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圣旨到
在雨里跪了一夜,第二天凌晨君帝不得不派人将他送回府,料到他会反对,却未曾想过他会如此强烈的反对,这一夜的大雨侵袭只怕身子再好功夫再深也得病一场。
“王爷,玉佩”沈夏轩王的贴身侍卫,给躺在床上的君凌轩递上玉佩。
沐浴后躺的君凌轩转过头盯着玉佩看着,此时的玉佩分外刺眼,伸手打掉这个前些日子不见了,还到处找的世间稀有的和氏玉。
“王爷”沈夏赶紧捡起来,再次恭敬的递上。
“拿开”君凌轩不耐烦的手一挥。
一切的过往,少时的欢乐,都被那一纸诏书打碎。心烦意乱,沈夏还在这时候给他找到玉佩。
皇都街头巷尾议论着这轩王妃原本该属于风家大小姐,不知为何皇上却挑中风相家的二女儿,那位远离皇都得过重病的闺秀。更有传君凌轩为不能娶相府大小姐而大病一场,传着传着君凌轩成了君子国的痴情王爷,为伊消得人憔悴,风家二小姐成了夺人所爱的女人。
“抢自己姐姐的位置,有些人也不知道以后活得可安生”二夫人身着艳丽的貂绒袄子,迎面走来,走到清心面前故意说着。
清心心里默然,还是开口道一声二娘好。
大姐是二娘的第一个孩子,因了母亲生下二哥后多年无所出,父亲经不住家里长辈的压力娶了二娘。二娘进门第二年生下大姐,接着又生下长她两岁的三哥,三年抱俩,之后母亲才生下她,知道二娘她一直盼着大姐能嫁给皇子成为正室,是以也不愿与她计较。
“二娘这是要去哪”清心问道,没有计较,还是招呼着,不看在二娘的份上,也看大姐待她的面上。
“这成天的心塞的事情,去拜拜佛去去晦气,王爷心里的人儿可不是你,你那位置坐稳了”二娘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小姐”吟雪担忧的看着清心“他们净想着自己,谁为小姐想过”愤愤的说着。
“没事”清心摇头,知道二娘和大姐心里不快,就让她们发泄一下。
有时候真希望吟雪不要那么通透,可如果不是这么机灵一心一意,清心也不会将像姐姐样的对吟雪。其实自己也很想发泄一下,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伤痛无处可说。
“娘,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听大夫的话”回来后大多时间都用来陪伴母亲,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现在比离开前更加的不好,靠药养着。
“不要担心娘,你想做什么就做,不过你要记住不能连累无辜的人”娘亲伸出干枯的手摸着她的脸。
伸手握住,用力的点点头,娘亲的身体因她回来略微好了一阵,现在又不能下床,只能每日躺着,有时躺在藤椅上下人们抬出去晒晒太阳,真想一直就陪着娘亲哪也不去。
“女儿明白娘的意思”即使母亲不说,她也不会。以前任性是因为明白父亲可以处理好,因为有家人的宠爱,没有后顾之忧。
“那就好,娘要休息,你想做什么趁有时间去吧,但是记住分寸”母亲看着她说着,眼里有疼爱。
伺候娘亲躺下,跪在地上对着母亲磕三个头,庆幸娘亲是这么一个通达的人,从不强求她做什么,总是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每次只是告诫注意分寸。
圆月照着灯火通明的上官将军府,树影摇曳,一桌一壶一杯,一月一人一影,浅灰色衣服的上官仪铭仿佛要消融在这月色里。
他将自己关在这个小院里两天,多想自己冲动一点带着她离开,却不能不顾上官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所以他只好麻醉自己为难自己,手撑着额头,将头深埋在自己的胸前。
清扬的笛声响起,立刻抬起头,眼里也多出几分光亮。熟悉的笛声,那曾经在雪山间,在大漠里伴随着的笛声。缓缓站起,抬头望向那轮天际的圆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施展轻工踏上房顶,她就站在跟他隔着两个房子的屋顶。
风轻抚她的长发,双手握笛,月光洒在她的周边,浅紫色的衣袂飘飘,不是仙子胜似仙子,柔唇轻启,悠扬的笛声便随风飘散开来,再一运功他已在她眼前,笛声也渐渐消去。
清心清澈的眼里有着戏谑的笑容,高仪铭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拥住,清心却挣开束缚。
高仪铭轻声问道:怎么了?
清心赌气似得问:为什么不去找她?
深情的双瞳注视着清心:因为懂你知你
“那就可以不来找我吗?你不来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你,我可没有你的理智”清心调皮的笑笑,似乎没有那一道圣旨,此刻天地间只有风清心和高仪铭。
“我们走吧”仪铭伸手牵起清心的手,一手拿过肩上的小包袱。看清心的样子一直笛子,一个包袱,是来找高仪铭兑现诺言的。
这晚,月光洒满的城墙上轻飘飘的落下两个身影,没有惊动守卫的人,连这夜晚的鸟儿都不曾听到他们落地的声音,翻身上马,两匹马儿一起撒腿向前跑,离皇都越来越远,只留下一地散落的月光。
他们说好要去江南走走,看看江南的繁花似锦,烟雨三月。
仪铭曾说清心陪他在马上征战,沙场浴血,却没能给她花前月下,要实现自己的承诺,可他们都有顾虑,所以他将自己困在家里独自悲伤。
清心与仪铭有一样的心思,不同的是清心鼓起勇气来找仪铭,在爱情这条道上清心走的一直比高仪铭勇敢,她曾不顾年幼,不顾艰辛,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去边疆找仪铭,这一去就是六年。
而今清心来了,清心知道就算是粉身碎骨仪铭也会走一遭,只有清心和仪铭,没有朝堂,没有征战,甚至忘却那些最亲的亲人。
陪清心泛舟河上,越过石拱桥底,带女扮男装的清心在风月之地把酒言欢,因为听说江南有一个有名的花魁,想去一睹芳容。二话不说带着去,看着清心假装自己是个男人,让花魁含羞带怯,然后扬长而去。
任由其放肆而为,清心在前面惹事,仪铭在后面善后。清心说再不给仪铭惹点事,以后就没机会。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他们投入的忘情的玩着。这天在一家酒家吃饭,就听隔壁的人议论着
“听说相府的女儿私奔了”
“可别瞎说”
“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在一个皇都大户人家当差,据说皇都传遍,不过皇上不允许议论,封后大典日期不变,还听说一起私奔的是上官将军的儿子仪铭将军。”
“这可不能乱说,要杀头的”
“这不是你我几个关系好嘛,其他人可不敢说”
出来十天,纵游江湖,嬉笑人间,荒唐与分寸之间瞎折腾,大多数时候她在闹,仪铭在一边看着保护着清心。哪怕知道清心自己完全可以应付也不让她亲自动手,以后这样的机会难有。
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不闹不疯之后还是无法逃避。原以为凭皇室,相府和将军府的实力封锁这么一个有辱三大家颜面的事情不难,没想还是走漏了消息。
坐在客栈里等着上菜隔壁桌传来窃窃私语,清心对着仪铭笑笑似不当回事,仪铭握握清心的手。
清心撒娇的说菜怎么还不上,都饿坏了。
他们没有太多时间,锦绣山河还未踏遍,轩王大婚订在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只剩一个月时间,相视一笑,个中酸楚,只有二人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