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江湖事江湖了
当天晚上,从王后酒吧回去之后。
李韵从院子井里汲了桶凉水,倒了一脸盘,自己洗了把脸,拿毛巾把脸擦干,回房脱衣服便睡。
她是个寡妇,对男人,不能说没有那方面的兴致。
她也想找个后半生依靠的男人。
虽然说追求者也不少,但她没有什么动情的感觉。
那些人,不是老,就是嫩,要么粗俗,要么虚假。
长相俊或丑不说,没那个心动的感觉。
此时,李韵睁着大眼睛,将身前鸳鸯被子放平,想起了萧毅。
不得不说,她对萧毅的看法有了些改观。
原本以为,这个正经又带了一丝痞子气的勤杂工,只不过是由无数普通人所形成的人海中的很小的一朵浪花,不起眼,不亮眼,很平常。
虽然说这些日子里,对她口花花,甚至有些挑逗。
但李韵能看出来,萧毅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分明是清澈干净的神色。
自从王世杰前些天来了并发生冲突之后,李韵对萧毅的观感有了很大的变化。
萧毅下手真狠,像个狼一样,而且还自带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属性,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萧毅害怕。
方才在王后酒吧,收拾郑少的凶狠模样,给了李韵无比的安全感。
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萧毅真的很男人,很帅。
潇洒。
这才是她李寡妇所需要的男人。
但现实的方面李韵不得不考虑。
她比萧毅大十岁。
虽然说,她这些年保养得很好,丽质天生,走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个风韵十足的尤物。
李韵两只长腿夹着被褥,脸上开始发烫。
自从死鬼丈夫结婚当天发急病走了之后,她就像是没有被开垦的地,有期待,有渴望。
但不行。
她羞的用被褥捂住了脸,小脚乱蹬。
心道:“不许想,不去想。”
她的心和脸一样,忽然发烫,好像有一团火,在胸脯里燃烧,烧得她静不下心,难以入睡。
与此同时,挨着李韵的另一处房间里。
杨柳哼着歌儿,烧了些热水,倒入脸盆,再倒进些井水,调好温度。
拿出洗面奶,先洗面;抹上精华水,拍拍小嫩脸;抹上护肤水,眼霜……
用了约莫半小时的功夫,她终于做好的面部的护理工作。
一张精致知性的成熟女人脸,出现在洗手间的镜子中。
杨柳看着自己,却是想起了那个人。
她晃晃头,将额前的刘海晃的散乱,转身躺在床上,傲娇地伸个懒腰。
这幅场面,若是让方才王后酒吧的牲口们看见,非得拿一大脸盆来接口水不可。
翘臀,长腿,白臂如霜,黑丝小袜。
杨柳又转身趴在床上,抱着鸳鸯枕,细长的柳眉微微蹙起。
她随手将蜈蚣辫散开,秀发如瀑布一般披散在削肩之上,从背后看去,整个人散发的得体精致的诱惑。
杨柳想起白天在冀州大学,萧毅调笑自己的话。
“惹祸的小妖精。”
杨柳想着,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
她认为萧毅说的不错,先是王世杰,再接着是郑少,哪个不是看上了她的美色。
美女如祸水,这句千古名言说的是正理呀。
杨柳将枕头放在一旁,扭身坐起来,打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
她的心,变得空空落落。
作为杨家旁支的嫡女,她的婚姻,多半不能自己做主。
杨柳想象着自己未来夫婿的样子,他应是高大,帅气,迷人而强悍。
他应如天神,执戟明光里。
杨柳想来想去,脑海中却出现了萧毅的模样。
“想什么呢,不可能的。”
杨柳想起萧毅超市勤杂工的身份,一看就没什么学历的样子,她用小拳头锤了锤自己的小脑袋,“胡思乱想的小柳,越来越不正常了。”
电视里传来同事字正腔圆的播音。
杨柳嘟着小嘴,羡慕的看着屏幕中的那位女播音员。
女播音员的未婚夫,据说是天海省排名前五的大富豪的长子,自从谈上了恋爱之后,在台里的地位立马上升,变成了台长都不怎么愿意得罪的人。
杨柳看不惯女播音员的嘚瑟劲,两人正面刚过几回,为这个,杨柳没少挨台上的批评。
“砰”
杨柳狠狠地按下关机键。
她换下睡裙,关了灯,闭上眼睛,心中却莫名的多了些期待。
期待什么,她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萧毅如平常一样,五时起床练功。
天色微亮,远处的云天中,泛出了鱼肚白。
他迎着初晨的熹光,裸着上半身,练起了长拳。
“长拳”一词最早记载于明朝戚继光《纪效书·拳经提要篇》中:“古今拳家,宋太祖有三十二势长拳。王宗岳的《十三势歌》中说:“长拳者如长江大海,滔滔不绝也。
有种大主流的观点,认为这种描述指的是太极拳。
有部分宗派人士,并不认同太极拳的描叙观点。
但萧毅所练的,恰恰是最正统的那一种。
太祖长拳,又名三十二势长拳、宋太祖拳、太祖拳,有的地方也叫红拳、洪拳、炮捶、赵门炮拳。明代,该拳法已名闻天下。并对戚家拳、太极拳、洪洞通背缠拳等拳种产生了重要影响。因此,又有“百拳之母”的称谓。
这套拳法,是萧毅参军入伍的第二年,由军中的一位老人所传,一共教了三天,让战士们自行领悟。
老人授拳之后,再无音讯。
后续战士们谁练的好不好,没有评点。
老人看了看,目光在萧毅身上多停了三秒,临走时留下一句话,“这套拳,全看缘法。”
“拳镇山河!”有缘书吧www.yyshu8.com
中将王卫国也挽留不住老人,之后也没有做硬性要求,很多战士便不再练习,但萧毅却一直坚持练了下来。
因为,他能体察到练拳时内蕴气流之奥妙,此拳愈练愈明,他的心放的很静。
这是萧毅的一个秘密,其他人并不知道。
杨柳被惊醒了,她穿上衣服,拉开窗帘,慢慢推开窗。
此时,一道阳光洒下来,照在萧毅精壮的上半身上。
杨柳惊讶的发现,萧毅的上身,有一道枪伤、两处刀伤。
她早年采访过枪击案件,对枪伤的了解比较多,所以一眼就看出来。
另外的两处刀伤,分别在前胸和右臂,伤口很深。
“咦。”
杨柳惊叫出声。
“开!”
萧毅没有听到杨柳的惊呼,而是正在打马步冲拳。
马步练到了真功夫,如同炮架,架子练得好,架起炮就能打。
萧毅低吼一声,猛地向空气中砸出一拳。
下盘稳,全身松,凝于拳,如炮冲天!
就听“扑”的一声。
杨柳就感到耳朵里嗡嗡作响。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杨柳回到床上拿起电话。
“什么事。”
一看是那位女播音员的来电,杨柳的心情不好了。
“杨姐,你在江安市进修对吧,昨晚发生的一件大事,你听说了没有?”
传来的声音很急。
“什么事?”
杨柳沉声说。
“看来你不知道,怎么做记者的!”
对面的人说话很不中听。
“有事快说,不然我挂了。”
杨柳生了气,语气不好。
“咯咯,杨大记,昨晚江安市的天南大厦摔下来一个人,掉入了黄浦江中。你知道不知道这人,好像是叫王世杰?”
女播音员笑了声,赶紧把事情说出来。
“王世杰,他怎么会?”
杨柳心中一动,看向院子里正在练功的萧毅,又想到昨晚院门再次开启时的时间很晚。
难道是萧毅干的?
“看来你知道这人,好吧,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王世杰从八层楼摔下来并没有死,而且据目击者说,当晚好像在天南大厦听到了枪声,怎么样,杨大记,去采访一下呗?”
对方的声音沉了沉,又恢复了嘲讽的语气。
“没兴趣!”
杨柳挂断电话,蹙起眉头。
这可是故意杀人了。
萧毅会不会很麻烦?
903医院,一处特护病房里。
王世杰的脚上打着石膏,吊在病床上。
他的鼻子原本还没好,又被萧毅用脚狠狠地踩压了一遍。
这一下,鼻子不仅旧创复发,脸骨又被挫伤。
整张脸被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不得不说,王世杰的命大。
他被田力从天南大厦的八楼丢进黄浦江,差点被吓死。
直到冰冷的江水把他的脑袋彻底清醒过来,他拼了命的向岸边游,差点被累死,终于游到了岸上,在冰冷的夜晚挨着八个小时,直到早上有晨跑的人报了救护车,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爸爸,我要杀了他!”
看着父亲王东山威严的脸,王世杰多少恢复了信心。
“那小子对你做了什么?”
王东山,城中村村霸,涉黑,和江安市的黑帮大佬冯枭,交情不错。
他的前半生,就是在砍刀、收保护费中度过,有一帮听话的马仔。
其人亦是心狠手辣,不然也当不了城中村事实上的一把手。
听到儿子悲愤的话,他微微有些惊讶。
王东山经历的事很多,他虽然对那个把儿子从八楼扔进黄浦江的可恶小子很愤怒,但还是有一丝欣赏。
这小子,够狠!
王东山失望地看着儿子,觉得王世杰怎么也不像他。
儿子太怂了。
嘴里说的是狠话,却明显底气不足。
等王世杰咬牙切齿的把事情讲完,王东山的眉头皱成了山。
“你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王东山疑惑的看着儿子,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从高级杀手田力几乎是必杀的两枪之下躲过,并成功控制了局面。
而且,还能空手接子弹!
“你胡说!”
王东山一巴掌拍在王世杰的脸上。
“我说的是真的,爸爸,我没骗你!”
王世杰的鼻子被扇歪了,他痛的直掉眼泪,又说:“叫叔叔抓他,怎么样?”
王东山瞪了王世杰一样,盘着核桃的手就是一停。
他平静地说:“江湖事,江湖了。”
“请冯枭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