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此人有病
第9章此人有病
年轻人爱答不理，携着蓝小沫去往画舫楼上。
他脑袋侧向蓝小沫这边，温热的吐息喷在她耳边。
“想起什么了没？”
蓝小沫偏着头避开。
“你是指什么？”
“比如，本王是尊贵的齐王殿下，而你则是曾经狠狠坑害了王爷我，现在却不幸落在本王手心的小村姑。”
蓝小沫：“哦。”
她穿得厚重，看不出体型，只能看到齐王与她形影不离。
齐王燕云笙，素来爱美人，但他心情乖戾，喜怒不定。
加上在争储中败下阵来，被流落民间的燕云卿反制，性情越发暴虐。
很少看到他对什么女人，这般和颜悦色。
况且他身边那女子，也看不出美人体貌。
齐王坐在席上饮酒，蓝小沫也倒了一杯试了试味道。
太烈，不喜欢。她还是喜欢口感绵软的。
齐王斜了她一眼，知道她不喜欢，笑容嘲讽。
“装什么装？昔日你跟着燕云卿那狗东西赴了无数的酒局，可从没见你醉过。”
“来人，给本王的蓝美人拿一坛酒来。”
说着，把她头上戴着的兔毛帽子掀下来。
蓝小沫的脸暴露在夜烛光芒之下。
齐王捏着她的下巴，转向众人。
“瞅瞅，是个美人吧？这可是爷最近最喜欢的小美人，花了重金从京都买来的。爷疼她疼得，恨不得把心肝摘给她。但是你们看看她，不冷不热的……”
蓝小沫皱着眉头拍开齐王的手。
敏锐感觉到，某些人注视着她的目光中充满惊疑。
似乎认识她这张脸。
怎么可能不认得！
数年前，齐王与当今陛下置气，孤身跑来冀州就藩，没多久便结识了一位少女。
那美人儿也姓蓝，依稀便是眼前这女子的相貌。只是当时她还年幼，狡黠若狐，灵动跳脱，颇得齐王喜爱。
齐王与那少女，情意相投，形影不离，静安城中有不少人都曾见过那女子。
后来，女子劝说齐王回京，再之后便是几位皇子之间的夺储之争。
本来最为得宠的齐王不知何故触怒了当今陛下，被鞭笞五十，赶出京都，并被下了禁令，今生不许再踏入京都一步。
反而最不显山露水的燕云卿最终得了太子之位。
人人都说，是因为齐王误信了一个女人。
那蓝姓美人，原本是太子的红颜挚友，她是为了太子才刻意接近齐王，引他中计，最终一败涂地。
眼下大局已定，燕云卿已是一国储君。蓝美人是有功之臣，自然应该陪在太子身边，断没有再出现在冀州的道理。
而且，两个女子之间，虽然容貌相似，但气质迥异。
大约便是，齐王败在一个女人手里，终究意难平，所以找了个相似的，用以发泄心里的邪火。
有人捧着场笑道：“还不是因为王爷娇宠？女人都这样，越娇惯脾气越大。”
齐王眯着眼睛笑，长睫映着烛火，流转着细碎的光。
“这话说得没错。”
说完，他揽住蓝小沫的肩头，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爷的宝贝心肝蓝美人，你现在告诉爷，是不是爷太宠你了？”
蓝小沫霍地沉下脸，一把将他推开。
齐王见她生气，哈哈大笑。
提着一坛酒送到她面前。
“喝，给爷喝完！喝不完，爷就把你扔到湖里喂鱼，或者，把你送给在场的宾客们乐呵一下。你选哪个？”
“有病。”蓝小沫起身要走，被齐王拽到怀里。
他也不用酒碗了，提着那坛酒就往蓝小沫嘴边灌。
啪的一声耳光，响亮的扇到齐王脸上。
场内顿时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齐王白皙的面孔上，五根红指印清晰可见。
死寂的冰冷之中，齐王怒极而笑，“你敢打我？”
蓝小沫眸光漠然，“疯狗一样，不打你打谁？”
“哈哈哈，对，我是疯狗。”
齐王把手里那坛酒全部泼在蓝小沫脸上，拽着蓝小沫的衣襟，把她提到甲板上。
船下就是粼粼的水波。
齐王抓着蓝小沫的衣服，把她高高提起来。
目光阴鸷疯狂，神情扭曲。
“爷给你脸了是吧？燕云卿抢了爷的太子位，那是在天下人面前打我的脸。现在你也敢打我的脸，你个小村姑真以为爷会纵着你？”
说完，把蓝小沫重重推进湖水里。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
蓝小沫衣服太厚，身不由己往下沉。
齐王负着手，冷眼旁观。
湖水太冷了，蓝小沫呛了一口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手脚被冻得僵冷，衣服浸了水，重得像是巨石，很难解开。
一边挣扎着脱衣服，一边努力探出头呼吸冷冽的空气。
满画舫的人寂然无声，各怀心思地看着在湖水里艰难挣扎的女子。
画舫一楼，浓重的阴影之中。
有人压低声音吩咐手下，“快给京都传信，蓝小沫在冀州齐王手里。”
…
蓝小沫终于把身上衣服都脱掉了。
像是脱掉了一层厚厚的禁锢，她舒展着僵硬的手脚，想朝岸边游去。
一只手从水边伸出去，拽着她胳膊，把她拽了过去。
“你想去哪儿？得罪了爷，你还想去哪儿？”
那是条小船，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停在她旁边。
齐王蹲在船舷边，面无表情看着她挣扎。
蓝小沫眼前发黑，抬手朝着这张脸打过去。
这回，在半空中手掌就被捉住了。
毕竟在湖里挣扎许久，力气早已用尽。
齐王抹去她脸上的水渍，“蓝小沫，来，我带你回去。”
-
蓝小沫生病了。
身上冷得发抖，额头却滚烫。
她蜷缩在一起，无意识间，一遍遍叫着夜遥舟的名字。
我想回家，回柳叶镇……
夜遥舟……夜遥舟……
“蓝小沫，醒醒啊！”微凉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
“蓝小沫，快别睡了，赶紧醒醒！”
吵得要死，没完没了。
吵得蓝小沫根本睡不下去了，她只好睁开眼睛。
身边吵闹的人见她醒了，很是开心。
用力捏了捏她的脸。
“蓝小沫，你醒了？”
过了数息，蓝小沫才意识到这是哪里。
房间里点着炭盆，四周门窗都关着，便是白日里，也有种昏昏沉沉的暮色。
身边那人拽着她的手把她从床上扯起来。
“蓝小沫！你是猪啊，睡这么久。快起来吧，外面下雪了。我们一起去踏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