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找场子

第16章 找场子

仍旧是简约的淡白书生装,齐楚涵本就容貌出众,再加上女子骨骼纤细,即便才十六岁的她也显得身形修长高挑,风姿不凡。

只是头发太长,齐楚涵不会打理,只能以一根细绿竹簪斜斜插在脑后,略作固定。

梁康见到正主,心有胆怯,可一想到李家大夫人答应他写一封举荐信给乾龙城守,保他做一枚执笔信郎,算是入了官场,梁康便将所有的担忧尽皆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披头散发,容仪不修,真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还敢出现在朗朗乾坤之下。”

这一句话引得众人骚动起来,眼神话语中嘲讽有之,龌龊有之,冷,践踏有之。

齐楚涵一手牵着山山,一手遥指梁康,“本来,无论你是如何阿谀奉承,手段肮脏,歪门邪道,我都懒得搭理。毕竟,人也好,狗也罢,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可你竟敢动手打我的山山,我便不得不出来。”

齐楚涵手指环了半圈,“好奇瞧热闹,正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或者袖手旁观,我都能理解,可有几人却敢拦我的山山,我便忍不了。”

梁康不愿被齐楚涵压了气势,大声道:“伤风败俗,祸乱纲常,可是要受河刑的。”

河刑,便是活活溺死。天恩河底,红颜白骨,能铺满一层。

“你当街造谣,说我持身不端,所图为何?”齐楚涵讽刺道:“入了高门,一无才华,二无品德,除了狗吠两声取悦主人,还能靠什么生存?”

不等梁康反驳,齐楚涵紧接着嘲笑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书生,不知你看的是什么书?《为狗之道》还是《奴才提升论》?挖古贯今,有哪个书生不去治学,反而当街狗吠?又有哪个书生的手里不持书卷,反而握鞋招摇?”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游学天下,可知天下山河几处?兵关重镇所在?哪里是盐铁宝地,哪里又是粮商大枢?”齐楚涵冷哼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爬了一遍天祭山,便觉得天下无山?瞧见了天恩河,便觉得大海也不过如此?”

“好!”沁源客栈里的众人不约而同出声大赞,他们来自五湖四海,见多识广,只觉得齐楚涵虽是一枚年轻小女,言语间却透露出一种激昂天下的豪迈之意。

不远处的车厢中,瞧热闹的李家大夫人非常不满,“哼,年纪不大,嘴牙倒是伶俐。才女?笑话!去找几个小蹄子来,给我把她的风头打下去。若是这次落了下风,以后我这大夫人还怎么过活?由她指着鼻子骂?”

沁源客栈本就地段极优,天恩河上画舫香船多为风情娱乐,最近的“千香阁”更以才貌两项冠绝乾龙城的风月场所。

虽说官眷与勾栏,有天地之别的社会地位,可勾栏若想长久,总要打点上下,为官者重名,代夫收礼的官眷便免不了和勾栏接触,一来二去,便成了“朋友”,可见天地间隔再广,只要“利”字一出,无往而不胜。

秀清去找救兵。

梁康自然也不甘就此认输,“口说无凭,那只鞋子作何解释?”

山山闻言,万分紧张,手心潮湿,万一小主子承认这是自己的鞋子,不是会落了下风?

齐楚涵微微一笑,轻轻加力握了下山山的小手,回道:“天下女人,谁不穿鞋?你若拿了一只女鞋,就说人家作风败坏,那岂不是无稽之谈?假如你爹叫梁山,我也叫梁山,场中还有十七八个人叫梁山,我且问你,按你的道理来讲,你该喊谁叫爹?”

“好!”这下众人不仅是喝彩叫好了,纷纷大笑鼓起掌来。

梁康面色煞白,十分狼狈,可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挽回颓势,只能梗着脖子强撑:“强词夺理,简直岂有此理!身为未婚女子,着男衣,骂大街,还敢自夸天祭山第一才女,有辱民风道德!”

梁康此言,毫无说服力,围观众人纷纷摇头,“女不入仕”是常理,但并不代表着女子就不可穿男衣了,甚至当今不少爱民政策都出自皇后建言,据说两位皇子府中也有几位女谋士,颇有才德。

齐楚涵小声问山山:“还痛不痛?我让你打回来!”

围观者越来越多,沁源客栈附近街道水泄不通,山山有些怯场,“小主子,咱们还是去逛街吧。”

“出息!”

此时,人群中自然分出一条小道。

几名艳丽女子簇拥着一位衣装华丽,面覆紫纱,发悬明珠,身姿曼妙的美人儿径直走来。

那美人儿走到梁康身前,带着几女款款行了一礼,“雨洁昨天得了一首《春色》,私以为是今年最佳,四处打听,方知是梁公子所作。爱慕心切,才出门求见。”

勾栏里的姑娘也分档次,那些以才艺求生的人,是可以白日上街的。

千香阁四绝,在乾龙城名头极盛,诗绝姑娘雨洁的才名尤为震耳。

“不愿青史美传,但求雨洁留纸。”是不少书生的心里话。这些年轻才子爱玩浪漫,觉得自己的心血之作,能让雨洁姑娘品评之后留下,才是最高的褒扬。

今日雨洁出门,明显是要为梁康撑场面了。

梁康面色由白转红,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见,见过雨洁姑娘。百闻不如一见,梁康三生有幸!”

这雨洁姑娘虽在勾栏,但结交往来的都是何等才子豪客,梁康之名,她此前连半字都未曾听闻,只是见了一礼,捧了一番,便不再多费口舌,只想做完正事,赶紧回去。

雨洁正身,朝着齐楚涵盈盈施礼,道:“千香阁雨洁,见过天祭山第一才女,只是小女子见识短,还未曾一观才女佳作,实为憾事。不过,天祭山倒是有一位大家,雨洁倾慕已久,不知,静溪先生是否安好?近来可有大作?”

千香阁雨洁号称诗绝,十万诗库,可她却没有看过齐楚涵的诗作,明褒暗贬,言辞犀利。

静溪先生,三十多年前就已成名,是女诗人中谁都无法忽略的宗师级人物。后来不知为何,定居天祭山,潜心佛学,极少再写诗了。

雨洁说出静溪先生,当然是想问:“静溪先生都没说自己是天祭山第一才女,你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何德何能,敢背如此名号?”

齐楚涵念及自己虽然背诵了不少名诗,可真不是诗人,本想就此广而告之,自己就是普通一人,可山山却用力反握住了她的手,“小主子,静溪先生都夸您才思敏捷,怎么能让这人压咱一头?可不能丢人啊。”

齐楚涵心想,“山山,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见齐楚涵没有及时反击,山山急道:“小主子,你到底行不行?”

齐楚涵像炸毛了一样狠狠地瞪了山山一眼,山山你这是在侮辱老子的尊严,什么叫行不行?

男人必须行,不行也得行,男人永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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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帝后变形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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