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故人归

段楚云还在东宫，正在跟林晋讨论完皇位的人选的事情，阿布在外面守着，突然来了个人在他身侧说了些什么，待林晋走后阿布才走了进去，可段楚云已经出来了。

今天下雪了，不大不小却已经覆盖了整座皇宫，本就因丧事白了一片的宫殿此时更是失去了原本的绚丽色彩，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阿布退至一侧。

“王爷，五皇子去了地牢见了二皇子。”

段楚云倒是没什么太大意外，毕竟那两个人的恩怨他也知道。

只是简单问了句：“段奕怎么样了？”

阿布：“半死不活，身子废了。”

阿布觉得这五皇子下手真是不伤性命，却让人生不如死。

段楚云面无神色：“随他去吧。”

帝皇之家，本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够强大就只能被欺凌。

“杨敬如何？”他这几日一直没去过地牢，事已至此，他打算处理完恒安哥的后事再去处置杨敬，就让胡隋天一直看着。

“日子不好过，但还有一口气。”

段楚云站在长廊处，看着对面的灵堂，淡漠道：“那就行。”

只要没死，他便会让杨敬生不如死。

世人只知康平王冷血无情，毫无感情。

可他眼底的悲伤与痛恨却无人看到，他是多么讨厌悲欢离合的一个人啊，却一直过着生离死别的日子。

又过了两日，便是绪瑾帝段轩出殡的日子了，国君的葬礼百姓们是要来送的，所以这座繁华的城此时众人沉默，百姓们围在大道两边，注视着从皇宫大门里缓缓而来的队伍，白色的长队纯洁的无比干净，仿佛这漫天大雪融为了一体。

皇后穿着白色丧服坐在马车上，领着众人跟在棺木的后面，这次的送行她显得无比镇定。

因为该哭的她都哭过了，就没什么想哭的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送他最后一程而已。

段楚云跟在马车旁，阿布撑着伞跟在一旁。

他看着这一切，看着这场即将结束的葬礼，心中冷冷的，没有触动。

原来亲手将自己的仇人送进坟墓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百姓们很安静，棺椁到的地方他们都会自觉的跪拜，一切就这么进行着。

直到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段楚云忽然停下了步子。

人群中那撑伞的女子站在中间，熟悉的身影与模样让段楚云一眼便认出了她。

她看着那座棺椁，清秀的眉目却悲凉无比，她跟着众人一同跪拜，而后一个人悄悄离开了。

撑伞的阿布也停了下来却不知何意，只看着身前的王爷愣愣的看着一个地方，最后直接离开了队伍穿过了人群，追随着一个身影离去。

阿布也急急跟上。

因为人们都去送绪瑾帝了，所以大街小巷都基本都没人。

只有一女子，一身白衣撑着一把画着白梅的油纸伞，窈窕的身姿，一个简单的背影却也让人一眼留恋。

在这荒凉的大道之上，远远看去，也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她走的很慢，似乎心事重重，在这场大雪中，显得落寞又有些凄凉。

段楚看着她，就那么默默地跟在后头。

阿布跟在后面打着伞，一同沉默着。

直到她忽而停下了步子，抬手似乎在抹什么，段楚云才同样停了下来，隔着几步距离，悠然道：“来帝京，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说的很慢，生怕她听不清楚，他也说的很温和一点也不似以往冷邦邦的，但同时，他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疼惜。

就因为身后之人的话，她愣了半会儿才动了动，撑着伞缓缓转身，看向了段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