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抑郁症的小女孩
楼下,矜贵的男人无意抬眸,将这一幕映入眼帘。
他想,她是他触不到的神坻,他是她看不见的尘埃。
遥遥相望,他目光柔和,眼底深情,她目光陌生,眼底沁凉。
窝进躺椅里的人儿,似有感应,优雅起身,重新替自己添了一杯红茶,缓步走向阳台
茶杯氤氲着水气,朦胧了九歌的眉眼,使得男人不能看清楚九歌的样子。
而九歌却能透过雾气,清楚的看见楼下。
那人站在黑色豪车旁边,一身修剪得体的黑色西装,黑色领带简练的系在白色衬衫衣领里,看不到一丝褶皱。
头发乌黑油亮,发梢刚好到耳边。
肉肉的耳垂有枚黑色的耳钉,整个人似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目光深邃,试图穿过雾气,看清九歌的容貌。
九歌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这时,管家走了出去,不知与男人说了什么。
接着九歌就看见男人开车离开了,离开前深深的看了她这边一眼。
九歌打量着男人离开的方向,直到茶凉了,才回到躺椅上窝着。
忽而,尾指动了动。
窝在躺椅上不想动的九歌:嗯?醒了?
睁开漆黑的眸子,手指微动,木纳的移了个方向,仙女棒还紧紧握在手里。
缓缓坐起身,拿起仙女棒晃了晃,银光滚落在地,顺着微拱起的被子,落在地上。
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牵引,银光一路流到了九歌面前。
祝涵茫然的看着银光洒了一路,好奇心驱使着祝涵,掀开被子,鞋子也忘了穿,踩着银光一路走去。
银光到九歌脚下就没了,祝涵不明所以的看着躺椅上窝着不想动的女人。
祝涵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揪着九歌一点点衣角,小小的晃了晃。
感觉衣角有异动的九歌抬眸,黑框眼镜遮掩了九歌眼底的冰冷。
“怎么了?”
无言,祝涵晃了晃手里的仙女棒。
半吊子九歌并不是很懂她要表达的意思,皱起眉头,疑惑不解的看着祝涵。
然,祝涵只是伸出另一只手,小手带着被窝里的暖意,覆在九歌微凉的额头上,仙女棒在九歌身上挥舞。
见此,九歌笑笑,柔和了表情,“我没事,”从躺椅里出来,牵起祝涵的手,“走吧,穿好衣服姐姐带你去一个地方。”
奈何,在面对一柜子仙女蓬蓬裙时,两人面面相觑。
祝涵:不会穿,从来都是他们给我穿的衣服。
九歌:这是小孩子穿的衣服?
不会穿啊槽!
从来都是手一挥,衣服想变成什么样子就变成什么样子。
根本不用换来换去。
等九歌手忙脚乱的给祝涵穿上一件蓬蓬裙,整个人都不好了。
歪歪扭扭的,一向以暴制暴的九歌不小心扯成条条。
无奈之下,九歌只好把蓬蓬裙脱下来,换上一件棉质睡裙,往脑袋上一套就OK了。
白色的丝带系的蝴蝶结在风中摇曳,长长的袖子包裹住女孩细腻的手臂,没有任何装饰品,裙摆垂至脚踝,毫无杂色的裙子突显了女孩的纯洁。
细心的将女孩的长发梳理整齐,饶到耳后,从背后变成一个白色小花的花环,放在小女孩头上。
病态般苍白而虚弱的人儿,在九歌随意的打扮下,俨然成了世上最纯洁的小天使。
要是再添上一双翅膀就完美了。
牵着祝涵的小手下楼。
站在楼梯前,祝涵突然顿住脚,牵着九歌的手紧了紧,冒出些许汗渍。
九歌心下了然,抬手捂住女孩的眼睛,顿了两秒,撤开手,让女孩紧张恐惧的楼梯成了最圣洁的天梯。
“不要怕,这是一场属于你的梦,你想它是什么样子,它就是什么样子。”
良久,女孩松开了九歌的手,改牵着九歌的食指,踢踏着兔子鞋,小心翼翼往前探了探。
探到实体,缓缓踩上去,接着换另一只脚。
在祝涵眼里,它们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糖上,很轻很软。
嘴角的弧度大了些。
在楼梯口,管家仍屹立不动,兢兢业业的站着,九歌牵着祝涵下来时,那个老人家几乎喜极而泣,痛哭流涕。
九歌竖起食指,放在唇瓣中央,示意安静。
木讷的点点头,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小心的迈着步子离远一些,生怕吵到自家小姐。
“握紧魔法棒,你自己也可以做到,”掰过祝涵的肩膀,拉起握着仙女棒的手,“试试吧。”
祝涵讷讷的看着九歌,猝不及防对上那双迷离中带着鼓励的眼睛,莫名的,祝涵举起仙女棒,凌乱的在空中挥舞。
偌大的客厅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云朵四处走动,来去匆匆,不远处有座瀑布,瀑布下面有张石台,石台旁边是怪石嶙峋的石头,细细聆听,似乎能听见仙音袅袅,水云缭绕。
每隔一段路,便有不同时节的树木扎根,那些树木时而拔出自己的根须,到处乱走。
“告诉姐姐,你看到了什么?”
“树。”磕磕绊绊说了许久,樱桃小嘴吐了了一个完整的字。
“还有吗?”九歌又问道。
小女孩点点头,继续磕磕巴巴念出一个字,“水。”
九歌比划了一下,“是横着的还是竖着的?”
祝涵指了指竖起来的手,表示水是竖着的。
弯了弯眼,九歌的指头往祝涵眼睛上动了动。
“现在呢?”
小女孩没回答九歌,只弯了弯唇,惬意的眯起眼,仿佛沉浸在九歌设下的幻境中。
三分钟过去,九歌打了个响指,祝涵打开眼帘,眨眨眼,从幻境里走出来。
看着重新恢复正常的客厅与楼梯,祝涵有些诧异,又有些茫然。
未来得及细想,就被九歌牵着走了,最后侧目看了一眼恢复正常的客厅。
“这里就是今天我要带你来的地方,闭上眼睛,不要偷看哦。”九歌牵起微凉的手,细细叮嘱道。
见女孩听话的闭上眼睛,九歌环住祝涵小小的身子,一个呼吸间,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就到了喷水池面前。
“你听,”九歌清冷中带着微暖的声音响在耳畔,“你听见了吗?”
祝涵侧耳细听,良久,吐出一个字,“水。”
哪曾想,九歌摇摇头,“不对,是风,风说明天会下雨,水说它每天都在下,不信你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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