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叫阎王
“爸,您没事吧?”
回到家,苏忠国坐在椅子上,捂着肚子有些痛苦的样子,高梅兰和夏雨柔正在收拾东西。
魏虎那一脚可不轻,别说他年过半百,就是个青壮小伙也受不了。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个儿子。”苏忠国余气未消,瞪着苏河,似乎是说话牵动了伤,额头冷汗都出来。
苏河急忙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心中暗凛。
脾脏破裂,内出血。
这种伤短时间看不出什么,一旦扛不住昏死过去,送医都来不及。
苏河急忙不着痕迹的度进去一缕活物都有的生灵之气,封住了出血点,再将破损的脾脏修复。
这对苏河来说,根本不是事。
苏忠国只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腹部立刻就不疼了,就连多年糖尿病造成的精神昏沉也缓解了好多,整个人感觉耳聪目明,非常舒坦。
人一舒服,气就下去了一些,看着苏河,语重心长,道:“苏河,雨柔是个好孩子,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要懂得珍惜她呀。”
“爹,我知道,以后我一定加倍对雨柔好,不让她再受委屈。”苏河重重点头。
“但愿如此吧。”苏忠国长叹一口气,又道:“你欠下的高利贷,是没有可能再还清了,你和雨柔赶紧走,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我和你妈已经老了,怕是走不动了。”
“爹,你听我说,高利贷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我……以前救过一个很有权势的人,前些天遇见他,他听说了我的难处,答应帮我解决。”
修真千年归来这种事说出去是没人信的,苏河只能撒一个谎,宽宽苏忠国的心。
“当真?”苏忠国惊疑。
“千真万确,待会儿我便联系他,从今往后,魏虎再也不敢来找我们了。”苏河道。
苏忠国摇了摇头,还是有些担忧,道:“不管解不解决,雨柔都不能呆在家,还是出去避一避的好,那魏虎不是个善茬,不是一般人能摆平的。”
苏河现在说的话,他已经很难全信了。
这孩子心高气傲,在学校被老师和同学捧惯了,没有转变过来,不知道社会的复杂和险恶。
苏河自然知晓苏忠国忧虑,但也不想家人就此搬离住了二十多年的家,虽然这个家的产权已经卖给了别人,现在只是租住。
于是道:“爸,我现在就去联系那个人,让他帮忙解决,如果两个小时内没消息咱们就搬,魏虎左右也要明天才会来,也不急于一时,况且说不定他还留下了人监视我们,晚一些再走还更安全。”
苏忠国想了想,点点头。
……
十几公里外,一家档次不算低的酒楼二楼。
一众身上刺红染绿的混子满座五六桌,正吆五喝六,推杯换盏喝的热闹。
将酒楼老板和侍者吓的心惊胆战。
今天,是湖东区大混子魏虎“抬把”的日子。
魏虎这些年敢打敢拼,被地下势力大佬曹天雄相中,抬为湖东区的“舵把头”。
这顿酒,便是魏虎的“升迁”宴。
“虎哥前途无量。”
“以后兄弟们还得靠虎哥照应啊。”
“敬虎哥!”
“……”
混子们纷纷举杯恭贺,给足了魏虎面子。
“好说好说!”
“有我魏虎一口吃的,就有兄弟们半口!”
“干杯!”
魏虎喝的脸红脖子粗,自己从一个小混混开始,猛打敢拼,一点点的打出名声,今天终于鱼跃龙门,成为这一片的“舵把头”。
可千万别小看这点区别,没有成为舵把头,混的名声再大也不过是个马仔和打手。
而舵把头可是可以开始上岸洗白,并接手一部分帮会生意的。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是百万、千万富翁,被林鸿抽嘴巴子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出现,金钱、美女,唾手可得。
今天来捧场的,有地盘上的混子,也有别的划片的“舵把头”,满满当当坐了三四十人。
脸面十足!
这让魏虎觉的生活是那么的美好。
为此,他要特别感谢一个人,一个有着漂亮未婚妻的废物,要不是那小子贡献了两套房的利息,自己也拿不出那么亮眼的“成绩单”,得到大佬青睐。
想起今天想摸又没摸到的那个废物的漂亮未婚妻,他只觉小腹腾起一团火,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女人泄泄火。
“虎老弟,听说你放债五十万,收回来两百多万,短短两个月翻了四倍,做哥哥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时候,一个年级较大的头目大声说道。
他是湖西区的舵把头鲍庆谷,人称“鲍哥”,成名比魏虎早,在场的人当中敢喊魏虎一声“弟”的,就只有他了。
这话挠到痒处,魏虎精神一振,道:“鲍哥,这种看家本领,做兄弟的平时是绝对不外传的,但今天,众位兄弟给面子,我魏虎就给大家讲讲,我是怎么套上那个那个冤大头的。”
“要说那小子,艳福不浅呐,老婆长的真叫一个漂亮……”
魏虎一脚踩凳,一手拿酒瓶,开始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讲他的光彩业绩。
话到最后,魏虎颇自得道:“告诉你们,这单我赚的可不是四倍,而是六倍!”
“六倍?”鲍庆谷眼皮一跳,有些惊讶和艳羡。
“那可不,就刚刚那小子还夸下口,明天早上还我一百万。”魏虎道。
“不可能吧,他连五十万都拿不出来,一百万怕是幌子,今晚该跑了。”鲍庆谷摇头。
“跑?”
魏虎一声冷笑,道:“我早就派人盯住那小子和她老婆了,明天早上他要么拿钱,要么就抓他老婆抵债,横竖我都能拿到一百万。”
“真的假的?”鲍庆谷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是真的,当时我们都在场呢。”魏虎手下一混混道,正要接着说,却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门口,声音提高了好几度:“那那那……那小子来了!”
唰!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门口,一个青年手提黑色的塑料袋,袋子里面鼓鼓胀胀。
魏虎回头一看,脸色更加得意,指着青年手中的塑料袋道:“看到没看到没,说曹操曹操就到,一百万到手了,哈哈哈……”
来晚不如来早,来早不如来巧,这冤大头来的正当时。
然而他丝毫没有发现,青年眼底深处的寒意。
青年,正是苏河。
“恭喜虎哥!”
“虎哥威武!”
“……”
混混们纷纷奉承。
就连鲍庆谷眼中也闪过一丝嫉妒,这个魏虎运气怎么那么好,遇到这么个冤大头。
一阵哄闹。
好好享受了一把面子大涨的荣光,魏虎搂住苏河肩膀来到酒桌前,献宝似的道:“来来来,大家瞻仰一下,这位,就是那个吃软饭的冤大……哦不,财神爷!”
“哈哈哈……”
“大家来敬财神爷一杯!”
“财神爷,你的漂亮老婆呢,怎么没带来?”
“……”
众混子顿时笑的前仰后合,嘲笑讽刺不绝于耳。
魏虎很享受这种掌控别人一切的感觉,抬手压了压,待声音变小,对苏河道:“我说苏大才子,既然你都做了财神爷了,不如就再做个月老,帮我和你老婆牵牵线,你看咋样啊?”
“我会付佣金给你的。”
极尽羞辱的话一出,顿时再次引得满堂哄笑。
魏虎红光满面,被自己的幽默折服,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说段子了。
鲍庆谷摇了摇头,行有行规,魏虎嚣张过了点,但不得不承认他运气很好,捏了这么一个冤大头。
若是寻常人,早就跟他拼命了。
“月老?”
苏河这时候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月老没什么经验,不过我对做阎王倒是挺有经验的,不如,我做一回阎王?”
此话一出,全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看向魏虎。
剧本,好像不太对呀?
这小子,是在挑衅?
魏虎根本没料到这话能从苏河口中说出来,满脸肆意的笑缓缓僵在脸上,愣了足足有六七秒,才缓缓扭过头,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想做一回阎王,送你归西。”
苏河凑近,又说了一遍,随即将手中的塑料袋丢上桌,一个白花花的花圈从里面滚了出来。
中间一个黑色的“奠”字,显得格外刺眼。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不是说好了是个送钱来的怂蛋,怎么钱变成了花圈?
而且,正主笑的一脸风轻云淡?
跟开玩笑似的?
这是苏河路经一家白事店,店主要丢弃的陈旧品,顺手就捡起来当礼品了。
“虎哥,这小子是在……咒你啊!”终于,一个混混打破了沉寂。
魏虎虎目怒睁,脸上显现出浓浓的残忍,众混混这时候也齐刷刷站了起来,目露凶光。
只有鲍庆谷带来的十几号人安坐不动,鲍庆谷摇了摇头,魏虎他知道,好面子,心狠手辣,连自己都不敢轻易得罪他,这小子如此拆他的台,今天是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你!找!死!”
魏虎暴怒,狠狠一记重拳砸向苏河面门,又快又狠。
然而预料中鼻血横飞的场景没有出现,他的拳头被抓住了。
苏河缓缓转过脸。
“咔嚓!”
“啊!!”
伴随一身清脆的骨裂,魏虎惨叫一声,捂着扭成麻花的手臂蹬蹬往后退,撞翻了一桌酒席。
“还愣着干什么,干死他!”魏虎大叫。
“上!”
“弄死他!”
一众混子纷纷操起凳子、酒瓶叫嚣着冲上来,有些还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利器。
离着苏河最近的,是一个操着凳子的混混。
苏河闪电般夺过凳子,连连挥动,混子们惨叫成一片,冲上去多少便倒下多少。
一切发生的太快,许多人看着像同一时间倒下,就像机器人切断了电源。
魏虎脸色大变,大脑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个人脸确实是那个软蛋,可气息为什么那么陌生?
“你是谁?你不是他!”魏虎大叫。
那个软蛋只要逼一逼他,就会退让,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捏住他,绝对不是眼前这个人。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阎王。”苏河依旧风轻云淡。
“我跟你拼了!”魏虎大叫,抓起桌上一把水果刀,便朝苏河刺去。
苏河闪电般一脚踹去,将魏虎踹的撞到墙上,水果刀也脱手了,宛如死神一般,一步步走向他。
魏虎顿坐在地,看着满地哀嚎的混混,脸上终于显现一抹惊惧,急忙变脸:“兄弟,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咱们之间……”
“咔嚓!”
“啊!!”
但他话还没说完,一条大腿就被苏河踩成了肉饼。
这一幕让鲍庆谷的人看的寒魂大冒,就连鲍庆谷也惊的蹿了起来,后背冷汗连连,暗自庆幸自己坐着没动,魏虎这是踢到铁板了。
这么粗的腿,哪怕就是被重型汽车压过去,也绝对不可能薄成那样。
这人……是个怪物!
魏虎惨叫,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苏河眼中的杀意让他亡魂大冒,强烈的求生欲令他尖叫:“你不能杀我,我大哥是曹天雄,你敢杀我,他也会杀了你的!”
“曹天雄?”苏河念道。
“对,曹天雄,雄爷,我是他的人!”魏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认识。”
“咔嚓!”
又一条腿成了肉饼。
魏虎再次惨叫,疼的浑身抖如筛糠。
但他也确是个狠人,惨叫了几声之后死死咬住牙关,道:“你杀了我,你会后悔的,雄爷如果来了,你也绝对活不了。”
说着又对鲍庆谷叫道:“鲍哥,快打电话给雄爷,救我!”
鲍庆谷脸色大变,心道你得罪这阎王,你提我干什么,你想害死我啊。
“那个兄弟……哦不,爷,我们跟魏虎不熟的。”鲍庆谷连忙摆手。
“对对对,不熟!”他手下也同声附和,都被吓惨了。
苏河转向他鲍庆谷:“死者为大,他让你打,你就打。”
“啊?”鲍庆谷满脸惊疑。
“我说,打!”苏河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