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得自己想办法
方老师今天没有晚自习,所以晚上会在家里吃饭。因为带的学生高三了,方老师也不会出远门。
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景淮笃定方老师在家里。
“景淮,你怎么来了!”方老师系着围裙正在炒菜。
好男人!景淮暗自竖起大拇指。
景淮二话没说带着礼物就往里面走。
“哎哟,你这是干什么!”方老师看到了景淮手上提了东西。
“有些事得麻烦方老师,厚着脸皮来了。”屋子里还有一名中年女人,景淮见过,也不怯生,喊道:“师母好。”
“方敏,你学生来了?哎呀,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
“师母我叫景淮。”
“景淮你吃饭没,一起吃饭吧。”
“那我不客气了!”200块的礼物,不吃晚饭多亏啊!
方老师的脸狠狠抽搐了几下,现在的学生怎么一点都不见外,随后见到袋子里红彤彤的中华,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什么事,咱们边吃边说。”
景淮把礼物放在沙发旁,主动帮忙拿碗筷盛饭。
一边吃饭,一边谈正事。
“方老师,我不想报名参加自主招生考试了,我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保送去江州大学。”
理科重点生主动要求保送普通本科?
方老师从业二十年闻所未闻,至于原因,景淮准备给出自己的理由。
景淮肯定不会说自己是重生者,以前学的知识都忘记了。也不会找爹妈身体不好,父母健在子不远游此类拙劣的借口。
得从老师最关心学生的地方入手——比如心理问题。
“方老师,高三下期之后我的心理状态一直不好,我感觉自己有抑郁了,这段时间做题,我整个人都是混乱的,这样下去我本科都考不上,我都不敢给家里说,而且英语我的确没有把握。”说道这里,景淮露出厌世的表情。
景淮的话,前半句是假的,后半句是真的,他是真的考不上本科。
不过景淮的表情足实把方老师吓了一跳,高三学习压力大,学生抑郁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而是学生在压力下较为普遍的状态,只是症状有深有浅,有学生能够克服有学生却很难。
去年这个时候,那届的一名高三学生就是因为学习压力大,从窗户跳了下去摔死,毁了一个家庭,也让学校吓得够呛。
自此以后,高三学生的心理问题是学校关注的重点。学习比不上孩子的心理健康重要,已经越来越成为教育界的共识。
“景淮!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有压力啊!高考只是人生一个很小的阶段,你未来人生的路还很长,考不好没有关系,全国有那么多学生参加高考能够上重本的又有多少?”
“方老师,你这话和上课给我们说的可不太一样,你上课说的是高考就是一切啊,只有高考才能改变命运啊!”景淮继续摸鱼。
“这个……”方老师流了把汗,夹了块菜说道:“你一诊成绩还行啊,这么快就把自己否定了?”
“一诊还行,二诊就不行了,三诊和高考就完蛋了。”景淮实话实说,可是别人不信。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用生物二等奖保一个普通本科保底,然后高考再争取一个重点本科?”
“是的!”景淮说道:“其实争取重点本科的事基本没希望了,方老师你也知道我的英语成绩,现在理科也崩了。”
学生的升学率关系到老师的声誉和收入,而且景淮一直是班上的优秀学生,所以能够帮景淮的方老师还是愿意。
景淮如果心态出问题了,那真的是大事,方老师有些担心,他说道:“咱们学校对口保送的综合性大学就江州大学,但是这是是针对体育生。”
“朱宇航是体育生吗?”
方老师明显有些诧异,他清咳了两声,放下筷子,“景淮,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能理解,怎么给你说呢,这个社会没有绝对的公平。所以我一直在强调,高考是这个社会为数不多相对公平的竞争平台。”
景淮比较赞同方老师的话,高考相对其他方式的确很公平了。
方老师语重心长说道:“江州大学的保送只针对我们学校的体育生,你不管朱宇航平时什么情况,他有二级运动员的资格,有全国性比赛的金牌,这些都是硬指标。”
“他爹赞助的比赛?”景淮装傻。
方老师的太阳穴一跳,这孩子怎么张口就来。
其实方老师也是很惜才,景淮的理科在班上一直比较优秀,他不希望这样一个苗子就毁了,“自主招生考试你还是去,过得了过不了总是一个机会。最坏的打算是过不了,争取下高考,金子在哪里都发光。”
见景淮失望的样子,方老师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你的情况我会给教导组反映下,帮你争取一下,但是我不能给你保证。”
自主招生还真不能去,去了就露馅儿,露馅儿了还保送个屁。
景淮需要保护自己越晚露馅越好。
在方老师这里了解的结果和景淮预期的差不多,不过景淮能够从方老师的语气里听出来,朱宇航家对江城的影响力很大,在05年这类人在小地方很吃香。
景淮也明白随着社会越来越公平,朱宇航一类投机取巧的人会越来越少,不过这是后话了。
现阶段是解决自己的问题。
既然方老师没有办法,那就自己想办法了。
饭后,景淮帮忙收拾了碗筷后告别回家。
关门后,方师娘反复对方老师说道:“我看这孩子挺朴实的,你多关心关心他。”
方老师叹口气说道:“都是自己的学生,能有不帮的吗!明天我给江州大学的老刘打个电话,看看他那里有没有办法,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够做主的。”
方师娘:“就是你大学同学刘文海,江州大学生物学院的副院长?”
方老师:“对,就是他。对了,这条中华你别给我拆了,过年我给郭校长送去,免得自己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