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夜里下起雪,飘飘洒洒落了片白茫茫,童桦钻出了爸爸的怀抱,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小小的脚印,不小心滑倒,自己爬起来发现雪地里出现了一个小人儿,咯咯的笑着。
还是原来的地址,元满领着丈夫儿子熟门熟路的敲响了门。门里传来询问的声音,开门的人显然很意外他们的到来。她的妈妈似乎又添了些许白发,但整个人很精神。“元满来了,快进来,孩子都这么大了,真好。”
“果子,叫姥姥。”果子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不明白为什么也要叫姥姥。“这是你干妈的妈妈,所以也要叫姥姥。”
“姥姥过年好!”奶声奶气的,咧着小嘴笑得可人,可是讨了欢心。她的爸爸回家刚刚进门,果子一声清脆的“姥爷”居然讨了一贯严肃的男人的一个笑。
五年没有回来,这一次来她家也不见陌生,她的妈妈留三人吃午饭,重温一下叔叔的手艺,元满也没有拒绝,主动去厨房帮忙,结果不小心糊了锅,被童林赶出了厨房,结果两个女人却落了个清闲,她的妈妈哄着果子,元满按着记忆走进了她的卧室。
房间很整洁,一点也不像两年多没有人住的样子,有自己送她的小礼物还在原来的位置,突然有些难过,两年前不知不觉失去了联系,只是偶尔寄来的明信片,来自许多地方。她知道她安好,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两年多不肯回家,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的妈妈站在门口,抱着果子。
“七七就是太偏执,阿姨你放心吧,她这个人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可能她很快就想明白回来了。”元满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妈妈才好,毕竟自己何尝不担心呢。
那个男人,或许就是苏七注定跌倒的陷阱。
大概是正式放假的缘故,店里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另一个女孩早就放假回了家,整个店里只有苏茶一个人忙得晕头转向,只好给老板打电话求救,扬言反正不是他的店,后果概不负责,还没到一个小时,老板大人的圣驾就到了。
一直到将近五点钟,客人才渐渐的变少,大病初愈的人窝进自己的角落,几只猫儿好些天没有见到她,这么会儿都蹭过去和她亲热。一杯热牛奶放在她面前,“明天给你吃肉。”闻言,她嘿嘿一笑,透着傻气。苏茶无奈,果然有时候第一印象是骗人的。
“妈妈,猫咪,我还要。”门外传来小小的声音,听不太清,她没有在意,继续懒洋洋的窝着,低着头,长长的头发从两边垂下来,遮住了光线,她把脸埋在阴影里打瞌睡。
门被推开,一阵凉气涌进来很快散了去,她缩了缩身子,不甚在意。
“果子你好呀。”苏茶一见是他们一家,笑着过去和果子打招呼。
“苏茶哥哥过年好!”说着还探着身子要他抱,苏茶把一团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第一次抱小孩,有些不知所措。
等待的过程中,元满注意到了窗前那个窝成一团的人,那应该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吧,那是一张蛮大的单人沙发椅,她窝在里面显得很小,白色的长裙大红色的针织披肩,又黑又长的头发垂到赤着的脚边,如果不是店里温暖的灯光,可能还有些惊悚。
“妈妈妈妈,那有个怪阿姨。”果子想和猫儿玩,才发现猫儿们都在那个角落,接着就看到了椅子里的人。
“那是猫咪的主人,不许这么没礼貌,你想和猫咪玩,要和那个阿姨说。”
“妈妈陪我去,我怕。”
果子拉着妈妈的手一步步靠近,惹得猫儿叫了一声,“阿姨,你能让猫咪和我玩吗?”软软的声音怯怯的。
她缓缓抬起头,想看看是怎样的小可爱被自己吓成这样,入眼的小脸蛋惹得她一阵恍惚,那双眼睛真像她,不禁心里一软,“当然可以呀,你这么可爱。”
孩子身边的人突然蹲下身,一张明明很熟悉却有点陌生的脸闯进视线,“七七……是你吗……”颤抖的声线,泪湿的双眼。她想象过很多种她们重逢的场景,却不曾想过会在自己的小店里,因为她的孩子。她的脚从椅子上滑下去不小心踩到了一只猫儿,也无暇顾及,眼中满满的都是眼前的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上前把她紧紧的抱住。
两个女人抱着哭,一个埋怨一个道歉,剩下三个男人在一旁不知所措。两个大的正无可奈何,不明所以的小人儿突然哭得更响亮,成功吸引了两个女人的注意力。画面突然变成四个大人看着一个小孩子哭得嘹亮,然后见自己的妈妈终于安静了,哭声一声比一声弱,最后吸了吸鼻子也安静下来。
“我干儿子太漂亮了,得亏随了干妈我,这大眼睛漂亮。”苏七抱着果子不撒手,果子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干妈,很长一段时间处在茫然状态,不过见这个干妈看起来人好好的样子,也不那么害怕她,又见她把猫咪都抱给自己,一时间很喜欢这个干妈。
苏茶也总算搞清楚,原来果子的妈妈和苏七从很小就是闺蜜,一直到五年前果子的妈妈和爸爸离开这里去大城市发展,苏七那时候也在外地,直到两年前因为一个人苏七断了所有联系,也就是他遇到她的那一年,后来他跟着她回了这座小城,一直到前些日子果子一家回来,结果两个人终于重逢。
“七七,今天我们去看你爸妈了,他们那么想你,不如明天回家吧。”元满又想起苏七的妈妈说起她的样子,一直听说她的妈妈是个不会流泪的女人,可是说到她,竟在人前落了泪,还有鬓边的白发,一时间居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自己五年没回家,想必那些日子,妈妈也是这样过来的吧。
苏七的目光投向苏茶,又看向元满,“昨天阿茶还和我提起,既然这样,那我就乖乖回家。”
元满注意到了苏七的小动作,收起思绪,换上年少时那样的坏笑,“阿茶?看起来不只是老板和店员这么简单的关系哦。”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听到那句话苏茶似乎不由自主的一笑,苏七则是挂上一抹坏笑。
“没错,还是瞒不过你,我老实交代,他……是我……干儿子的哥哥。”说着用怜爱的目光看着苏茶,嘴角却挂着得逞的笑意。“我已经看破红尘啦,你呀就别乱猜了,把我干儿子都带坏了。”
“苏七!”只有两个字却咬得极重,转而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还没放下?快三年了。”
闻言苏七站起身,走到店门口打开门,对着寥寥几人的街道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我苏七,回来了!”笑得明朗,转头看向元满,“何必计较放没放下呢,现在的我,已经有面对一切的勇气了。”
店里的人看着那个因为生病有些瘦弱的身影。我会陪你一起面对。是那个年少轻狂时不离不弃的少女,是那个疯狂堕落时暖心照护的少年。
我们这一生总要遇见许许多多的人,很多人只是路过,然后一些人留下,陪伴着我们走过漫长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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