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为什么?”岳清问,捏紧了手里的纸张,他准时来应聘,万万也想不到,恒通负责招聘的人员冷冰冰抛给他三个字:不合格。
“不守时。”负责招聘的是一名短发俊男,在之前的面试里,他对岳清还是很满意的,但是第二次的面试里,他却决定不录取岳清:“恒通不要不守时的员工!你连最基本的一点都做不到,实在让我很失望。”
“不是十一点面试吗?”岳清心中隐隐一动,却又下意识让自己去忽视,周瀛不可能说错面试的时间。
“九点面试,十点半结束。”短发俊男看到岳清脸上一闪而过的迷茫,不觉放缓了脸上的表情。
“抱歉,是我记错了时间,真是对不起。”岳清弯腰致歉,随后带着一抹失落走了出去。
“怎么了,恒大公子,你好像对他很在意啊,如果在意就叫他回来,恒通多招一个人少招一个人,还不是在你一句话吗?”通往隔壁的门打开了,一个半长褐发的俊男探过头来,笑嘻嘻的对短发俊男说道。
“招聘已经结束了。”短发俊男合上面前的文件夹:“你很空闲吗?如果有空闲,就将老三这一个星期积累的工作都做了,恒二公子。”
“别介,大哥,你饶了我,我那里还有一摊的工作等着呢,还是你来做,能者多劳,不是吗?”忙不迭的收回,踩在这边的右脚,褐发俊男在眨眼间逃之夭夭。
从恒通走出来,岳清抬头,望了望蓝蓝的天,还有一朵朵的白云,深深了呼吸一下,就要迈步离开,却被人从身后叫住了:“岳清。”
是一声甜糯的娇滴滴女音,岳清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有这种甜糯声音的,除了他的学姐,周瀛的异性好友米月,再不做第二人想。
“学姐。”岳清等米月走过来,淡淡向她打了个招呼,米月看向他的视线里,有着三分的得意,三分的炫耀,三分的挑衅,还有一分的鄙视,这是岳清从未见过的,出现在米月眼里的神情。
“来面试吗?结果如何?”米月笑着问,笑容里有一抹意味不明的讥诮。
“没有被录取。”岳清淡淡答道,不知米月对他所散发出来的敌意从何而来,也不想去追究,今天他觉得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
“我被录取了呢?”米月笑的欢畅,看岳清没有什么反应后,她的眉眼间浮上了一抹恼怒,旋即又被欣喜所取代,她越过岳清,看向某一处,笑着举手招呼道:“周瀛,你来了……”
岳清没有动,看着米月踩着五寸高的高跟鞋,衣裙飘飘的飘向高大英俊的周瀛,看着她娇笑着挽上周瀛的手臂,示威的看向他:“岳清,我们在交往。”
一刹那,所有想不通的,都想通了,岳清心中的那一份失落反而消失了,慢慢走到周瀛和米月面前,他说:“恭喜你们。”
“你当然要恭喜我们,今天早上是周瀛为我做的早饭,也是周瀛送我来面试,还是周瀛打电话告诉你,十一点面试,岳清……”米月忽的凑到他面前,恶毒的说道:“你就是个笨蛋。”
“米月!”周瀛喝道,脸色很不好看,他望着岳清的眼里有歉疚,却没有挣脱米月挽着他的手,也没有否认他和米月在交往的话。
“我知道了,多谢告知。”岳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米月冷哼一声,硬是拖着周瀛离开了。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男式戒指,岳清没有丝毫留恋,没有丝毫迟疑丢到了垃圾桶里,大步走向熙熙攘攘的人流。
他不知道,有一个人从始至终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幕,那人的视线在他的背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回到一同租住的地方,周瀛果然没有回来,岳清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将这个月的房租放到桌子上,就离开了他们居住了三年的地方,一切都结束了。
下了火车上汽车,经过两个小时的长途颠簸,在黄昏时分岳清站到了他出生长大的地方L城L县L村的村头。
连绵的田野还有富有淳朴气息的农家宅院,迎接了他这个远方游子的回归,不远处家家户户做饭的袅袅青烟直上云霄,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也是给了他最欢乐的童年,少年时光的地方。
如果不是为了周瀛,岳清不会选择留在R城,他是个喜静不喜动的人,周瀛就曾经打趣说他,应该生活在慢节奏的古代,而不是快节奏的现代。
沿着田间小路走进了村子里,他家在村子最西边,照他走路的速度,需要二十多分钟才能到家。
“哎,这不是小清吗?你回来啦!”路上,有人看到了岳清,也认出了这个十六岁离村的少年,L村不大,一共有两百多户人家,L村有两大姓,一是岳姓,一是王姓,跟他说话的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一手提着铁桶,一手端着米糠。
“我回来了,王婶,出来喂猪啊。”岳清也笑着打招呼,虽然他离开村子有七八年了,但是村子没有多大的变化,村里的人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是啊,你这孩子走了七八年,个子长高不少,记得来家里玩啊……”
“好的。”
不久后,岳清站到了自家门前,半新半旧的二层小,院门是黑漆大铁门,在大铁门上有一扇能供一人进出的小角门,岳清打开小角门走了进去。
深秋将之,院墙外种着一溜的杨树,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响声,也吹落枯黄的,半枯黄的树叶,有一片从岳清的头顶缓缓飘落。
虽然他七八年没有回来,但是爸爸妈妈每年都会邮寄一笔钱回来,拜托附近的叔叔伯伯给打扫清理,因此岳清回来了,院子里并没有长满杂草。
进了屋子,也没有太久不住人的冷清,岳清随手扯下被罩,躺到了西屋里的炕上,此时他才觉出心头的空荡荡,抬手捂住了眼睛,遮住了湿润的眼角,心里的一角在痛着,狠狠的痛着。
被背叛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事,还是被他一直不提防的人背叛。
“小清,是你回来了吗?”院子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岳清急忙跳起来,擦了一把眼角:“哎,是我,二姑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