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悔
她说过吗?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
唉算了,目下最要紧的是让君忆安心,再想办法把他送回仙灵界。
陈愿笑着,犹不忘戏谑君忆:“这事儿本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你既主动提出,我断没有拒绝的理由,你可要想好,许了我,可就没后悔的余地了。”
君忆:“不悔!”
“好,不过殿里什么都没有,还得委屈你等上……”
“有你即可,择日不如撞日,让她们准备喜堂吧。”
“这样急?”陈愿吃惊道,“好歹也是人生一大喜事,简陋草率也成?”
陈愿在拖延时间,君忆心知肚明,根本不给她打主意的机会。
“今次先委屈你,等出去以后我会补办一场,到时你想怎样都可以。”
陈愿无言以对,无计可施。
他太了解君忆这个人,一旦与他有了夫妻之名,以他的性格决计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危险。
她是挺想跟他共患难,但不是这个时候。陈愿无奈道:“……君忆,会不会太快了?你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吗?”
“快什么?”君忆认真道,“孩子的事儿放到以后再考虑。你现在应该做的的事情是去挑一件嫁衣。”
防她个滴水不漏,陈愿又是心疼又是心酸,强压住情绪,嘟囔道:“瞧你这架势,我要是不答应,你会霸王硬上弓吗?”
原也是说着玩的。哪曾想,他居然真的回答。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又非磐石,叫你来回撩拨,是个男子都不会轻易放手了吧?”君忆一本正经的,“还望娘子手下留情。”
“呸!臭不要脸。”陈愿嗔怪着,一把推开他,“那请夫君等着吧。娘子我去换一件衣裳。”
君忆方想说好,又连忙咽下去:“我陪你一起。”
靠!
陈愿怔忡片刻,剜君忆一眼:“没看出来呀,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急色?”
“我便是榆木疙瘩,今日也得开窍了。”君忆伸手扶住她的双肩,将她转了个方向,“娘子请!”
话说得客客气气,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客气。
抓的那样紧,她还怎么跑?
“君忆你轻一点。”陈愿耸动一下肩膀,提醒他捏的力道太重了。
君忆一方面怕她跑,另一方面又在走神,闻她提醒不知想到哪里去了?脚步明显一顿。
他突然低头靠近陈愿:“我不会给你金蝉脱壳的机会,你也别想用别人糊弄我。”
“美得你!许了我还敢想着别人?”陈愿是想金蝉脱壳来着,但让别人顶替她跟君忆拜堂成亲,那是不可能的事!
“岂敢!想得自然还是娘子啊。”君忆忽而压低声音,“有句话要提醒娘子,方才那句话不该这个时候说。”
什么话不该这时候说?
她统共就说了两句,头一句“轻点”后一句半真半假的嗔骂,哪有不该?
别看陈愿平日里跟风无为说起虎狼之词,风月事,荤话张口就来,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是个半瞎。
也无怪她听不出来。
像君忆这种半身踏出红尘的人,陡然间说出与他身份十分不符的暗语来,任谁也没办法联想别的地方去。
陈愿费力地想了半天,始终没听出来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无忧文学网
她实在参不透其中奥妙。只能问了:“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能想说什么,只是想歪了而已!
“一会再告诉你,你先进去。”君忆说着,放下帷幔隔着两人,象征性的遵从夫妻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
而后吩咐花侍女送衣服过来。
尊主早有令,一众没有灵魂的花侍女们手端托盘鱼贯而入。
托盘里都是尊主平日喜穿的衣物,多以红色为主。
君忆长身玉立,挡在帷幔前,一手拽紧陈愿,一手挑选衣裙。
陈愿也不动也不说话,看他紧张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真看不出来,他居然这么在意自己?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跑了,是否太不人道了?
“只有不喜欢新郎的新娘才会跑。”君忆挑好衣裙递给她,“你不喜欢我吗?”
许是自己的心思被他看得透彻。陈愿也不问他怎么会知道。伸手接过衣裙道:“喜欢,喜欢的快要疯了。我换衣服,你总能放开我了吧?”
君忆如她愿松了手,人未离开,隔着帷幔,轻声道:“我也喜欢得你快要疯了,今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行么?”
陈愿解衣带的手一抖,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却还愿意放手给与她最后的尊重。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再让步?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她会心软?
说好的霸王硬上弓呢?
这还怎么下手?
陈愿已经溃不成军。
久不见她有所动作,君忆知晓,这招以退为进,攻心已成。
一个深呼吸后,眼中有星光流盼,君忆挥退花侍女,撩开帷幔进了卧房。
陈愿解了一半的衣带还勾在指尖上,见君忆进来,她没有避让,迷茫的看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你明知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君忆抬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心里怎么想了便这么做了。或许是因为我对你情根深种而不自知。”
陈愿虚虚拨了下他的手,没拨开,便笑:“哄人的话莫说。你再这样煽情,我会当真的。”
这话可真伤了君忆的心,方才还满是星光的眼里,瞬间集齐了摇摇欲坠的雨。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觉得我是在哄你?”
“我不是……”
“对!你不是真心的!所以觉得我也是哄你?”
“我哪有觉得?我明明是真心的!”
“那这是什么?”君忆不知怎么摸到了那瓶药,连着瓶子一起捏成了齑粉,怒不可遏,“我就这么让你厌恶吗?”
“你胡说什么?”陈愿吼得很大声,惊得外头的花侍女快奔过来问情况。
“没你们的事,滚远点!”
发了一遭无名火,陈愿也不与君忆争辩了,抬手落下一道屏障,赌狠似的。一边扯着衣带,一边道:“拜什么狗屁的堂,我堂堂尊主怕过谁?不就是见真章么?来啊!”
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这一手倒是把君忆骇住了。
论放得开,他怎也不及陈愿。
正懵着,唇上忽的一软,他垂眸下望间,就被陈愿推到了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