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血月魔凄】405:丞相府孤男寡女
夜,丞相寝宫外黑影攒动,几个侍卫被暗器封喉,来不及呐喊便闷声倒地……
随后,寝宫的窗纸被一个黑黢黢的指甲捅破。一缕迷烟从一支竹管儿中喷吐而出,鬼祟的钻入了窗纸的孔隙,消散在了冷凝香寝宫内弥漫的檀香味道里。丹墨子轻轻撕开窗纸,扩张了漏洞的半径,扔进来两只老鼠,试探里面的人是否昏迷。
与此同时,李宝木因记恨王珏,跑到客房,迷晕了王珏,并把他扛到了丹墨子身边。
丹墨子见他扛着昏睡的王珏跑来,甚感惊讶。压低声音问道:“宝木贤弟?你这是作甚?”
李宝木从背上卸下王珏,隔着黑色的蒙面头巾,小声言道:“丹兄?这小子阿谀奉承,我实在看他不爽。既然已经迷晕了冷丞相,何不做个颠/鸾/倒/凤的假象?只要触怒了丞相,这小子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丹墨子急道:“哎呀!千万不可!万一冷丞相知道是我们俩干的,必定会派兵千里追杀。我们只是为了绑架那个女娃,没必要惹麻烦!”
“诶,丹兄?你以为我们不害王珏,丞相就会放过我们吗?只要你我二人离开相府,就足以证明掳走孩子的事是咱们干的。冷丞相她又不傻,你觉得她会放过我们吗?与其横竖都是跑路,不如一票干到底。除了这小子,我们将来对付冷丞相就少了一个对手!”
丹墨子迟疑了一下,言道:“宝木兄?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们不能走,与其让丞相怀疑我们,不如把此事嫁祸给三善门!我们先把孩子藏起来,这样即能达到我的目的,又可以让冷丞相误以为是三善门的人干的。而王珏这小子一旦被丞相处死,丞相身边就只剩下一个萧胜。而我们只需要做到死无对证,就会免去被怀疑的可能。”
“妙哇!丹兄果然足智多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我们不离开相府,丞相一定想不到是我们偷走了孩子。这小子一除,我们就成了丞相的左膀右臂。既不用东躲西藏,也不用受人排挤。更重要的是,还能争取时间韬光养晦。一旦准备好下一步,我们再离开相府也不迟!——就这么办吧!快搭把手,帮我把这小子扶进去……”
丹墨子打开了冷凝香的房门,伙同李宝木把王珏抬了进去。
冷凝香的卧房燃着玫瑰熏香,两人在黑暗中顺着香气找到了冷凝香的床。李宝木掀开被子,把王珏放到了冷凝香的温床之上。
为了做得逼真,李宝木还粗鲁的撕开了冷凝香的内衫,露出了怀中的两团温香饱满之物。丹墨子伸手一推,王珏的脸便拱在了冷凝香的怀里。看到王珏在睡梦中垂涎欲滴,两人对视一眼,闪过一抹邪笑。随后,用被子裹住旁边昏迷的小木宝儿,扛在肩上火速跑出了丞相的房间。
李宝木已经组好了一口棺材,丹墨子把木宝儿放到棺材里。两人敲敲打打将棺材封好,到相府外的桥洞里叫醒几个乞丐,用几粒碎银将他们买来,差他们将棺材抬到京城郊外的一个偏僻的小庙里。吩咐他们轮流看守棺材,并承诺每日给他们送些米粮。
忙了两个时辰,不入清晨,他们便回到相府的住处,假装熟睡,等待天明。心里的激动让李宝木难以入睡;得到木宝儿的喜悦也让丹墨子无法成眠。一个在等着清晨,期盼着王珏的好戏;另一个则憧憬自己获得双心后,如何天下无敌。
忽然,丞相府的大门有些响动。武喆玩通了法宝,从山中赶回相府。他在丞相府外敲了敲们,里面熟睡的管家一边穿衣,一边应承:“来了来了……天还没亮,这是谁呀?”
管家刚要去开门,突然看到丞相寝宫前的四个侍卫倒在了地上。他还以为那四个又喝成了烂泥,醉倒在地。走近了刚要拍拍他们,见他们脖子上插着飞刀……
‘——啊!’惊恐之下,管家一声惊叫,惹得武喆破门而入,快步跑到跟前。
“怎么了?大清早干嘛大呼小叫的?”武喆呵斥管家。见管家吓得不知所措,武喆这才往地上看去。只见四个侍卫喉头被割,鲜血已经流了一地。验尸后,确定了这四个侍卫是子时遭到的不测。
武喆刚要冲进去确认冷凝香的安好,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管家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刺客进了相府?”
“武爷?小人真的不知道哇,我这不也刚看到的嘛!”
武喆撑霆裂月,怒吼管家:“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做事的?府里进了贼,你还蒙头大睡。侍卫们都死了几个时辰了,你居然浑然不觉?”
管家吓得急忙下跪叩求道:“武爷饶命……属下失职,罪该万死。我这就去找人彻查,还望武爷格外开恩!”
“——哼!”武喆一甩衣袍,瞪了他一眼,迈进了寝宫。毕竟确认冷凝香的安全为重,与管家再怎么掰扯,也是浪费时间,于事无补。
清灰的白月高挂天边,清晨的微量让月儿失了光鲜。侵阁内的残香依旧冒着尾烟,牙白的窗纸外界,逐渐变亮的光线将室内渲染得朦胧可见。武喆轻手轻脚地走近床榻前,一幕不堪入目的画面,带着极大的视觉冲击,映入了武喆的眼帘。
自己的妻子衣衫不整,怀中搂着一个小白脸睡得极度缠绵。他立时绷不住男人的底线,狠狠甩出两指,朝旁边的蜡台一指,白烛立即燃起了火焰,照亮了这伤风败俗的画面。
“——冷凝香?你给我起来!”武喆发了疯似的扯开缠绕在冷凝香腰间的丝被,试图让两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冷凝香被这一声惊吼吓得浑身一抖,从昏迷中觉醒过来。然而,药力尚未完全代谢,神智依旧混沌不清。她用臂弯勾住王珏的脖子,对王珏呢喃呓语:“武郎……?你回来啦?”
此话刚出,她的意识里忽然闪出昨夜入睡时的情景。明明武喆不在寝宫,自己哄宝儿熟睡后,吹灭了蜡火孤枕入眠。可为什么怀里有人?我搂着的不是木宝儿,武郎不会睡在我左边……
她猛地睁开眼,一看怀中的王珏,脑卒瞬间炸裂,一道惊雷击破了恍惚,将她劈回到现实当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腾’地坐了起来,抓过被子捂住了自己的春光。看到床下站着的武喆,她尴尬的不知所措。武喆正用前所未有的狠戾目光望着自己,那目光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与武喆夫妻十几年,她知道武喆最恨的是什么。可是,这种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居然神奇地发生了……
她看了看王珏,心想‘这人怎么进来的?门口的侍卫们呢?昨晚我都干了些什么?’她六神无主,思绪飘忽,砰砰的心脏像是要破顶而出。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自己也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凝香?他是谁?你给我解释解释!我处处维护你,包容你,纵容你。为了你我背叛文晓,杀了发小,背叛兄弟,甚至忤逆天下。可你却趁我不在,做这种下贱的事。你不止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还让武家蒙羞!到底为什么?”
冷凝香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泪水横飞,也顾不得面目了,松开被子拉住武喆的手,哭着解释道:“武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武喆哪里会听她的一面之词?他只相信眼见为实。于是一把甩开冷暖香的双手,愤怒的骂道:“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武喆真是瞎了眼。”说着从屏风上拽下冷凝香的外衣甩给她:“赶快给我穿上,你不要脸,我武家还要!”
冷凝香浑身无力,带着混沌的情绪,稀里糊涂的穿好外衣下了床,跪到武喆面前,哭诉道:“武郎?我真的冤枉!你了解我,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的,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陷害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武喆正在气头上,已然失去了理性,看到床上的男人还在昏睡,他一把拨开冷凝香,上前两步将王珏提起,举过头顶,一个过顶摔,狠狠将他扔到了对面的墙上……
‘——嗙啷啷!’王珏的身体弹落的刹那,桌椅等木质陈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强烈的震荡也让他从疼痛中惊醒。恢复了意识,捂着肋下缓缓起身,刚要指责什么。突然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指着自己问道:“你到底是谁?”
王珏一脸错愕,无以应对。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何能做出解释?他看到冷丞相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室内的环境,发现这里并不是昨夜自己入睡的地方,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时,丹墨子和李宝木从外面跑进来,一脸焦急的问道:“丞相?发生了什么?”
“——丹墨子?”武喆一眼认出了这个道家败类,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丹墨子拱手道:“武掌门?别来无恙啊!我和李宝木是来投奔相国大人的,现在都是自己人,不用感到惊讶。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听管家说昨夜有人行刺。我俩担心丞相的安危,所以跑进来看看……”
家丑不可外扬,冷凝香不想这尴尬的糗事被外人知道,索性对丹墨子使眼色,示意他快快离开,不要在这里问东问西。
丹墨子和李宝木看到冷凝香满脸绯红,尴尬得难以形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尤其是李宝木,他看到一旁吐血的王珏,心里大呼过瘾。这出戏导得那叫精彩激烈,既没有让冷丞相对自己产生怀疑,又使王珏成了偷香窃玉的采花大盗。这一石二鸟之计,让他乐在其中却又不敢表露。
冷凝香见他俩在这里赖着不走,像是在看热闹,立即喊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走?我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去!没有我的召见,不得擅自进来!”
丹墨子和李宝木双双拱手,在袖子的遮掩下,相互对视一眼,偷偷笑了笑,齐声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