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路向东

敦煌五十外的沙鸣山月牙泉畔，宝山、二柱和唐二跟着玛雅找到马守义时发现柳纯孝已经在等他们，还多了三十多个蒙古甲骑。

“玛雅姐姐”

阿依木喊完快步跑向，有些尴尬的玛雅身前，拥抱着她，十分亲昵拉起玛雅的手，开心的笑道:

“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分别后我好想念玛雅姐姐了呢！”

玛雅被阿依木热情亲密所感染，双目垂泪，金豆子不断掉落，哽咽道:“王妃，玛雅也好想你，玛雅对不起你，我……”

阿依木用手捂住玛雅嘴唇，瞟了一眼柳纯孝，温柔一笑道:“别说了，其实这次若没有你的救援，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听完王妃的讲述，玛雅心中的石头放下，王妃并没有责怪她带柳纯孝去寻找宝藏，事情阴差阳错间反而变成玛雅的举动变成救她一命。

三个女人一台戏，二个女人也一样有讲不完的话，她们彼此讲述着分别后发生的事，时而高兴欢笑，时而沉默寡言。

简单明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柳纯孝严肃的说道:“现在的情况特殊，土鲁番肯定会大肆搜捕我们，时间紧迫我们要赶紧出发，从沙鸣山南下穿过赤斤卫从原路返回。大家若有什么意见说说吧！”

二柱、马守义并不在意计划失败，他们一个是柳纯孝忠心耿耿的小跟班，一个是柳纯孝的狂热粉丝，唐二是新人也不会觉得有多可惜。

唯有宝山一脸挽惜，肉疼的道:“那么多钱财啊！好可惜啊，要是多带些人来就好了，多少也能抢一些回去。”

哈尔拉巴听宝山说抢宝藏，非常不满的脱口而出吼道:“那是我们王妃的东西”

自从被柳纯孝一巴掌给教训一顿后，他彻底服了，自封为联络员几乎成了柳纯孝跟屁虫，疯狂的崇拜柳纯孝。

宝山一脸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讥讽道:“少呱躁，现在财宝可能全部被番兵抢走了，若不我叔父救援，你个大棒槌说不得吃饭的家伙都让番兵割去领赏了。”

哈尔拉巴敬畏柳纯孝，可不怕宝山，那里受得他嘲讽，勃然大怒举砵大的拳头就要揍他，嘴里不干净的嘟囔着。

柳纯孝俊目一瞪，喝斥道:“黑虎又找不自在?给老子老实呆着，不然滚一边去，再敢炸刺，给你一巴掌。”

“是，是，一定老实”

哈尔拉巴闻言，刚刚还是狰狞的面目，秒变堆笑谄媚菊花脸，一脸奴才相的向柳纯孝点头哈腰，一旁众人无不鄙视，他却毫不在意。

柳纯孝“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他，继续道:“虽然还有一多半宝藏在石窟里，不是也从土鲁番大王子处夺回五箱金银嘛，也有近五万两，王妃会给我们两箱”

说到此处柳纯孝面色隐隐有些古怪，托布林那厮一见面就告诉阿依木王妃，大王子从石窟里起出五箱财宝的事情，柳纯孝想赖皮都难。实在没办法呀！总不能为了五箱财宝，杀光阿依木一伙人吧！王妃居然当场分给柳纯孝二箱，以示谢意，到让柳纯孝感觉自己太贪心了，是得留些给它主人花销用。

拿出这五箱宝藏他肉痛了好一阵，一路上都不曾说过话，却因为分得两箱财宝，而承阿依木的情。

不得不说阿依木这个女人很厉害，有智慧、有手段、有魄力、有能力轻财重义，若是个男人怀有雄心壮志未必不能成为这个时代的风云人物。

五十余一人双马，还有十余匹马轮流驼宝箱，行进的速度非常快，仅半天时间就抵达赤斤部驻地玉关门不远的赤金镇。

当手下人禀报赤斤部首领纳速台那明军小将又来了，而且人马壮大到五十多人时，可怜的纳速台首领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三十岁只有两个女儿没儿子的纳速台，如今每日都在播种，希望在他壮年时生出个儿子，以后继承赤斤部成为一名那颜贵族。可那个杀神一来准没好事，自己只是一个才二百帐的小贵族，经不起他折腾，纳速台急忙令人备马去迎接柳纯孝，心里企盼着千万别又起冲突。

刚出大帐，就听到右边的番人营地一片喊杀，火光冲天，一群骑兵正在大肆砍杀。纳速台抚额长叹一声，转身去召集蒙古族和裕固族壮丁，番人壮丁上次被柳纯孝屠戳一空，剩下的老弱妇濡救下也无用，而且他们也打不过那杀神，何必去送人头，保住其他壮丁才是根本。

冲入番人营帐的是阿依木王妃的亲卫，他们对赤斤部番人恨之入骨，上次逃亡时正是亲卫队中赤金部番人叛逃告密，使得阿依木一百多人队伍死伤大半。那番人巨汉由于告密还得到麻里古速赏赐的雕花白丝铁胎宝弓，如今便宜了柳纯孝。

夜不收也加入了战斗，不过他们主要任务是抢劫，柳纯孝发出三抢令，一、抢值钱的金银器皿和上好毛皮，二、抢粮食和牛、羊、马匹，最后是一个抢女人，只抢青壮妇人和少女。

听到柳纯孝下令抢女人时，阿依木王妃罕见的流露出鄙视的目光，她一直非常欣赏柳纯孝，在她心目中柳纯孝强大、骁勇、正直、怜悯的形像轰然倒塌。

暗自腹诽:“呸！不要脸，长得这般好看、小小年纪就如此好女色，且不论美丑青壮妇人、少女都要，道貌岸然的渣渣男。”

玛雅更是凝惑不解，柳纯孝向来治军严明，要手下军士劫掠和抢女人还是头次，莫非柳纯孝酷爱番女?旋即又摇了摇头，她就是番人贵女，生得比那些个牧人美丽多了，可柳纯孝从未有轻薄寻欢于她。

柳纯孝抢番女不是为了自己享用，更不是为贩卖人口，也非赏给手下军士当婆姨。这些番女是他的战利品是奴隶，他准备当毛纺厂女工用，省钱又省心，保密性也更好。

一场血腥的杀戮持续了一刻钟，柳纯孝获得了近五十番女，最小的十二、三，大的三十岁上下，全用绳索捆绑窜连起来，哭哭啼啼的被夜不收赶到一片空旷地带。

纳速台召集了全部壮丁以壮声势，在二百多壮丁的拥护下，浩浩荡荡的来至柳纯孝面前，不知情的阿依木以为哥哥要来拼命刚要出声，下一秒却完全懵了。

纳速台眼睛里只有杀神柳纯孝，这家伙每次来到自己部落就是打打杀杀，自己还得笑脸相迎，杀牛宰羊的热情款待他，真怕他一言不合就开干。

纳速台满脸堆笑，热情夸张的道:“哎呀！哎呀！少将军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一定办的很顺利，恭喜恭喜呀！我已命人宰杀牛羊给你接风洗尘，咱快些进账吃杯茶吧。”

柳纯孝点头一笑道声“打挠了”

纳速台连连摆手谄笑道:“不打挠，不碍事，你是稀客，请都请不来的贵人，能来我部做客，是我赤斤部的荣耀。”

二人一番客套寒暄，进了首领的大帐，正要宾主落座时，一声娇喝吓得纳速台一屁股坐地上。

“纳速台，你不认识我吗？还是不想认我呢”

纳速台连滚带爬的跑向阿依木，低声下气道:“乌云琪琪格?怎么是你，不要命啦！还敢呆地土鲁番境内，快些逃吧！赤斤部可不安全，麻里古速正找借口寻赤斤部麻烦。”

阿依木摘下面纱莞尔一笑，紧挨着柳纯孝坐下，缓缓道:“别担心我了，先担心你自己吧！麻里古速的长子让你的这位贵客宰杀了，估计也就是明后两天，他就追兵就会出现在这里，你极为可能是他的泄愤的对象。”

纳速台不明就理的问道:“为什么啊！我又没参与，凭什么拿我开刀，麻里古速虽然说是苏丹，可土鲁番各地的贵人绝对不会允许他无故屠杀贵族，这是自察合台汗国传承下来的传统。”

“呵呵！”

阿依木对纳速台的理由嗤之以鼻，土鲁番从来都是利益为贵，实力为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加上麻里古速拥有二万兵马的实力，没有人会为小小的赤斤部出头。

阿依木拢了拢垂落俏脸一缕秀发，瞟了一眼身侧的柳纯孝，嫣然一笑道:“赤斤部都不足二百帐，你认为谁会为你出头，而且麻里古速最痛恨的人是你的妹妹我，他谋杀了我们姐姐的儿子，早就和赤斤部结下仇恨，你的坐上宾又杀了他儿子，亲爱的纳速台哥哥，你还天真的以为贵人的传统可以阻止他吗?”

“我就知道你们一来准没好事，我TM的……”纳速台有些失控的咆哮起来

“咳、咳！”

柳纯孝干咳两声，目光清冷的投向纳速台。

纳速台豁然想起柳纯孝这个杀神就在面前坐着，背后直冒冷汗，生生把下面的脏话咽了回去，差点把自己憋死去，他可不想当场去世，一副生无可恋的颓然跌坐地上。

柳纯孝很是无语，他只是想提个建议，干咳两声就吓瘫了纳速台，我很可怕吗?尴尬的笑了笑道:

“其实，纳速台首领可以随我们一起走，甚至整个赤斤部都可以内入大明。你们赤斤部宗支内入后，安置在肃州南山地区，首领被朝廷封为指挥佥事，后因绝嗣而除名。现在肃州南山赤斤卫有三千人余部众存在。

纳速台首领若是率部归宗，只要花销些银两打典一二，必可承宗继嗣，袭得官职又可获取三千部众，岂不比你窝在赤金这里强百倍?”

纳速台一蹦跳起，舔着脸凑近柳纯孝谄媚道:“真的可以吗？”

三千部众哦！那不是就有三千人为他放羊牧马，挤奶宰肉供他享受吗?而且有近千壮丁可用，再也不担心是个人就能踩他几脚了，那日子过的多滋润，想想就开心。

阿依木眸眼一亮，这可是好事，若能办成，往后在大明就有娘家人了，再也不用顶着土鲁番前王妃的头衔寻求庇护过活。

为了家族利益延续，拥有倾国倾城的容颜的乌云琪琪格改名阿依木，在十五、六风华正茂的年纪，在姐姐去世后嫁给垂垂老矣，早已瘫痪的赛因汗。顶着王妃的头衔，扶持姐姐留下的幼子，小王子最终没逃过麻里古速谋害，在麻里古速清算下家族必将消亡，这么多年努力落下一场空，现在去大明继宗是最好选择。

赤金镇，天刚泛起亮光，赤斤部的人们骑着马、赶着牛车，羊群，携老扶幼拔营出发，七八百人的队伍延绵数里，也只有牧民才能如此迅捷搬家。

看着长长的队伍，柳纯孝不禁皱起眉头，太慢了，毫无组织拖拖踏踏，万一遇到番骑，必然混乱不堪，甚至一击溃散。

“纳速台首领，这样子拖踏混乱可不行，我提个建议，你参考下。”

纳速台现在非常亢奋，对于柳纯孝感觉很靠谱，也有点畏惧，笑容可掬道;“柳将军请讲，你一定照办。”

柳将军，嘿嘿！后世当兵二十几年，也没听到一声柳将军，最终转业也是个大校衔，说不遗憾那是骗自己的。

柳纯孝难得的对纳速台真挚的抱以微笑，斟酌了一下，道:

“首先，咱们把牧民每十户划为保，设什长一人，由王妃的亲卫或者是你的护卫任什长，抽调壮丁十人组成一什护卫这十户一起统一行动。再以每五什为一保选一保长，指挥五什队伍，将整个队伍分为四保，按一、二、三、四保顺序行进，规定每一个时辰走多远，一旦遇敌保长每什抽六丁随军迎敌，其余壮丁维持秩序保护牧民继续前进。”

纳速吉一心只想早点去肃州继宗，既然柳纯孝能让牧民队伍行进又快又安稳，他自然没有不允的，立刻着手按排。

柳纯孝抢掠的五十番女交给玛雅管理，对玛雅这个宫庭女官而言，管几十个番女没什么压力，挑出六个听话的听用，其他人被捆绑着分乘六辆牛车，慢慢调教，等到甘州卫这些个番女肯定被训服的老实听话。

土鲁番在玉门关一带军力不多，只有驻守玉门关的五百人马，守军发现了赤斤部的异动，派出一百骑兵前来阻拦，丢下十几具尸体仓皇逃回，缩进关内紧守不出。

击退玉关门守军，柳纯孝他们再没遭遇敌军，加速行进，一路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