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温柔乡

天边电闪雷鸣，雨水击打在马车的顶棚，听起来使人心烦意乱。江夫人拉着儿子的手，抽泣的诉说着她所知道的事情，但是连一句完整话也没有，赵绍景听得莫名的心烦，鼻息间是雨水的潮湿气夹杂着江夫人身上的胭脂香，这让赵绍景忽然觉得腥腻恶心。

赵绍景从小是与赵之慎亲近些的，自从赵之慎去世后，江玉兰加倍的关爱与照顾让赵绍景觉得她碎念，越发觉得和母亲没有什么话可说，遇事则慌，他开始理解父亲为什么不愿回家，这让他潜意识里觉得他失去了父亲，江玉兰也要承担一份责任，至于事事掣肘自己的赵峻，逼死自己父亲的最终元凶，在于严平君不太和谐的夫妻生活里，怨恨是一点点积累出来的，最后当江玉兰拉着他的手，绕过厅厅廊廊，将他带到赵峻尸体前时，赵绍景的内心是没有起半点波澜的，甚至还松了一口气，再也没有人能管住他了。

“景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江玉兰的哭喊将赵绍景的思绪拉了回来。

“还能怎么办。”赵绍景瘫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直愣愣的看着赵峻的尸体。

旁人都以为他是太伤心所以呆掉了，严平君缓缓走到自己夫君身边，想安抚他，但手还没碰到，赵绍景就倏然起身出去了。

此后几日，赵绍景召集了定国公府的门生，彻夜详谈，关于赵峻的死讨论出了一个最体面的死因，为了社稷鞠躬尽瘁积累成疾劳累而死，商定后便连夜递了折子上去，关于之前吃的什么药何人诊断何时发病都统一了口径。

赵绍景是跟着折子后脚进的宫，买通了一个小太监，告诉聂玉瑶自己在翠微阁等她。翠微阁处于内宫与外宫的交接处，原是嫔妃会没有品阶的家眷的地方，到了萧祜这一朝已经没有这个恩典了，翠微阁就闲置了下来，但日常还是有人打扫维护的。

赵绍景的折子进来时，聂玉瑶就在萧祜身边，听了上面的内容，就知道赵绍景会来找自己，果不其然就有一个小太监摸去了康和宫，青莲一早得了嘱咐一听是赵绍景，就连忙去长明殿请聂玉瑶。

日子还在正月廿二，出了长明殿聂玉瑶就被迎面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冷战，身上披着一件珠羔披风，身子是暖的，但是手心尽是冷汗，揣在狐腋皮抄手里手也是冰凉的，想拿出来把汗擦了但又怕拿出来风一吹会更冷。

聂玉瑶一进翠微阁，身后就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抱住了。

“都这个时候了，赵大人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

聂玉瑶反过身，用揣着的抄手将赵绍景一推。

“我查清楚了，不过是一个在江湖上有些势力的仇家，平时在定国公府找不到计划，才在你府上下的手，你母亲也许是被牵连了。”赵绍景没有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

聂玉瑶心里冷笑，这么敷衍的话赵绍景也拿来搪塞自己，要么是他其实是已经察觉了什么，只是不愿深究去捅破，这么浑沦个的过去，对谁都好。

赵绍景：“只是我现在没有证据，等我们成了事，收拾他们还不易如反掌吗？”

聂玉瑶寻到了一个台阶，便下了，眼泪说来就来，将头埋在赵绍景怀里点了点头。

忽然，赵绍景蹲下将聂玉瑶抱了起来，聂玉瑶猝不及防的就惊呼了出来，她没想到赵绍景这个时候还有这个兴致。

“你疯了，这是外宫。”聂玉瑶怕外面来往巡逻的侍卫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

“没人会来。”说完就将人放到了书案上，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我不要，我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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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欢愉，持续了一个时辰，聂玉瑶实在没了力气，赵绍景眼见聂玉瑶就要生气了，便见好就收。

“我们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不能常进宫，外面买的人我不放心，你康和宫的宫女底子应该都干净，你选两个知根知底的送我吧。”赵绍景蹲下替聂玉瑶穿好衣裤，抬头看着聂玉瑶。

“好，等我回去选两个好的给你送去。”聂玉瑶没有低头看他，只是一脸淡漠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不会吃醋了吧。”赵绍景将聂玉瑶揽在怀里笑道。

“少往脸上贴金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你家家底大我是知道的，你能盘清楚吗？”

聂玉瑶推开赵绍景，白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整理衣裙。

赵绍景抿着嘴笑道：“放心，都好。”一边说一边给聂玉瑶整理被步摇勾着了的头发。

聂玉瑶：“过几日，你袭爵的圣旨就能下下来了。”

赵绍景：“嗯，这几日我会小心些。”

聂玉瑶：“不光这几日，到端午祭祀前这段时间你都得装着点，在朝堂上千万不要驳了陛下面子。”

端午节是各地节度使回宫述职的日子，这是各大世家对于赵峻的死持什么态度的一个节点。

“好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