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个……第一天时,这女子极尽挑逗引诱皇上宠幸,但皇上怎肯碰不洁的东西,要人抽了她几下身子……」那鞭子是特制的,鞭身带刺,抽过后,那刺如针的穿进肉里,痛得人撕心裂肺,偏嘴被塞住,叫也叫不出声。
「第二天,皇上见她贴着人皮面真辛苦,便要人撕下,她自然疼得落泪……」
主子要人拿刀片直接割下她的面皮,那假皮连同真皮一起被割下的同时,有一瞬她嘴里的布掉落,那凄厉的叫声至今都还令他余悸犹存。
「到了第三天,皇上见她受到惊吓,好心唤来宫娥照护,为她洗澡,顺道还召来太医上药……」那浴桶里放的是咸水,她满身鞭伤,这一下了水,就如同穿刺腌肉,让她心脏一度停摆,这才召来太医救人。「方才皇上已经打算将人送走了,结果您就来了……」
谢红花脸色发青,自然将李三重的描述再加重三倍。爷的手段,绝不可能如此轻微,不然梁漾水也不会被惊吓得痴呆成这样!
「她只错在不该易容骗人,却受到您如此凶残的对待,您太可恶了!」她怒不可遏的转过身去痛骂自己的男人。
「我已手下留情,并没有玩死她不是吗?」南宫策一点悔意也没有,凉凉地反驳。
她气结,头痛不已。这家伙性子数百年不变,还是这么残佞,她就是不能一日松懈,否则一旦让他逮到机会,就会做出令人神共愤的事!
「这错的人、该怪的人,是安仪与朱志庆,他们有心送来玩具供我玩乐,我若不好好利用,岂不辜负他们的美意。」他转而望向已经惊恐到不行的男女,将责任理所当然的推给他们。「你们敢玩弄朕,这回,朕怎么处置才好?朕得好好谢谢你们的这份用心呐!」他幽深地冷笑起来。
两人肝胆俱裂,抱在一起,抖得不象话。
「李三重,将这两人的脸皮也给割——」
「够了,我不许您再伤人了!」谢红花忍无可忍的怒喝。
金銮殿上气氛窒息低沉。
原因是龙椅上的主子受了某人闲气,自然心情恶劣,而且是恶劣到极点。
此刻那张俊颜说有多严峻就有多严峻,惹得群臣大气不敢喘,就怕遭了池鱼之殃,但朝堂之上,众人总不能紧闭嘴巴不奏事吧?
「启奏皇上,东北出现数万怪虫钻土而出,大批稻谷被蚕食一空,农作损伤惨重。」某人牙齿打颤得厉害,还是强忍惊惧的奏禀。
「臣……也有事要奏,丽江日前又溃堤,水淹农村,死亡两千人……」
高坐上头的男子锐眸一视,双眉一锁,脸色是更加难看了。
这时底下有人窃语了句「天灾恶兆」,这话传入他耳里,他幽冷一笑。「众卿认为这是上天恶兆,不日将有大难发生?」
「这……」众人心惊。这窃窃私语怎么就不小心让他听到了。
「这大难莫不是起因于朕的无道吧?」他继续阴沉的问。
众人听了,谁敢搭腔,一颗颗脑袋立刻垂低,生怕被他注意到,点名答话。
瞧他们龟缩的孬样,他才要开口骂人,就见贴身太监绕过群臣,由侧道上殿,那神色慌张,显然是发生事情了。
「皇上……」李三重心急如焚的来到他身侧。
见他这模样,南宫策深瞳紧缩。「说,什么事。」
他赶紧附耳道:「不好了,皇后出宫,说是去探望废后……」
南宫策神情骤变。「谁陪她去的?」
「春风姑姑。」
「安排了吗?」
「紧急发话了,可是不知道瞒不瞒得过去?」娘娘与主子关系正恶,若再加这一条,这后宫……不,是这朝廷还能安宁吗?!
南宫策面色倏然下沉。
群臣见状,虽不知李公公对他说了什么,但不管是什么,皇上心情已经够坏,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众人提心吊胆,脑袋垂得比刚才更低,都恨不得藏到衣襟里去。怕极招祸啊!
南宫策霍然起身,那眼神够吓人的了。
「有怪虫出没,农务大臣在做什么?!只知推给无稽恶兆,却不思解决之法,任由灾情扩大,这农务厅的大小官员都该砍头!」
他话落,底下抖掉一地的官帽,帽子的主人正是农务厅的人。
「丽江淹水,朝廷每每拨银去治,这钱都花到哪去了?瞧来你们个个的口袋都比那江边的防波岩重,不如就将你们全送到丽江去堵水,做一座人肉堤防,这才能真正堵住水患!」
底下又倒了一片人,所有贪污过丽江救灾银的人横七竖八,脸色惨绿。
果然,原本心情极糟的男人,听了李三重奏禀的消息,恶劣情绪再加一等,一口鸟气,先发了再说。
【第二十五章垂帘听政】
「爷,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让我跟着可好?」
「好。」
「爷说的话,可别后悔啊。」
「不后悔!」
谢红花坐在一般轿内,她未乘凤辇,低调出宫,现正在回宫的路上。
她刚在高玉贤被废后所居的宅子外吃了闭门羹,说是废后虔心修佛中,不愿见客。
高玉贤不愿相见,听说更早被贬出宫的杨宜,就居住在附近,她于是顺道去探望,得到的回复相同,杨宜也不想见她。
她失望的离开,但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
首先,发现那挡着不让她进去的人,不像是宫里出身,倒像是路上临时抓来的雇工?对高玉贤与杨宜的近况一问三不知。
另外,高玉贤与杨宜的头衔已被废,自己是皇后,照理说,这两人不该也不能拒绝见她,但就是坚持不见,这有违常理,让她不禁疑心,两人该不是已经出事了吧?
那男人对她阳奉阴违的事不少,安仪公主与朱三公子的事就是一件,都说放过他们的,谁知,不仅没放过,还变本加厉的将两人伤成重残,导致他们心生怨恨,故意找个女子易容成她过去的相貌诱惑爷,想借此让她失宠,却反而害了那女子被爷玩残。
光想到这些事,就教她气得不轻,这几日她压根不想见到那血腥的家伙,连床也不给上,他靠近就轰人。
那男人也气青了脸,几次拂袖而去后,听说他老大不爽到迁怒他人,底下人全被他整惨了。
甚至还有人到她跟前哭求,要她「别闹了」,让他们的日子可以过下去,她实在哭笑不得,谁在闹了,真正胡闹的是那恶性不改的家伙啊!
她被搅得头痛欲裂又心系高玉贤她们在宫外的生活,这才想到宫外走一趟,这一走,疑云丛生,血气又要上升了。
若她料的没错,那两座宅子根本没住人,高玉贤与杨宜也许早已……她不敢想了,越想越害怕。
那男人总是如此,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治他,让他少兴些血灾?
她坐在轿里,正愁绪如麻地思索着这事,视线不经意瞥向街上l——
「快,快停下!」她蓦然探出头命令。
春风姑姑不知发生什么事,忙要人停下轿子。
谢红花立即跳下轿子,朝前头大喊,「张大人请留步!」
原来是张英发正经过前方的横巷,她眼尖瞧见,立刻喊人。
他听到叫唤,讶然顿住脚步,见到是她,大惊,赶忙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