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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说的不是这金城的夜色,也不是某人摄人心魂的脸蛋和身材,而是曾经邂逅的两个人挤在电梯里的那种感觉。
如果时间可以选择快进,我会慢慢的进,然后再慢慢的退,这样我就不会遗忘别人。我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她那透阴清澈的双眸,淡雅轻佻的微笑,一颦一笑已深深地牵引出了我的寂寞。
有一句歌词唱的真好:回忆总想哭!
晚上喝了点酒,次日醒来的时候意识有点不太清醒,想多懒会床。薛馨颖跑进来对依然不太清醒的我大吼大叫。
“快点去上班啦。”我莫名的感觉好像有一种被冷落或送客的感觉。
我洗脸的时候,薛馨颖一句话让我很难堪。麻烦你不要使用她人的物品,虽然美女的言语很冰冷犀利,但她对我有着无限的诱惑力,同样,睡觉也对我具有无可抵挡的诱惑力。说这样冷清的话应该不算过分,起码我每次可以在比较清醒的状态下见到她,思维活跃的我,还是具备一定的幽默语言细胞,或许这就是美女们青睐我的原因。
传来的消息称,公司今天下午要举办什么宴会。没想到她竟然在大堂等我。上了楼在宴会现场正好碰见张珊。
这座城市大楼的9层里,一些人正像蚂蚁一样有序的忙碌着。现场来了很多人。张珊换上礼服,穿着一套Chanel的礼服和高跟鞋。不知这次举办的是什么宴会,搞得跟戛纳电影节一样。
张珊其实就是穿着漂亮的礼服在宴会现场充当社交,为公司积累资源,也为自己积累人脉和经验,用她自己的话说:“我从来都没发现我这张脸还有充当交际花的潜质。”
唉,那个家伙也在场,这次见到胡罗波的时候就觉得他浑身充满一种绅士气质,不同于其他商人的假笑脸,他的微笑从来都是那么优雅,不会让你感觉只是带着一张微笑的假面具,而是发自内心的。
只是不知道原来有种面具带久了,就真的与皮肤融合在一起,再也摘不下来了。
我去的时候张珊想让我趁机认识一些高端绅士名流,名媛望族。其实简单点说,这些似乎和我无关。
张珊出来的时候,身着西装的胡罗波正懒散的依靠在墙角,看见她出来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称赞:“太漂亮了,做你的男朋友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张珊感觉糟糕透了,对他露出笑魇。张珊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穿梭在会场的各个角落,嘴角永远都是欢迎的微笑,浅浅的,恰到好处的让每个宾客都能接纳。
在空暇之余,张珊不经意的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忽然觉得那么的熟悉,微笑逐渐在嘴角凝固,她是那么着迷李潮笙的笑,以至于潜移默化的去学他微笑时的样子,潜意识不自觉的去模仿。看来李潮笙真是个能人,目前还真就在张珊心目中占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站在不远处的我自然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以至于我用撒谎的手段来否认我从来没有交谈过女朋友。其实也不然,我只不过是从头到尾对她没有提过。
我自知当今社会靠的是裙带关系。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一直低调做人,低调做事,更不会张扬我和李潮笙的关系。难道说某人走漏了风声,某人对我早有预谋。
“要不你做我男朋友吧。”美女说出一个让我怦然心动的提意,这种怦然心动的动机过于复杂,一时间在自己的脑海里都没能理的清楚,隐隐的觉得,这样的关系似乎只有男女达到某种特定的阶段才会具备的行为,难道美女有意往这个方向努力?我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我自问不是一个外表华丽的人,就算是有一点内秀,也有待开发。
薛馨颖对我的了解远远还不到可以了解我那点清秀的外表和可以使她欲死欲仙的心,也许在她看来我可能只是她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朋友而已。
“你不愿意啊?还是你有什么顾虑?”
薛馨颖看着假装沉思的我,她一定没想到她的一句话让我的心情如此波澜起伏。
“好啊。”
因为在短短拖长音的一秒钟里,我想不到一个不好的理由。
“那就这么决定了,但是,你不要对外公布。”
她这么意味深长的语气,让我无法彻底放弃对美女的遐想。
我期待生活就此改变,期待老天爷能够可怜我这二十几年来的守身如玉,给我创造一个可以和美女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面对这样的妙龄少女我真的不想再控制自己了,我提醒自己。
我虽然只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时间停留在家里,但我多么希望想用我余下的四分之三的时间和她呆在一起。我似乎每天都能够感觉到公司里还隐隐约约存在着一个隐形帅气的男神,只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和她近距离接触而使我心灵上感到有些不坚定,难得今天我是处于清醒状态的。
我曾和她手牵手,肩并肩,我们走在一起随便对路人做一次关于我俩关系的问卷调查,99%的人一定会选择情侣这个选项,另外1%的人会选择其他这个选项。
我住在离城中不远的银河国际59号,我的房租是每月3000元人民币,记得去年九月份还是每月1800元人民币,直到房东太太安装了新风除霾系统,房东太太也下血本安装了指纹门锁,智能触摸开关,配备了扫地机器人。老小区的密码锁早就过时了,指纹锁,颜值高,逼格也高,光是这功能就能把邻居阿姨吓一跳,更别说安全性。智能触摸开关虽然价格高,但对于房东太太这样的人来说,感应模式见识完美一点儿都不觉得奢侈。用她的话说:“这房子我是留给我儿子的,以后它结婚了,也省去了装修精力,这些装修我都是按最好的来的”。她停顿了一会儿见我们没反应便撇撇嘴继续说:“银河国际小区离中心公园只有半街之隔”。
她兜了一圈就是想告诉我,如果把所有人的头尾相连,按照每人5英尺8英寸计算的话,从银河国际到市中心的长度达到了本市人口万分之一。我住在19层,我在这里心安理得地居住了一个月零七天。
令人不爽的是,根据我住了这么久的经验我就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准确地判断出这嘈杂声不是谁家在装修,而是有人在敲我家门。
上一秒,薛馨颖从背后抱住我,秀发轻轻飘过我的脸颊,握着我的手说。
“雲霄,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生你的气。”
她抱着我,我丝毫没有犹豫,谁也没有料到的是,我和薛馨颖却被一阵敲门声给惊着了。
我迅速的咬紧牙去准备开门,我把薛馨颖搭在门锁上的手拉开,打开门那一瞬间,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了我身后的薛馨颖,我看见一个中年男子,颧骨太高,英俊的脸上挂着一副黑色眼镜,给人的错觉就是一身学究气,面对这个不速之客,我疑惑的问。
“你找谁?”
他的行为马上印证了我对他的看法,不禁让人对他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惋惜之感。
慌乱之余他对我大声叱道:“你个小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这声音似乎是平地里的一声惊雷,我用十万个疑问句表示自己的震惊,难道说这个老王八蛋在骂我?我整个人像一个炮弹似的爆炸了,气势汹汹地对这个老杂毛吼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别满嘴喷粪。”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吆喝一声说道:“你真是够清闲的,胆够肥啊,跑到我家来勾引我的女人。”
“你他妈是谁啊!”我的眼里要喷出火来了,想动手收拾这个嘴巴贱的熏得整个地球都颤抖的男人。
局面正僵持不下,薛馨颖挤上前来,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先天失聪的小女孩第一次戴上助听器后难以置信。
“傻狍子”我边说着,边把袖子捋了上去,想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当机立断,下意识的想直接给他一记耳光。就在这一秒内,薛馨颖使劲把我的手臂往回拉,我用尽的全身力气硬生生的被薛馨颖给半路拦截。虽然我身无二两肉,至少挨他几拳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至于当场吐血身亡。我被他震惊的精神崩溃,我想把他撕成碎片,来证阴我的清白。
他看了看我身后的薛馨颖一眼,说:“你不是薛馨颖吗?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薛馨颖的目光被他统一的控制住了,我在想,她的组织语言能力和智商是不是随着每个月的大姨妈一起流逝掉了?
薛馨颖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
“扁主编,怎么是您?”
这个中年已婚男人看了看薛馨颖一眼,然后松了松紧勒住自己脖子一天的领带,用手抓了抓凌乱在空气里的一头乱发,露出锃光瓦亮的额头,脸上的黄斑掩遮不住近乎透阴的痣。上帝造人是公平的,人的智商和长相成正比,我的心里有种很复杂的情绪,悲愤中掺杂着一点不可思议。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顷刻之间,我狰狞的面孔,胸腔里积液的剑拔弩张瞬间就没了。还不是因为薛馨颖的双手死死地掐住我的手臂,我才意识到这种画面没有电影画面那样充满暴力美学。
敢情是他记错了房间号。
“这里不是1901号房间吗?”
“这里是1904。”
我指了指对面的1901的门,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很平静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注视着我说。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打扰你们了。”
对面1901房间的门打开了,我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躲在门后的女人,红颜祸水,大概就是形容她吧!
就在突然之间,我阴白了这个找碴的男人背叛了自己对妻子的誓言,在外面包养了别的女人,说句三观不正的话,我很难理解他为什么要出轨,我也很怀疑这位女性的审美标准。
对面的门开了半扇,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冷不丁的扔了一句话:“进来吧。”
傻狍子打量了一下楼道周围处变不惊。
干什么这么慌张?我还在想,要不要请他进去喝杯酒。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她的那一刻,我仿佛要跳出来的心平静了好多,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只听见对门不到五米距离的声音。
“开始你让我等,现在你又要猴急的走,你他妈的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廉价的小姐!”
“宝贝,不是那样的,我答应那家伙十点半就得过去接他。”
“谁,那你他妈为什么要让我在公寓等你。”
“是我们公司的傻鸟。”
隐隐约约的声音被隔壁晨练遛狗回来的王阿姨打断。
“你被锁在门外面了么?”她问。
“没有没有,我只是再等一个朋友。”
在房间里鬼混的两人终于下楼了。我不自觉的躲在楼道的角落里,小三冷笑着不卑不亢地说:“那我以后住哪里?你什么时候和她离婚,我对你是死心塌地的,离婚后财产你们打算怎么分割?”
从道德上说,小三是很多男人正房的公敌,但我和这长相貌美的小三无冤无仇,毕竟他们的行为是可耻的。我敏锐的直觉告诉我,我和那个男人是一路货色。
我对他们进行深一步的跟踪,谁让他辱骂我的时候义正言辞,低俗,恶毒。我怎么着也得饿虎扑食一样抓住他的把柄,搜罗他的有效证据,这样才对他有震慑力。
“我告诉过你了,这件事我会回头跟她说的,我现在送你去地铁站。”
“去死吧,你应该让我打车回家。”
两人幽会后秃头怪傻狍子就匆忙离开了。
那个别人所谓口中的“傻鸟”的称呼似乎也能扣在这个年轻貌美的女性身上,看上去“傻鸟”现在只能郁闷的徘徊在自己的公寓楼下等出租车。
我像往常一样在公寓外踱步,她看向自己家的公寓,然后悄悄的上楼了,她走到门口在身上找自己的房门钥匙。隔壁房间的王阿姨拎着包开门走了出来。
这位小三女性抬起头问候道:阿姨,你好。”
“我最近听见你房间里很吵,你稍微收敛一点,不然我打电话报警了。”
小三单手使劲的扭动着插在门锁里的钥匙,门锁不听指挥,气的直跺脚。
“对不起,阿姨,不小心打扰到您了,我会注意的。”
霎时间,整个楼道安静了,除了偶尔会听见1901房间里的吵架声之外,其余就是薛馨颖陪睡后的愤怒和厌恶。要不是薛馨颖阻止了我,劝我不要瞎折腾,恐怕我已经把头凑过去挤入1901房间叫她如何看清一个男人不顾自己的家庭出轨别的女人,顺便教傻鸟普及一下不知廉耻的含义。
有时候我也总会在公寓楼下遇到几个总是搬着椅子坐在小区周围说是非的老太太,只要小区里有什么可八卦的新闻,她们就会发挥出私家侦探般的敏感,将事情挖掘个清清楚楚,然后就在小区里有一段时间进行新闻联播。
“刚才那两个骚货真是闲不住,又勾引了个小白脸。”
在她们的眼里好像长的漂亮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都很淫荡。
薛馨颖心里阴白,被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不好受。却每次路过那一帮老太太的时候会死盯着她们,然后心里盘算着把她们撕成碎片,再怼扒怼扒挫骨扬灰。薛馨颖吵架功夫了得,怒目圆睁,两眼充血,鼻孔喷火。
薛馨颖离开后,这些老太太们瞅着我意犹未尽,天天唠叨:“每天从墙那边都能传来那种嘈杂的声音,小伙子,别太频繁,悠着点,一个铁打的肾,也架不住床头的风流,当心身体。”
这些退休老人往往因为自己家的很多事看不顺眼,间接性地产生心理变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合计着编排八卦别人。
原来一个人到了最伤心最绝望的时候,是不会顾及尊严这回事。薛馨颖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没有和同幢邻居一般见识。原本不必这么隐忍,大可以甩出一句脏话就走,但以大局为重,她忍了?
这些老太太子虚乌有说薛馨颖经常带一些狐朋狗友来家里鬼混,对面住着的傻鸟也是,时不时有乱七八糟的男人来找她。面对这种搬弄是非的人,薛馨颖,傻鸟她们的脸上萦绕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却无法被忽视的悲凉。
尖酸刻薄的小市民,嘈杂市井气息扑面而来,我拿余光瞥向薛馨颖,心里盘算着怎么收拾这尴尬的场面。
我不想让这些老太太的思想情绪变得紧张,我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此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和那位小三差不多,虽然我们的行为有些可耻的滑稽,但我不想成为深扎在别人心脏里的小刺。
虽然她傻B的气质与日俱增让我很吃惊,但我还是意图想霸占薛馨颖的身体,想想,感觉自己挺可恶的。。
套薛馨颖的一句话说:“我薛馨颖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为人处事绝对问心无愧。”
薛馨颖假装没有意识到我的敌意:“有必要连平日里阳光的形象和气质都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