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那年,那花,那水。那人临渊照水。

看着水中白皙而稚嫩的面容微微发呆,还是难以入眼。恍惚间,又回到初见那人之时。那一日,闹市喧哗,人群熙熙攘攘。付流年终是遇见那个冰雪般的男子,卫惊鸿。那一刻,付流年眼中,万千繁华仿佛一下子失了颜色,就只剩下那人翩然而来的浮光掠影。一身风华闪瞎了付流年的狗眼。那样冷然的气质,那一份清俊多一分则过冷,少一分则傲。剑眉斜飞入鬓,眸若星辰,唇似涂朱。猝然的一瞥,付流年知道自己完了。四肢无力,飘飘然,心跳无以复加。脑中空白。人世喧闹已然不闻,只听得见砰砰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强烈。后来,付流年信了那句话:在感情里,谁先认真谁先输。原来一个人的爱恋,终究抵不过长年的漠然,待到那份情被消磨殆尽。反倒觉得轻松了。那句,我不爱你,足以让一个人的满腔热血骤然冷却。是啊,他不爱她。他从一开始就说过。

后来,付流年还是终于找到了那个对的人。

“哇,惊鸿公子,奴家心悦你……。”一个身穿浅黄色衣裙的妖娆女子羞涩道。卫惊鸿眉头微蹙,眼中的厌恶与不耐一瞬就不见了,不过付流年还是捕捉到了。“借过。”说完,侧过身子,未让黄衣女子沾着一片衣角。快步离去。留下满街痴情女子伤心落泪,我见犹怜。

付流年冷哼到:“呵,还真是绝情呢。不知道他爱上一个人的模样如何,还真是期待呀。不过就是态度太过恶劣呢……”言罢,向着青阳大街最繁华热闹的酒楼走去。

一走进丰味居,一楼大厅坐满了寻常百姓,再往上走,二楼则是包厢,所谓有钱有势之人皆可来之。一袭女扮男装的付流年一到,小二立马机灵吆喝:“客官,里面请。”待到付流年坐定,小二立马倒了茶水,讨喜地问道:“客官,您今儿可算来对啦,我们楼里刚出了几道新菜。吃过的客人都说一绝。您要不来几道。”付流年笑道:“这次你们东家居然找了你这么个伶俐的,也罢,上几道拿手的吧。”小二喜道:“好嘞,客官,您稍等。”

付流年所坐的地方,正是一群正在唠嗑的人。只听一人道:“最近听说,骠骑大将军明玉大败魏国猛将齐风,真是天佑我齐国。”另一人也随之附和道:“没错,可在我看来,若是没有惊鸿公子谋识过人,军前献计。恐攻之不易。”另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年轻人道:“要我说,这魏国都欺上门来了,何不趁胜追击,打他个措手不及,并将其一绝歼灭。以报征讨之辱。”

另一桌一位稍稍年长一点的中年人道:“阁下还是太过局限,如今天下局势五国势均力敌,一旦,齐魏两国战事一起,其他三国隔岸观火,坐收渔利。到时,齐魏两败俱伤,国力衰弱,其他三国若合而攻之,则国之将灭也。”付流年闻言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心道,这乱世还真是人才辈出。个个都不简单呢。

此番,付流年用过饭后便家去了。她爹此时正在院子里大发雷霆,众人垂首立在她家父亲大人身旁正好帮她挡了视线,付流年正佝偻着腰,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穿过月门。恰在最后一步,付流年正暗自庆幸的当头。只听一声愤怒的声音道:“付流年,给我过来。你们这群兔崽子,个个都不安分,叫为父操心的都长出了白发。我的命怎么苦,你说说……,你二哥呢?”

付流年一脸迷茫,看向了她母亲大人。只见一向嬉皮笑脸的母亲大人,此时大气都不出,一脸的欲言又止。付流年正欲说出他二哥的去向,又搞不清之前到底发生了何事。又看了一眼便宜娘亲,只见她母亲大人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眼都快抽了。按付流年的话说,我也只能无力捂额了。

付流年心道:“任是您老人家面部表情再丰富,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虫儿,哪知您想表达什么?”正在付流年愣神的当下,冷不丁听见她家父亲大人忍无可忍的声音:“看你娘干嘛,看着我,老实交代。”闻言付流年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道:“儿也不知二哥究竟去了何处。早前还看见过他在院子里。”

只见她爹面色一黑,正又要数落一番付流年。她娘见状忙上前,顺着付流年父亲大人的心口,安抚道:“阿原,别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生气容易长皱纹。”天知道只这一句,刚缓和下来的付原,立马做西子捧心状道:“长皱纹你就嫌弃了是不是,你果然不爱我了……”付流年她娘一脸羞涩道:“走了走了,这些话在孩子面前说干什么。”说着扶着付原离去。付流年在一旁做呕吐状,一脸恶寒的表情,堪比吞了苍蝇。抖了抖肩,飞也似的走了。

晚间,付流年用过晚饭后,她娘施施然来到付流年房中,就在付流年刚准备开口询问前一刻。她娘瞬间变了脸,拿着手绢擦着泪。哽咽道:“你苦命的二哥前几日逛楼子的事,被你父亲知晓了。今日的那一出,正是你爹被气得狠了,要将他扔到军营里去。”付流年心道:我二哥哪里就苦命了,他可是好命的不得了。但是付流年也就委婉道:“既然爹如此决定了,必然有他的想法。娘又何必暗自垂泪。免不了伤了身子。”她娘瞬间就止了哭,说道:“可我想抱孙子了,你大哥长年在外经商,归不得家也无心成亲,何况你大哥之前明明白白的对我说,现在战事四起,他无心成亲。我也指望不上他了。但是你二哥不同,我发现他好像有了喜欢的人。”

付流年暗自心惊:这厮能耐啊,瞒的这么严实。我竟然如今方才知晓。她娘见付流年不说话,急道:“我原是想着,这番你二哥有了心上人,也该收心了,不想……”付流年一看这形势,她娘又要哭了,忙道:“二哥本就放荡不羁,此时心性未定也实属常理。”只听她娘又道:“是这个理没错,但我就想啊,成亲之后就容易收心了。这才来寻了你给出出主意。”付流年心下惶然,戚戚然心想:娘啊,你这是来找同盟来了。我可是惹不起二哥。付流年这想法确然没错,只因她二哥付流白就像她说的那样,实在是记仇得紧,又小肚鸡肠,为人风骚又浪荡,吃软不吃硬,也就她娘慕流烟制得了他,只因她二哥流白最怕女人的眼泪。按照付流白自己的说法是,他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见不得女人的眼泪。那时付流年翻着白眼暗自唾弃,心道:自圆其说,无耻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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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明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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