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传说中的老周
()我和马建出来的时候,正看见蹲在台阶上抽烟的老周他们,跟前还趴着几个呲牙咧嘴直叫唤的痞子。再看绿毛,他已经眼圈乌黑鼻歪嘴斜,跟头杂交熊猫似的。一见我出来,绿毛一溜烟奔到我跟前,把两条红灿灿的南京烟杵到了我鼻子底下,哭丧着脸道:“刘哥,实在对不住。这两盒烟是我孝敬您的,您就高抬贵手!”
我很诧异:“这个……周哥,怎么回事?”
老周把烟屁股一掐,指关节捏得嘣噶乱响::“刚给他们松了松骨,就是欠收拾!”
我连忙道:“这事就算了把,我也没让他们怎么着了,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老周抬头看天:“我倒是想算了,可你不接他的烟啊!”
我:“……”
闹了半天为了讹他两条烟啊,这大个真不地道。想来想去,我还是把烟揣了起来。绿毛终于如释重负,带着众痞子蔫了唧地溜走了。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啊。我屁颠屁颠地挤到老周身边,赔笑道:“谢啦周哥,要是没你们,我可就吃大亏了。”
“没啥大不了的,都是老乡么。”他嘬着牙花子笑了笑,忽然道,“你以前认识我不?”
我摇头:“没印象。”
“我认识你,我也是安丘一中的,比你高一级。”
我继续摇头:“真没印象。不瞒你说,除了我三舅家那头大叫驴,我就没见过一米八以上的活物。”
老周:“……”
郁闷了半天,他才道:“给你个提示,安丘一中有段很有名的口头禅,说的是我和你……”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猛然回到了高中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一个非常之光辉的形象浮现在脑海中。于是我大惊失色:“难道你就是人称‘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的小*周伯通?”
老周高深莫测地一笑:“正是在下。”
让我们把时光拉回到两年前。在那个时候,我的母校,那所全市数一数二的王八蛋高中里流传着这样一则歌谣:百亩园,千尺沟,住着大周和小舟;小舟骂尽天下事,大周泡尽世上妞。“小舟”指的是在下,而“大周”,就是面前这个壮汉了。他长相比我强的有限,但据群众们讲,凡是被这位体育班大哥大级别的人物盯着超过二十秒的女生,都会不可救药地爱上他,就连当时的校长助理,那位二十出头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制服美女都未能幸免。他不但阅女无数,而且保持了这样一个记录:只有他泡女生甩女生,从没见他在男女这方面吃挂落。他经常搂着一个或者两个小女朋友的腰在学校里招摇过市,其嚣张程度实在令人发指。最要命的是,当时学校方面居然默认了他这种恶劣行径,那位漂亮女助理被丫抢了的校长同志遇到他时还主动招呼。可见其人有多么的出彩。尽管我俩是在同一所学校里,却从来没见过面。今天,彼此惺惺相惜神交已久的两大绝世高手在离家千里之外的S大相遇了,我单方面认为,是时候到故宫房顶上打一架了。
俗话说的好,老乡见老乡,两眼冒火光,我们聊得很热情,很奔放,很……在胡吹乱捧了半个多钟头后,老周道:“小舟啊,时候不早了,我们哥几个上去玩儿了。”
我急忙掏出那两条烟来递了过去:“我不会抽烟,弟兄们拿去抽!”
老周断然拒绝:“留着,总有那么一天你会想抽的。”他带着一帮体育生走了几步,忽然响起了什么,转头道:“对了,提醒你一下,骡子想找你麻烦,你小心点。”
骡子?不就是那个军训上被痞子教官弄糗了的倒霉蛋吗?他干嘛要找我麻烦?
送走了老周他们,我和马建也没了玩儿的心情,耷拉着脑袋往回赶。走出去没十米,马建忽然像只没了弦的发条耗子一样定在了当场。我吓了一跳,问道:“又怎么了你?”
马建皱着眉头,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们是不是丢什么东西了?”
我摸了摸浑身上下,手机和钱包都在,不悦道:“你发什么神经。”
马建表情不变:“三子呢?”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自从说完那句招倒霉的话以后,顾小天就他像只用过的避孕套一样神秘失踪了,到现在都没露面儿。糟了,他不会被绿毛们弄走了。没骨气归没骨气,痞子们还是有点职业素养的。依三子那张招风嘴,万一把那帮痞子的大无畏精神激发出来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于是我有点儿心慌地说道:“那咱们找找?”
“找!”
我们刚打定主意,顾小天的声音就远远地传了过来:“嗨!小舟,马哥,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大惊之余,我俩急忙回头,正看见顾小天弓着个腰没事人一样从网里溜达出来,二话没说就冲了上去,四只手上下摸索。我主要看他身上零件全不全,马建则要检查他*玩不完整。小三让我们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骂道:“你们干嘛,吃枪药了?”
我和马建:“你刚才去哪儿了?”
小三:“上网啊,出来不就是为了上网吗?对了,刚我发现一特过瘾的网站,你们要不要……”
我和马建:“滚――”
……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和马建用无比激烈的语言和肢体动作让顾小天意识到了自己所作所为的严重性。作为对我们**与精神的补偿,他痛哭流涕地为我俩一人买了一只烧鸡。回到宿舍之后,孙大勇、老章和李佳玲又对其进行了一番声泪俱下的教导,并对他买烧鸡这种极富歧视性的行为予以了强烈谴责。可怜的三子捏着瘪下去的钱包极不情愿地直奔食堂,可怜的我也极不情愿地啃掉第二只烧鸡――太噎得慌了,你来点儿稀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