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往生路（九十八）

白薇抱着阿松，一路蹦蹦跳跳东张西望充满了好奇感，白泽看着眼前这莫名忙碌的身影，不由想起前往昆山赴宴的情景，心下感慨，思绪万千，忽的眉梢一挑，道：“薇儿，你觉着苏椿楸此人如何？”

“如何？”白薇一时不查其意，木然回头重复道。

白泽无奈，“现下是我在问你，你怎的反倒问起我来了？”

白薇歪着头，想了半晌，道：“长得很是俊俏。”。

白泽抬手扶额，“我是问你他为人如何？”

“待人落落大方，举止进退得当，与他相处很是舒心。总总而言自是极好的，不然怎的能当上司马？”

白泽一声长叹，“薇儿，可知所谓人心难测是何意？”

白薇摸着阿松柔软的毛发，道：“六界中难测的可不止是人心。”

白泽挑眉，“有时觉着你通透，有时又觉着你的确是个木头。我倒是想问问究竟哪个才是你？”

“我自然就是我，通透是我，木头也是我，都说须弥山佛陀有三十二相，我区区两相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这来来回回你究竟要说什么？”

白泽轻叹一声，“你不应与他过于亲近，人世种种，芜杂难测，远非你能想象，尽管他待你甚好，可这不过他千面中的一面。况且，面上纯良心中狡诈之辈比比皆是。”

白薇不以为然道：“椿楸是表里如一之人，非居心叵测之辈。”

“表里如一？在东山的几千年玄鸟们就没同你说过人界朝堂之事？”

白薇蹙眉道：“朝堂有何特别的事？”

“朝堂！在人界便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云诡波谲不是一言两语能道清的，能坐上司马之位，手段定不寻常。若是朝堂你不懂，便说说这大江南北战事一刻不休，你可知为何？”

白薇皱了皱眉，道：“我这一路甚是太平，何来的战事不休？”

“如此，苏椿楸对你当真是用心了！”白泽轻哼一声，“你来此处后，可曾瞧见路上的乞儿？”

白薇点点头，“在江陵城瞧见一些，椿楸还命人送了许多吃食。”

“近些日子，我时常出入人界，神州各处战火肆虐，百姓流离，血脉相别，远非你所说的一些。”

白薇一阵沉默，“即便如此，与椿楸又有何干系呢？”

“薇儿，我所言非苏椿楸一人！”人界之所以战事不断，不过应了他们的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他们看来，所谓胡人与中原汉人非同类，是以两族为夺土地相互厮杀。”

白薇紧皱眉头，沉默许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否也是五千年前那场大战的原由？”白泽微微一怔，又听白薇继续说道：“白泽你此时所言，同样印证了此话吧！椿湫为人如何不是我能评说的，但他待我却是真心无疑！人有千面不假，可有千面的就只有人吗？有心则有千面，毕竟这漫漫时日，茫茫六界，一出生便能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只有须弥山那位而已。我不在乎他有多少面，只要将最真诚的一面留给我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