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征战沙场无人敌
言罢,他翻身上马,向庆州出发。这支军队就在白茫茫的风雪中开始了行军,严寒之下,万物似乎都没有了生机,一片寂静中,只能听见急促的马蹄声,疾驰而来,又飘然而去。马蹄印很快就被大雪覆盖,仿佛从未有人经过。
疾风行军打仗多年,深得兵法之精髓,他的作战风格特别稳当,静则与对手僵持,逼退对手,动则突击奔袭震慑敌胆,往往敌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击溃。
庆州之战中,疾风充分违背了自己用兵的老方法,连夜奔袭,不作任何停顿,赶到庆州时,敌人毫无准备,城门大开,正在埋锅做饭。当他们看见这些身上白雪覆盖,混似幽灵的人手持马刀向他们冲来时,吓得目瞪口呆。
疾风没废什么力气,就全歼敌军,杀北元平章果来,占据庆州,并抓获了大批俘虏。他并没有洋洋得意,因为他知道,下一步的行动才是最重要的。三月初一,疾风亲率大军出松亭关,驻兵大燕。疾风用兵十分谨慎,绝不轻易动兵,在探明敌情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五月二十一日,疾风留兵五万人驻守大燕,率大军直捣辽河,获得小胜,打开了通往辽东的通道,马尔加尼斯就在眼前!可是他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胡人军队的踪迹,派出的探子一个接一个,却始终带不回什么有效信息。
疾风看着他的士兵们,他为自己有这样的部下而自豪,但他也明白,这次战争的关键不是排兵布阵,而是找到敌人。很明显,胡人已经知道了燕军的行动计划,他们躲藏了起来,这可不是平日孩童们玩的躲猫猫游戏,茫茫大漠,到哪里去找人?
部队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现在粮食和水都不够了,虽然士气还算高涨,但能坚持多久呢?他召来了自己最信任的部将王弼,询问他:“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王弼回答:“这个地方叫百眼井,离捕鱼儿海大约还有四十里。”
百眼井?此地名中居然还有个井字?这里已经很靠近捕鱼儿海了,难道情报错误,敌人又转移了?这是很有可能的,但他们又去了哪里呢?正在疾风思考的时候,部将郭英向他报告了粮食缺乏和水源殆尽的情况,疾风明白,下决断的时候到了。
疾风不禁陷入了沉思,就此退回去吗?那自己这几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等待了这么久,临到关键时刻功亏一篑?不,我决不甘心!
那么继续前进吗?可是敌人在哪里呢,粮食和水也不多了,部队坚持不了几天,十几万人可能就饿死、渴死在这里。到那个时候,自己也只能骑着马踏过无数士兵的尸体逃回去,又有何脸面去见皇帝啊。
前进还是撤退,这是个问题。大家都不说话了,他们明白,现在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士兵们看着将领们,将领们看着疾风,疾风看着天空。如果上天能帮自己拿主意该多好啊,做出选择是容易的,但如果我选择错误,上天能给我第二次改正的机会吗?
到这个地步,兵书已经没用了,谁也不能告诉我敌人在哪里,要作出这个抉择,我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呢?直觉?对,就是直觉!这里满天黄沙,遍地荒芜,没有人烟,但我能感觉到,敌人一定就在附近!
可是直觉真的靠得住吗,没有情报,没有线索,没有任何踪迹。就凭自己的感觉作出如此重大的判断?是的,我要相信自己,要相信无数次战场厮杀累积的经验,要相信无数个夜晚孤灯下熟读兵书,苦苦思索的努力。
没有理由,没有线索,没有证据,但敌人一定就在附近!前进!这就是我的判断!我的判断是对的,我的判断一定是对的!他下定了决心,沉稳的对那些等待他的将领们说道:“前进,敌人就在附近。”
没有人再提问,因为他们已经从疾风的脸上看到了自信,这种自信也感染了他们,感染了整支军队。于是,五万大军出发了,士兵们向着未知的命运又迈出了一步,但这支荒漠中的军队没有犹豫,没有动摇。
因为他们相信,无论如何困难,疾风一定是有办法的,这个人一定能够带领他们取得胜利,并活着回家。
疾风带着他的军队继续深入荒漠,他们行军路上小心翼翼,就连做饭也要先在地上挖个洞,在洞里做饭,以防止烟火冒出,被敌军发觉。
当大军到达捕鱼儿海南面后,疾风终于发现了胡人大军的踪迹,但到底有多少人,首领有多高的级别,他并不知道。无论如何,这是最好的机会,他立刻命令王弼为先锋,向捕鱼儿海东北前进,务求一举歼灭胡人军队。
此时,在捕鱼儿海的东北边,胡人的副统领马尔扎尼斯正在和他的大臣们举行宴会,疾风的大军一出发,他就得到了消息。他深知平时小打小闹,打完就跑,对方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这次燕朝是来真的了,要跟自己玩命,他把自己的主力部队都转移到了这个地方。
此地平素无人居住,茫茫大漠,疾风的军队没有后勤保障,更重要的是军马没有水草,疾风深知用兵之道,是不会深入大漠的。只要等到疾风的补给供应不上,粮尽水绝,就可以反守为攻。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也曾经不安过,万一疾风真的来了呢,但许多天过去了,连人影都没一个,慢慢的,他放松了警惕,甚至连基本的守卫也不再设置,每天和大臣们饮酒取乐。
就在王弼向他的大营挺进的时候,他正坐在自己的帐篷里,这天正好大风扬沙,天空被一层黄沙掩盖,几十米内都看不见人,白天变得如同黑昼,按说这样的天气,燕军更不可能发动进攻,他应该更加安心才对,但这漫天的沙尘却似乎打在了他的心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在大漠和草原上英勇善战的胡人民族,对于危险往往有种先天的预知,这是他们民族长期游牧的生活习惯养成的,可是马尔扎尼斯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预感终究只是预感。
在马尔扎尼斯举行宴会上的帐外,一名百户长喝醉了酒,他向驻防的蛮子打了个招呼,晕晕乎乎的走出了营区,漫天飞沙中,他也不知自己走了多远。
等他有点清醒过来时,已经不认得回去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