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吃饭都不叫我？
一上午，阿钟照着客户的场地数据，拿SU修改完了设计方案，导出一个3D效果的视频，发给了客户。
很快得到回复，审核通过。
阿钟从待办事项将一个事件勾掉，推开座椅，去窗边抽了支烟，然后跟大家一起吃饭。
一群人边说边聊往电梯门走，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旁边一位同事伸手过来拦了下，电梯门弹开，夏可可从外面跟进来。
夏可可站第一排，挨在阿钟身边。
贺小满自觉往旁边挪了挪，笑说，“小夏同学也去吃饭呀？”
夏可可没理她，站定后先转个身，看一眼阿钟，“你身为老员工，而且是我的直属领导，不主动带我熟悉周边环境也就罢了，居然吃饭都不叫我。”
阿钟的一点即着脾气，这些年已经跟着柯景煜收敛很多了，但夏可可不过才出现一天，就激得他几度故态复萌，“哼，是个新员工都要我亲自带，我干脆去人事做行政专员算了。还叫你吃饭？要不要我索性把饭都盛好了，送到你手里？”
众人不知道这是两人相处的常态，以为阿钟看夏可可不顺眼，他俩要吵起来了。吓得李俊毅赶紧岔开话题，“钟经理。”
阿钟收了声，转头看向他。
他摸了下鼻子，也不管话题插的生硬不生硬，“好像你生日快到了吧，想没想过怎么过？”
阿钟平时最讨厌别人给他生日惊喜，最讨厌那种没有营养的生日仪式，一年老一年，如果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感觉真没什么好过得。
尤其一起嘻嘻哈哈吃吃喝喝，老了，觉得没意思，遭不住。
但别人提出来是好意，他不想驳人家面子，“随便过吧。”
“小钟不回来吗？”
李俊毅跟阿钟时间久了，对他的私事多少比大家了解一点。
“小钟是谁？”夏可可一脸茫然看过去。
李俊毅明显从她眼里看到了吃醋和惊讶，一时惊觉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钟经理的女……朋友啊。”
“哦……”夏可可意味深长应了一声。
电梯气氛顿时更加诡异了。
公司有员工食堂，免费提供午餐，但大部分人比较在意生活质量，觉得餐厅食物不好吃且不卫生，所以很少上去吃饭。
公司坐落在核心商圈，附近写字楼密集，自然不缺各类中高档餐馆。
一群人去了一家快餐店，先付账后领餐。
阿钟主动替大家把钱付了，打发了两个男生和夏可可去排队领餐，自己跟李俊毅去找座位。
两人落座，李俊毅转头看一眼那长龙队伍，队伍里夏可可无论身材还是相貌，出挑到简直鹤立鸡群。
他一手托下巴，望一望阿钟再看一看夏可可，“钟经理，你老实跟我说，你跟这个夏可可以前是不是好过呀？”
阿钟正端茶杯抿茶，闻言差点呛住，“你放什么屁？怎么可能。”
“那就是人夏可可单方面暗恋你了。”李俊毅笃定的口吻。
李俊熙小阿钟两岁，晚两年进的公司，一直在策划部，阿钟看着他谈恋爱，看着他结婚，算他一手提起来的。
这人活泼热闹的性格，别看是个男人，却比谁都爱八卦，好在口风够紧，心里有数，不该说的从不乱说。
几年下来，阿钟好歹也跟他培养了出了一些工作之外的友谊。
对朋友，阿钟一贯不愿意撒谎。
而且甚至有点隐隐期待他可以帮自己做点什么。
“……她是这么说过。但我的事情你也知道。”
李俊毅立刻换上一脸担忧神色，“那这样可不好，小钟跟你异地，本来就不好维持关系，万一知道有这么个人肯定要吃醋的。而且我能看出来，别人也能。过段时间如果大家都看出来就麻烦了……你也知道我们同事对夏可可感兴趣的多，到时候得不到手，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阿钟自然考虑过这些。
从他早上通过柯景煜知道这是母亲的安排以后，他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夏可可还和从前一样没有分寸，要么自己离开，要么她离开。
钟阳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到手的人，他绝不会允许自己陷入瓜田李下的境地，平白惹钟阳伤心。
听阿钟这样说，李俊毅叹一口气，“……说话别这么极端，柯总怎么可能让你离开？唉，说来也是奇怪，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态。看夏可可年轻漂亮为你痴迷，居然有些钦佩可怜她。是颜控属性吗？我果然被我老婆说中，是个大猪蹄子。”
阿钟笑了一下，“自我定位还算精准，算你还有药可救……这件事你既然知道了以后就多拜托你，既然你闲得慌，有事没事多帮其他同事制造点机会。”
“操，老子成保媒拉纤的了？”
夏可可跟同事熟悉得很快。
阿钟原本心里多少有愧，有心关照一下，结果发现根本没有必要。
就凭她长了张很有欺骗性的漂亮面孔，什么都不用说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什么都有人帮忙，工作上的事自然是也打破了头抢着帮她分析，她已然成项目组男同事每天来上班的最大工作动力了。
阿钟最近不怎么跟夏可可说话，夏可可忙着学习工作内容也没去打扰他。
大家不知他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在背地各种瞎猜琢磨，最后好歹达成了一个统一的结论，他俩是表兄妹，有可能还是远房的。
阿钟知道这里面有李俊毅的功劳，他想替他们夯实了亲戚的身份，避免以后可能产生各种非议。
但从这之后，项目组里不少单身汉也纷纷把套几乎的目光投向了阿钟，各种钟经理长，老大短，想方设法打听关于夏可可的更多信息。
阿钟一视同仁地打发出去，你们直接去问她。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到了阿钟生日这天。
阿钟原本不想过，根本不想过，但大家为了找借口跟夏可可多待，愣是有人说自己刚搬新家，需要开暖房party，所以阿钟推无可推，把生日跟暖房趴一起开到了那位朋友家里。
邀请的人不多，基本都是项目组的。
当天阿钟照例跟钟阳视频聊天，完了在家无事可做，提前到达去看看能不能帮忙，顺便体恤大家工资不多，帮忙采买一些食材。
李俊毅带了老婆过来，两人穿着围裙过来开门，屋里七七八八坐了好几个同事，有人在聊天有人在打游戏，阿钟跟大家打了招呼去厨房门口看李俊毅。
说实话，李俊毅人虽然八卦了点，但在生活方面还是个挺不错的人。
懂生活，爱下厨，能将生活打点得有声有色。
一个大男人，没事喜欢陪着老婆在家烹饪，烘焙，插花。两口子过得跟电视剧里的模范夫妻一样。
这一点，阿钟是羡慕李俊毅的。
他跟柯景煜一起待惯了，在工作上极有执行力，想要的东西基本靠实力可以拿到，但生活上却过于一塌糊涂。
看两人在里面忙的热火朝天，阿钟有些过意不去，挽一挽衣袖，主动去清洗蔬菜。
李俊毅老婆赶紧拦他，“钟经理……”
阿钟笑一下，“没事。我也是个大老粗，能帮帮一点吧。你们别嫌弃就行。”
“不嫌弃，你这么接地气，老李经常在家跟我夸你呢。”
阿钟，“是吗？就他这损样，我觉得不在背地里骂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俊毅赶紧喊冤，“做人得有良心阿老钟，我老李虽然平时嘴巴欠了点，但对你那可是绝无二心啊。咱们一个部门，一个锅里吃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骂你不是神经病吗？”
说完，他话峰一转，到阿钟旁边挤了他一下，“话说，你跟……”
“别说我不给你面子，”阿钟打断他，“不许问夏可可的事，也不许问我跟她过去的事。”
“……”李俊毅满肚子八卦就这样被憋了回去。
半个小时，三人处理完了大部分的食材。
正好敲门声响起，大约是房主回来了，阿钟正好手里有空，主动说，“我去开吧。”
来人却是夏可可。
她今天又特意精致打扮了一下，穿一条雾霾蓝长袖裙子，外面套了个小外套，长头发披散着，化了精致的淡妆，头戴一顶小圆边荷叶帽，看起来跟度假回来的俏佳人一样，漂亮养眼极了。
夏可可一进门就将手里东西递给阿钟，自己换了拖鞋进屋，然后一边走肆无忌惮打量他。
因为今天休息，阿钟没穿正装。
上面套了件浅蓝色连帽卫衣，底下配浅色牛仔裤，身高腿长，面容俊朗，看起来跟个大学生似的，哪里有一点即将奔三的样子。
而且因为刚刚洗菜，卫衣袖子被他撸起来一截，现在能看见他劲瘦有力的小臂，整个人显得更讨人喜欢了。
两人都穿蓝色，虽然差了一个色调，但总体看起来……
夏可可没想到自己今天这么厉害，一不小心跟他穿了个情侣装竟然。
打量打量得满意，她看着看着恨不得上手去抓他两把。
好在这时候李俊毅出来了。
看见阿钟从夏可可手里接过来的蛋糕，打趣过去帮夏可可指了一下，“小夏朋友，买重了，蛋糕大家已经买过了。”
夏可可瞥一眼那大蛋糕，“你们买的什么口味？”
“鲜奶芒果。”
“你们留着自己吃吧。我哥不爱吃腻甜腻甜的，他唯独吃抹茶。”
李俊毅顿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阿钟生怕别人听见，冷冷打断夏可可，“就你知道的多！”
夏可可肆无忌惮，“怎么？你改胃口了？现在抹茶也不爱了？不喜欢……不喜欢我现在拿去扔了。
……
一顿晚餐因为大家集体出资，吃得格外丰盛又热闹。
来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大家又是玩笑又是游戏，一分钟也没有冷场。
落座的时候，阿钟刻意避开了夏可可，中间隔了两位同事，而且视线上难有交集，离得老远。
饭吃一半，该聊的都聊完了，大家都围绕起夏可可来。
有胆大的同事看着夏可可，“听说你刚从国外学艺术回来，一回来就进了咱们公司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可可直言不讳，“月初。”
有人眨眨眼，打趣，“这么急？时差都没倒就跑过来上班了呀这是。钟经理的生日，你是正好赶上了，还是为了，啊？”
肯定是喝酒喝多了，阿钟想瞪那人一眼，都特么问的什么话！
结果夏可可又是直言不讳，“就是为了他回来的。”
众人，“……”
李俊毅一看聊天要翻车，赶紧出去圆场，“可不是嘛，自己哥哥过生日哪能不上心？人家兄妹感情好着呢，你以为像你们哦。话说钟经理，今天你生日，女朋友给你送什么礼物了？”
众人又是一愣，八成在想，原来钟经理有女朋友？
众人看着阿钟，他懒洋洋伸筷子夹了个豆子起来放嘴里，“送你们不能看的礼物，怎么？男女之间的礼物你们还想看看？”
众人一顿，哄一声笑了。
吃完饭，大家很自觉地收拾了餐具到厨房，然后预备点蜡烛切蛋糕许生日愿望。
阿钟这时候来了一个电话，他跟大家说声了抱歉，转身到阳台上去接。
电话是钟妈妈打过来的。
自从自己赌气离婚之后，已经超过半年没回家更没主动给他们打过电话了。
尤其今天生日，看到自己老母亲拉下脸主动来亲近自己，阿钟心里不可谓不难受。
“喂。”看着屏幕上的“妈”字跳动了好几下，阿钟才缓缓沉了口气接起来。
钟妈妈声音则听起来比他活跃很多，带着不计前嫌的热情，“阳阳，今天过生日呢，吃饭了没有？”
“吃了。”阿钟还是比自己想象的脆弱，一张嘴一肚子惆怅都跑了出来。“您和我爸呢？最近怎么样？”
“能怎么样？老样子呗。你爸得定期复查，时不时去医院还能碰到文……阳阳，我前几天碰到文婧了。”
这倒让阿钟没有想到。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算盘放下了，或者说压根儿就放到心上过。
突然听人说到见了她，恍然有种前世的感觉。
“嗯。您要觉得尴尬也可以不去那个医院。我在幽蓝医院认识人，改天给您打个招呼，咱以后不去人民医院了。”
钟妈妈急忙解释，“没事的没事的，见了面也无所谓的，都过去了……我就是想说，碰到文婧去医院做检查了。跟个男的一起，好像……”
阿钟懂了，“那不挺好。我巴不得她早点好起来。挺好。”
钟妈妈笑笑，“确实挺好，是挺好。那个，你夏叔叔的女儿前一阵子回来了，听说……”
阿钟直截了当，“她现在在我们公司呢，跟我一组。”巴山爱小说网www.83love.com
“哦。这丫头我前一阵子见了，跟小时候看起来更加漂亮。阳阳，我记得那时候你们不是还……”
“妈。”阿钟打断她。“那么多年的事了，您别提了好吗？都过去了。我早就忘了。”
钟妈妈讪讪一笑，“好好好，不提不提。那阳阳，可可好歹跟你认识这么久，大家都是熟人，以后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你得帮着点人家呀。”
“我知道。”
“有空回来看看你爸，他倔，但是也都是为了你好。他现在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阳阳，你从小一直是个好孩子……妈有时候也不是为了自己。你得理解妈妈，妈有时候完全就是为了希望你们父子俩关系能缓和一些。希望你爸临走的时候没有遗憾。阳阳，不管怎么样，你不要怪妈妈……”
这间房的房主专门让人装的封闭式阳台，大约是未来预备养宠物用。
阳台上铺着木质地板，支了一个圆桌和一个小凳子。
阿钟接完电话，在椅子上坐下眺望远方。
华灯璀璨的夜晚，流光溢彩的城市，即使隔着一层玻璃也能感觉到热闹繁华。
但是他看着那繁华的景象，突然陷入无限的怅惘。
直到阳台门被推开，夏可可站在门口，神色调皮的催促他，“干嘛呢？大家都等你呢。快进来吹蜡烛。”
阿钟情绪怏怏应了一声好。
夏可可看他兴致不高，马上收起脸上的笑容走过去，“怎么了？电话谁打的？”
阿钟看向她一眼，“……我妈。”
破天荒的，阿钟成年以后第一次对着蛋糕许了个愿。
房间里灯关了，阿钟闭着眼睛被众人簇拥着，站在烛光摇曳的桌子前。
他看起来光鲜亮丽，英俊挺拔，人生美满的仿佛让人羡慕嫉妒。
但是夏可可看着他的面庞，心里却一时升出一片心疼。
他是个从来不喜欢把自己的苦楚说出来给人听，什么都默默埋在心里的人。
他美好的让人心疼。
起码让自己心疼。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给个机会让自己好好体贴体贴他呢？
既然他愿意看别的女人一眼，那为什么别的女人就是看不透他呢？
吃完蛋糕，时间还早，众人还不肯散。
大家凑了一局狼人杀，再结束已经是两小时以后了。
大家帮着房主胡乱打扫了一下屋子，终于觉得人困马乏了，纷纷挨个撤离。
阿钟今天晚上收了一大堆生日礼物，都是花花绿绿的盒子，抱起来非常不符合他的气质所以夏可可主动替他分了一部分过去。
两人肯定是要一起离开的，夏可可干脆不用让，直接赖在他旁边跟着他走。
阿钟看着她不是很活跃的脸色问，“今天玩的不高兴？”
“你高兴？”
“我挺高兴。”
“屁。你对高兴的标准定得也太低了。”
“那你想怎么样？”阿钟教训她，“人生苦短，凡事得往开了想。把标准定低点，把自己哄开心点比什么都重要。”
夏可可抓住他话里漏洞，“标准定低？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结婚又离婚，然后火速又交新女朋友的原因吗？你对另一半没有要求，根本就是抱着随便凑合的心理在交往是不是？”
阿钟，“……你想多了。被你这么一说我像个专门骗炮的，三天两头换女朋友，就为了跟不同的人新鲜体验是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车子很快到眼前了，夏可可突然懒得跟他白话。“你非要曲解我我也没有办法。”
阿钟破罐子破摔的说，“嗯。我这人就爱曲解别人意思。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夏可可，公司那么多青年才俊对你有意思看不出来吗？我是你哥，而且有女朋友，麻烦你以后说话注意一点。像今天晚上的话下次我不想再听见。再让我听见你跟人胡说我们的关系，当心我……”
车子到了，夏可可把一堆礼物往引擎盖上一放，打断他，“公司有青年才俊？除了你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就组里那几个歪瓜裂枣也叫青年才俊？钟先生，你果然标准够低。不光对自己低，对别人的要求居然跟自己一样。”
阿钟一边翻她一眼，一边拿钥匙出来解锁。
副驾驶拉开，他把东西丢进去，“得了吧，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别人不是青年才俊，你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白富美哦。看不上就看不上，有必要人身攻击别人？”
夏可可在后面也翻他一眼，“切。你今天过得是二十八生日，不是四十八。真拿自己当我爸了？罗里吧嗦，只有三姑六婆才兴给人保媒。”
阿钟也是心烦的无聊，今天晚上居然频频跟她斗嘴。
他说，“你这是年龄歧视加性别歧视，我特么就算四十八岁也成不了三姑六婆。”
夏可可跟着把引擎盖上的东西丢进副驾驶，哈哈大笑两声，“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回合算我输。我性别歧视你了，实在是对不起。”
阿钟心说一句，自己这是在干嘛？跟她一个臭丫头斗嘴，真是越活越回去。
不想跟她扯了，摔上副驾驶车门，准备去开车，夏可可却突然伸手把他手拉住了。
钥匙被她夺过去，她说，“你不好奇大家都送了什么给你？赶紧拆礼物去吧。车我来开。”
阿钟，“……”
每年过生日，阿钟最头疼的事情就是给大家送礼物。
所以他一直都是丢给助理去办，拨经费给她，买什么看她心情。
往年自己生日收到过许许多多奇怪的礼物，他用不着，也懒得用，所以就叮嘱大家干脆不要送，自己不爱收礼物。
今年算是破例了，又把这个不好的习惯延续了起来。
反正礼物早晚都要拆，既然夏可可有心替自己开车，阿钟干脆由她去了。
坐上副驾驶，把盒子都放自己腿上，他率先拆开助理送的那一件，里面是礼盒装的两瓶红酒，包装精美，品牌知名，一看就价格不菲。
虽说自己向来对助理大方，但是看别人回厚礼，仍旧有种占人便宜，被人走后门的感觉。
阿钟决定明年死活不再收礼物了。
再拆其他直男同事的，不难想象，都是男人最基本能想到的东西，品牌刮胡刀，男士香水，体感游戏机，游戏手柄等等。
最后，压轴出场，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阿钟拆李俊毅。
不知道是不是李俊毅老婆帮忙打的包，层层叠叠的漂亮包装纸裹了一层又一层。
一撕开，纸盒上贴着一张李俊毅留的便利贴，祝你和小钟早日结束异地恋。
阿钟心思坦荡，随手把纸盒拉开，结果纸盒抽出来一看，吓得他差点随手一下丢了出去。
夏可可目光看过来，他脸一沉，急忙又把纸盒往里推。
然而，夏可可还是瞧见了。
一个男生爱用的成年用品套装，一共三件，好像款式颜色各不相同……
夏可可只当没看见。默默挪开目光。
阿钟有些生气，心里默默骂李俊毅老不死的，然后把一堆拆开的礼物盒子重新归拢。
夏可可看着他这纯情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好笑。
不是都离过婚了吗？用得着这么端着拿着？
看阿钟把所有东西归拢好，扔到脚下，她说，“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但我知道你肯定以不想接受我为由不想收，所以我就不拿出来了。”
阿钟看着外面，“知道我不愿意你大可以准备一件我愿意的。”
夏可可，“那就违背我的本意了呀。将就没意思。”
知道阿钟肯定又要训自己，赶在他开口之前，她又说，“今天你过生日，好歹是寿星，嘴上积点德，别跟我一个弱女子计较。”
阿钟再翻她，“……你是弱女子？你的心眼多的一个部门的男的加起来都看不透你是弱女子？再说，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夏可可不无得意，“就你那点脾气，我脚指头都能猜得到你要干嘛。”
“……”
没开导航，阿钟也没指路，车还是稳稳当当被夏可可开到了小区门口。
夏可可两把熟练的侧方停车把车停到了路边，熄了火，解安全带，“行了。到了。”
阿钟就见不得她乖巧，她一乖巧他就有负罪感，“嗯。时间不早了。你怎么回去？”
“打车。”
阿钟坐着没动，沉默片刻，“不安全。我送你。”
夏可可笑，“我把你送回来你再送我？送来送去好玩啊？”
也是。
街上车流还很密，城市远没到睡觉的时候。
阿钟叹口气，看着她，“那我再跟你说句话。”
夏可可立即不耐烦地伸手要过来捂他，“闭嘴，别说了。我知道。”
“你又知道什么了？”
夏可可模仿他的语气，“‘我们之间不可能。以前不可能，以后不可能，现在也不可能。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阿钟，“……”
“我知道。你说了很多遍了，能不能有点什么新鲜点的词？”
阿钟正色，再次微微叹了口气，“过段时间，等我女朋友回江城，我们俩请你吃饭。”
夏可可立马拧眉，脸上一股突如其来的怒气，“吃你大爷哦吃！还你们俩一起请我？作践谁呢！”
说着，推了车门便要下车。
“夏可可！”阿钟喊她，“你对外喊我一声‘哥哥’，不管什么时候，我始终是承认的。这么多年了，我是当你是妹妹……”
没让他把话说完，夏可可已经下了车，“哐”一下摔上门。
阿钟就知道这样。
不怪他三番五次对她狠话，因为他知道自己拿她没办法。
放的再狠只要她不认同也没用。
从前就这样，她这人，只要认定了，不管好的歹的，结果怎么样都能照单全收。
那个荒唐的下午，自己就该早些推开他，也许早些推开，到现在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阿钟把车开进小区，把一堆礼物盒子拿出来，抱着一堆礼物往回走。
他步子迈得大，几十米的距离几乎三五步就要到达。
然而快到达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以为又有人打电话过来祝寿，犹豫一瞬，把礼物腾到另一个手里，摸出手机接通。
竟然又是夏可可。
她说，“有句话忘记跟你说。”
阿钟隐约觉得听筒里传出的声音似有喘气声，下意识转身一看。
夏可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了，纤瘦的一道，被漂亮裙子裹着，就在不远处的路灯底下裙角飞扬。
她好像没有要跟过来的意思，遥远望着他，声音似小桥流水，清澈，甘甜，“我的试用期有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明天你要是再敢干涉我的行为举止，当心我当众叫你下不来台。”
居然跑过来威胁自己来了。
阿钟正要她回一句“你傻不傻”，结果她已经把电话挂了。
漂亮的裙子飞了一下，连手也懒招，转身就施施然走了。
……
因为时差问题，第二天早上起床，阿钟看见手机上有凌晨钟阳发来的消息，一则庆祝两人在一起第多少多少天，二则祝阿钟生日快乐，买的礼物已经漂洋过海在送回去的路上了，附带自己的甜甜自拍。
阿钟笑了笑，把她照片点开看了又看，保存，然后回消息给她，“客气。”
消息刚发过去钟阳就打来语音电话，阿钟接了，开免提放在洗手台上，一边上厕所一边打算马上洗脸刷牙。
钟阳听见这边一阵流水的声音，不免好奇，“钟先生你在洗脸吗？”
“没有。放水。”
“……咳咳。昨天不是去吃饭去了吗？玩的开心吗？”
“还行。反正比一个人待着热闹，打发时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