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背叛宫主的渣夫人（八）

不论在什么年代，患有癫病，都是会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的。甚至还有因为孩子患上这种病便把孩子遗弃的。

总而言之，不论是古代还是在现代，这个病症都是比较棘手的。

“大夫开的药方拿来给我看看？”嘟慧泽道。

“方子在厉青那。”

“差人去取。”嘟慧泽命令式语气。

“现在？”

嘟慧泽稍稍一想，又摇摇头，“算了，回头再说。”

二人接着在一叶宫里走着。两人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一叶宫的人，众人都会自觉的给墨长歌和嘟慧泽让路，恭敬的叫一声“宫主”。直到距离两人远了，确认以宫主的耳力听不见他们的声音，那些人才开始讨论起来。

大多数都是在诧异，为什么嘟慧泽盗窃了灵珠，墨长歌却还是可以如同以往一样对待她？难不成灵珠被盗是假消息？

众人讨论的声音自然是没有出现在嘟慧泽和墨长歌的耳朵里，但是嘟慧泽用脚趾头稍稍想一想都能够想得到。不过对比别人的议论，嘟慧泽更加在意的是墨长歌现在对她的态度，以及墨长歌的黑化程度。

嘟慧泽觉得现在的墨长歌特别的心平气和，完全不像前两天第一次见墨长歌时那副危险又疯狂的模样。如果忽略现在墨长歌眼角眉梢之间的冷意，嘟慧泽恐怕会觉得墨长歌并没有黑化。

“墨长歌，灵珠你拿回去。那东西对我兄长兴许有些用处，但对我毫无价值。还不如靴上这一对明珠。”嘟慧泽找理由想要把墨长歌给她的灵珠还回去，这上面她还真不能说什么大义凛然不好感的话，毕竟此前两次灵珠她还不是白偷的，

“打开盒子，放在面前，运功吐纳调息。灵珠可以让人修炼的速度快上一倍。也许用不了多久，夫人就可以利用武功轻易把灵珠带出一叶宫。”

“墨长歌你何必挖苦我？”嘟慧泽抬眼看向墨长歌，里面的骄傲和原主如出一辙。

墨长歌停住了脚步，低头看向嘟慧泽，白皙的没有经过风吹日晒的面容，未经多余的勾勒，自然弯成新月的柳叶眉，长长的浅色的睫毛，以及棕色的时常带着水意的瞳孔。

就是这张脸，让他在第一次见到嘟慧泽的时候，便在心头动了心思。嘟慧泽身为归原宫宫主的妹妹，从小也是吃穿不愁，有强大的背景，加上家里并无其他兄弟姐妹，因此也就免于从小就遭受到各种阴谋算计，嘟慧泽虽然任性，可目光纯净并无害人心，所以起初的时候，墨长歌觉得这样的目光并不叫人讨厌，甚至有些可爱。

即便嘟慧泽比他还要大上一两岁，他也没有从来没有过这种谁比谁大的概念，反而是他一直宠着嘟慧泽，处处照顾的细微周到。也许嘟慧泽没有感觉到，又也许嘟慧泽早就感觉到了，只是以前在归原宫的时候并不缺对她细心周到的人，所以她对他的好也司空见惯。

“夫人这双眼睛真是漂亮。”墨长歌抬手，有些粗粝的拇指指腹，在嘟慧泽的眼皮上磨蹭。

嘟慧泽下意识的往后一闪，墨长歌却欺身上前，“我喜欢它再多点恐惧。”

墨长歌的笑容让嘟慧泽浑身发冷，好像四周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这样夫人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试着离开这里。”

“我没有。”嘟慧泽站定，吞了口口水，开口解释道，“我只想要灵珠。”

“不论是真是假，为了避免夫人再说出绝情的话，夫人最好还是待在宫里，不要乱跑才是。”墨长歌说完这句话之后，收回了手，也收回了目光，接着往前走。

墨长歌袖袍下的手缓缓的握成拳头。

似乎不论过了多久，他都能记得，当他第一次发现灵珠被盗，而所有线索又都指向了嘟慧泽的那个时候，仿佛有一种他努力维系着的东西突然破碎了的感觉，而在那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他说服不了自己可以像以前那样，接着全心全意的对嘟慧泽好，只为博她一笑。

也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个傻头傻脑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只是此前，他把嘟慧泽在心里的位置摆得太高，对许多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身为一叶宫宫主的他，自从挑起一叶宫的担子以来，从来就没有一刻是一个与世无争的纯情少年。所以，嘟慧泽看见的，只是他想让她看见的。

第一次他选择了原谅，因为嘟慧泽说没有下一次，她给自己画了一张美好的饼。

然而，在这种情况出现了第二次的时候，墨长歌意外的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震惊，也许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从前便对嘟慧泽对他没有感情的现实若有所觉，灵珠被盗之后这个事实直接被摆在眼前，他所谓的相信嘟慧泽并放了归原宫种人的举动，不过是他给的最后一个蒙蔽自己的机会。

然后，嘟慧泽又一次把他对她的耐心践踏了。

墨长歌清楚自己为嘟慧泽付出的是什么，这个唯一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子，是他需要背负着责任与别人的希望的这条前行路上，唯一的例外，唯一的自私与放纵。

能够在茫茫人海之中对一个人一见钟情是一件幸运的事，但是，如果这个人不爱你，穷极一生也不会放低姿态来爱你，那得多么的失败。

墨长歌不明白为何嘟慧泽看不上他对她的好，轻易的践踏他的感情！他的付出与嘟慧泽回报他的仿佛成了反比。越是如此，

嘟慧泽再次盗取灵珠，墨长歌几乎立刻发现，他跟随着他们，揣测着他们要从哪条路线离开，提前在嘟慧泽等人要走的路线上布下了幻阵。

正如嘟慧泽所说的那样，幻阵伤不了人。

他不过是，想摧毁她那此刻令人无比厌恶的骄傲与高高在上的不屑。

而嘟慧泽的一句“我不爱你，也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以后也不会”，仿佛将他的一切都衬托成了一厢情愿，然后丢在地上狠狠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