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一)
()“婥儿?”叶子诺不知几时已经来到我的身边,见我走神,在我耳边轻唤。
我恍惚回神,他的眼晶亮如星,“婥儿,你如今,可放心了?”
我看着他,忽而也笑了,“自古以来,储君之位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如今皇后入宫方才一年,正是青春鼎盛的时候,即便年前的那一胎是个公主,添个皇子也就这三两年的事儿,皇上却突然的立了我的孩子为太子,这显然是不将皇后、不将你叶家放在眼里,欺你叶家之至,却不知侯爷今天倒为何这样高兴?”懒
被我这一呛,叶子诺就有些哑然,他脸上急速的变了几遍后,方才道,“筠儿的孩子……没了?”
“没了?”我虽早已经知道,可是此时听来,犹自眉头一挑。
他脸上有些许黯然,点头道,“是,没了。”
“哈哈哈……,”我尖利的大笑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方才喘着气,看着叶子诺惊愕的脸道,“我一直以为老天无眼,天道不循因果不报,却原来这一场报应竟是应在了这里,说到底,老天其实是有眼睛的,国舅大人,您说是也不是?哈哈哈……”
叶子诺的脸白了又青,紧攥的拳头上,条条青筋暴起,我脸上在笑,眼内却尽是冷意,盯着他那拳头,我心里不停的念,“打过来,打过来吧……”虫
然而他的拳头虽握得紧,却丝毫没有向我挥过来的意思,脸色转了许久后,他才铁青着脸后退了一步,道,“你歇着吧,”便转身要走。
“站住,”我忙喝住他,慢慢的转到他的面前,我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半点也无,“叶子诺,其实我很奇怪,你布下了那样的天罗地网要谋权夺利,可是凌御风还是可以从容的出现在西山,还是可以从容的晋封太子,这应该说明,你那万无一失的夺宫大计失败了,可既然你败了,成则王侯败则寇,你此时就不该在这里,你的妹妹也不该还在那中宫里坐着才是,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场什么样的戏,国舅大人,您可以对小女子说道说道么?”
这一刻,屋子里的空气都仿佛沉静下来,静得只听见那如儿臂般粗的蜡烛上的毕剥的燃烧和屋内宫人因为紧张而显得压抑的呼吸声,烛光里,叶子诺的脸色平常,目光中却有什么一点点浮现,浮现,浮现……那里面分明有千言万语,欲说,又不说。
在这样复杂至无可言传的目光里,我依旧浅浅微笑静等他回答,眼里的锋芒却如箭矢般森寒,从未如此刻般的森寒。
叶子诺终于敌不住我如冰的眼神,他低一低头,握拳抵在嘴上轻轻的咳嗽着,摇一摇头,还是离开了。
这一次,我没有拦他,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出了门,那棵老梅树上的花被风一吹,稀拉拉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其实是极俊逸的,一个带兵的武将却儒雅得像个书生,有个淡逸的风致,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想到,若是当年,十方庵中初相识时,人家的人品向我表白宠溺,想来,我也是会心动的罢?
可是时事不能重来,再多的假设,也只是假设。
父母已去,和清儿又骨肉别离,这一切的一切,我实在不忍回头去想去看,每一次的回头,都是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只是,我今天到底放下心来,原来凌御风已经带着清儿安然回到宫内,他们安然无恙,如此,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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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月子的第二天,叶子诺就带我离开了这一所宅院,马车自然换成了极奢华舒适宽敞明亮的,杏儿嘀咕着说,“生产的女子得半年不能吹风受冷,夫人还是要小心些,”她边说边用丝带将马车上的帘子紧紧系住,唯恐有半点风进来。
马车有一半是高出半尺的小木榻,上面铺着厚厚的软絮,下面放着火盆,暖意透过木板蹿上来,暖融融的舒适,我闭着眼盘腿靠坐在锦垫上,膝盖上胡乱盖着件白狐皮裘袍,杏儿又端了一盆炭放到我的手边,轻声道,“夫人,要喝水么?”
我不语,只在心里留意着马车行走的方向,我以为他会将我悄悄带回京城,再找个偏僻安静的地方藏起来,可是马车却过了凤鸣郡,依旧向西而去,我眉头忍不住的紧拢,很是不明所以。
之前,那位什么赵爷就是带着我向西走,此时叶子诺竟然也不改变方向,他是要去找那赵爷的主子去吗?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心绪纷乱如麻,却听帘外有人轻扣,杏儿忙解开丝带撩开帘子,便恭敬的叫,“侯爷。”
叶子诺。
我眼皮一颤,却没有睁开,微微的将头转向另外一个方向,却有一股清洌的风雪气息蹿进,叶子诺竟上了马车,盘膝坐到了我的对面,他好像并不介意我闭着眼看也不肯看他,笑着道,“还是这里面暖和。”
我沉默着不理,他又说了几句别的,马车里就静了下来,车帘上银铃轻响,杏儿已退到了帘外,马车内,安静得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覆住我露在袖外的手指,我身子一颤,下意识飞快抽开,他却反手一握,死命的抓住,我恶狠狠瞪过去,就见他白皙的脸上已无笑意,目光里尽是浮游的破碎的痛楚,他看着我道,“婥儿,我该怎么样,才能让你肯对我笑?”
对你笑?
我现在就想对着他笑了,是讥讽的笑。
【昨天很晚才回到南京,天气乍冷,穿着T恤下乡的某烟差点被冻死,又累又冷之下,某烟倒头睡到今天中午,拖到现在才更新,骂我吧,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