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纸条
()坐落在我们宿舍东边的第三餐厅有个绰号,叫“男食堂”,因为它处在众多男生公寓的围绕之中,因为来这里吃饭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敢光膀子绕大街的大老爷们。另外百分之零点不到一的,是具有视死如归的大无谓精神的,进了男厕所都不带脸红那么一下下的女生。而百分之九十加百分之零点不到一之外的,生物学家们称之为恐龙。其实我很想在第三餐厅挂上副很有文学色彩的对联,上联就是“男食堂”,下联则是“女厕所”,这不但字义相对平仄相符,而且进出男食堂和女厕所的人数差不多。至于横批,就写“时间、空间、宇宙与生殖崇拜及光棍节来历的深刻思考”。我曾经跟宿舍里五个贱人讨论过这个点子,他们也给我了相当高的文学评价:“你丫神经病!”
呼朋唤友之后,我们六人组特意挑了个靠后的点杀进食堂,占领一方高地并开始四处搜索食物。片刻后,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哥几个的饭量都很不错,尤其是章春祥,他能大饼卷着馒头就着包子蘸着米饭这么吃,尤其是顾小天,别看他人长的瘦瘦小小的,我亲眼见他在五分钟内吃完两碗炸酱面半盆羊肉汤外加一盘糖醋茄子。这其实是件很悲哀的事,因为书上说过,一个健康的人,他的饭量同两方面有关:一是脂肪层厚度,二是性能力。在这所全中国排名三甲的光军学校里,饭量越大,孤独感就越强,整个人就非常容易烦躁。不信大家可以参考下网上的案例,性犯罪案件里的的嫌疑人往往都是食量如虎的……这都说哪儿去了,怎么就没人拦着我点呢?
顾小天的眼珠子又转起来了。这家伙长着张娃娃脸,却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对女生的感知能力跟GPS全球定位系统有的一比,方圆两百米之内的雌性生物都能在他的眼中以三维坐标形式标记出来。很快,他就锁定了角落里一打扮得喇叭花一样的女生。只见她捏着小碗,正嗲声嗲气地给身边一猪哥相男生喂饭,那男生唧着油乎乎的嘴唇,啵地亲在了喇叭花腮帮子上。
看到这一幕,我们六人齐声仰天长叹:“多好的一棵白菜啊,让猪给拱了!”
我确定猪哥男听见了,因为他猛地站起来向我们怒目而视;我确定猪哥男怂了,因为他紧接着面带沮丧坐了下去。他可能被顾小天脸上的*与狂热震惊到了,也可能是被马建的长相吓着了,还有可能是因为我身边坐着个靓得一塌糊涂的李佳玲,更有可能是因为孙大勇的胸围比喇叭花女生大的多……
鄙视归鄙视,我们的处境其实比饭量大还要悲哀。人家起码有棵白菜拱,咱就只能在一旁看得干瞪眼……
事实证明,我还是过于妄自菲薄了。正当我们交头接耳地表达着心中的不满时,一个留着浓密刘海的娇小女生冲进了男食堂,径直奔到我们身边。我们一下子愣住了,这是那节痛苦的英语课上坐在我旁边的小女生,当时我们还悄悄品评过她,说她是个*萝莉。小萝莉满脸通红,不知道是跑的还是羞的。她扑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扫了我们一眼,忽然把一张小纸条赛到我手里,扭头跑出了餐厅。
太突然了,突然得我都有点手足无措。良久良久,我终于回过神来,在五个贱人嫉妒的目光下,得意洋洋地展开那张带着淡淡香气的信笺:
“今晚8点,外语村,不见不散。”
我惊喜,我抓狂,我一缕一缕揪头发……做名人,难啊!食堂里吃个饭都有女生递条子,这哪儿说理去?
五人见我不住奸笑,终于按耐不住了,齐声问道:“上面写的什么?”
我神色不动:“刘导员让我8点去趟办公室。”
“哦――”
其实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我不会老老实实回答。那为什么还要问这么一句呢?没办法,他们就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