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青春
忽如一夜春风来,全班男女齐变样。
虽然春天还没有到,但是经过上次程锲提醒之后,黄晌就是再多神经大条,面对着一对对手拉手的男男女女,也不免知道了对她们这个年龄来说,有些超纲的事情发生了。
黄晌不理解为什么大家才十来岁上五年级的年龄,自班同学们就跟吃了药一样,变成了成双成对,出双入对了。
黄晌摸着新发下来的书籍《生命与安全》,翻了好几遍,大概懂了为什么会出现那些个场景了。
青春期到了。
还记得不久前,一同上厕所的同班女生王燕燕发出了尖叫声,她苍白着小脸指着自己的裤子,哭得站不稳身子。
大家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了她裤子上的血迹,也被吓得半死,一群上厕所的女生围着王燕燕不知所措,最后有人提议找老师,最终她才被送往了医务室。
王燕燕是在下午才回到班上的,知道情况的女生们都围了过去,表达着关心。
王燕燕脸色还有些苍白,捂着肚子,脸上带着羞涩,任大家问她什么她都不说,只用一句“往后你们就晓得了”的话,打发了她们。
然后没过几天,原本讲科学的老师,就给全班同学带来了这本书——《生命与安全》。
听说这本书是六年级学生才有的,因为王燕燕同学在厕所的事情闹得挺大,所以才提前发给了他们。
书上讲的内容,大概就是人是怎么来的,不是树上结的果子里吃出来的,也不是垃圾堆里捡到的,更不是孙悟空那样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而是男女结婚之后,从母亲肚子里生出来的。
然后就是对于男生的一些青春期指导和女生的青春期以及大姨妈期间的注意事项,甚至特别强调了不要摘吃禁果。
对于同学们来说,这就是新大陆,大家讨论的热情高涨不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很多男女在荷尔蒙的影响下,渐渐对异性产生了好感。
但好在他们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像别人一样找个异性做朋友,平日里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权,私下里拉拉小手,就是一件追赶潮流的事情了。
所以,从一开始只有一对到后面,班上凑出了四五对的样子,还有人跟隔壁班级也有了联系。每天的垃圾角处都可以看到许多的纸屑,上面依稀可以看到酸掉牙的情诗情话类的文字。
大家讨论的话题,从学习吃喝玩乐变成了某某某喜欢谁谁谁,又有谁跟某写了表白信之类的八卦了。
整个年级都发生了变化,甚至大家都不难想象,往常的学长学姐们,也是如此。毕竟,他们头上还有个六年级,大家有样学样,将男女谈恋爱这种事发挥的淋漓尽致,沉迷其中不亦说乎。
黄晌和程锲坐在最后一排,抬头看黑板时,课堂上同学们传纸条的小动作全映入他们的眼帘。写纸条的人激动,看纸条的人也激动,大家进入一种无我的境界,对于是上课还是下课失去了观念,影响到了学习也不管,像是魔怔了一样。
黄晌很无语,读书不好吗?读书使我快乐!她很不能忍这种一抬头就是眉目传情的氛围,压着一口郁气在心间,总有一种被什么东西塞了满嘴的错觉。
反观程锲倒是一脸淡然,像是目空一切一般,什么都没有放在眼中,依旧认真听讲,做着笔记,虽说他私底下已经开始背诵元素周期表了,但对于小学五年级的课程,他还是没有丝毫不耐,每一堂课都听得很用心。
见着学神程锲完全不受外界影响,沉迷学习无法自拔,黄晌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她心中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就这么念了好一会,果然起作用了,她做到了视一切秀恩爱为空气,就算是条单身狗,她也是只爱学习的单身狗!
程锲是对除黄晌以外别人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所以不被外物影响,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发现了黄晌的焦躁,心中些许好笑,后来听着她默默念叨着什么,更是哭笑不得,宠溺地看了她一眼,一晃眼,去发现该有人也在看着黄晌。
程锲望了过去,发现正是那个转学生刘小平,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的情绪,霎时程锲就冷了眼,抿着薄唇变了脸色。
这个新人,果然在觊觎他的黄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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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全校都默认黄晌和程锲是一对的原因,所以表白潮来的时候,二人都没有被殃及。二人成了比普通同桌更有默契的一对,但是又没有那种情侣之间的亲密感。
虽然明眼人一细究就可以看出他们之间就如同普通好朋友一样,但是从一年级就开始把他们当成一对的熟人们,完全没人有想要上前插一脚的想法。
想想小时候不懂事的魏量就知道了,那时候他凑上前去,吃得苦头还少吗?被黄晌怼,被程锲排挤,被全班同学嘲笑,所以大家不约而同默契十足的将他二人排除在外。
大家跟他二人相处时日不短,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渊源,但是对于空降过来的有些人那就完全不晓得了。
在刘小平眼中,黄晌和程锲是一对好朋友,毕竟他听过班上同学说起过。他们二人就住在隔壁,是邻居,再加上黄晌爷爷给程锲调养过身体,所以二人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班上同学也说过,他们是一对,那时候听到这话的他心情还是有些低落的,但是后来经过观察,发现他们二人就是普通的友谊,跟班上出现的那些对情侣之间相处方式完全不同。对于这个猜想,他兴奋了。
或许是班上的表白潮影响了他,他总想去试试,就算最终结果不如意,他也不想后悔。
几经踌躇的刘小平,抽出了自己的笔,从新本子上撕下一张干净的纸,还是思考怎么下笔了。
他一向是很爱惜自己的财物的,毕竟读书对他来说得之不易,往常一个本子练完字他都能反反复复拿来打草稿,现在却不假思索地扯了一张新的下来。
想了好半天,刚写下几个字,他就觉得不行,刚将纸张揉捏成团,又将它展了开来,用笔将字体涂黑,直到看不见,才放进抽屉里,等着打草稿时好用。
然后又从新本子上私下了一页新的纸张,如此反复了许久,他终于写好了自己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