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婚礼齐宣天,忙偷半日闲
京都,禹安王府
曜历国禹安王殿下,北宫重陵,出名的笑面虎,此时,白发老者呈上礼单交他过目,北宫重陵嘴角微扬,精贼的狐狸眼中蹦出灼热的光芒。
他接过礼单,寥寥扫过几眼,毫不吝啬夸奖道:“老李,你真是本王福星,本王爱死你啦!”
西钥宸大婚轰动了整个东陆,不少别国的人也都不远千里赶来祝贺,其规模不可谓是不盛大。
莫城就那么大一点,婚礼的前几天,城中人满为患,一间普通客房都是千金难求。
这些人大都是些衍羽山庄平日的合作伙伴,以及一些江湖好友,甚至还有朝廷官员,权贵公子。
多么不和谐的组合……
仅是这些人,还都只是发出请帖的,当然也有些不请自来的,比如,禹安王——北宫重陵。
婚礼当天,山庄大门大开,挂了红绸的礼品成箱成箱的抬进山庄。摩肩接踵,空前绝后,并不算太阔绰的庄门被围得水泄不通。
依稀间,衍羽山庄又恢复了当年的繁华胜景。
山庄依山而建,分内院和外院。内院是包括石园,顾园,沉香苑等主人别苑。外院则分布一些宾客住的厢院,一个院子少也有三四间厢房,山庄的大堂设在外院,高悬“福燊嘉逸”四字烫金墨匾,大气恢宏。庄内那个天然湖泊便是在外院。
最繁荣的时候,庄中的宾客可达千人,常住在庄内的门客就有百余人。
这次举办婚礼就在正厅之中。
虽不乏惺惺作态之徒,但一见面还得客套起来!
真心实意的,虚情假意的,阿谀奉承的,谁都说着官面话,总之面上热热闹闹的,好不惬意。
来往宾客三五一群,有老熟人,也有一人安静落座的。
下人们忙得热火朝天,无一人闲着。
婚礼当天,西钥涵早早起床,兰桐为她梳洗打扮。这是她平素第一次花了近一个时辰梳妆打扮,毕竟她还是个未行笄礼的小丫头。
她足足比三年前高了半头,乌亮亮的秀发随之盘起,一支嵌着翠色孔雀石的银簪固定起有些繁复的发饰,缀有金箔钗蝶等比较俏皮的发饰。
身着海棠红浅袖百褶裙,配戴银丝绣蝶束腰,偏若彩蝶,少了分青涩,多了分妍丽。一双蓝眸更是别样风情,她肤色凝白,带着些许病态的娇弱。
兰桐调笑道:“小姐这一打扮,要把那些皇城中的女子都比下去了呢!”
西钥涵美目微敛,流光溢彩,两酒窝浅浅浮现,掩嘴打了个哈欠,“就你嘴甜,走吧!”
她没有在门口迎宾,只是招呼众人,有公子小姐过来攀谈,她也礼貌的回着。只见她巧笑微盼,美目流转,在人群中也十分活络,倒像真的蝴蝶翩然起舞。
“看到了吗?那是宸公子的二妹!果然美若天仙呐!”
“就你这样的,有色心没色胆,人家小姐能看上你?”
“我也就是看看。”
许是听到他们的交谈,西钥涵朝这边看来,报以微笑,冲两个年轻公子福了福礼。
虽说她未曾出席过这种场面,面上却毫无怯懦之色,言行举止端庄得体,尽显大家风范,那张明丽的小脸儿更是勾走了不少世家公子的魂。
新娘子一早到了山庄,就省了迎新娘这一繁琐工程,西钥宸则在山庄门口亲自迎宾。一抹绛红身影从马车探出头来,马车后面,跟了长长一队,都抬着礼品,都挂着大红绸缎。
西钥宸暗自腹诽:我面子可真大啊!
那人一下车就十分臭屁的拽拽自己的衣襟,目光扫射四周,立马锁定西钥宸,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西钥宸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迎上前去:“王爷,您就不怕京中出事?居然跑来这西北荒地。”
“诶!宸公子,这话就不对了,有朋自远方来!你大婚的消息可是本王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本王不怪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北宫重陵凑近压低声音,顺道反手拍了拍他的胸脯。
说着,轻笑一声,瞥了西钥宸一眼,随即高声道:“抬进去!都抬进去。”
“王爷,请……”
北宫重陵又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别这样,多笑笑,学学本王。”西钥宸随即扯出一个别扭的微笑。
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
半晌,西钥宸才携新娘子被一群婆子丫头簇拥而来,西钥涵站在在角落里左手抚上右手,大拇指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掌心的疤痕,含眸浅笑。
新娘子身材窈窕略高于她,腰若约素,莲步轻移,镶金的正红凤披上用珠光宝翠装饰,金丝穗子汇成长长的流苏,走起路来,环鸣翠响。九百九十九颗小拇指甲大小的浑圆珍珠镶嵌在拖尾的大袖礼服上,穷奢极侈,好不华丽。
只因盖着红盖头,不辨真容,光这一套行头,西钥宸还真是下了血本。
跨过火盆,算是进了家门,在场的人无不拍手庆贺,司仪高声喝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西钥家没有长辈,拜高堂也只是请出二老的灵牌,女方亦没有长辈。
只听高亢的一声“礼成。”所有人春光满面,啧啧恭贺,仿佛成亲是他们自己,只是西钥宸脸上的笑意,很是牵强,这场婚礼到这里,居然这么顺利。
礼成,西钥涵随一帮丫鬟婆子搀着新娘子回到婚房,她嘱咐伺候的下人几句,未多做停留就要离开。
刚迈步要走,新娘子便叫住了她,西钥涵不卑不亢,语气带着疏离:“嫂嫂还有什么吩咐?”
那声音如银铃一般清脆,“你真的不在意我是谁?”听这话里满是自嘲,夹杂着些许无奈与愧疚回荡在房中。
气氛有些压抑,西钥涵仔细端详这位嫂嫂,不由一哂,“会见面的,今日兄长大婚,涵儿还是希望嫂嫂能开心一些。”说完,她欠身福礼,走出房间。
兰桐一头雾水地跟着西钥涵,水灵动人的杏眸写满了不解。
这场婚礼就数曜历三皇子的礼单最长,身份最高,席中首位,当仁不让。然而,此时只有一个小太监在那里站着,神色慌张,王爷是掉茅坑了,还是掉湖里了?
正主儿此时正在庄中乱逛。“恰巧”碰到了刚刚离开沉香苑的西钥涵,西钥涵自是注意到了他。
这里是内院,就算他是王爷,还真不见外,不愧与兄长称兄道弟这么多年!
西钥涵上前行礼,她还没有不张眼色到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