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道拉毛头遇故知

第29章 道拉毛头遇故知

严福昌他们迎着那火红的太阳,走在那布满了野花和凄凄小草的乡间小路上。小路的两边都是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那玉米和谷子、高粱都长的特别的旺盛,它们已经到了竞相的抽穗的时期。那玉米的小穗子从它母体的怀抱里犹犹豫豫的一点一点的往外钻出,还在羞涩涩的低着它那高贵的头。谷子和高粱在这几片地里没有看到有抽穗的迹象,可能是谷子和高粱比玉米的抽穗期要晚一些,但是在它的母体胎里已经是孕育成型啦。早晨的露水还是依然的很大,他们走的半截腿都是湿漉漉的。这一路上的蚊叮虫咬真是数不清,也是记不明了。一早晨走路,无论这天是怎么热他们的脖子上面都是围着围巾,他们怕这些蚊虫的叮咬。就是这么保护着还不行呢,那脸上还被那蚊虫叮咬的满脸是大包呢。这蚊虫的个儿还大,它是落到你的身上就是猛叮,它把你咬的是一脸无奈。

我们已经走出来有二十里路了,可能还要多一些,我们可得歇一会儿了。告诉前面的咱们歇一会儿,抽上一袋烟怎么样呀!严福昌说

前面的你们别走了,咱们吹一会儿,抽上一袋烟呀!韩桂花大声的喊话,让前面的站住

我们也是累的不行啦,也就是等着咱们的老爹叫歇一会呢。严本德说

这两个孩子先就说走不动了,我让他们再挺一会儿,让他们坚持。王素兰说

咱们不管这蚊虫怎么叮咬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也抽上一袋烟,可能是走了一半的路程了。严福昌说

我们可能是要到了咱们去的那个地方了吧?我觉得是快了!严本成说

是的,我们这走了多少天了,我们这遭遇了多少的罪了。人啊!真是有享受不了的福,没有遭遇不了的罪!严本田说

我们这罪是没有少遭了,不知道以后有多少福享呀!毛秀玉说

那福肯定是有的呀!人家不是说来吗!苦尽才甘来吗,唐僧去西天取经还有九九八十一难呢,这才哪到哪儿呀!王素兰说

可别再有难啦,老天快快的保佑保佑我们吧,我们的罪遭的可够多的了,我们足足的遭了有九九八十一难了!毛秀玉说

还没有到地方呢,你怎么就知道这难遭完了?我们到了地方再这么说也不迟,现在这么说真的有点早。唐三丫说

这罪遭的多也好遭的少也好,咱们也都是为了少遭一点罪,多享一点福吗!咱们还是不要争论这些没有用的事儿,我们还是歇一会儿还得走呢!钱五妹说

咱们还是走吧,今天要早一点到达道拉毛头。还不知道住店的事儿,是不是好住不好住呀!严福昌说

他们又开始走在这乡间的小路上,这太阳也升起来了,天也是渐渐的热了起来。他们的挑子还是在最前面,他们的老两口子还是在最后面跟着,他们的走路也是明显的要比前两天吃力的多了。从这次一出来就是严宝胜帮助他的奶奶拉着,现在是依然如此,他要是不帮助她拉着这小车,他们走的就是更慢了。

咱们靠这一边走呀,那前边过来两个骑马的人。严福昌说

你们看这两个骑马的人,穿着不是和咱们一样的,那都是蒙古人的打扮。王素兰说

他们两个人走近严福昌没有直接的走,而是下了马停在那里了。严福昌他们从内心来讲有点发毛,不对呀?以前他们也碰到过这样走路的人。都是走过去就拉倒,没有停下的意思,也不说什么话。这次可能是有事儿啦!

你们都看我的眼色行事儿,不要乱说话。严福昌又是这样的告诫他们

严福昌看到他们两个人没有什么话想说,他给大家伙使了一个眼神,就是不停的意思。这人们还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也不看他们直接往前走。

一个骑马的人走到严福昌的对面,问到他。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呀?一个大一点岁数的人问严福昌

我们去道拉毛头,不知道从这里还有多远的路呀?严福昌又反问了他一句

你们去那里,去谁家呀?这里距离道拉毛头还有十来里地,不是太远了。这个岁数大的人说

严福昌想不说那么多,看来是不行了,都得说了吧。这个人严福昌想,他不可能懂汉话,可是他的汉话说的比咱们还好呢。

我们是搬家的路过这里,路过这里的,我们是谁的家也不去的。我们是就想在这道拉毛头找一个大车店住上一宿,明天我们去桑根达来。严福昌说

道拉毛头的人家我都知道,我们是那里的常住户,那大多数都是蒙古族。道拉毛头的大车店这夏天不知道还开不开了,这些日子我也没有往那边走,反正我知道年年一到夏天就关了,没有人住的到了冬天才开呢!你进了道拉毛头的那个村子,就是那么一条大街,你们一直的走到头就是道拉毛头大车店。那个岁数大的人说

严福昌和他们那几个人说,这麻烦事又遇上啦,这可怎么办呢?还有哈毕日吐那样的老师吗?

那么我是还想问你一个事儿,从这到桑根达来还有多远的路程?你知道那里的情况吗?严福昌问那个岁数大的人

哎呀!那可远了,从这里到那呀,怎么说也得七十里路,反正是七十里路是自多不少。你们今天这都快到了中午了,你们就是现在就走,这孩大老小的一步不停的到了黑天也到不了呀!再说了你们能走得动吗?岁数大的人说

咱们还是快走吧,不然的话今天还能回来吗?他们一起的那位年轻的小伙子在喊他

好的,我知道了,今天咱们是怎么也能回来,咱们这马多快呢。那位岁数大一点的人和他们的那个年轻人说

老弟我也谢谢你,我们也该走了,你们也走吧,咱们都还有挺远的路要走呢!严福昌说

说完了这句话,他们都相互的道别,那才叫各奔东西呢。他们骑着大马那真是一眨巴眼的时间,人家就走没有影了。

严福昌随走随想,这样的麻烦事儿怎么都让我们给碰上了。我们这么多人到了道拉毛头两眼墨黑,去那里找谁呢?如果要是找不到那么好心人,我们真的就是在道拉毛头住露天地了。他是越想越乱,他只能这样解劝着自己,别想了车到山涧必有路。还是往前走吧,哪里打了铧子哪里就驻犁!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了,严福昌想还是在这路边吃上点,要不然一会儿又是走不动了。中午的太阳也是把人晒的就象火烤的一样,那真是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意,人们都是在这样炽烤的阳光下,连饿带累的,挪动着他们那沉重的脚步。

咱们还是歇上一会儿,吃上点东西,也都抽上一袋烟缓一缓劲再走,真是走不动了!严福昌说

这人们都就地而坐下了,他们抽烟的抽烟,孩子们就不管这冷风热气的直接就吃上了。这几个妇女出去找水,没有水她们是一口也是吃不下去的。这天气热的真是让人都喘不过气来,原来带那么点水,天这么热真是当眼药上眼睛都不够。谁都不愿意多带一口水,因为太沉呀,远道也是没有轻载。剩余的那么点水说是给孩子们留着,可是没有等到孩子们喝呢,也都让大人给咕噜进去啦。

这找水的可算是回来了,都是满载而归。

那边的树茅子那里就是小河,那水可清凉了,那小河还是石头底。王素兰说

咱们这水也来了,快快吃一口好走呀,今天的住处还是一样不那么轻松,那里也是没有大车店的。严福昌说

这地方的人为什么夏天就不开店呢?我们还是没有地方住,也不知道能不能还能碰到那位好老师?严本田说

那好事儿都给你留着呢,他们都看你长的好看?毛秀玉讽刺的说

他们到是没有看我好看,可是有的人可看好相当的好看。严本田回敬了一句

你们闭上你那乌鸦嘴行不行呀,你去那小河边好好的照一照,瞅一瞅你那啥色?毛秀玉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你们俩还是不累,要是累哪还有这心思连贫嘴呀!王素兰说

我们吃的怎么样了,要是都吃好了,咱们就开始走呀!严福昌说

咱们还是早点走吧,到了道拉毛头还不知道啥时候找到住宿的地方呢?王素兰说

着急有什么用,心急就是吃不了热豆腐。咱们爹不是说过吗,车到山前必有路吗!毛秀玉说

你不急你就在这坐着,我们着急的先走,这样好不好呀!王素半这样数落着毛秀玉

走吧!我也就是这么说说,其实我是更着急,你们还不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毛秀玉随说着随起身也跟着她们一起走了

他们迎着这晌午的太阳,那也让他们再次的体验到这火辣辣太阳的炙烤的感觉。走出来不大一会儿,前面就是一段很长的上坡路,这是两座小山中间的一个山垭口,这个大梁那是又长又陡。严福昌用目测了一下这个大长脖子梁,有五六里路的距离。他想也许大梁的那边就是道拉毛头了,那两个骑马的人说,也就是十来里路就到了道拉毛头啦。严福昌想了想,还是得往前走啊,路再难走也得有人走啊!

这大梁的路面可是不好走,一点也不如平地好走。经过下雨的冲刷,路面上一点土也没有,都是些裸露的小石头块,而且是让水冲的全都是起伏不平的沟沟壑壑。他们在这大热的天向着这大梁艰难地爬行着,那真是抬起来的脚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落下........

我是拉不动了,再找一根绳子拴上,让我的大孙子帮助我拉吧,这一个人是没个拉上去的。韩桂花说

严福昌又找了一根蔴绳子,拴在小三轮车的前大称上,让严宝胜也帮助他的奶奶拉车。

这上大梁真是太费劲了,就连这挑挑子的也是走不动了。他们一步一步的向上前行,那汗水也是从他们的身上往下流,他们的衣服都向那水洗的一样,呱呱的湿。由于路面都是小石头块加上七高八低的,这小三轮车就更是难推了。那些挑担子的把这三个人给落的很远,他们是怎么使劲地往前追也是追不上,而且还是越落越远。这走不快他们可以慢慢的走,可是这地方的瞎蒙和蚊子到了中午那是特别的多,那瞎蒙落到身上就叮呀,咬的是特别的心烦。把严福昌的那两只手背叮的没有好地方,那麻麻沙沙的都是大包,他的手是松不开的,要是松开一只手去打大瞎蒙,那车肯定是得翻的,所以,严福昌只有咬着牙挺着,让这瞎蒙蚊子的咬吧。不管蚊虫怎么叮咬,严福昌还是慢慢的移动着前进的脚步,向大梁的顶峰走去。他边走边发自内心的吟唱到:

《走在蜿蜒的长坡上》

崎岖i小道步履艰,

求幸福何惧路远。

酷暑露宿山中劫,

涉山洪怪石泥浆。

没粮吃苦力易得,

钻密林叠嶂如网。

民族团结无私助,

展望前程迎署光。

他们走到这个大长脖子梁的半坡就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尤其是严福昌他们这三个人,也就是走在那最前面挑担子的一半路程。前面挑担子的人已经歇上了,他们是走不动了,就地的歇上了。严本德和王国全他们俩还得下到半山坡去接这个小推车,这三个人真是拚命的往上坡拉,一步也拉不了三寸远。

哎呀!你们还是在那歇一会儿吧,我们这就去帮助你们拉车去了,你们可别费那么大的劲儿啦!严本德说

他们走到小车前,把小车接过来,严本德推着,王国全在前面拉着,他们也是相当的吃力。

咱们在这里也抽上一袋烟歇上一会儿,这天又热还赶上是上大坡,还有干粮吧,你们要是饿了就再吃一口。严福昌说

这天热瞎蒙蚊子还多,看我这脖子让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我还是用一只手不停的打着呢!毛秀玉说

都是这样的,我这脸上也是被这蚊子咬了好几个包,这些蚊子也太可恶啦,它们落到身上就咬。唐三丫说

他们这几个男人可能是没有让蚊子咬着,他们都抽烟,这蚊子可能是怕烟味吧。毛秀玉说

可别瞎说了,我们挨咬没有象你们一样都说出来,我们认为这都不是一个事儿啦。严本田说

咱们又歇的差不多了,还得往大山坡上爬呀!还有一多半的路呢,咱们还是走吧!严福昌说

他们又都一一的上路了,先起来的仍然是那四副挑担子的,紧跟在后面的就是那几个妇女挂篮子的,最后才是那推车的,他们走的最慢,也是上山坡吃力最大的三个人。他们中间没有一点负担的就是严双双,她是紧三步慢两步的就一直的跟在她的妈妈后面。她看到人们都是那么重的负担,她是再累也不说什么了,也得挺着往前走。

这热天都是有一个特点,就是天空上一片浮云都没有。那天是湛蓝湛蓝的,天空上飞翔的小鸟也是飞的很高,在地面上观看就像是一个小圆点,原来那小鸟都是在低空飞翔,为什么这天一热这小鸟就不在低空飞翔了?这还有一个是怪事,为什么连一丝的小风也不刮呢,这天热的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就连这山坡两边的小花,也都在低下她们那含羞的头。小草的叶子也都晒的打绺,大有要失去了生命的感觉。可是严福昌他们也是和这小草一样,连旱带累的也都蔫了,往大梁上爬就是累的气喘吁吁了,半步半步的往山顶上挪。他们所穿的衣服都象是水浇了一样,都往路面上滴达水。他们为了早一点到达道拉毛头,一秒一分也是不肯停下来歇一会儿。更恐怕在路上把时间耽误了,到了那里找不到大车店。挑担子的和推车的距离是越来越大,这推车的也就是走到山坡的半腰上,那几个挑担子的已经到了山坡的顶峰了。

严本田和严本成没有让严本德他们下来去接他们的爸爸,他们两个下去的。他们把车推了上来,他们边推车边说,哎呀!你们这车可比我们挑的担子还累呀!这小推车要是在平路上还好走点,这上坡可真是太累了。

看见了没有,那个营子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叫什么毛头来?严双双说

你可别说了,就连一个道拉毛头都记不住,你还什么毛头什么毛头的。严宝胜数落着严双双说

那个营子一定就是道拉毛头了,我们这也有希望了,这下坡路可好走。毛秀玉说

你可别说的那么难听,那叫走下坡路吧?走下坡路多不好听呀?那叫往山下边走,或者说是下山的路。唐三丫说

我可没有你那么多邪心巴道的事儿,我就知道一会儿就到山底下。毛秀玉说

这大梁的顶上不是没有风,而是凉风习习。他们在这大梁上也好好的凉快凉快,抽上两袋烟再下去。这大梁顶上有点小风给遛着了,一个蚊子也没有了,在这睡上一觉那一定是感觉不错吧!严本田最后说

就是你会想这美事儿,你也没有想一想今天如果要是没有找到大车店,我们这么多人去哪里住呢?毛秀玉斜瞇着眼用情的看着严本田说

咱们还是走着吧,这大梁的坡子可不小,都慢一点走可别摔倒了。严福昌说

下这样的大梁坡,他们几个挑担子的也是不敢快走的。这难的还是严福昌他们的小三轮车,那可真是不好下这样的大坡子。这道大梁是又长又是沟壑纵横,特别的难走。他让严宝胜把那根大麻绳子朝着后边拉着,这劲儿吗不能太大了,也不能太小了。你太大了就把这三轮车给拉住啦,车子下不去。那劲儿要是太小呀,那小三轮车就跑了坡了。这么大的长脖子大梁,我一个人是拽不住这辆三轮车的,所以,咱们俩人一定得配合默契才行。

无论是这大梁有多么大,还是下梁走的快,没有多长的时间,他们就来到了梁底。严福昌用目观看着这个小村子,也就是再走二三里的路程,就到了那个道拉毛头村了,这个大村庄很是大呀!有一百多户人家,这里的房子很是特别。有的人家是没有院套的,这样的人家有一半还多一点。有院套的人家不管是高矮的院墙都是有那么一点,有的人家也就是一块大墙扎子。都是车轱辘圆的房子,这街道也不是那么整齐。前出后进的,房向大致是一样的,但是细看也是有别,没有同一条线,同一个向口的两个房子。家家都有大牛粪垛,都不只是一垛。

他们来到了村口停下了脚步,漫漫的观看漫漫的去想,今天来到村口的时间很是早,也就是下午的一气活的时间。所以,这离天黑还是大早的,他们有的是时间去想,有的是时间去打听问路。

咱们还是在这歇上一会儿,抽一袋烟再说,看看有没有人出来,咱们问一下路比咱们到处走强多了。严福昌说

你们在这歇着吧,我们去找点水喝,我们的嗓子都冒烟了。王素兰说

还有去找水喝的人没有?我们去找水喝去了,你们都不渴呀!毛秀玉问着他们说

不去了,我们再挺一会儿,住上店喝多少水都有,我们还是喝的茶水呢。严本田说

还是咱们姐几个走吧,他们就是一个懒,让他们在那挺着吧!王素兰说

她们走到一家,看到人家的院子里有两条大黑狗在那门口趴着,她们没有敢进院子。又是去了另一家子,这家也是仍然如此。门口有三条大狗,两条大黄狗和一条大黑狗。她们正在那里犹豫不决不时候,从那家里走出来一位年轻的妇女。

大妹子我来问你一个事儿,这个村子有没有大车店吗?王素兰说

她说话王素兰她们是一句也听不懂,她用手语比划了一下,看样子表示是没有的,因为她的手语是左右的摇晃,她们的猜测是没有大车店或者是没有听懂你们说的话。王素兰用手语比划着喝水的动作,这个妇女是看明白了。领着她们几个进了她的家,到了大水缸前,给她们找出来大水瓢让她们喝水。她们真是喝的一个痛快,她们临走时伸出大母指表示感谢吧。

她们走出来她的家后,在要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一位中年小伙子。这个小伙子也就是三十多岁,中等的个子。

这位小伙子我问你一个事儿,你们这个村子有没有大车店呀?王素兰说

这个我还是不知道的,我就是记得冬天时候是有的,这个时候有没有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再问一问旁人吧!原来的那个大车店,你们从这走到前边那个小房子(他用手指着)往这边一拐就是,你们可以去看看呀!小伙子说

她们已经知道大车店的位置了,喝了一肚子凉水回到了她们那几个人的那里,看到他们还在抽烟。

你们可真是一点也不着急呀?我问了两个人都不知道这个村子的大车店还开不开,这个村子的大车店可能是夏天不开的。王素兰说

没有事儿的,咱们起来去大车店看看是不是开还是不开,认真的好好的问一下,这么大的一个村子不能没有大车店呀!严福昌说

刚才我们先去喝水的那家子的妇女不懂得咱们说的话,我是和她比划着要点水喝的。她是直摆手,那手语可以看出她们的这个村子是没有大车店的。王素兰说

哈哈!嫂子你还会比划呢,你再给我也比划一个让我也学一学,我也见到人好比划比划呀!严本成开着玩笑说到

瞅一瞅你哟,这都火上房啦,你也没有一点正事儿,还跟个孩子似的。王素兰讽刺的说着严本成

她们是一边说着话一边的往大车店的方向走去,这前面就是大车店了。一个很大的大院套,这土块墙也是有多年没有围修了,里出外进的大门边上面还有一块大木板子上面隐约的可以看到《道拉毛头大车店》的红字样,但是不那么清晰仍然是还可以辨析清楚的。这个大车店的大门没有上锁,也没有大开着,就是那么的虚掩着。他们几个正在大门的外面商量着这个住店的事儿呢,一个挺大个子的人走了过来。

你们这么多人是要住店的吧?那个大个子的人问道

是啊!我们走到这里已经是走不动了,就是想从这里住下,也不知道这个店什么时候开门?严福昌明知道不开门是他故意这么说的

哎呀!老哥呀,你可别在这等了,你就是等到明天这个时候也不开门的,这里夏天的人少,这个店不开呀!大个子说

老弟呀!你看我们这孩大老小的,没有店我们今天晚上可怎么办呀!我们已经是走的精疲力尽了,这天也快黑了,这可叫我们去哪里呀?严福昌说

老哥我也是没有办法,这里没有店。一要到了夏天这里没有一辆大车经过,你们在路上走还没有看到吗?那路上有大马车压过的车轱辘印迹吗?是不是没有一点车辆走过的印迹呀?大个子说

老弟我们来到你们这里,没有一个认识人,你就帮助我们想一想办法,让我们住上宿怎么样?严福昌恳求他说

我们这住户的房子都没有大的,哪里有这么大的房子,能住下你们这十多口子人的地方?大个子挠着头说

他们在这大车店门前这么一站,虽然说了这么几句话的时间也不太长。可是这村子里的小孩子们还有几位妇女也都围绕到这里看上热闹了,这里有一半是蒙古族的小孩子和妇女。当然她们也说些话,严福昌他们是没有一个人能听懂的。同时也走过几位年纪大的老头和老太太,也是那么的好奇。有一位老太太说,我还以为是卖菜的,想来卖点菜呢。

老弟呀!我们今天在这里真的就住不上店了?你还给我们想点办法吧,我严福昌终生不能忘记你的恩情。严福昌眼巴巴的瞅着这个大个子说出这样恳求的话

这外面的人三个一堆两个一伙的都在议论着,咱们这里还真是没有住的地方,看着他们这孩大老小的可真是不容易。这蒙古族的人在一起,也在用蒙古语说着些什么。在这里面有那么一个老头问另外的一个旁观者,他们是哪里的人呀?那个老头更会说,哪里的人你们家有地方住呀?没有地方住你打听这些干什么?这老头给他是一顿的囊丧,他也是没有话说了

这里真是没有住的地方,这里距离下一个地方还得有三十多里地吧,就到了隆昌集了,那这么晚了你们也走不到呀?大个子一边低着头想办法,一边的挠着脑袋瓜说

看看咱们这几位,你们的家里有地方借给咱们这外地老乡住上一宿,他们都走累了。他们是搬家的,去鲁北的你们看在他们这孩大老小的份上,帮助他们一下,这位老哥说啦,他严福昌终生不能忘记。大个子这样的象人群喊话

咱们今天可是要住露天地了,这个地方要是有一个象哈毕日吐那个老师一样,咱们今晚就有希望了。严本德说

你们看看呀,咱们这好像是一个耍猴子的,这么多人都来看咱们,这男男女女的有二三十人啦。严本田说

别管这些了,我们不就是出来见世面的吗,这几个人还兴许有巴特尔那样的老师呢?王素兰说

你可是老鹞子放屁(响)想的也太高了,你是不是在说梦话呀?严本成说

老弟呀!要不然你就把你这大车店打开,让我们几个人在那里将就一宿怎么样,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儿。严福昌说

老哥这个大车店不是我不让你住上一宿,那屋子是太潮了,有一个多月都没有烧火了真是没有法的住呀!大个子说

老弟我们怎么也比住露天地强吧,最后要是没有办法我们也得去你的大车店将就一宿,我们给你点宿费。严福昌说

一个多月都没有烧火的炕真是不能睡觉的,别把咱们的人睡瘫痪了,那就更是遭心了。王素兰说

那我们现在就拿点柴火烧呢,还不知道那个人让不让烧火呢。毛秀玉说

现在不是正在和他说呢,他总是说潮啊潮的,也不知道是真潮还是假潮?唐三丫说

这个人可是也怪,嘴里含着冰块也吐不出一个“水”字来,你看他潮呀潮的,我看就是他潮。毛秀玉说

你可小一点声吧,这是用人的时候,你还敢这么说呀?这要是让他听到,他还能让咱们住吗?王素兰劝着毛秀玉说

这外面的人那是越聚越多,真的要是说里三层外三层的,那是有点弦。那人聚结的可是真不少,三四十人是有,因为到了晚上了,在外面干活的人也都回来了,一看这边的人多,就都想过来看个究竟。

唉!你们看见了没有,这里的人长的都挺好看的,你们看那个小姑娘长的多傻呀!还有那个小伙子也不错!毛秀玉说

你这闲心还不小呢,还看人家好看不好看呢?好看不好看的能当吃能当喝呀还是能当住店呀?唐三丫说

我就是那么说一说,我也没有说吃呀住的。你们找不到大车店就拿我出气是吧?毛秀玉说

你们快小声点说话好不好呀!看看和那个大个子商量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是不是能让咱们在这住上一宿?王素兰说

咱们还是在这等一会儿吧,他说他还得找他们的达拉嘎再合计合计,他一个人也是说了不算数的。严福昌说

这外面有一个老头走了过来,挺大的个子,两只小眼睛不算是太大,炯炯有神。说话的声音特别的洪亮,他开口就问道。哪一个是严福昌呀?

严福昌一听到有人直接喊他的名字,这个人一定是认识我呀。他回过头来看了看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是他认识的。

我就是严福昌呀!哪位亲兄弟在叫我呀?我就是我就是严福昌!严福昌这样大声的回答道

是我在喊你呀,我在这看了好长的时间了,也是不敢认了,恐怕是认错了人。你还认识我吗?哈日乎说

我这是不敢认了,不知道你是谁呢?我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你是谁呢?严福昌说

你不能想这几年的事儿,你往前想呀。想一想你的小时候怎么样?哈日乎说

那你就是咱们牛家堡的哈日乎吗?严福昌这样的猜测着说

柱子,我就是咱们小时候在一起玩的那个哈日乎呀,你还能想起我来呀?哈日乎说

哎呀!这么多年我这是根本的就想不到你在这里呀!你们走时我还去送你,你都哭了。严福昌说

那你们也别找大车店了,这大车店就是在我们家呢,走吧去我们家住店去吧!哈日乎说

正在这说着呢,那个大个子也问好了,同意他们在那里住一宿。可是哈日乎说,不在你的那个大车店住了,谢谢你。他们去我们家的那个“大车店“住去了。

他们都收拾好他们的东西,跟着哈日乎去了他们的家。这一切都是由哈日乎安排住处了,他们今天晚上还有很多的话要说,吃饭的事儿也是由哈日乎家统一做的。

哈日乎和严福昌从小时候他们两家子就是邻居,两家子就是隔了一道大墙,可是这道大墙是早以明存实亡了。中间有一道大墙豁子,两家的人总是通过这个大墙豁子来去自如。他们两总是形影不离,有时间就连睡觉都不回去。在你家住上两宿,在他家住上三宿的。吃饭就是更随便了,那是谁家做的饭好就是在谁的家吃,从这小孩当中就没有你我之分。哈日乎的父母特别的为人友善,这两家子从来就没有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红过脸。他们俩是同岁,严福昌比哈日乎的生日大了四十六天,哈日乎叫严福昌的哥哥,小的时候能过家家的时候就是在一起玩,直到哈日乎八岁的时候,他们家就搬到了很远的地方了。当时哈日乎告诉过严福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把这些事也就淡忘了.如今站在这人群里的彪形大汉,严福昌是一点也不敢往上想,他就是那个小时候在一起玩的那个哈日乎,他小的时候长的就特别的威猛。出去玩的时候总是保护着严福昌,那时的严福昌长的挺瘦小的,别的小孩子总是想欺侮他,到了关键的时候哈日乎就出手了。哈日乎的家是三间房子,他家有四个孩子,两个男孩已经成家出去过了,两个女孩也是都嫁到外村子去了。

咱们来到我这个从小就是在一起的小弟弟家,你们出去帮助弟妹干些活,能干什么就干点什么。严福昌和家人们说

老哥哥你来到你弟弟家就放心吧,一会做好饭咱们就去吃饭,睡觉的地方我都安排好了,咱们的男人都在一个屋子里,那妇女们都去另一家睡。这些事你就别惦记着了,一会咱们的羊回来,我让他们给咱们宰一只,你在这多待几天再走,我们老哥两个好好的唠喳唠喳。哈日乎笑着说

老弟我们这是五十多年没有见面,你还敢认识我,我这也叫三分有幸。我们出来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我们明天得走。我看你也不要太破费了,那只羊的事儿就不要宰了,我下次来再宰吧!严福昌也是笑喜喜的说

老哥呀我们蒙古族有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哈日乎说

老弟这个事儿我可是懂呀!那叫入乡随俗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严福昌说

老哥你既然知道就好,那咱们就这么办,你听我的没有错的,咱们俩在一起玩的时候你都是听我的,今天你还得听我的。哈日乎这样劝着严福昌说

哎呀!我们明天可得走,这一点我是不能听你的。因为这很快就是要到了入秋了,那东家还等着我们去秋收呢。严福昌说

好吧!咱们今天就说今天的事,一会做好饭咱们就去吃饭,睡觉时咱们再聊以前的事儿。哈日乎说

这做饭的这边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人来人往的真的就和过年一样,这男人们就是抱柴火、挑水,还有的人在打扫院子。哈日乎的爱人乌伦珠日格从长像上说,她长的是特别的喜庆,不笑不说话。她的汉话是通通的都会说,她们在一起交流时没有一点语言上的障碍。今天晚上的饭是有二十口人吃,她们的人也都去帮助乌伦珠日格做饭,这锅上锅下的可是都有人在忙活。可是在乌伦珠日格的安排下,不大的一功夫,那羊排和羊大腿都拿了上来,她们是烀的手扒肉。

他们吃饭时把一个大长条的桌子摆在了外面,这大长条的桌子挤一挤真是能坐下这二十来口人。把这一只羊的羊肉分了三个盆都拿到桌子上来了,给她们的小料也是很丰富的。实际没有二十口人,哈日乎的两个姑娘都是在外村子,来不了。他的两个儿子只有一个儿子和儿媳来了,她们都相互的介绍之在一起干活去了。

哈日乎先说上两句,现在我们就开始吃饭,咱们是先啃一会手扒肉。我们这几个男人先是喝上几口再吃饭,咱们把酒都倒上,你们都是自己倒酒。严本德、王国全、严本成都说是不喝酒,这严本田想要喝上点,可是他的酒盅子让毛秀玉给他拿走了,严本田说我今天脑袋瓜子疼,我也不喝,叔叔你和我爸爸喝酒吧!你们不喝酒的就吃一会肉再吃饭,我们老哥俩这五十多年没有见面了,我们喝一会。我们俩小时候那叫好,你们问问你爸爸就什么情况都知道了。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咱们还是吃肉喝酒。

这妇女们今天也叫是开眼了,她们就是长这么大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手扒肉呀,她们几个吃的那是津津有味。这也是她们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感受到这民族的风味,她们吃的用心,从她们的面部表情来看,更是特别的开心。

咱们都吃的差不多了,我去盛饭去。王素兰说

都盛来吧,我们也吃饭了。严本德说

他们都下去自己去盛饭,唯独这老哥俩还是在那喝酒。

咱们老哥俩也不喝了,咱们还得唠嗑呢。这么多年家乡那边有什么变化呀?哈日乎问

从你们走了以后,这年景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这么多年也摊上两年好的收成,有好那么两年有啥用,这家雀吃了探头粮,加上十年九旱,那里的景色是一点也没有改变。严福昌说

咱们也吃饭,一会儿咱们躺到炕上去唠嗑。哈日乎说

老弟我得好好的谢谢你,这么多年你还认得我,还给我们这么多人上了这么好的菜来招待我们。严福昌说

哪里哪里咱们不是老乡吗!咱们是从小就是在一起长大的,这事儿要是你在大街上碰到我,你不是也得这么做吗?哈日乎说

那是那是我也得这样做才是,但是我的眼神不太好,有可能就看不出你呀!哈哈严福昌大笑着说

没有事儿的,你看不出来我,我可能认出你来,这一点你就放心。哈哈哈哈日乎也大笑着说

她们都吃完了饭,就开始帮助乌伦珠日格收拾碗筷,老哥俩也是借助这点酒劲儿上炕头去抽烟去啦。

你们可别忙乎啦,你们都走了一天了也都累了,快去歇一会儿吧!乌伦珠日格这样客气的和她们说

哎哟我们不累的,我们也帮助你收拾收拾,这么多的碗筷你一个人得啥时候收拾完呀!王素兰说

我的二儿子的媳妇回家烧炕去了,给你们烧热乎的,也让你们好好的解解乏。一会儿她回来帮助我干活,我这个二儿子媳妇可能干啦。她也是蒙古族,她的汉话不太好,你没有看出来,她不好说话。乌伦珠日格说

还是我们来干吧,她也是挺累的,我们这人多一会儿就干完了。王素兰说

她们把这些碗筷也都收拾利索了,正在说着这些话时,乌伦珠日格的二儿子媳妇格根塔娜也回来了。

来到就是用蒙古语和乌伦珠日格说了一大堆,她们是谁也没有听明白。这时乌伦珠日格还得给她们几个翻译过来,她说今天外面一点风都没有,这炕一开始是一点也不好烧。那是烟火不进,后来这火着起来才算是不冒烟了。她来时又往那炉子里放了很多的柴火,一会儿就能热起来。哈哈乌伦珠日格大笑着说

你这么一说我们就明白了,要是她说我们是听不懂的。王素兰也笑着说

那你们就跟着我的儿子媳妇格根塔娜去那里睡觉吧,这一天了也没有站脚,累了快去睡觉吧!乌伦珠日格说

那我们就走了,你也累了也早点睡吧!王素兰笑着说

她们都跟着格根塔娜去了她的家,她的家距离乌伦珠日格的家就是前后院,几步就到了她的家。

格根塔娜把她们都安排到小炕上,给她们拿出来蒙古人招待朋友的最好东西给她们吃。那就是奶豆腐还有炒米,又给她们烧上了奶茶让她们喝。这个事儿也好像她们娘俩商量过一样,这乌伦珠日格也是给这几个男人们也是上的同样的东西,也是给他们烧上了一锅香喷喷的奶茶。这些人吃着炒米、奶豆腐喝着那香喷喷的奶茶,还唠着家常,这一切都让严福昌他们的这几个外来的客人感到无限的惬意和荣光!

这些男人们吃着喝着还说着,可是这说着说着就进入了梦乡。这老哥俩还在唠着他们那儿时的一宗宗往事,离别的情景一幕一幕的就像是看电影,又从老哥俩的脑海里闪现一遍。

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在冬天玩撞拐的事吗?老吕家的那个小扣子,他长的个子大,把你一下子就简倒了。我上去就把小扣子给摁倒了揍一顿,他哭着就回去找来他的妈妈,咱们一看到他的妈妈来了。我们俩撒腿就跑她妈妈在后边就追,咱们跑的快,她没有追上咱们,最后也就拉倒了,这个事你还记着吗?哈日乎说

我都记着呀,他的妈妈一边跑还一边往咱们那扔石头块呢,当时咱们也就是跑的快,不然也得让他妈给揍一顿不可。严福昌笑着说

小扣子、大邦子、小四妮子、三琐子他们都怎么样?哈日乎在问

小扣子还在牛家堡种地,他有四个孩子,三个姑娘,一个儿子都成家了,他的那方儿媳妇就是曲长明的二丫头。他的孙子都说上媳妇了,他的那方孙子媳妇是吴大脑袋的三孙女。他的三个姑娘也都嫁到外村子去了,最近的就是他们的三丫头,嫁到杨家店去了。大邦子有五个孩子,三个儿子,两个姑娘也都成家了,都是在那个村子里种地,没有什么好的发展。小四妮子嫁的可远,他的爸爸给她找到朝阳去了,以后什么消息也没有。三琐子说了一个媳妇,没有过到一年呢,他就把她打跑了,说什么也不要人家,把人家给休了,再也没有找上媳妇,现在自己就那么窝窝囊囊的过呢!严福昌都给他说

老弟咱们俩也睡上一会吧,我看好像快亮天了。严福昌说

那咱们俩也瞇上一会儿!哈日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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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的荒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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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道拉毛头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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