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廊桥诗话

第九章 廊桥诗话

赵慧怡不信:“怎么会?乔公子一看便是人中之龙,哪里会……”

月秀说道:“就知道小姐你不信,他看你的时候,那眼神就像……”

说着月秀突然就不说下去了,并且还一脸娇羞的模样,这下赵慧怡可暗自着急了,催促道:“快说,就像什么?”

“就像……就像袁杰哥看我的时候!”

月秀所说的袁杰,就是那个为了躲避仇家,追随赵祥的人,也是赵成裕的曾祖父,至于为什么他姓袁,赵成裕却姓赵?这个问题我当时就忍不住问了赵成裕。

赵成裕让我耐心听下去。

月秀好似突然想到什么,拉着赵慧怡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成啊小姐,不管你们谁看上谁都不成,你可是有婆家的人呐!”

赵慧怡回答道:“这个,应该是我自己做主的吧?”

月秀一惊,说道:“小姐你咋个能这么说呢?要是被别个听到这话可就不好了,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赵慧怡还是轻描淡写的说道:“这就是乔公子所说的‘封建思想’吧?乔公子都说了,我们应该‘与时俱进’……”

月秀摇摇头说:“完了完了,我们家小姐已经彻底被那个乔公子勾了魂了……”

“好你个死丫头,看我怎么教训你……”

嬉笑打闹之间,她们已然回到赵家宅院。

时间就像离弦之箭一晃而过,转眼之间几天便过去,赵慧怡正拿着一本书在屋里发呆时,月秀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说道:“小姐小姐,家里来客人了,是老爷都特别重视的贵客!”

赵慧怡无精打采的说:“家里不是常来客人嘛,都是做生意的,父亲当然重视了。”

月秀说道:“不是不是,这个不一样,来的是‘宝丰隆’的少东家,我还没看到人呢,夫人就叫我赶快来催你去帮忙招呼……”

“招呼客人哪里需要我,娘亲也真是的!不过,早就听闻了商界宝丰隆的名头,我倒要见识一下这位少东家和别的二世祖有何不同?”言语间,赵慧怡似乎对这种富二代没什么好感,想想也正常,和她有婚约那位不就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么?

下到阁楼,还在院子的时候,就听到了赵祥爽朗的笑声传来。进到大厅,赵慧怡先向父亲赵祥和母亲余翠薇见礼。还不等赵祥介绍,看到乔佑清的赵慧怡和月秀均是一脸惊讶,异口同声说道:“是你?”

赵祥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乔佑清微微一笑,说道:“有幸与赵小姐、月秀姑娘有过一面之缘,赵小姐您好,不才便是乔佑清,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今天的乔佑清一身‘洋装’打扮,西服、马甲、配上一顶白色礼帽,但仍遮不住那尾发辫。说话间,他摘下礼帽做了个绅士礼。在乔佑清的身旁,还跟着一位中年人,他倒是穿着布料考究的刺绣长衫,留着大辫子,头戴镶玉瓜皮帽。

此人正是乔世杰调派到乔佑清身旁,协助票号经营的骨干成员。看女儿和乔佑清聊得投机,赵祥暗自担忧,反观余翠薇却是满脸笑意,似乎高兴得不得了。

古镇传承至清时有五大家族,赵家是书香世家,办了一所私塾学堂,还经营文房用具、茶叶等。除此之外,余家有房产、酒楼,更重要的是,镇长就是余家的人。王家主营盐巴、酒坊、米面粮油、五金日杂、以及一些‘洋货’。万家经营码头、烟馆赌场、走私等非正道生意,是当地的‘袍哥’帮会。最后范家经营武馆、医馆、药材买卖,同时也接走货押镖的生意。

由此来看,赵家德高望重,余家有权有势,王家最富有、金钱最多,万家最不好招惹,范家武力值最强。

余家的余翠薇嫁到赵家,所以两家算是‘同盟’;除此外,早些年赵家的经济来源不景气,生意上亏了一大笔,幸得王家‘仗义’帮衬一把,于是赵祥便与王家订了门‘娃娃亲’,以表感激之情。

乔佑清早就在余镇长家的酒楼订好了宴席,同时邀请了五家的家主。虽说宝丰隆分号是开设在重庆,离古镇还有几百公里的路程,但做生意本就是广交天下友。何况几百公里也算不上太远,五大家族都很给面子,原因无他,在‘宝丰隆’的背后,可是有着朝廷官府在撑腰。”

“这段故事,还是让闺女儿来一起听听吧!”讲到这里,陈青雪和老奶奶也进到屋里,陈青雪在看到挂像和照片后,不出所料的惊讶万分。我把凳子让给陈青雪,又去拖了一张椅子给老奶奶,自己则斜靠着站在书案旁。

在后来的故事里,乔佑清就像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流连忘返地待在古镇,他三天两头的往赵家跑,美其名曰‘和赵家人文化交流’;至于在重庆的生意,他直接交与那位中年人去打理了。

其实乔佑清也没说错,他的确是和赵家人‘文化交流’,只不过他的交流对象是以赵慧怡为主。赵慧怡本就对他暗生情愫,于是,两人在‘文化交流’期间眉来眼去……哦不,应该是情投意合!

当然,这其中也多亏余翠薇暗自推波助澜,余翠薇的想法更加现实,她倒更像个生意人,以利益为先。在她眼里,王家不过一镇之富而已,哪里比得上乔佑清的家世。论财力,宝丰隆在诸多城市、州府开设分号达二十多家。论势力,宝丰隆身后站着清廷官家。

更何况,乔佑清才貌双全,风度翩翩,气宇不凡……最重要的是,赵慧怡和乔佑清彼此之间情投意合。

赵祥深感无奈,索性以生意为由刻意避开,其实他也很欣赏乔佑清,相比之下,那王家公子可算是名符其实的‘纨绔子弟’了;但是他不能背弃当年之约,哪怕他心里始终怀疑着,当年赵家面临的‘危机’背后,与王家有脱不开的干系。

乔佑清在‘文化交流’期间,偶尔也会约赵慧怡出去走走。终于,当风声传入王家后,王家那位公子可坐不住了,有了婚约这张‘标签’,他已经把赵慧怡当作自己的私有财产。敢打他女人的主意,如果不给那小子一点教训,怎么对得起他本镇‘第一公子’之名?

在风雨廊桥上,乔佑清和赵慧怡比肩而立,欣赏着繁荣的小镇,在潺潺的流水声里,乔佑清朗朗诵道:

“风传雨念桥尤意,古镇烟云树影稀。

莫道相逢曾不是,情深水远恨绝期。”

前两句暗含风、雨、乔(桥)、古镇,看似讲的风雨廊桥和古镇,实则自有深意在其中。我借风势传递深藏的心意与念想,那情意如雨露般润泽大地、连绵不绝,尤有深情,尤有爱意。

赵慧怡面露羞涩,赵家可是书香门第,她也是饱读诗书,只一听便明白乔佑清是什么意思,‘桥尤意’不正是暗指‘乔有意’麽?最后一句甚至有点直白,如同在说:‘如果说流水尚有尽头,此情却永远无限期’之意。

沉默片刻,赵慧怡莞尔一笑,也缓缓诵道:

“清流颂玉廊,江岸暗花香。

允梦惊明月,迟迟夜未央!”

乔佑清大感意外,早知赵慧怡是个有才情的女子,却不想如此才绝。这‘颂玉廊’也是一语双关,其一意为赞颂廊桥,其二隐喻了‘送玉郎’。

尤其意境也是不错的,清清江水缓缓流淌,是在赞颂这风雨廊桥?还是欲将一泓碧波送予情郎?江岸边暗香浮动,是花香?还是女儿香?不禁惹人无限遐想。允许那一场春梦唤醒明月,巧用一个‘惊’字,那明月究竟是受惊而醒?还是因为惊喜而跳出云层的遮蔽?

两人不知不觉沉浸在一个充满爱的世界,彼此的眼中都情意绵绵,并燃起一簇爱的烈焰。正当他们情不自禁想要靠近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呦呵,两位心情不错,呆这点谈情说爱哈?”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廊桥对面走来一帮手持刀斧的精壮大汉,说话的男子身材不高,有点微胖,袒胸露怀。

赵慧怡一脸慌张,拉着乔佑清赶紧掉头就走,哪知还没走几步,又有另一帮装扮差不多的汉子截住去路;赵慧怡大声喊道:“万家的人?你们想干什么?”

领头的笑嘻嘻的说:“赵小姐请放心,我们只是想请勒位公子‘闭青’。”

不等赵慧怡回话,乔佑清便将她护再身后,抱拳说道:“不曾有‘结梁子’,诸位依教否?”

领头人一愣,对身旁的人问了句:“是哪个‘踩点子’昂?然后再回答乔佑清:“辛苦辛苦?”

乔佑清回道:“合吾!”

领头人眉头一皱,身旁的人提醒道:“扯呼?念正点哦!”

领头人说:“不妥不妥,这不是要我‘放黄’?没准只是个‘半开眼’或者火点子、杵头海……”

身旁那人说道:“要不,咱再盘个道?”

领头人点点头,向乔佑清问道:“不知阁下能否甩个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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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古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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