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泥泞的荒草路 第七章 昼夜烧火
自从严宝胜拿回来户口之后,所有的话也都说开了。马树友也开拖了自己的一切,其实他也就是吹一吹巴了。他也不见的有什么好哥们,那个局长也是他编出来的而已。马树林这边也是一样,以没有熟人为名,一切都推的是一干二净。
我明天还是去一趟小西营子派出所,我上一次放到那里已经都过去半个月了,这得去看一看,自己要是不去看,人家能来告诉咱们吗严宝胜说
我们这几天也把咱们家门口的高蒿子都割的差不多,这附近也没有了。也得儿拴上小爬犁去大西梁去拉麦秸烧火了,要不然这也是供不上烧火。严朝阳说
他们的柴火那才是严朝阳他们哥三出去整一点烧一点,严双莲那时说拉煤,可是这也到了正是冬天,她又不来说拉煤的事了。这就说明干什么都是自己想办法,你们自己能拉来煤就烧,动钱的事情那是没有人管。严朝阳他们在家里钉小爬犁,找钉子,找木板子。这些东西都上哪里去找呢?他们去刚买下来小房子的杖子上去找,把杖子板砸下两块,做小爬犁底,钉子也是去杖子上去起。绳子那就得去找老姑要去,别的地方也没有。严朝阳他们哥三个用了将近大半天的时间,这个小爬犁就算是做完了。他们又找来几根长的小杆子,给小爬犁也绑上了挎杠,要是向外都伸出去,也得多装不少。
第二天严朝阳他们哥三个,拉着小爬犁向着那小西梁出发了。他的爸爸也是上农场的场部去找车去了,找那拉煤车坐在车厢的上面,去小西营子派出所看户口去了。严朝阳他们哥三个,都是带着他妈妈给他们做的大棉手套,脚上穿着是新买的大棉靰鞡。帽子是严双莲从别人家要来人家不用的旧棉帽子两顶,孟根其其格又从别人家给要来两顶旧帽子,都是人家不带的棉帽子。这些装备也就算都齐了,他们今天也就要出发了。
严朝阳他们哥仨来到了麦地,先是装人家牧场用集草机堆好的麦秸。那一大堆就能装他们的一小爬犁,装好了往外拉那是相当的费劲儿。麦地里的雪有三十多公分深,拉了那么一小爬犁麦秸,足足有一驴车拉的那么多。一点一点的从麦地里往外固拥,两根大绳子一个人拉中间,两个人拉两边。拉一次也就是能拉来半米远,进了小麦地都是百十多米,那得拉多长的时间。他们三个人拉到麦地头的大雪道上,都是一身汗。到了地头的雪道上就好走多了,那大雪让汽车、拖拉机一压特别的好走,要是有点小下坡,根本就不用在前面拉,也就是掌握一下方向就可以了。严朝阳他们拉回来这一小爬犁麦秸能烧两天,也就是拉回来一爬犁麦秸,还能存一天的柴火。时间很快就要进入到腊月门子了,他们得多拉回来点小麦秸,这就意为着存下点,过年他们也给自己放一个假,玩上他几天。
小西营子的派出所的人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就是说现在没有这方面的议程。另外,那个人说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局里面不研究这个事。严宝胜在吃饭时说
这一家子人在晚上吃着小麦粒子粥,还有大土豆子块的菜,一边说着这些问题。
我们得儿给他们送点东西吧,这样下去也是不行呀,你去一趟他也不给你研究,他们有吃有喝的能拖得起,咱们这么多人,能拖得起吗?严朝阳说
无论如何现在正是大煞请客送礼之风呢,这形势这么紧,咱们能顶着这风头上吗?严宝胜说
哪年一到要过元旦时,还有要过年时都是这么讲的。人家谁送礼还得儿告诉你一声呀,都是偷偷的送上去的吗!孟根其其格说
我看还是在这元旦之前,咱们管他什么样呢。早先不是有这个样的一句话吗,“官不打送礼的”。咱们准备一下,还是给他送点吧!严朝阳说
这也不知道都送什么?也没有听说别人都送什么?严宝胜说
那还有别的吗,就是一个烟和酒呗,明天让我妈妈去我老姑家,要四个酒瓶子。拿回来刷一刷,到供销社,打上四斤老白干,找一个拉煤车,赶到中午就送去了。严朝阳说
现在这事儿你可也别太犟了,我看孩子说的也是对的,哪里不搞油哪里也是不转转的。你看现在是喊的欢,想要是办点大事,还是得儿去搞点油是对的。孟根其其格这样劝说着严宝胜
我是怕真要是让人家当官的给整翻了,那我们是抓鸡不成还得儿失一把米。这倒也是小事,一但把人家惹怒了,咱们以后的路可是没有法走了。严宝胜说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加这份小心就没有用了。该死该活任他去,不死我们也算是把事儿做成了。不能前边怕狼,后面又怕虎,那就什么事儿也是做不成的。孟根其其格说
还是有一个事儿,咱们想买上几瓶好一点的原瓶酒,都得儿走后门,咱们来到这地方两眼墨黑,就是在咱们的老家咱们也是走不了后门的,咱们没有这方面的人。严宝胜犯愁的说
我明天去找我老姑,问一问她能不能帮助咱们找一个人买上两瓶原瓶酒。她要是没有人,那我们只能买上四瓶大老散,找上四个一样的瓶子,去商店灌上四瓶白酒。严朝阳说
那明天去你老姑那里看一看,问一问她们商店里有没有人吧?要是她们那商店里有人,能走这个后门,就让她直接给买出来四瓶白酒。要是没有这方面的人,那你就从她们家找四个一样的瓶子,咱们收拾它干净的,就去商店灌上四瓶子白酒,我后天就去,后天也就是正好是星期天。严宝胜说
这天的一个早晨,严朝阳那可是早早的就来到了他的老姑家。他来的这么早,主要的原因也就是让他的老姑父在家听一听,或者是也让他帮助找一找人。她们刚起来,还没有引着了炉子,他就来到了他们家了。他还是抄起了水桶,去大水泉子,先挑了两挑子水。
朝阳你今天来的这么早,你一定是有事儿吧。严双莲问着严朝阳说
我来这么早是有点事儿,我就是问一问老姑父和你,能不能在商店买出来四瓶原瓶白酒。也就是走一次后门,我们想给派出所的管事的送去,要不然这户口也是没有时间落上。严朝阳说
我是没有这方面的人,原来的那个小康经理那不是前两天才调到局里去了。马树林说
我也是没有认识人,就凭着见两次面认识那个有什么用,她们才不给咱们办事儿呢。严双莲说
现在这些事儿也是不好办,没有认识人就这么碰硬,也是难整。马树林说
那就这样吧,买不了原瓶的白酒,我就找四个酒瓶子,回家好好的涮一涮,灌上四瓶子白酒。没有其它的办法了,我们昨天也是想了半宿。严朝阳说
我们俩也是没有认识的人,这个后门是走不了的。我领着你去找酒瓶子去,都在那房子后面多了。严双莲说
严朝阳拿上四个空瓶子,回到了家,把空瓶子放到里屋地上化一会儿冰雪,把严双莲她们说的那些话,又原原本本的给严宝胜学了一遍。他们哥三个又是拉起了小爬犁,向着那小西梁去拉麦秸去了。现在他们是越拉走的路是越远,距离近的已经都让他们拉没有了。他们天天都去拉麦秸,哪天回来也都是一身汗。因为在麦地里是非常难往外拉,雪越下越深,装的又多,拉少了也是不够一天烧的。他们把这一爬犁拉到了路上,前面一个人领路,后面是两个人推着。这上了路前面领路的人是看不到后面往前推的人,可是后的人也是看不到前面领路的人。
家里这方面是孟根其其格把空瓶子一个一个的涮了又涮,都涮好了之后。她又去了马树友的媳妇那里要了一本书,卷了四个纸卷子,把这四个酒瓶子都塞好,让严宝胜去商店买散白酒去了。
到了晚上也要接近天黑的时候,严朝阳他们三个人,把一爬犁麦秸算是拉到了家。他们的帽子白了,身上由于出点汗遇到了冷空气也都是白的。他们在不吃晚上饭的时候,就得儿把这一爬犁麦秸都得儿卸下来,明天好直接拉着小爬犁再去拉麦秸秆。
哎呀!你们这是没有少拉了,你们也才回来吗?马树林骑着自行车下了班来到严宝胜他们的家
老姑父来了,快上屋吧。我们也是刚回来,这不是还没有卸完车呢。严朝阳说
我来到这也是待不住的,家里还有两个猪呢,现在的天黑的多早。我是来告诉你们,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一定要多烧点。我今天听收音机说是,西伯利亚的寒流过来了,你们可是得儿多烧点,千万可不能冻死在这屋里呀!马树林说
老姑父那寒流是啥时候来到呀?我们就得儿从今天晚上开始烧火吗?严朝阳问到
这个事儿我是也说不太准是啥时候到,你们就得从今天晚上到明天晚上,要别停火了,要是停了火你们在冻死在这屋。这地方的冷,你们头一年都没有经着过。马树林说
老姑父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今天晚上就不停火了。严朝阳说
那我就回去了,别的也没有什么事儿,就这个事儿你们可要多烧上点。马树林说
严朝阳他们一家子人把马树林送走,回到了屋里,开始吃饭。他们吃完了饭,严朝阳就让严富国和小三他们两个人先烧头一班炉子,也就是烧到夜间十二点就去睡觉。严朝阳从十二点一直要烧到第二天的早晨七点,不能把人冻坏了。要是后半夜寒流来了实在抵挡不住,就得儿把大家都叫起来,抱柴火呗。这样一宿不停火,寒流再大也能挺过去。
严富国和小三他们一边烧着火,还一边烤着一炉盖子土豆子。那火也是有的是,炉盖子烧的通红,烤上几个土豆子也是守等之时的事儿。
到了夜间的十一点四十分,严朝阳起来了,也就是睡了一小会儿。他们的电灯就是到了晚上十点就没有了,这电是乳品厂自己用柴油机发出来的,给全厂职工照明的,过了十点就停电了。严富国他们两个人点着一只小红蜡,放在那窗台边上,小红蜡因屋子太冷了,在那带着不着的小红火苗微微的跳动着。
你们回去睡觉吧,我来接班烧火。你们出去抱柴火的时候,感觉到外面来到寒流没有?就是那种冷的要命的感觉吧,咱们都是第一次来到这HLJ,根本就不知道寒流是什么样子的。严朝阳说
我们是没有感觉到寒流,我们抱了好几趟柴火了,还是和原来那样的冷,没有冷的要命的那种感觉。也不知道下半夜怎么样,可能是寒流还没有来到吧。严富国说
你们去睡觉吧,我来烧炉子,要是大寒流来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去叫你们,总尔言之咱们不能冻死在这寒流当中。严朝阳说
他们这两个人刚躺下就打上了呼噜,一炕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现在已经是深夜的三点时分,严朝阳在马树林家拿来的一块坏了的小闹钟,严朝阳拿来修理修理后,不是那么准,也就是一个大概的时间吧。在那滴答滴答的陪伴着严朝阳,也随时准备迎接着那西伯利亚寒流的到来。
深夜的三点多钟,外面的繁星在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一弯西下的小月牙,就像是掉在那西房檐头上似的,一动也不动的在那泛着微微的黄色光,环际四野的天空没有一丝的乌云。严朝阳到了外面抱柴火,也是不忘记把这天空看了一个遍。麦秸上已经结上了一层轻霜了,他也在想为什么这寒流还没有来到呢?他抱完了柴火,坐在那炉坑边开始烧火。这时他的睡意也来了,他也在想外面也没有来寒流,把门都别好,把这炉坑也整理干净,就在这麦秸上坐着先打一个盹吧。总烧炉子也是不行,这火墙子离着有三十公分远都烤脸了。
哎呀!你这烧火的怎么就在这炉坑坐着睡着了,到底这寒流来了没有。孟根其其格早晨起来说
妈妈你们都起来了,我这是迷糊着了,我这一迷糊时间可是不短。也就是三点多钟我就有点迷糊了,我寻思着这寒流也没有来,火墙都烤脸了,我就迷糊了一会儿。严朝阳说
你快去上炕上睡上一会吧,我该做饭了。这也就是冬天,七点多了还没有亮天呢,这要是夏天太阳都得儿挺高了。孟根其其格说
这三个孩子就是烧了一宿吗,我都睡着了,他们换班时我还知道呢。他们把这屋子烧的热乎的,我也是一觉就睡到这前儿。严宝胜和孟根其其格说
你出去给我抱点柴火去吧,这屋里的这些不够做饭的。那柴火上有霜雪,得儿抱到屋里面先化着,抱回来就烧是不好着火的。孟根其其格说
好吧!你给我开门去吧,我抱着柴火开不了门。严宝胜说
你这一个人是干不了活,他们谁给他们开门来,他们也是照样烧了一宿火吗。孟根其其格说
随着孟根其其格把饭都下到锅里,她坐在那炉坑前开始烧火。天色也慢慢的亮了起来,他们也都起来了。
昨天到底是来没来寒流呀?我感觉到一点也没有冷呢。严富珍说
我也是什么也不知道,这要是寒流来了冻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严富荣说
哪儿就那么好冻死的,这屋子暖屋热炕的,比在咱们老家还热乎呢。王素兰说
那可是热乎呗,我大哥他们三个人烧了一宿,能不热吗?严富珍说
随说寒流没有来,这外面也是相当的冷了,我这出去一趟冻的都直打牙巴骨。严富荣说
那你没有看到吗,那外面都冒白烟儿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冷哟!严富珍说
大哥你下半夜烧火时遇到了寒流没有,我们上半宿是没有寒流。严富友说
我下半夜也是没有遇到寒流,我烧到也就是四点吧,我一直也没有看到寒流来呀,那火墙子烧的都烤脸,我也不敢再多烧了,我也来觉了。我把那炉坑收拾干净,我坐在那麦秸上就睡着了。妈妈起来做饭才把我叫醒,她让我上炕去睡的觉。严朝阳说
这外面那是相当的冷,冒白烟的天可能是最冷了,那是不是寒流呀。不然你们在这寒流期就别去拉麦秸去了,这天也太冷了。孟根其其格说
一会儿看一看吧,以后的天气都是这样的,那咱们烧火可怎么办。严朝阳说
这酒都打好了,是四瓶子散白酒,一会我就去找拉煤车,把酒送上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严宝胜说
上一次我是和严双莲找好了碾子了,那个保管员也是挺好说话的。他也同意让我们使用了,可是现在上冻了,同意使也是使不了了。伐小麦米伐不了,小麦一淘不得成了大冰坨子。现在我都是咋烀小麦粒子呢,吃完了早晨饭,我就把小麦子用开水泡上了,泡一小会儿我就下锅煮上。那要不然能煮到那种大尺度吗?孟根其其格说
你这不是做的挺好吗,这大冬天的就是这么将就着吃吧。你来了这一改变做法,可是比原来烂乎多了。那原来是咋烀也是煮不烂的,就得儿吃麦粒子。严宝胜说
外面的白烟也散去了,我们也得去拉麦秸去了。严朝阳说
走吧!我也出去找车,该办的事儿就不能往后拖。严宝胜说
他们的家就在去小西营子的路边,那些拉煤的车都必需从这边走。严宝胜去小西营子,也不用去村子里去找车,就在他们家的家门口一站,就能截住车。这边的司机都好说话,不管是汽车还是拖拉机,还有大马车,只要你看着车过来,你一招手他就会停下。可是这数九寒天的都是在那大车厢的上边站着,汽车一跑起来那是相当的冷,外面的温度要零下三十五,站在那高速的汽车上最少也得儿零下七十度。小棉袄让汽车上的贼风一剌就透了,小帽子都是别人给的也是一点风都不挡。冻的那脸和脖子就像是小刀子割的一样难疼痛,二十公里的路程足足让你在汽车上就暗暗的下大决心,下一趟可不坐这个汽车了。同时也更让你联想到,就这样的冬天还能跑几个?当地的人要是坐在那敞篷车上,都有那东北特色的黑板大羊皮袄,还有高腰的大皮靴子。严宝胜他们都没有这些,就是一件家做的小棉袄,一双棉靰鞡为了生活,为了生计多冷他们也得走。
今天严宝胜回来的很晚,他到了家都八点多钟了。家里的人先还是等着他回来吃饭呢,过了晚上七点,他们就不等了。可是家里的人也就是刚收拾下去碗筷,严宝胜就冻的嘶嘶哈哈的进了屋。
这天可是真冷,早晨去那都快要挺不住了。这汽车也是呜呜的带风,我是什么皮草衣服也没有。冻的我下了车跑了挺大一阵子,才算是缓过来点。那大腿直巴楞腾的,就不像是自己的。我这一切都缓过来了,才往派出所那边去。等我到了那地方,人家可是都下了班,我也是正好跟到了他的家。他是说什么也不要,我也是说好听的。他说,“你的情况我们派出所里已经都知道了,你给我送酒干什么。你们当地政府给你来的简历我们也都看了,也都知道你在当地表现的很是不错。你又是一个老革命军人,又是一名老共产党员。你们的户口的事派出所里都研究过一次了,下一次可能是能有点头绪。咱们还得儿这样说,这酒你把它拿回去,户口我们是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派出所的那个人说
我不直接回家,我去帮助别人家干些活计,我干完活就走了。严宝胜说
爸爸那咱们的户口阳历年前还是有点希望呀!严富国说
听那个派出所的负责人说是有点希望,他说年前能有一批报上去的。严宝胜说
哎呀!咱们也快要有白面吃了,也不在吃这样的麦粒子和大山友蛋了。严富珍高兴的说
要吃也是得儿我们先吃,你得儿是小辕马拉车先往后哨哨(也就是往后退的意思)。我们六个人是长征的发起人,我们是先吃麸子和野菜、爬大山、(就是爬到大山上去打石头)走麦地、(就是走遍了麦地去捡麦子)拖爬犁(就是那茫茫的大雪地里用小爬犁拉麦秸)的人。严富荣说
到现在那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就在这请上功了。那我们做后勤工作就该死呀?我们在老家不给你们做棉衣,你们现在早就把嘴都冻漂了,你还能在这夸夸其谈的要赏请功吗?严富珍这样说着她的二妹妹严富荣
她们姐俩还在这争功要赏呢,那边干活累的已经都打上呼噜了。她们的说话声也是在渐渐的停止了,听着这一炕的打呼噜声四起,她们很快也都进入了梦乡。
这天气已经进入了数九寒天了,天天的都得到了十点以后早晨的白霜才能散去。但是这冷只能增加没有一点减轻的意思,没有经过体验的人,那是根本就想不上去。严朝阳他们哥三个那是风雪无阻,天天去拉小麦秸杆。稍微的存下点,但是也不是那么多,过年还想给自己也放上两天的假。自从孟根其其格来到之后,就是小麦粒子能烀开花了,不是一个粒一个粒的,这就是一大进步。
今天我吃完了饭还是去找拉煤的车,去一趟小西营子,到派出所看一看户口怎么样了。上一次那个管户籍的人告诉我要勤来这里看着点,这又过去半个来月了,我得儿去一趟了。严宝胜说
你不是说站在车上冻脖子吗,把我的围巾你戴上点,围绕在脖子上管它好看难看呢,自己暖和为原则。孟根其其格说
严朝阳他们拉麦秸越来越远了,农场收麦子的工人这远地块也不带集草车了。都是那么拉拉着收的小麦,他们进了麦地都是自己一叉子一叉子往一起敛,敛了很多的大堆,他们才能拉着小爬犁往上装。他们那个小爬犁是很能装的,他们把小爬犁搭的挎杠可宽了,那真是比小马车还能装。就是他们两把叉子敛麦秸就得敛有两个小时,严富友拖着小爬犁走。在装小爬犁时,他们把小爬犁放在两趟子的中间。两个人从两边挑麦秸往小爬犁上放,开始少的时候是不用绳子捆的,到了半爬犁时就得儿捆了,要是不捆就怕下蛋呀!
没有大堆大堆的麦秸装小爬犁了,自己去敛就费时间了,他们回到了家天已经是雀黑雀黑的了。随后他的爸爸也到家了,严宝胜进了屋,比每天是不一样的,别看把他冻的通红的脸。但是,还能看的出他的表情是略带笑意的。
你说咱们的户口落的怎么样了,头年能不能下来呀?严宝胜向着孟根其其格笑着说
要是我看呀,咱们的户口是有点门了,你今天回来的表情就不一样,我看是眉眼喜笑的可能是把咱们的户口都给报上去了吧!孟根其其格这样猜测着说
也有可能咱们送的白酒起了作用了,估计今年的元旦前能下来吧!严朝阳说
你们都没有猜对哟,你们看看这是什么(随说着就从兜子里掏出来了户口本)?严宝胜说
这一家子人都高兴起来了,都在说这是真没有想到呀,这是那四瓶子白酒起的作用吗?都是这么想的,可是这都是在猜呀,如果说不是,没有送白酒之前怎么没有这么快呢?
这是不是咱们那四瓶子白酒起了作用呢?为什么这户口就是这么快就下来了?孟根其其格说
那咱们的粮食关系啥时候去办呀,把粮食关系办完了不是就有面吃了吗?严富国说
你们可别说那白酒的事儿了,人家根本就没有收咱们拿去的那四瓶子白酒。我去派出所时,那个指导员可把我训够呛。(老严呀,你本来就是一名共产党员,你怎么能搞这样的不正之风呢。看一看你那个简历写的,好像和这个事儿就判若两人。咱们那个办事员把你送的那四瓶白酒,他都拿到这所里来了,一会你回去把它拿回去。你的户口我们也给你批下来了,希望从这以后要好好的干,争取把边疆建设的更加美好。)这个指导员又走了过去,把他的厨子打开,从里面那一摞子户口本中,找到了咱们的户口本,递交到我手。他又叮嘱到,一会你走时把那四瓶子酒拿到回去。我心思一变,当时我就说了。这四瓶子酒就先在这放一会吧,我还得出去办点事儿,回来再拿吧!严宝胜说
那你把那四瓶子酒放到哪里了,我怎么也没有看见你拿回来呀!孟根其其格问
咱们把那东西都送出去了,拿回来干什么,我就是假装说出去有事儿,我就是不想拿回来的,我是从二道就回来了。严宝胜说
哎呀不管咋地呢,咱们把户口落上就是好样的,以后咱们也有了白面吃了。王素兰说
有白面吃也是得你们先吃,严富荣说她们是先行军,得你们先吃,我们后来的这三个人,没有走过长征,我们还得再吃几天的麦粒子,才能吃白面呢。严富珍说
明天就得去小西营子粮站,尽快的把粮食关系落上,咱们好买面吃。严宝胜说
我们也得记住这个日子,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十八日。咱们的户口就是这一天落上的,咱们从六月份出来,不到半年这户口就解决了。咱们也没有找认识人,也没有那托靠的亲戚。严朝阳说
马树林曾经还扬言,说你们拿去也落不上,怎么拿回来还得儿怎么给我哥哥那边送过去。你们的户口可能就得等着我哥哥给你们落吧!严富国说
你这话就是在家里能说呀,你可不能通着你老姑父的面说。严宝胜说
这个事儿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可不是一次了,我是相当的来气。严富国说
咱们今天就说到这吧,明天还得去粮站落粮食关系去。拿上面袋子就买回来两袋子面,咱们也蒸上一顿大白馒头吃。严朝阳说
明天还要买白面,你一个人恐怕是拿不动,我和你俩个人去吧!孟根其其格说
这老远的路程,你的衣服也不是那么的厚,在那大敞篷车坐着,那车一跑起来还带风,那才叫冷呢,还是我自己去吧!严宝胜说
没有事的,我在家里烤的暖乎的,找上车一气就到了,我把鞋多垫上点棉花套子。那可不是东西少,那也叫两袋子白面呢。孟根其其格说
这一天他们还是像往天一样,都起来的挺早。吃完了饭,拉麦秸的也张罗着走了,他们去找车的也都站在他们家的大门外,等着过来车好招手,叫住车和司机说一声就上车了。
他们两个人来到了小西营子煤矿下了车,就打打听听的去了粮站。可是到了粮站和粮站的主任说明了情况,那个主任说,“我们这边是管落粮食关系的,但是,你们得去大西山的粮食局,找局长签字,到我们这边才能给你们落粮食关系呢,现在就去吧,你们签完字,回来还赶趟”
严宝胜和孟根其其格从粮站主任的这屋子里还没有暖和过来,就又开始打打听听的去了大西山粮食局了。这一路上的路行人稀稀拉拉的,天气也非常的冷,人们没有事都不出门了。在这大冰雪道上行走的人,都是急匆匆的去办事的。孟根其其格穿的鞋还有些滑,从粮站到粮食局也就是三里的路程,她是闹两个大腚蹲子,还摔了一跤。可算是到了粮食局了,找到了局长,把他们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个局长也没有刁难他们,看了看他们的户口。就问了他们一句话,“你们这户口上是九口人,怎么就起来六个人的粮食关系呢?”这时的严宝胜才算是清醒了,他也能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局长我们家这个人不认识字,去起粮食关系时,那个办事的人问她说你们现在是走了几口人,她就直接说先走了六口人,我们三口人得上了秋才去那里呢。那个办事的人就给写了六口人的,过几天还得回去起那三口人的粮食关系。严宝胜说
你看看这不是就费事了,一起都写上多好呀!我给你们签上字,你们出去赶紧走着去粮站,他们还不到下班的时间,到那里就落上了,得买面呀。粮食局的局长说
太谢谢你了局长,我们也不会抽烟,也没有给你点一支香烟抽。孟根其其格说
可不用你们给我点烟抽了,也不用谢谢的,你们快去落粮食关系吧!粮食局的局长说
他们从粮食局出来,还是原路返回的。这孟根其其格还是一个样,在这冰雪的路上,还是照样子摔着她的跤。他们在这冰雪的路面上就是一路小跑,又回到了粮站,找到了那个主任。把刚办完的那张纸,还有户口本也递交上去。这个主任也是挺负责的,坐到那办公桌前,就给我们的粮食关系填上了,那个主任说“你们这粮食本上还有不少的存粮呢,是从你们起出粮食关系的那个月算的。去前厅买粮食去吧!”
严宝胜和孟根其其格来到了前厅,把他们新办下来的粮本递交到窗口开小票的人手里。
你们买多少面粉?还买什么?开票的人问
我们别的什么也不买,就是买两袋子面就行。严宝胜说
你们买面有全面,还有标粉。全面一袋子四十斤六元钱,标粉一袋子是十七元五角钱。开票人说
那我们就要两袋子全面就行,别的就不要了。严宝胜说着把钱也点给开小票的人
他们一个人从粮站杠着一袋子四十斤的白面,又是直接的去了煤矿。这可是叫远道没有轻载,从粮站到煤矿的煤场,也得有三里多地,杠了他们一身的汗,才算是走到了,就在那等车吧。中午已经过了晌,饿了也得挺着吧,没有地方去吃饭。这里就煤矿有一个职工食堂,还是不对外的,得是本矿的职工,还是定点的,别的地方也是没有饭店的。
他们到了家也是黑天了,这时去拉麦秸的还没有到家。他们也是出去一大天,现在拉麦秸不担走的远了,还不好装小爬犁了。他们到了家之后,他的妈妈都给他们烙好了白面饼了。
我这一看到这大白面饼我也就知道了,你们今天是没有白跑,把咱们的粮食关系落上了。严朝阳说
不用猜也知道的,没有落上粮食关系搁什么烙饼呀?严富国说
这大白面饼我得吃三大张,一看就想要吃的。严富友说
快点收拾着吃吧,以后都是这个东西。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这叫耗子拉木铣儿,大头还在后边呢。孟根其其格说
咱们是不能先去吃的,还是让人家那几个走长征的人吃吧,他们吃完了我再吃。严富珍说的风凉话
你算是说的对,这白面得儿我们走长征的先吃,你没有走过就得儿后吃。严富荣说
咱们这也算是过了一个小年吧,大白面饼也吃上了。以后都是这样的大白面饼白面馒头了,我们的生活就像那芝麻开花节节高了。严朝阳说
这不就是咱们天天盼的结果吗,要是不吃白面馒头,谁撇家舍业的,来到这冰天雪地的遭罪来呀!王素兰说
你看看还是咱们的奶奶说的对,谁撇家舍业的来到这冰天雪地的遭罪呀!严富珍说
有好几天老姑父也没有来告诉咱们了,我觉得可能是快了,这西伯利亚的寒流又快要过来了。严朝阳说
今天吃的是白面饼,一会儿我就去发面,咱们明天吃大白面馒头。孟根其其格说
上一次我老姑父来不就是说来,到了元旦前后,这天气还得冷几天呢。这也马上就到了元旦了,可能寒流是要来了。我们还得多拉麦秸呢,拉的少了还供不上烧呢。严朝阳说
这天要是太冷了,你们就别去拉小麦秸了,可别把你们冻坏了。你老姑父不是说来吗,要到年跟前儿,他给咱们借钱也要拉上两吨煤。严宝胜说
他说的那些话咱们就听一听就行了,可别太信以为真。自从咱们来到这大东山里,他也说了不少的承诺,帮助咱们托人落户口、帮助咱们找房子、帮助咱们找打石头的放炮员、哪一项都没有实现。这涉及到钱的事儿,更是连想都不要去想。现在咱们的户口已经是解决了,这冬天都过来一多半了,离过年满打满算着也就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再冷它能冷到哪去?开了春化了雪就拉不动了,现在我们再拉几趟。这才刚吃上白面,这生活要是比原来也好多了,总不是那时天天吃小麦粒子了。严朝阳说
那也道是这样,可是你老姑父说这越是到过年的前后越是冷。那这几天就是明显的冷了不少,这离年傍近的宁可少拉点也不能冻坏了。严宝胜说
这几天咱们的夜间要多烧一会儿,烧到十一二点再停火。要是停早了都冻的嘶嘶哈哈就不好了,要是再听到有西伯利亚的寒流过来,咱们还是成宿的烧火。严朝阳说
不用了,可不能那么烧了。前几次烧了几天也是那个样,也没有见到冷到哪去。要是再来了寒流,可不用你们去值班了,我就一个人去烧火就行了。严宝胜说
到那时候咱们再说吧,现在寒流还没有来,咱们就先睡上两天的太平觉吧!严朝阳说
时间也是很快就来到了阴历年跟前儿了,小三的耳朵也冻伤了。这几天那可是叫特别的冷,每天都在零下三十五度以上,有时间都到了零下三十八九度了,就是没有到零下四十度。在外面拉麦秸秆一直到下午那白烟都不消,就像是在下小雪粒子一样。小三的耳朵就是这么冻的,他的帽子也是不挡风,把耳朵都冻起泡了。现在出去拉麦秸秆都走很远了,要比开始的时候多走一半的路程还要多。一个冬天就要过去了,靠着家门口的小麦秸秆都拉没有了。
今天晚上是零下四十三度,还有西伯利亚的寒流又过来了,你们晚上就一直的烧火吧。这还剩下几天就过年了,你们这孩子大老小的可别都冻坏了。马树林到了晚上下班时来说的
我们这饭也做好了,你老姑父把外罩的大皮袄脱下去,就在这吃上一口再回去吧。孟根其其格说
大嫂子我不在这吃饭,家里还有猪没有喂呢,我告诉你们一声我就回去了。马树林说
哎呀!这外面这么黑了,咱们家也没有手电。孟根其其格说
可不用那个东西,大嫂子。我这是走黑道都走惯了,往后都是这个时候下班,可没有事儿,你们快都进屋吧!马树林说
今天咱们看起来又得值班了,今天是零下四十三度,这可得多烧点。严朝阳一边吃着饭说
你们可不用值班了,你们白天还拉柴火。就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们还是睡觉吧!严宝胜说
那也行你要是有觉时就叫我们一声,你可别硬挺着,要是睏了就换一下子。严朝阳说
你们就睡觉吧,我可是没有事的,我白天还可以睡上一觉呢。严宝胜说
没有事儿的,不行我还可以换一换呢,你们就睡觉吧。孟根其其格说
咱们妈说的也对,那我就睡觉了,你们两个人到了睏的时候就相互的换一换。严朝阳说
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严宝胜和孟根其其格他们是值了一宿的夜班。他们在烧火的时间,也是烧了好几个大土豆子。可是在晚上烧炉子的时候他们也是天天的在烤土豆子吃,现在就是天天的吃面,他们还是愿意烤土豆子吃。就好像是常态一样,晚上吃完了饭就得烤上一炉子土豆,这一炉子土豆也是白白的搭上的。吃也是这样,不吃还是这样。
还有一个星期就过年了,今天是小年。咱们也是没有什么可吃的,还是正常的吃饭。明天去粮站买点白面,再买上几斤大米和豆油,就等着过年了。严宝胜和孟根其其格说
现在也没有卖猪肉的,那是前几天严双莲家杀猪给咱们送过来有二斤半猪肉。这些也够咱们过年午夜黑天包上一顿饺子的了,平时吃不吃都行呀!孟根其其格说
第二天严朝阳他们哥两个又去拉柴火去了,小三还是在家里养着他那个冻伤的耳朵。孟根其其格她们也出去找拉煤的车,去一趟小西营子粮站,把过年的白面领回来。昨天严双莲又给拎来三棵酸菜,也是够过年包上一顿酸菜馅的饺子了。
到了晚上他们去买了两袋子白面和二十斤大米,还有五斤豆油。两个人回来的挺早的,紧接着就是这两个拉麦秸秆的也是白毛霜霜的拉着一大爬梨的麦秸秆回来了。
看看你们这白毛霜霜的,往后天气也冷了,还有五六天就过年了,你们还是从家里歇上几天吧!严宝胜说
歇不歇的这跟前是没有麦秸秆了,再要是拉就得往远走了。也行了离过年还有五六天了,不去就不去了。严朝阳说
爸爸今天我老姑父没有来通知寒流的事儿吧?往后可能也没有寒流了。严富国说
今天是没有来咱们家通知寒流的事儿,也许以后就没有寒流了。现在看起来就是来了寒流咱们也是不怕了,这几次寒流已经把咱们都考验出来了,咱们也不怕什么寒流不寒流的事儿。严宝胜说
冬天很快就过去了,过完了年就立春了,它再冷还能冷到哪里去。严朝阳说
过完了年我就上镇上去找,哪怕是让他们成立一个菜社呢,在大菜园里以后好有活干呀!孟根其其格说
要是去找也是得咱们俩去,你不认识字,你哪里也找不到哪里。严朝阳说
那过完了年又不能拉麦秸秆了,咱们只好找政府解决这些事儿了。孟根其其格说
你可别上政府去找了,我在当时落户口时都说好了。以后出现什么样的困难也不来找政府,什么事都是自己解决,你上那去找什么?严宝胜说
我可不能听你的,你又不去找,你就在家里老实的待着吧!孟根其其格说
你要是去找去,那你可别提我的名字。你就说你自己,我都在那里给人家打了保票的,我可是跟你丢不起那个人。严宝胜这样气势汹汹的说
你这也不让去找,那也不让去找,这马上就过了年了,到底怎么着呀?进钱的道在哪里?这么大的一大家子人,一点进钱的道都没有,领面都是一个问题。孟根其其格也是气势汹汹的回道
别争吵了,咱们这一大家子人,怎么过完年也得想办法。这是一点进钱的道没有也是真不行。现在也不能靠我老姑父给咱们找活干了,还得咱们自己的耙子上柴火了。严朝阳说
两个人为了去政府找活干争论的面红耳赤,听了严朝阳这么一说也都不说了。
要是看一看不行咱们就回去吧,来到这可是窝到这了。你们要是不回去我自己也是回去,过完了年我是不在这里了。这窝多大的鳖呀,这也没有活干多前儿是个头呢?严宝胜气势汹汹的说
你也不是不知道吧,家里的那点东西都挑的吊蛋精光,你两手空空的怎么回去,你想回去你就自己回去吧,别人没有人跟着你遭受那个罪去。孟根其其格也是赌着气说的
这五六天的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年底下了,明天也就是大年的三十晚上了。平平淡淡的一个年,什么都没有。就连孩子们的一块发戴也没有钱买,新衣服那就更不用说了。对联也没有买红纸,也不知道找谁去写对联。
我给你们拿过来一副对联,你们明天把它贴上。我们的单位也都放假了,这是昨天他们写的,给我三副对联,我这是给你们拿过来一副。我这就回去了,还有很多的活都没有干呢。昨天找人家给刷的房子,是混血人给刷的,她们都会刷房子。马树林随走随说
严宝胜的一家子把马树林送走,都回到了屋开始吃晚上的饭。他们的饭还是那样的简单,大白面馒头,大炖土豆子块,这回还能见到点油星了。不像以前都是清水煮斛子,一点油星也没有。
你明天把咱们的对联贴好,你就去你老姑父家,帮助他贴吧贴吧。帮助他在挑上两挑子水,把他们家的小院子扫一扫,要过年了吗!严宝胜向着他的在儿子说
咱们家的那一副对联也是好贴的,也不用起早的,他们家的那点活也是快。严朝阳说
我这还有五元钱,你明天上供销社买一瓶子酱油和一瓶子醋,你还得买上一挂小鞭,看一看还剩钱不剩钱了,要是剩下钱你再买上几个炮仗。是不是还得买上点面碱呀,还有花椒面子也买上一盒子,咱们发神纸的时候也点着了一挂小鞭,嘣一嘣这穷气。严宝胜说
那就得让我二弟弟跟着我去供销社,我买上咱们过年的东西让他拿回来,等到我下午回来去商店买东西恐怕是不赶趟就好了。他们家的活也是不知道有多少,要是少回来的还是快一点,那要是多可能也得到了黑天才能回来。严朝阳说
早晨起来就听见外面的鞭炮声,还有那特别浓烈的鞭炮火药味。140农场的两个小生产队的全体工人家属都沉浸在大年三十的年味之中,家家都是肉山酒海的猜拳行令狂欢过年。严宝胜的家几乎还是和昨天一样,没有大锅炖的肉,也没有一滴酒。早晨吃的是大馒头,还是大炖土豆子块。中午也是没有改变,还是那些东西。就是严双莲给送来那么二斤半猪肉,还得留着今天的午夜吃饺子。严宝胜吃完了中午饭,什么也没有干,就是头朝里脚朝外的趟着那睡上觉了。严朝阳和他的两个弟弟在玩着扑克,这扑克是昨天严朝阳从马树林他的老姑父家拿回来的。也是他老姑父他们玩旧了的一副扑克,他们也是不会正统的玩点什么。都是就那么模仿着大人们玩的那些套路,随便的就那么玩了一会。先是摸了一会大点,也就是二十个点为满,多了或者是少都是输。后来又打了一会的娘娘(扑克的一种玩法),谁先出去谁就是赢,谁最后出去的就得给先出去的人一张手中最大的牌(这叫上供,先出去的人吃供,最后出去的人要给供)。他们也都知道,这叫过年,不能随便的就到别人家去(也就是指的是马树林家)。到了中午严朝阳他们哥仨,到了外面一个人放上五六个小炮仗,就是昨天剩下那么几角钱买的,买了一挂二百响的小鞭还得等到年午夜时放的。
太阳很快就西下了,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严朝阳把他糊的那个小灯笼,中间点上一只小蜡烛也点上,挂在大门口了。孟根其其格从吃完了晚上饭,刷完了碗筷就开始准备午夜的饺子。她把那二斤半猪肉先化上,等化了冻好开始磨肉馅子。孟根其其格先是把白面和好,放到面板上用面盆扣上饧一会儿。这时她开始剁肉馅子和酸菜,都剁好了她和她的婆婆王素兰就开始包饺子了。过年的饺子严宝胜也上手帮忙,严富珍和严富荣一会儿看一看他们哥仨打扑克,一会儿又去看看她的奶奶和她的爸爸妈妈包饺子。
外面的鞭炮声那是此起彼伏,一阵大一阵小的。他们的饺子也快要包完了,外面的鞭炮声可不是此起彼伏了。那就是一个劲儿的那么响起来了,严宝胜抱回来一大抱麦秸秆回来烧煮饺子的水。
我听到外面的鞭炮声接上流了,可能是到了发神纸的时候了。咱们也都准备着发神纸吧,这煮饺子的水马上就开了。严宝胜说
咱们玩完了这把牌就不玩了,到外面去听别人鞭炮吧,咱们那挂二百响的小鞭等到咱们发神纸的时候在放吧!(发神纸就是年午夜煮饺子时的一种说法,也就是祖宗传下来的,到了午夜时燃放鞭时,也点燃一些烧纸就叫发神纸)严朝阳说
你们也开始发神纸点鞭炮吧,我这边马上就要煮饺子了。外面的鞭炮都像是炸了锅一样了,大家都在发神纸了,咱们也得早发早发呀!孟根其其格说
我们也开始发神纸点鞭炮,咱们也要早发早发吗!严朝阳说
也有半年多没有见到猪肉了,这顿年午夜的饺子他们都说是特别的香。外面的鞭炮还在响个不停,那空气都是鞭炮的那种火药味,那一层厚厚的蓝色烟雾,在笼罩着小乡村的上空。
神纸发完了,二百响的小鞭也点完了。饺子也吃完了,这个有可能是历来最惨淡的一个年,也就是在听着别人燃放的鞭炮声声中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