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哈哈哈——哈哈哈——」夜岚愉快的大笑着,心情明显比前几天好了许多。

「公主,您的心情很好?」银娣怯生生的问,这阵子主子的脾气阴晴不定,对待她的态度也不似以往亲昵,让她开始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恐惧与距离感。

「嗯。」夜岚接过银娣递上来的热茶,轻轻啜了口,眉头又倏地皱起,斥骂道:「你想烫死我啊?」

「对不起,我马上去帮您换。」银娣绷紧神经,赶紧上前想端起茶杯,却一个不小心打翻杯子,热茶霎时溅上了夜岚胸前的衣襟。

「该死的贱婢,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夜岚脸色一变,怒喝道。

「请公主恕罪、公主恕罪……」银娣连忙跪倒在地不停求饶。

守在殿外的两名侍卫已经冲了进来,拉着银娣就准备往外拖。

「公主,请饶命啊。」银娣声泪俱下,拼命哀求。

夜岚不屑的睨了银娣一眼,朝抓住银娣手臂的侍卫挥挥手道:「算了,退下吧。」

「是。」两名侍卫松开了银娣,恭敬的退下去。

「今天本公主心情大好,就先饶了你,起来吧。」夜岚开恩似的道。

「谢公主、谢公主。」银娣赶紧起身,低垂着头退在一旁,什麽都不敢多说。

前几天,公主回宫才大发脾气,砸坏了不少瓷器,若是自己那天犯错的话,想必早已人头落地。

为什麽公主会性格大变,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呢?不只如此,连生活习惯与嗜好也全都不一样了……

银娣难过的偷偷垂泪,她多怀念以前跟公主宛若姐妹般嘻笑出宫的日子啊,现在的主子,只能战战兢兢的伺候着她,根本就不敢造次。

追根究底起来,一切都是从公主受伤之後才变的,该不会公主在反抗时撞伤脑袋,所以性情才会整个改变?

银娣蹙眉猜测着,可「夜岚」刚苏醒时说的话却突然闪过脑海,她还记得那个女人曾经说过她才是媗阳公主……如果那不是疯言疯语呢?

「银娣,你在发什麽呆?难道又想惹恼我?」突然,夜岚催促的声音穿透了银娣的思绪,吓得她赶紧回神。

「银娣不敢,谨听公主吩咐。」银娣连忙屈身行李。

「你去查查看燕府现在的状况,看那个女人找到没。」夜岚命令道。

「是。」银娣欠身,低垂着头退下了。

一等银娣离开,夜岚便忍不住弯起唇瓣,阴险的笑出声。

掳走媗阳的,想必是格努吧。

那个男人从以前就一直迷恋着她,如今怎麽可能眼睁睁看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向其他男人的怀抱?

哈哈哈,就这样让格努搞错人也好,让他把媗阳带走永远不要回来碍事吧!

哑儿临摹画出的男人肖像早已贴满京城各个角落,但是回报的消息却少之又少,让燕向天的情绪紧绷到了最高点,随便一件小事都可以引来他的勃然大怒,吓得燕府上上下下全都噤口不敢多话,能闪则闪、能躲则躲。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发这麽大的脾气。」刘品过府来探视他,却刚好撞见他怒斥手下的画面。

燕向天斥退了战战兢兢的手下,一脸铁青的坐回桌旁。

「还没有任何消息?」刘品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瞧好友那张比臭水沟还臭的脸色,就知道答案了。

「该死!」燕向天懊恼的重槌了下桌子,紫檀木桌面立刻裂开一道裂痕。

啧啧啧,真的震怒了。刘品瞥了眼桌面,惋惜的摇摇头,「你就算拿桌子跟人出气也没用啊。」

燕向天睇了眼好友,英俊的脸上满是懊恼与悔恨,「都是我的错。」

咦?现在又怪起自己了?刘品怜悯的看着他,看来外面谣传的都是真的,燕向天的心已被那个他买下的歌妓给俘虏了。

「那日若不是我发脾气赶她走,今天也不会发生这种事。」燕向天自责不已。

「既然如此,干麽要赶走她?现在又拼命想找回她,你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刘品实在搞不懂。

燕向天苦笑,「你说的对,我是自作自受。」

「向天,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你也开始儿女情长了。」刘品摇摇头叹息。

「我爱她。」燕向天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担白直言。

刘品睁大眼,下巴惊愕得差点没掉到胸前,他是知道好友对那女人的情感非同小可,只是没想到竟迷恋到这种地步,尤其是亲耳听到好友发表爱的宣言,真是震撼力十足。

「你一点都不在意她曾经想杀你?」他问道。

「那件事已经解决了。」燕向天淡淡道。

「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刘品轻轻蹙眉,「为什麽她刚好在我们得到有奸细想要刺杀你的时间点下手?」

「那只是巧合。」燕向天不以为然道。

「其实我今天来,除了关心你的状况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唉,爱情让人变傻吗?看了看为爱憔悴的好友,刘品顿了下,说出主要来意。

「说。」见刘品面色凝重,燕向天也换上肃穆的神色。

「我收到消息,那个画像中的男人,正好是敌国大将——格努,看来应该是派来对你不利的。」刘品缓缓道。

「你确定?」燕向天心一凛,脸色霎时惨白,更加担忧心爱人儿的处境。

「你不要告诉我,你心里想到的只有那个歌妓的安危吧?」唉,亏自己还担心那歌妓和格努说不定是同路人,想来警告好友,岂知他脑中想的全是女人。

「不许你再叫她歌妓。」燕向天冷冷的警告,「她将是我燕府的女主人。」

「什麽?」这次刘品真的惊讶得自椅上跌坐在地了,「你……你的意思是你要娶她过门?」他定了定神,扶着椅子自地上爬起来。

燕向天坚定的道:「对,你等着喝喜酒吧。」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不等刘品站稳身子,他已倏地转身向外,吆喝着手下继续出外寻人,誓言找回他的女人。

唉,她真想要从此一去不复返,不再回去宫里了,反正现在待在公主身边,只有无止境的压力,一点都不开心,还不如逃走算了。

当银娣发现自己满脑子逃跑的想法时,人已经来到了城郊的树木中。

天,她在想什麽?竟然有逃离宫中的想法?这要是被逮回去,可不仅是人头落地就能解决的事情,死之前还不知要受多少酷刑折磨呢!

银娣认清事实,赶紧甩开脑中不该有的念头,正准备乖乖听令到燕府探听消息时,耳边却传来一阵细弱的求救声。

「救命……」

有人在喊救命?银娣的耳朵竖起,仔细听着随风飘来的细微声音。

「谁来……救……我……」

声音更加清晰了。

银娣一惊,这荒郊野外怎会有人求救呢?该不会是山贼的陷阱或鬼魅作祟吧?

她还是别多管闲事,避免惹祸上身才是。

银娣转过身,本想置之不理,但耳边又不断响起女子虚弱的呼救声,让她无法忽视,於是又回头循声走去。

唉,有天她一定会被自己的鸡婆害死。

银娣嘴上一边叨念着,一边走向坡边如人高的草丛,呼救声也越来越大声。

果然,就在她拨开草丛之後,发现了一个全身沾满泥土与血迹的人影倒卧在土堆上。

「你还好吧?」银娣赶紧上前关心的查探对方伤势,看样子她就是从坡上不慎滚下来的,好险是跌落在松软的土堆上,否则应该早就不命呜呼了。

「救……我……」女子满脸脏污,看不出样貌,只是意识不清的不断发出呼救声。

「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银娣努力想要撑起女子的身子,但才一移动,她就喊痛昏厥。

糟糕,看样子就算没有死,也去掉半条命了吧?

银娣一惊,想了想,先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小溪流,用双手捧起了些水走回女子身边,试图将水灌入她口中,顺便替她擦拭脸上的血清与脏污。

这一擦,银娣的眼睛倏地瞪大,不敢相信自己怀中的女子竟然就是那个讨人厌的夜岚?

如今燕府上上下下全都找她找得心急如焚,怎麽原来这女人居然浑身是伤的倒卧在这里?

她不是被她同夥的那个男人给带走了吗?难不成是发生内哄?

唼,这种蛇蠍心肠的毒辣女人,根本就不值得救她,要不是那日她刺杀公主,害公主差点命丧黄泉,公主也不会变了一个人。

银娣愤愤的将她又放下,起身想离开。

「银……银……娣……」媗阳突然苏醒,认出了她的身影。

银娣的身子顿了顿,懊恼的转回媗阳身边,「你这个害人精,活该会有今天的下场。」

「是我啊……」媗阳只觉得自己全身都痛,疼得无法使上力气。

「就知道是你才不想救,你自己在这边慢慢等其他人来发现你好了。」银娣不屑的道。

「我的好银娣,连我脚扭到都担心不已的银娣,你真的认不出我吗?」媗阳伤心难过的道。

这口吻……银娣不由得浑身一震,好像见鬼似的瞪着她。

「我是媗阳,我是媗……」媗阳话声未落,又昏了过去。

不——不可能,她明明就是夜岚啊!

银娣赶紧蹲下身拖起她猛瞧,那没有血色却依然娇媚美丽的脸蛋,横看竖看都是夜岚没错,而且公主此刻分明正好端端的坐在宫中……

但是,为什麽她却偏偏觉得眼前这个夜岚比起宫中的媗阳,更像媗阳?

天呀,她也快要神智错乱了,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银娣懊恼的抓抓头发,不管了,先救人再说!

「人呢?」燕向天一接到消息立刻快马赶回燕府,脚才落地就迫不及待的问。

「现在大夫在诊治着。」仆人马上回报。

将马鞭交给旁人,他等不及就往府里头冲去,直奔夜岚的寝房。

「岚儿。」他霍地推开门,快步走向床沿。

只见躺在床上的女子面色惨白,浑身伤痕累累,紧闭着双眸没有反应,气若游丝。

「大夫,她怎麽样了?她为什麽没有醒来?」燕向天一把抓住大夫,紧张的问。

「咳咳……咳咳……」大夫的衣襟被紧紧揪住,差点喘不过气来,乾咳了好几声。

「当家,大夫快没气了。」一旁的丫环连忙提醒主子。

燕向天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松开手,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

获得自由的大夫大大喘了口气,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才缓缓开口道:「岚姑娘全身多处擦伤,大部分都是些皮肉伤,只有……」

「只有什麽?」听到这两个字,让燕向天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燕少莫急。」大夫护住自己的衣襟,微微拉开与燕向天的距离道:「岚姑娘的肋骨断了一根,还因为几日未进食而气虚体衰,好好休养一阵子便无大碍。」

听到她肋骨断了一根,燕向天的心狠狠拧成一团,那个男人到底对她做了些什麽?光是想像她遍体鳞伤、孤独无助等待救援的画面,他就几乎要发疯。

那个该死的男人,他发誓就算翻遍天下,也要把人揪出来千刀万剐不可。

「呃,这里应该没有我的事了,那我先回宫去。」银娣站在房内一角,不出声的话,燕向天还没发现她的存在。

「谢谢你。」他朝银娣点点头道谢。

银娣胡乱应了声,转过身,顿了下身子,又提醒道:「记得,请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救了夜岚姑娘的事情。」这个「别人」指的自然是媗阳公主。

「我知道,我会要求知情的人噤口的。」燕向天承诺,转而问向手下,「你们都听到了?」

「是。」在场的人纷纷应声。

「那……谢谢,我先走了。」不等燕向天回应,银娣快步走了出去,准备回宫覆命。

「你们也可以退下了,请大夫开完药方即可去领酬。」燕向天朝大夫及丫环道。

一行人鱼贯退出房外,独留燕向天守着床榻上的媗阳。

他缓缓在床沿坐下,凝视着她紧闭眼睑的美丽脸庞,英俊的脸上满是柔情怜爱,还有满满的自责恼怒。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远超过他所能想像的极限,若失去了她,他这辈子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岚儿,你平安了,你不会有事了,岚儿……」他倾身,在她耳畔轻喃。

昏迷中的媗阳仿佛听到他的呼唤,原本紧闭的眼睫微微搧动了几下。

「岚儿?」燕向天欣喜的喊了声。

「银娣……」媗阳逐渐转醒,双眼的集距还无法准确聚集在眼前燕向天的脸上,只是虚弱的呼唤着银娣。

「她回去了,我已谢过她救你之恩。」燕向天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媗阳这才望向他,瞬间忆起自己此刻是夜岚而非媗阳。

「我在哪里?」她感觉自己浑身发痛,尤其是胸口。

「你回家了。」他柔声回应。

「家?」想到自己无法再见到父皇,又想到燕向天赶她离开的委屈,媗阳的泪水霎时溃堤,在脸庞奔流而下。

「怎麽了?还有哪里痛是吗?我去叫大夫。」她哭得让燕向天惊慌,面对敌人时,他可以冷酷无情,唯独面对她的泪水,他手足无措。

媗阳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摆摇摇头,抿紧唇瓣,无声的流着泪。

「别哭好吗?你哭得让我的心都快碎了。」他俯身向她,将她紧紧的揽入怀中。

可媗阳还是无法止住泪水,纤细的身子哭得不住抽搐着。

见她哭得伤心,燕向天的心就像有人拿着利刃一刀刀剐着,心疼不已。

「你在怪我是吗?」他望进她的泪眼,哑声问。

她瞥开眼,将脸侧向一边。

「你在怪我。」得到答案,他轻叹一声,「你是该怪我,是我不好。」

「不,你没有错,是我自以为是,还以为自己对你而言是特别的。」媗阳幽幽开口,「不好的是我,期待太多。」

「傻瓜,你是特别的,否则我也不会因为你答应公主把我当成斗富的赌注而生气了。」燕向天解释,「若你输了,难道就真的要离开我吗?」这麽简单就可以离开?他在意的是她不够爱他啊!

「我根本不打算输。」她哀怨的看着他,「是你不愿意听我解释。」

「你跟公主斗富,你的胜算有多大,难道不了解啊!」他凝视着她泪水未干的小脸蛋问。

「我知道,公主有皇上撑腰。」她顿了顿,深深瞅着他道:「可是我以为……我有你……」

燕向天的心因为她的话而猛地一突,自责的道:「是啊,你是有我,你要什麽我都愿意给你。」

「算了,我想我要的你给不起。」媗阳咬起下唇,想起他赶走她时的冷绝,泪水又缓缓滑落眼眶。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他突然举起手,往自己脸颊挥掌打去,清脆的声响在房内响起,让她震慑。

「你干麽?」她心疼的看着他脸颊浮上指印。

燕向天不语,深深凝视着她,又挥掌掴上自己的脸,一下接一下,没有停止。

「住手!你快住手!」她焦急的想要起身阻止他,却不小心牵到伤口,又痛得躺回床上。

「岚儿。」燕向天一凛,马上趋前查探她的状况,「痛吗?」

「你让我痛死算了,也好过要我眼睁睁看着你疯狂的自我掌嘴。」这是要撕裂她的心吗?

「我……」他长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道,「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弥补我该死的愚蠢行为呢?」

媗阳抿紧唇,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燕向天心一揪,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眼中净是爱怜,脱口而出道:「嫁给我。」

媗阳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错愕的看着他。

「你没听错,我要你当我燕向天的妻子。」他认定了,就不会更改。

「你……你不是说你没成亲的打算?」这也害她伤心得要死。

「那是之前。」他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道:「经过这次分离之後,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岚儿,我爱你。」

「你……你爱我?」他说了,他终於说出她梦寐以求的三个字了!

「全心全意,真心真意,一心一意,我爱你。」他再次重复,屏息等待她的回应。

「哇——」谁知,她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你不愿意?」他呼吸一窒,几乎无法置们,可她还是只哇哇大哭。「我知道了,我走就是,你别哭了。」他心沉了下来,第一次体会到绝望的感觉。

「你敢走?你走的话,我就永远都不理你了。」媗阳没好气的道,暂时止住哭泣。

燕向天不确定的看着她,直到她朝他张开双臂,他紧绷的情绪才整个得到解放。

他紧紧的拥住她,忍不住感谢老天爷的垂怜,让他们还有机会这样相拥。

「再说一次。」她轻声要求。

「嫁给我。」他毫不犹豫的重复。

「不是这一句。」她摇了摇头。

他愣了下,困惑的看着她。

「说你……爱我。」她羞涩的道。

他恍然大悟,漾起了欣喜的笑容,在她耳边低喃道:「说几次都可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用手指抵住他的唇,娇羞的道:「我也爱你。」

「岚儿……」这辈子,燕向天第一次这麽感谢有人爱他。

虽然他呼喊的不是她真正的名字,但媗阳的眼中依然感动的闪烁着泪光,只是这次是愉快的泪水。「你的爱就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这场『斗富』,是我赢了。」她泛起美丽的笑容,哪还有任何伤痛?

「是我们赢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发誓永远不松开。

她依偎在他怀中,幸福而满足,但脑海中却闪过格努凶恶的模样,赶紧提醒他道:「那个男的想要对你不利,你一定要当心。」

燕向天微微眯起黑眸,沉声道:「那个掳走你的男人?」

媗阳点点头,想起对方的狠毒,身子仍不自觉的发颤着。

「该死,我等着他。」竟然敢伤害他最心爱的女人,就算对方不找上门,他也要教对方付出代价。

「向天,你千万要小心,我感觉他不达目的似乎不会善罢甘休。」媗阳忧心忡忡的道。

「他就是威胁你,要你杀我的人?」燕向天问。

媗阳顿了顿,艰涩的轻轻点头。

「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一根寒毛。」燕向天轻拥住她道。

「我没关系,我只担心你。」

「傻瓜,我燕向天岂是如此轻易就惧怕的胆小鬼?你不用担心我。」他浅笑保证。

「可是……」

「嘘,我不要你烦这些,你该烦的是怎麽调养好身子,当我的好娘子。」他打断她的话,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迷乱了她的思绪,沉溺在他的醉人气息中,她遗忘所有的担忧与恐惧。

一等媗阳的伤势大致恢复,燕向天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做迎娶她入门的准备。

仿佛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似的,他展现了首富的能力与坚强的外交实力,除了豪迈砸下重金准备成亲所需物品,就连邻近盟国也纷纷派人送上珍贵的贺礼,让这桩首富与爱妾的事更为人津津乐道。

宫外,人人纷纷抱持着祝贺的心情看待燕府即将举办的婚事,但在宫内,夜岚却恨得牙痒痒,砸碎了寝宫内触手可及的物品。

「该死!可恶的燕向天,我要毁了你们。」

「公主请息怒。」所有宫女惊恐的跪下。

「你们说,我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女人?为什麽燕向天偏偏要拒绝我?」夜岚的双眼布满嫉妒与怒火的红色血丝,教人看了惊惧。

宫女们个个低垂着头,没有一个敢吭声。

「怎麽不说话?你,你说,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夜岚随便指个宫女问。

「公……公主雍容富贵没有任何之处比不上。」宫女战战兢兢的回答。

「你呢?你说,她到底哪点比我好?」夜岚又随手指了个宫女。

「启……启禀公主,她……她只是个贱民,实在无法跟公主相提并论。」

「银娣,你说,给我说实话。」夜岚将目光射向银娣。

银娣低垂着眼睫,颤声道:「请公主息怒,是他没眼光。」才怪,现在的公主,连她都很讨厌。

「燕向天!」夜岚咬牙,想到他对自己的不屑与冷淡,她又抓狂的抓起一只花瓶往地上砸,霎时碎片四射,划伤了跟在一旁的宫女,但却没人敢喊出声。

「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夜岚大声嘶吼了几句,眼中闪动着阴毒的光芒,仿佛在策划什麽诡计,她缓缓扯起一抹邪佞的笑容。

一旁的银娣瞧得心惊胆跳,这神色哪像以前的媗阳公主,眼前的人,真的是那个有着慈悲心肠、温柔宽容的媗阳公主吗?

突然,那个夜岚的话又跳入银娣的脑海,不断盘踞在她的思绪中,再也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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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的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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