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元节
明洪武某年上元节,南京竹子巷。
朱颖颖望着巷子里流光溢彩的花灯,她的心里五味杂陈。今天是她十五岁生日,更是她进行及笄礼的日子,过了今天意味着她已经长大了。父亲为了庆祝她的生日,亲自扎了一个大马猴灯送给颖颖,颖颖看着栩栩如生的马猴心情渐渐舒畅。她把马猴挂到门前正中就带着丫鬟香儿去看社火表演了。
竹子巷中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门前挂着形形色色的花灯,整个街上亮若白昼。
走到角楼跟前,楼下正进行着精彩纷呈的社火表演,场外的观众将场子围得水泄不通,颖颖惦着脚尖想看看里面闪动的人影,无奈人太多了,她只是焦灼地看到最里面踩高跷的演员们。
“小姐,我们去最北边看,那边人似乎少一点。”丫鬟香儿拉着颖颖的手往人群中撺动着。
就在她跟着香儿左撺右钻时,突然眼前闪出一个高大帅气的公子挡在前面,香儿抬头一看吃惊地说:“廖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颖颖回过神也看见了在人群中昂然挺立的廖志明,她绯红的脸上涌过一片明丽。
“你怎么也在这里?”颖颖含羞中带着娇嗔。
“我从宫里出来直接来找你,我找了你很久了,今天人太多了。本来是你的生日,我应该早早来祝福你,可今天是上元节,宫里安排了很多事情,一直忙到现在,我还没好好祝福你。”志明的言语温和恬静,眼里充满着浓浓的温情。
丫鬟香儿很识趣地放下颖颖的手独自离开了,她明白小姐和廖公子的心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两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的。
廖志明拽着颖颖衣袖往人稀处走去。
灯火通明,巷子里烟花璀璨,一派欣欣向荣的盛世景象。
颖颖和志明来到一处偏僻的拐角处。志明含情脉脉看着颖颖,两个人从小到大一直要好,慢慢在成长中逐渐萌生爱意,志明已经十八岁了,他就等着颖颖过了笄礼,就可以让父亲来提亲了。
春日刚到,河堤边柳枝初吐新芽,随着微风轻柔地浮动。远处人声鼎沸、电光火石,颖颖望着志明哥哥,心里微微起伏跌宕。
“生日快乐!颖颖,愿你冬有温暖夏有凉风日日快乐年年幸福。”志明真挚的言语让颖颖动容,她扑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着脉脉温情。
志明从自己脖子上拿下一个玉坠,他小心翼翼将玉坠套在了颖颖白若玉脂的脖子上。
“这个玉坠是小时候母亲为我求来的,它保佑我平安幸福到现在,今天我把它送给你,祝愿你生生世世幸福快乐。”
志明的话波澜不惊,但字字刚劲。
颖颖听着心里温暖感动,她秋水盈盈般的眼里流动着神采奕奕,从小到大,志明哥哥始终带给她快乐和安全。
“今天你已经进行了及笄礼,明天我就让我爹来提亲,我想和你一起走过余生,好吗,颖颖?”
志明望着颖颖秋月春风般的美目问。
颖颖害羞地点点头,以后和明志结婚似乎是两个家庭以及两个年轻人很早就已经默默暗许的事。
志明激动地拥颖颖入怀。
星汉灿烂,彩灯辉映,此时志明和颖颖在彼此第一次身体亲密接触中心花怒放。
远处宫里已经开始了烟花表演,天空中灿烂绚丽,志明拉着颖颖的双手向宫廷方向跑去,一路上烟花相伴,爆竹声声入耳。这么长时间以来,颖颖被志明牵着奔跑第一次出现了心有归属的甜蜜,她看着眼前这个翩翩少年,心里踏实安稳,以后和他相伴终生成了她最美好的期盼了。
来到皇宫外一处廊桥上,两个人更加近距离看着一簇簇美妙绝伦的烟花在天空中撒开,天地间忽明忽暗的氛围中,颖颖更加楚楚动人。
志明轻轻扳过颖颖的肩膀,他目光灼灼,温柔火热的嘴唇对着盈盈娇满的唇吻起来,颖颖被这猝不及防的热吻侵略,渐渐在他的怀里沉沦。
今夜如此美好,颖颖的生命开始了全新的篇章,在志明的温情暖意中,她感受到了一个女子被爱情包围的美丽和幸福,长大了真好,当爱情来临时,原来身心都会受到如此惊心动魄的美妙。那一刻,颖颖心里已经暗下决心,今生将与志明一起携手共度。
夫人遣香儿来找小姐时,他俩款款而来,香儿着急地对颖颖说:“小姐,夫人很担心你,我说了你和廖公子在一起,但夫人还是不放心,遣我来催你回去。”
颖颖与廖公子惜别,公子再次握起颖颖手来脉脉含情地说:“明天我就让父亲来提亲。”
颖颖含羞带怯地点点头,香儿听着两个人的话脸上微微露出笑容,等志明离去后,香儿调侃颖颖说:“小姐,听廖公子的话,你很快就要嫁给他了,我家小姐长大了,要做新娘子了……”
“我打烂你的嘴,看你胡说八道……”
颖颖追着香儿向家的方向跑去,一路上笑声伴着爆竹声格外灿烂。
颖颖父亲和廖志明父亲都在工部做侍郎,两家关系要好,从小到大颖颖和志明青梅竹马,两家家长也暗自认可两个孩子长大后的亲事。志明在兵部做主事,虽然只是个正六品,但志明年纪轻,以后肯定前途无量。他已经到了娶妻年龄,因为他喜欢颖颖,所以一直迟迟未娶妻。颖颖过了笄礼,他们之间就可以谈婚论嫁了,今晚,两个年轻人的心更近了一步,两人都被爱情的甜蜜搅得心绪难安了。
颖颖走到家门口,父亲扎的大马猴还高高挂在大门口,人来人往的观灯人对每家每户的花灯赞不绝口。
颖颖进屋后母亲就看见了她脖子上多出的玉坠,母亲微微蹙蹙眉,她知道女儿长大了,虽然唯一的掌上明珠很不舍得出嫁,但长大了女儿迟早要离开父母了。
颖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握着志明送她的玉坠,坠子带着颖颖暖暖的体温,她的心中不断浮现志明吻她时迷醉的情景,让她心旌荡漾、寝食难安。
外面传来阵阵爆竹声,一直到后半夜颖颖才迷迷糊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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