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东行 0006、借天渡
临近夜幕、帝城早已是灯火辉煌,街面的热闹不亚于白天,而在这帝城中、有那么几个地方最为热闹,而且这里只有达官贵人、甚至皇亲国戚,其中一处名地儿便是醉梦楼。
醉梦楼在帝城很有名气、而且极大,可以说整个帝州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甚至有不少人不远千山万水、只求一睹醉梦楼六朵金花的倾城容颜、绝世之姿,至于醉梦楼的楼主梦念、据说很少有人见过、但传闻美得不可方物。
在九州、有人对天下美丽女子罗列了三大榜单,一是倾城榜、二是羞花榜、三是丽质般,倾城榜只罗列十人、羞花榜罗列三十六人、丽质榜罗列了八十一人。
而醉梦楼的楼主梦念、在羞花榜上的排名高达第五,这样高的排名、足以让天下男子神往,当然、醉梦楼与其他青楼并不一样,这里的女子皆是卖艺不卖身的,然而在这个男人为尊、女子地位卑微的乱世里,长得漂亮而又只卖艺、却还能在帝都立足,足见醉梦楼的后台很硬,硬得连皇亲国戚都得给面子。
醉梦楼的六朵金花分别是代真、新蕾、雁玉、冷奔、从南、怀蝶六位女子,皆是丽质榜上排名前十的美人儿。
醉梦楼、扶苏不但来过、而且还来过很多次,醉梦楼的六朵金花、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可谓样样精通,不过她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最擅长的领域,而且独秀一枝,代真最善琴,新蕾善萧、并且棋艺也是一绝、扶苏曾多次与之对弈、也只是打了个平手,怀蝶善舞、书法在九州可排进前四甲,冷奔善画、不过这画是武画、以武作画、堪称一绝,雁玉善于烹酒、雁玉烹的酒、没人不叫好,为此、在醉梦楼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没有雁玉烹热酒、枉为人间醉梦楼!”当然、这句话都是来往客人的感叹,至于从南、就善于煮茶、俗话说;‘从南煮茶、茶如从南、好极、好极!’
扶苏手持帝剑、徒步而行,他换上一身白衣、舍弃了那些名贵玉佩琉璃后,更显得风流倜傥、英俊非凡,一路上引得不少年轻女子多次回头、目送秋波,对此、扶苏视而不见,仿佛是一个急于赶路的儒雅书生、不知伤透了多少春心荡漾的少女心。
很快,扶苏来到了醉梦楼,帝城、认识扶苏的人并不是太多,而醉梦楼知晓扶苏身份的、也只有那六朵金花、还有那位极为神秘的楼主梦念。
然而清新俊逸、温文尔雅的扶苏一进醉梦楼、登时就有不少女子蜂拥而来、热情似火,让得不少客人心生不满、眸光阴鸷。
姑娘们虽然都是卖艺不卖身、但伺候如此俊俏的公子、可总要比伺候那些粗腰熊背、年老好色的人好上太多,就算被揩点油、那也是心甘情愿的啦,若不是碍于规矩、就算让如此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吃干净抹嘴走人、那也是绝无怨言的。
对于这些女子的热情、扶苏一脸无奈,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随意递给一位姑娘,见此玉佩、姑娘们无不露出吃惊的神色,神态登时恭敬了不少。
“公子请随我来!”
拿着玉佩的女子倒也不含糊、立刻收敛了笑容,在前头为扶苏引路,看到扶苏走上二楼、不少姑娘一脸失望、连连叹气,不过一想到那块玉佩、脑海中的那些念头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楼主的客人、她们哪敢放肆、若是一个不小心给得罪了,这辈子算是玩完了。
醉梦楼的姑娘最清楚那位神秘楼主的脾气。
这二楼像个迷宫似的,楼道是蜿蜒曲折、多不胜数,若是无人带领、走进来后怕是很难走得出去,除非运气当头。
七拐八拐后又七拐八拐,女子才带着扶苏来到了一雅阁门前,随后将玉佩还给扶苏、侧身施了个万福金安、便快速离开。
扶苏对此已是见怪不怪,随后轻轻的敲了敲门,不大一会儿门内就有声音传出,“公子驾临、梦念有失远迎、还望公子恕罪,”
话音还没落下,门便打开了。
女子清丽动人、黑发如瀑、轻轻飘舞,双眸如水、迷迷蒙蒙,脸颊雪白而又晶莹、闪烁着点点光泽,紧身的蓝袍、将那惊人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如广寒仙子临尘一般出尘与美丽。
此人便是醉梦楼的楼主梦念。
“梦念拜见公子!”女子盈盈下拜、施施然行礼。
“楼主无须多礼,”扶苏还礼道;
“公子请!”
梦念将扶苏请进雅阁、雅阁中还有大门,梦念推门而入、后面竟是一个雅致的独院、样样齐全、连池塘也有的。
“楼主这独院依旧是万紫千红、百花齐放、让人看看就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走进独院、扶苏淡笑道;
仙躯修长、婀娜多姿的梦念带有几分幽怨的说道;“独院年年百花开、三年却无赏花人、它们开得再艳、那也是生不逢时,”
“不过今日公子驾临、也不枉它们争艳一场,纵使明日凋谢、那也是个圆满的结局,”梦念随后完颜一笑道;
闭月羞花、说得就是这幅容颜,梦念一笑、百花羞。
“楼主这话、让扶苏感到惭愧,”扶苏愣了一下神、说道;
“咯咯!”
梦念掩嘴一笑。
待得扶苏坐下后、梦念问道;“殿下今天是听琴、饮茶,还是下棋、听琴、饮茶,或是下棋、赏舞、听琴、饮茶再喝酒?”
三年来、代真时常在我耳边念叨说,“世间听琴者、唯殿下一人尔!”,恨不得自己的琴音只给殿下听了去,为此、她还改了规矩、九日才一弹、惹恼了好些客人,从南也是巴不得只给殿下一人煮茶、她虽然没给我来个九日一煮、但却来了个一日三杯,区区三杯茶、更让人恼怒,新蕾每每一想起与殿下对弈、整个人儿都笑痴了、时常独自发呆、后面连新蕾的萧声也听不到了、成了一大憾事,书法不如公子的怀蝶、三日一舞后、都会黯然神伤,暗叹自己空有舞姿、却无赏舞之人,知晓殿下不善饮酒的雁玉、老是经常念叨、等殿下再来醉梦楼、一定要让殿下饮了九杯又九杯,善武画的冷奔要求倒是不高、只是想让殿下对她的武画连连说十个好字就行。
梦念的声音婉转悠扬、如空谷幽兰,其中带有三分埋怨。
扶苏呆若木鸡、一阵头大,他将手中的帝剑放到桌子上后、苦笑道;楼主这是兴师问罪?
看到桌子上的帝剑、梦念有些愕然,在她的记忆之中、这位温文尔雅的殿下似乎从来不佩戴任何兵器的呀,今天这是为何?
听闻扶苏这话后、梦念幽怨道;梦念就一风尘女子、那敢向殿下问罪,只是殿下这一走、把我那六朵金花的花魂都给带了去、让得醉梦楼的生意是一落千丈,梦念苦啊!
扶苏站起身来、走到池塘旁边、负手而立,极为失落的说道;“那看来扶苏今天是不能听琴、不能赏画、不能饮茶、不能下棋、不能饮酒、不能赏舞了,”
梦念起身、莲步款款的走过去,问道;这是为何?
扶苏那深邃的眸子看向远方、许久后叹气道;因为我明天又要离开帝都了。
梦念惊愕道;“公子刚回帝都、这是为何又要……”
梦念突然将到嘴边的话语吞了回去,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她清楚得很。
扶苏呢喃道;这次离去、就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回到这座充满神奇色彩的帝城了。
梦念眉头皱起、眼中似是在思索什么,也没搭话。
“听闻楼主有三艘‘天渡!’,可否借一艘给我?”许久后、扶苏偏过头道;
“殿下……”梦念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扶苏转过身、走到桌子前,拿起了帝剑,一脸向往的说道;东方的桑海、是一座极为美丽的城池,上次匆匆一别、心中难免有些失望,这次想去欣赏个够。
只是我没有修为、想要在有生之年抵达沧海,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才厚着脸皮向楼主借一艘“天渡”,等我到了沧海、必然托人给楼主送回来,只是得占用好长一段时间,扶苏随后补充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得公子如此……,”梦念将后面的话语吞了回去,堂堂长公子殿下来向她借东西,这让她心头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