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枚铜钱 十三幺

十一枚铜钱 十三幺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榜单1万字。。。。。所以这更之后,下周只有一更~~~~~

半更我过不去自己这关,算鸟~~~~~~~~~

好久没有人把牛皮吹的这么清新脱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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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循着梁颂的目光朝前望,庭前正站了位俏娇娥。这打扮气度……怎么说,砸玉听声之类,横竖我昨日也先行领教过了。

与梁颂有着交道,又在一麻袋铜板只够换一麻袋米面的混乱年头,能超尘脱俗不染烟火气地站在堂前招呼稀客,想来多半是那财主家的千金。

可若真是一般深宅大户里的千金,这模样长得,又着实……有些埋没。

午后的日光洒在她的头发上,洒得那是发丝很晶莹,肤色更剔透。那只小腰,看着轻柔无骨,纵是我这轻飘飘的小仙娥,看了也觉得,简直比我还要轻飘得厉害。

有人一笑烽火烧,有人一顾倾人国,可那样的美丽未免不熨贴。眼前的这位虽然轻飘飘,可那嫣然笑靥里,眼角眉梢间,又恰似开了朵朵矜贵的艳色小桃花,很是暖乎。

啧啧,这小花开得,娇艳,却不凌厉;妩媚,又不风尘。

贵气清丽娇媚,在这姑娘身上,能和谐统一成一种难得的风味来,我觉得出奇罕见。

认识那么好的小佳人,梁颂还跟咱冒充什么苦行僧,实在多此一举。那什么歪脖树,恐怕也就是他心中的执念一坨。此时不破,迟早破。

在这么个除却炒豆子声别无声息的院子里,有美人入了眼,又午后的阳光暖暖打在身上,很容易让人忘却了外头还有斗鸡眼在抢购巴豆,还有很多麻子和不是麻子的人连巴掌大小的烧饼都快买不起了。

梁颂站前头我是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估计风流就忘了。他直愣愣地盯着人家瞧,毫不避忌,一手扇扇子,一手擦汗,酷热难耐的样子。还是月老门下见过世面的仙官呢,什么蔫巴韭菜,此刻全抛脑后,他还真丢尽神仙颜面。

好在小仙我就一刻不曾忘记自己的使命,我凝神留意着,梁颂带咱们来,却不能没些缘由。

“窈窕,过来。”梁颂冲他招手,他使唤起来倒毫不吝惜。

这姑娘名不错,配得起她的模样……咦?想来必是这别馆的主人了,叫个窈窕么。

梁颂十分有派,矜贵的姑娘见了他,还真听话。

梁颂让她过来,她就走到梁颂身畔站定,他示意她附耳过去,她便附耳过去。我再不知梁颂说了什么,只见他嘀嘀咕咕好一阵,惹得窈窕又是一阵风吹银铃。

我眼看着她欠身点头致了个意,唤了刚才那小厮过来,嘱咐两句,竟径自走了。真不给面子,连眼波都不曾冲这厢蹭上一蹭,如此佳人,就算不让我认识认识,好歹旁边咱风流大仙直勾勾地候着呐。

梁颂回头与我低声道:“方才这位姑娘,是这别馆主人。”这我都看出来了,点点头,他今天的确不错,样样都周到,又道:“走,咱们四处转转。”

小厮在前头候着,我又点了下头,跟上。

觉得风流不曾挪步,一边示意梁颂暂缓脚步,一边欲回头催促。风流已然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目光还逗留在方才窈窕站过的那方空气,神色呆滞,面色苍白。

我探了只手到风流眼前摆动:“喂,回神,回神嘞。”

风流回过神,面色依然凝重,眼神依然空洞,看起来很好笑,我忍不住讥讽:“风流,你今天忙着擦了一天的汗,你的这袖子恐怕都味儿了,要不要找件新衣裳的换换。”

风流停了手上擦汗的动作,笑得傻呵呵:“表妹,你说的是。哥……正好略感不适,也得先回梁颂的宅子歇一歇。先走一步,你俩辛苦。”说话就要抬腿往门外去。

我瞧小美人没瞧傻,这会儿是真傻了。

风流不能那么不见世面罢,凡间的美人虽然有滋味,可这才刚下凡,往后什么样的见不着,这么着就略感不适了?那不白顶了他这么个名,更白瞎了他干过的那些事。

我当真有些恍惚,他干的那些惊天动地的荒唐破事,难道是别人杜撰了硬安到这厮头上的?

我伸臂拦了他的去路,戏谑地笑:“表哥,那么些焦头烂额事指着你办,你说撂就撂下了?”梁颂回头皱眉等着。

眼见得风流脑门又滋出汗来,颗颗豆大,这就又擦上了:“哥是说真的,哥真头疼,别是之前吃撑了罢。”说完斜眼看梁颂,一脸求救样。

那样的话,他的弱不禁风都快赶上我了。天界就没那么多先天不足的仙,何况是他新一代打架王风流邪神,谁信。

我只笑着嘿嘿嘿:“哎哟喂,好久没有人把牛皮吹的这么清新脱俗了。梁颂啊,你吃撑了也头疼?”我继续挡了风流的去路转过脸问梁颂,满腹的八卦劲头,一心要风流好看。

刚才饭桌上这疯子说那些个疯话,我要不报复回来还算葡萄么?

梁颂出言笑劝:“不会。你就让他先回,本来也没甚要紧事。”

本来踌躇满志的挺好,可梁颂非摆了话放他一马,还劝得那么好言好语。算了,我好歹不能再不依不饶,又显得我多小肚鸡肠,又驳了人家脸面。

风流风风火火走时判若两人,除了不住擦他那点汗,再没多话。

那么些汗,要不是我知道他打架的体力战绩,要不是他好歹是个大出风头的散仙,我都以为他肾亏。

我和梁颂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我是真觉好笑,总算有个人陪衬着比我更丢人了,梁颂大概算作陪,也随便笑了两声,我俩接着逛。

小厮引我俩跨入那屋子里的正堂,正堂里倒没别人,我的耳朵里,除了充斥着别处传来的隐约起伏的炒豆子声,再没别的声。也不知梁颂听不听得见。

正堂里我抬头望,见墙上挂了一幅对联,上联是“国士无双等金榜”,下联“九莲宝灯找前路”。

我靠,这究竟是个啥地方,那哗啦哗啦声儿……难道不是炒豆子?

这一了然,我差点没拍腿,什么三元四喜,我想梁颂怎么爱给贴身的小厮起这么俩名。敢情,这窈窕和梁颂,他俩……是麻将搭子?

我一头心里嘀咕着梁颂似不能那么无聊,一头四处张望,这宅子外头看着小,其实颇有些进深。跟着小厮穿过客厅后头的一个长廊,再绕过一片绿油油的荷塘,又有一条弯曲小径,居然曲径通幽,眼看又要跨进另一个小院子……

那个绕啊。

这一路上,起起伏伏的声就没停过,在这个小院子前更甚,仿佛近在耳边了。院门上书“十三幺”。

好么,这下跑不离了。

这地儿八成是个麻将馆子,就不知窈窕这孩子何苦把这儿盖得那么隐蔽,一草一木一片一瓦,哪哪都透着一股既有钱,又怕人发现自己有钱的低调模样来。哎哟,想刻意弄成这样,还着实不易。

入院子时我正轻轻叹,一不小心叹出了声。梁颂轻问:“怎么了?”

我笑嘻嘻低语:“梁颂,我说句话你别生气,我是觉着,你那宅子有多招贼,这个窈窕别馆,盖得就有多怕贼惦记。”我就是这张嘴闲不住,这一天同他慢慢相熟,又敢得罪人了,我估摸这样的事他听了也不会气。

梁颂果然不负我望陪张好看笑脸:“你说得是。”

他这笑,闹得我身上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生了朵小草花正摇曳,花瓣拂得人痒得慌,可我挠不到。

只能挠了挠下巴,又抖了抖精神,胡思乱想也该有点谱不是。

哎,全怪天气太好,晚春风拂面,早就没了凉意。

幸亏风流不在。

我再不说话,跟着跨入那小院,院里又是一番洞天。除了一目了然的四扇门帘,我从那座假山的洞洞里望见,后头七弯八绕,似也藏着屋子不少间。

院里那幅帘子后边,像是藏着个大雅间,我耳听得的哗啦声,打里头传出的就有一多半。

我不明所以,却不好意思胡乱问,不是怕露怯。梁颂这一天待我何止厚道,可风流丢了的那些脸面,我却得替天界挣回来。

小厮揭了那道门帘子,候着我俩进去,入内的时候我瞅了眼门两旁,右书“八万香对门”,左书“一炮点三家”,娘唉,我说窈窕妹,您这儿有点不麻将的没?

果然,迎头就开了一桌,四位锦袍子老兄围坐四边正战得欢畅。

正对面的绿袍瘦子见有人进来,许是牌桌上的争夺正酣,他只略抬了个眼,又伸手摸牌去了,嘴里叨叨:“秦爷您这手气最近忒异样了,连着六天独大了都,今儿您还想一家独大?赌场得意您可得回家看顾着点儿后院,您家那新娶的小娘子别是让谁惦记上了罢。九条。”

那蓝袍子姓秦的回:“我呸,姓吕你牌一好就得意当我不知?你能吐出点象牙不能,瞧你自个儿绿油油那样,你老婆给你做了件绿衣服穿暗自骂你,你都不知,还好意思来说我。西风。”

绿袍子低头瞅瞅,骂:“妈的,我媳妇说最近这缎子料只有绿的,我家一家大小一水儿的绿油油。”

蓝袍子噗嗤喷了一口水:“那是绿的便宜,您家买不起料子说出去有人信么?显见得你老婆克扣了花销想攒私房钱,你还不赶紧回家问问去,她攒了这么些是要干嘛。”

旁边有位灰袍子老兄帮腔:“是哟,我也觉着你对你媳妇忒好,哪能多少银子都攥她手里由着她说,吕爷就是人太良善。”

绿袍子啐口:“不兴一个个见了我和了几把就眼红撵人的,我管她要干嘛,老子才赢这一天,是赢么?今儿要不把前两天的翻了本我还就不回了,你们也都别想回。”

小厮引了我们从另一个门出去,出了门才同我们说笑:“这桌开十来天了,杀红眼了。”

新鲜,我长了见识,我们天上搓麻,搓完了都是各找各妈。

头回知道这凡间还有专搓麻的隐蔽馆子,还带留宿……牛bb小说阅读网www.bxwx.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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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给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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