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爷,您找我
“是,小桃姐姐。”
其中一个着粉丝衣衫,因跑的太急,发丝还没来得及归拢起来的小丫鬟,怯怯的应声答着,往门外跑去。
其他两名丫鬟也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屏风,又打扫了地面上溅出的水渍。
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了。
“怎么回事?”这时从清苑阁大门处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四十出头,身材高挑,剑眉星目的男子紧皱眉头,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正是青州知府周天赐。
紧随其后的就是知府夫人王氏。
和乌压压的一群丫鬟、婆子。
三姨娘颇有深意的给了小桃一个眼神,小桃会意,赶紧迎上前去。
“噗通”一声,跪在周天赐面前,梨花带雨的大声说道:“有淫贼,有淫贼,请老爷替我们三姨娘做主呀。”
“有淫贼?”周天赐眉头紧拧,在心中嘀咕一句,转头看了三姨娘一眼。
见她在听到“淫贼”这两个字的时候,身子果真瑟缩了一下,茫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
本来只有五分的话,也信上了八分。
但这个时代的女子贞洁何等重要,若一旦失身,必定是丑闻一件,周天赐紧握双拳,不舍中带着怒气的深望了她一眼,慢慢向床边走过去。
王氏素来温顺,也在听清事由后,心中一紧,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这清苑阁,是两年前三姨娘进门时新建的阁楼,处于青州府的东北角,位置清幽,宁静安宁。
特别符合三姨娘清淡文雅的性子。
因其甚得周天赐的喜欢,所以亲自为这阁楼取名“清苑阁”。
平时周天赐十天内至少有五天是宿在这清苑阁,可见其受宠程度。
这次要不是王氏之子周曦,被大能修士发掘出身具灵根可以修仙,就是夫人王氏也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没想到眼下竟发生了这种事。
大家看她的神情中除了那一丝丝的怜悯,更多却是幸灾乐祸。
三姨娘缩在床边上,看着步步向前,眼神不善的周天赐,身子瑟缩如筛糠一般,三寸金莲般的双足,在这强大的威压下,不自觉的蹬向床边,瘦弱的身躯,极速又没有章法的向后退去。
她这副摸样,看到周天赐眼里,更增加了几分愤恨,额角青筋隐隐暴起。
脸上的神色沉了沉,大跨步上前,猛的伸手抓住她裹在身上的云被一角,狠狠一拽。
力道大到,三姨娘也被扯得从床上摔了下来
“这。。。。。。”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除了领口处有些水渍,神色有些憔悴,其他一应穿戴都整整齐齐的三姨娘。
刚才看好戏的神情,戛然而止。
站在身后的王氏则微微松了口气,神色一缓。
“老爷。。。。。。”三姨娘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泪痕,怯怯的抬头看着周天赐。
这时小桃也边哭着边爬到周天赐身旁,神情切切道:
“老爷可要为我家姨娘做主,今儿个晚间酷暑难当,姨娘想要沐浴降暑,但又因为夜已深,姨娘不忍召唤婆子烧水,所以只就着清水由奴婢湿了湿发丝,以减轻点热度,谁承想,竟然在那时听见屋顶瓦片的响动,紧接着就见一个黑影从房顶上摔了下来,奴婢当时的位置靠近窗边,今天的月色又大好,正好看见了他的相貌,还请老爷为我们姨娘做主。”
“是谁?”吴天赐眉心紧锁,语气中依然不乏严厉,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与刚才的暴怒相比,他这时的神色已然缓和了下来。
“那个男子,不,应该是个乞丐,大约有五十多岁,身子佝偻,花白胡子,身上的衣衫,补丁打着补丁,邋里邋遢满身污泥和油渍,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臭味,不过奴婢出门少,并不知道他是谁,请老爷做主。”小桃边说着,边躬身又磕了几个响头。
青州府的老乞丐没有五百也有四百,也大多是这种装扮,这样找寻起来,根本就没有头绪。
“除了这些,还有些什么其他的特征?”吴天赐沉思片刻,接着问道。
“对了,我记得那个乞丐眼角处有个绿豆粒大的黑痣,笑起来的时候,那黑痣还一颤一颤的,非常猥琐。”小桃回想片刻,接着说道。
“来人,速把管家叫到议事大厅。”吴天赐转头朝着身后的小丫鬟吩咐道。
“行了,你们也起来吧,好好照顾你们三姨娘。”说着转头就往外走去。
王氏歪头又担忧的略看了三姨娘一眼,才转身紧跟周天赐而去。
喝退了众人,三姨娘哪还有刚才孱弱的模样,与小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周天赐刚回到议事大厅,还没来得及坐下。
一名青衣长袍管家模样的肥胖男子,一手提着下摆,一边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过来,边跑还不时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使劲喘了几口气说道:“老爷,您找我。”
“清苑阁的事,你知道了吧?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傍晚之前必须把那老乞丐捉拿归案,敢把注意打到我知府府,我定要他碎尸万段。”
周天赐宽大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一旁的桌在上,大声喝道。
“是,老爷。”管家早在来之前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是以赶紧领命急匆匆的向后退去。
在路过议事厅西侧一处偏僻的小路上。
“周管家,这大晚上的,急匆匆的去哪呢?”小桃从暗影处走出来,嗓音软绵,一脸的娇媚。
“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小桃呀,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周管家说着,淫邪的上前握住小桃的右手,使劲的揉捏几下。
“周管家。”小桃眼中的厌恶一扫而过,但却并没有抽回手,而是娇媚着身子,从袖摆中掏出一个粉红色绣莲叶的荷包。
把他塞到了周管家的手心里。
“不知小桃,这是怎么个意思?”周管家也是在周府混迹多年的老人了,几乎在她掏出荷包的一刹那,就想到了原由。
但他仍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