可怜的宋局长,同病相怜,甚至感觉自己比他还要可怜。
两个被遗弃的男人,在一起谈论遗弃自己的女人,其中先被遗弃的向后被遗弃的打听女人的近况,不是很可悲可笑的事情吗?
宋明正比我强,他虽然被抛弃,但是柳月并不是因为有了第三者离开他的,而且,他还有孩子在一起,我呢,是柳月有了别的男人不要我的,我什么都没有,属于被扫地出门。
我心里涌起巨大的悲哀,努努嘴巴,看着宋明正:“我最近一直很忙,柳主任的近况我也不大清楚,要不,你问问报社别的人吧。”
我知道这话等于是废话,宋明正不可能找报社的人打听自己的前妻的消息,他之所以问我,是因为我去看过2次妮妮,觉得比较亲近而已。
“哦……”宋明正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去忙吧……”
看得出,宋明正对柳月还是很关心的,我想起柳月和我谈起的事情,知道宋明正虽然已经结婚,但是,他仍然还在爱着柳月。
我冲宋明正礼貌地点点头,走到会场休息大厅无人的角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点燃一颗香烟,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萧条的树林发呆……
正在这时,我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一个低沉而舒缓的男中音在身后传来:“小表弟!”
我的身体一震,仿佛被过了电流,慢慢转过身来。
是杨哥,市委组织部杨副部长。
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一向和蔼可亲的杨哥在我眼中突然变得丑恶而可憎,这个老男人,利用手里的权势和地位,夺走了我的女人,毁灭了我的幸福,粉碎了我的梦想,击垮了我的世界,愚弄了我的尊严,践踏了我的人格……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
我不由绷紧了表情,手里的拳头慢慢握紧……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说不定我会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我确信两点:第一,他比我官大,现在在官场我不是他对手;第二,在搏击场,他不是我对手,我轻而易举就能放倒他。
这个时候,他来找我干嘛?奚落我?嘲笑我?鄙视我?清算我?
我牙根不由咬紧了,眼神漠然地看着杨哥。
“小表弟,你怎么了?”杨哥发现了我神情的异样,皱皱眉头:“见了我,这么紧张干嘛?好像要打架似的……”
杨哥不紧不慢地一句话,一下子就把我的满腔怒火给肢解了,我顿时泄气,猛然意识到此刻我面对的是江海市委组织部的二号人物,实权派高官,万人敬仰的大官,我如何能够和他对抗甚至使用武力呢?如果那样做了,我无异于自取灭亡。
而且,从杨哥的表情和语气看,他好像不知道我和柳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然把我当做小表弟,也就是说,柳月没有告诉他我们之间的事,仍然把我说成是她的表弟。
我的勇气和胆量在他的气质和气势面前迅速被瓦解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巨大差距,一个天一个地,天壤之别,他的能量和权力大到足以让我这样的小人物仰视许多年,或许一辈子;他可以利用他的权势实现他的许多愿望和理想,包括他想得到的女人。
“没……我没怎么啊,”我突然在杨哥面前变得局促和不自信起来:“原来你也在这里开会的,我没看到你……好久没见你了……”
我说的是实话,仔细回忆一下,我真的好久不见杨哥了,不知道他在忙啥。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大人物,忙碌的事情多了,平时的工作和应酬就够忙的,再加上最近和柳月春风几度,估计省城是没有少跑。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酸酸的,杨哥终于如愿以偿了,柳月终于投入了他的怀抱,他这许久的努力和心思没有白费。
他是如愿了,我呢?我成了孤家寡人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我最近一直很忙,这不,今天上午才刚从西京回来,从柳月那里回来,我在那里呆了3天……”杨哥神色凝重地看着我说。
我的脑袋开始*,妈的,欺人太甚,和我说这个干吗,故意刺激我啊,不但说去西京,还专门挑明去看柳月,还特意说在柳月那里呆了3天!这摆明了是要故意弄我难堪,让我无颜。
我的心里又充满了愤怒,看着杨哥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忿恨。
杨哥却没有看我的眼睛,自顾看着窗外,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小表弟,你表姐在西京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转脸看着杨哥。
杨哥的神色突然变得很沉重和忧虑。
“怎么了?”我不由自主地问道,心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涌起巨大的不祥之感。
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柳月提拔副处长的事情告吹了,黄了,”杨哥缓缓地说:“本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凭她的能力和表现,凭部里领导的赏识和大家的公认,她都没问题,谁知……”
“谁知什么?”我紧跟着问杨哥,同时,向周围看了看,贴近杨哥的身体,仿佛怕外人听到。
“谁知就在这节骨眼上,一夜之间,省委宣传部所有的部级领导和处室负责人都收到一封相同内容的匿名信,”杨哥的声音微微颤抖:“就是这封匿名信,毁了柳月的这次提拔,也毁了柳月今后在省委宣传部的前程和希望……”
我大吃一惊:“匿名信?什么匿名信?”
“一封从江海发出的匿名信,打印好的,信的内容是说柳月生活作风有问题,说柳月从大学毕业一开始就出卖色相,和被抓进去的江海市前常务副市长睡觉,用身体作为交换,得到了江海日报社的工作……而且,这许多年以来生活作风愈加泛滥,持续糜烂,利用工作之便,勾引自己的下属,乱搞男女关系……信里没有提及涉及的下属的具体姓名,但是说的很详细具体,甚至还有时间、地点……”杨哥激愤地说着:“这个写信的人看来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想制造天衣无缝的谎言!前常务副市长早就被抓了,他个人生活是很*,但是他交代出来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柳月,再说了,柳月怎么会和他这样的人来往......还有,柳月和她的以前的下属一清二白,谁不知道,整个一无耻造谣......”
“卑鄙!无耻!小人!”我激愤地说道:“整个就是一派胡言,污蔑!”
说完这话,我的脑袋蒙蒙的,整个脑海里成了一团浆糊。
“省委宣传部是省委重要部门,又是宣传机关,提拔人,生活作风非常看重,对被选拔干部的名声和影响要求很高,出了这种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影响已经出去了,而且非常恶劣,整个宣传部都知道了,所有人看柳月的眼神和目光都变了……”杨哥继续缓慢而沉重地叙说:“首先,这种事,没有人去给你调查真伪,组织上没这个责任和义务去甄别,而且,这种事,越调查反而影响越坏……其次,**人的思维习惯,大家对这样的事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特别是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而言,大家都喜欢津津乐道这事;第三,提拔重用干部,同等资历同等条件下,自然要优先重用口碑好、名声好的人……就这样,柳月这次的提拔告吹了,不仅仅是这次,今后,柳月在省委宣传部的前程基本也就毁了……”
杨哥的声音里充满了激愤和无奈。
我的心中非常难过,我知道柳月非常要强非常自立,一心想通过自己的能力来证明自己,一心想做出一番事情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了自己的理想,她一直在努力奋斗,努力拼搏,可是,就是这么一封匿名信,就把她的所有努力和希望都毁灭掉了!
那一刻,我忘掉了和柳月的仇隙,忘掉了和杨哥的不快,巨大的悲伤充斥了我的心间,我为柳月的不幸遭遇陷入深深的悲痛。
此时,休息大厅已经安静下来,大家都又继续去开会,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抑郁的我和杨哥。
“杨哥……”我的喉咙有些哽咽:“难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办法了吗?”
杨哥苦笑了一下,看着我,亲切而疼爱地拍拍我的肩膀,好像是在为柳月有如此关爱自己的表弟而感动:“官场的事情,复杂得很,人言可畏,舆论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我和张处长同你一样,都知道这匿名信的内容是诬陷之词,纯属诬告,都知道你表姐是一个怎样的人,都相信她的人格和人品,可是,外人未必都这么看,有些人,最喜欢折腾别人的私生活,最喜欢拿别人的私生活做文章……现在,柳月正顶着巨大的压力,我和张处长正在找人做工作,争取把影响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争取为柳月博得一个进步的机会……我这几天在西京,就是忙乎这事的,要不是今天开这大会,我不会回来的……开完会,下午,我还得去西京……”
我被杨哥感动了,多好的男人,多么负责的男人,为了柳月,千里来回奔波,不辞辛苦,而我,却龌龊地只知道去想象杨哥去西京是为了和柳月去男欢女爱。
我立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卑微心理和肮脏意识,有些无地自容,我此刻觉得真的只有杨哥才配得上柳月,他能知道疼柳月,爱柳月,保护柳月,帮助柳月,而我,能给予柳月什么呢?
同时,我从杨哥的话里还判断出,杨哥并不知道柳月的过去,不知道柳月和那常务副市长的事情,当然更不用说知道和我的事情了。他坚定地把匿名信的内容认定为诬告。
世界上有些事情真假对错是很难说清楚的,单纯的一个男女关系,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说法,色相引诱、强占民女、**需求、感情升华……不怕有这事,就怕被人利用来做文章。
我想起柳月曾经告诉我的话。
“我回来之前,柳月反复叮嘱我,让我见了你不要说这事,她主要还是担心你因为这个影响工作,怕你分心……柳月这是在疼你,呵护你……”杨哥说:“可是,我考虑了,你这个小表弟已经不小了,已经长大了,已经能独立生存思考问题了,有些事情,该让你知道了,让你多了解官场和社会的复杂多变、险恶风云,对你以后的成长不无好处,所以,我决定还是告诉你……”
我的心里一真感动,柳月在这种时候还记挂我,还为我考虑,而我,却曾经一直是那么地恨她……
我在感受到柳月博大胸怀的同时,也感到了自己心胸的狭窄和自私。
我开始从心里真心实意祝福柳月和杨哥了。
“还有,柳月现在的情绪很低落,她特地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有多大的艰辛,无论有多大的难处,一定要坚强,任何时候都不要迷失自己’!”杨哥看着我,将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的大脑一阵轰隆隆作响,头皮一阵发木,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翻江倒海……
“杨哥,这信是谁写的?查出来没有?”我恍惚间突然想起这个事情。
“不知道,”杨哥摇摇头:“我问过柳月,既然这封信这么说,那么就一定会有一些捕风捉影的谣传出自某些人的口,既然这人在这种时候寄出这封信,那么,这个人第一对柳月的工作情况很了解,知道她最近要提拔;第二,这个人和柳月是死对头,对柳月的提拔和进步一定是抱着刻骨地嫉妒和仇视;第三,这个人出自江海,平时应该是和柳月有仇隙……可是,柳月,这个傻丫头,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唉……”
杨哥的一声叹息中,我听出了对柳月深深的怜惜和疼爱。
我仔细掂量着杨哥的话,突然,一道闪电从我脑海里闪击过来!
我猛然想到,是她,一定是她!
除了她,不会有人知道柳月的这个事情,柳月说过,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只有我和宋明正,而宋明正显然是不会出卖自己一直深爱着的前妻的。
我的大脑立时血往上涌,我几乎肯定,这事就是梅玲干的,我一下子想起那晚梅玲神情诡秘地在我沉睡之际坐在我写字台前翻看的东西,想起我的日记本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书架里……
我恨地牙根痒痒,心里怒火万丈。
杨哥不能在休息室久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会场。
我没有在会场逗留,带着会议材料,以飞快的速度往回赶,满怀着对这个女人的刻骨仇恨。
我要杀了她,我要将她化作齑粉,我要让她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路上,我一遍遍发狠,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卑鄙丑恶蝎毒心肠的女人碾成肉酱!
我是个混蛋,我是个下流昏庸的混蛋,我竟然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竟然让这个女人利用我去毁掉了柳月!
我一遍遍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痛恨着自己!
我觉得自己真的该死了!
冬日的阳光冷冷地照耀在我的身上,照耀在骑着自行车拼命往回飞奔的我身上。
我的身体整个冰冷,我的大脑一片麻木,我的心里怒海翻腾,我的双目像要喷出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