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药书
倘若他们想要抢灵草集,那么要这书又有何用?自我代师父保管灵草集后,我也会时常翻阅,实在说不出这书与其他药书有不同之处。但又因师命在身,便将此书随身携带。此番我因入山采药而侥幸躲过一劫,灵草集也并未被抢去。既然幕后之人为书而来,那么这次他们并未得逞,想必他们还会再次出手。不如我就以为诱,引蛇出洞。
看来这贺子昂我暂时还不能将他轻易放走,毕竟听闻控魂者培养一个傀儡需要不少时日,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成为弃子,何不也利用他一番。
“易谷,你先领贺公子到前厅等我。”我见易谷神色有些阴郁的将贺子昂引开,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他因冲动而坏事。想着安抚三师弟后便去找他们。“三师弟,你也累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好生静养,日后好手刃仇人,为我门弟子报仇雪恨。”
语罢,我起身欲走,却被三师弟抓住了手臂。
“门主,我还有一事想同你讲。”
“你可是又想起了什么细节?”我随即重新坐回床沿。
“并非此事。而是有关颜曦的事。”他说这话时小心翼翼观察我的脸色,我却觉得有些莫名。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提起了颜曦。
“有关颜曦何事?”我不解的问。
“大师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惊讶于他突然唤我师姐。自我接管玄医门当上门主后,他从未再唤过我师姐,今日说起颜曦之事时他的神情躲闪却又有些痛心疾首,这让我更加好奇。
“师父临终前要我找到他并将灵草集交予他手。”我思索了一番有关颜曦个人的事,却始终不记得自己认识他,只记得他有关师父的夙愿,他是我的师弟。
王和雅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说道:“不管你是否记得,颜曦他是我们的六师弟。”
“我知道他是我们的师弟,只是为何突然提及他来?”
“当年师父将我们五人捡回门中抚养教导,后因我们五人除师姐外都无医术天分,玄医门门中历来传男不传女,所以师父才又收了颜曦为徒欲意培养成下一代门主。”
他说的这事我是知晓的,而且我这门主一职来的也甚是便宜。虽然后来二师弟俞固之为救师父身死,四师弟萧光熙因对修仙等事无意便早早出了师门,下山后又因一身武艺而从戎。至于五师妹郁依丝,她在医术方面毫无建树却在毒术功法上成就了一番作为,于是便被师父逐出山门后自立门户,便是现在的旌蝮门。但是师父却没有把门主之位传给一直稳重踏实的三师弟王和雅,而是打破门规传给了我也甚是奇怪。不过说起这六师弟颜曦,我却毫无印象甚至勾画不出他的模样来。
见我垂目不语,接着说起。
“你知道为何师父让你找到颜曦将灵草集交给他吗?”他顿了顿,又指着我的手腕上浅浅的疤痕,说道:“因为现在只有颜曦可以救你!”他不管我惊讶的神情又接着说起:“你以为你可以瞒过谁,现在世间都传以你的血入药便可以使凡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可愈仙魔修行时受得天雷之痛!”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血的秘密世间本来只有师父一人知晓,现在王和雅又是如何得知,天下人又是如何得知?为何只有颜曦可以救我?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三师弟,你是如何知晓此事?”
“你可还记得凌澈修?”
“我当然记得,若不是当年我痴心执着,为救他独闯鹿鸣岛,也不会错过救师父的最佳时机。”我与凌澈修在旧辰山初见,那时我被师父遣去山中采药,不料掉入他人设好的囚仙阵中,是他及时出手救了我。他说他是一逍遥散仙,不问世间事只求心逍遥。看着他清俊的眉眼,年少的我心中竟多了几分悸动。
“自从师父身死后世间便有了这样的传言。大师姐,你是不是将你血的秘密告诉过他?”王和雅的话打破了我的回忆,我不禁觉得心惊后怕。当时自己年少不懂事,以为遇见的凌澈修便是我的缘分,现在想来,从遇见他开始便一步步的掉入了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阴谋算计中。
“我......”我刚想答话便被从前厅传来的打斗声打断。“我去看看究竟发生何事,三师弟你先好好休息。”我急忙扶三师弟躺下,向前厅走去。
看到易谷和贺子昂又一次打得日渐白热化,两人赤手空拳,拳拳到肉,丝毫不手软。我并未急于将两人分开,而是站在一旁认真的观察起两人的招式来。
贺子昂的招式不同于刚刚在山门前那般诡异凌厉,而是身法之中带着些正气。再看易谷的身法却再次让我陷入疑惑中。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功法的?又是何人传授的?
易谷见我来便及时收了手,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不善地看着对面地贺子昂。
“易谷,你怎能如此不懂事?这就是为师教你的待客之道吗?”我出声训斥。又转身对着贺子昂说道:“贺公子,今日我门中虽遭此大祸人丁凋零,但也绝不能容忍旁人欺我门中无人。”
“陈门主言重了,在下只是和易谷切磋功法而已,并无他意。”贺子昂见我神情不悦连忙解释道。
我绕过二人,踢开挡在路中央散架的桌椅板凳,径直向厅中的主位走去。拨开掉落在椅子上的灰尘杂屑,坐了下来。
“易谷,你先去帮门中惨死的弟子收尸。”易谷在这里根本不可能从贺子昂口中套出些什么,于是决定先支走易谷。
易谷听闻本还想争论几句,被我的眼神一扫便噤声负气出去。见易谷出门,我便对贺子昂说道:“贺公子如不嫌弃请坐下来说话。”
“不嫌弃,不嫌弃。”贺子昂连忙环顾四周,就近扶起一把椅子坐下。
“贺公子是星罗山的弟子?”
“正是。”
“不知尊师是哪位高人?”
“恩师是星相子白濯。”
他的师父竟然是白濯。“白仙人向来不收弟子,五年前听闻突然收一关门弟子,原来是贺公子。”也难怪他的功法身形中透出正气。
“在下不才辜负了恩师的教导,愧对恩师。”贺子昂有些愧疚的说道。
现在我并没有什么耐心听他如何愧对白濯,如何学艺不精。于是我避开这个话题继续发问。
“不知贺公子为何千里迢迢从星罗山到我玄医门中所谓何事?”
“在下是为求书而来。”他抬头对上我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
“敢问是何书?”
“贵门的神书,灵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