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成为你的依靠。
向明阳心里那个急啊!已经快7点了,张骞的头上已经细细密密出了一层汗,擦干了,又冒出来。向明阳不敢催他,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其实拿到张骞送来的文件已经可以以假乱真套出老爷子手中的股权,其他的小股东都已经偏向了自己这一边,只要,只要拿到老爷子的亲笔文书,说明大股全权交给向明阳,那么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张骞描摹完最后一笔,舒了一口气:
向明阳拿起文件仔细校对了一下,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张骞描摹的本事还真不是虚传。
唐可已接收到向明阳传来的文件就开始破译密码,他和一位黑客专家在研究这最后一道工序。只要这个文件密码打开了,那么整个万河就落到了他的手中。
这是份有关万河所有机密的文件,甚至可能还包含万江的机密,密码当然只有老爷子和向正杰知道。
向明阳看着文件,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不知道这样匆忙的开始着手,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秘书小刘突然敲门,向明阳差点将文件塞到嘴里吃了。他定了定心气,将文件锁到抽屉,又让张骞躲到休息室里,问道:
干什么?
向总,您要的咖啡。
哦。
向明阳并不记得他要了咖啡,可是此刻的自己这么紧张,看来是需要咖啡压压惊了。
小刘端了一杯咖啡进来,向明阳看看他,拿走咖啡:
你怎么还没下班?我好像没叫咖啡。
小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真该死,我都忙晕了,还以为您叫我加班哪!
向明阳不再说话伸手去关门,小刘用胳膊一顶:
向总!
向明阳就觉得今儿个小刘这么奇怪,不耐烦了:
又怎么了?你可以下班了!
向总,我想起来夫人刚打电话让您回家。
知道了!
小刘松了手,门嘭的被关上,小刘轻笑一声,转过身去。
他明明看到了张骞棕色密码公文包在向总办公桌上。
*
这么精彩的戏为什么没有请我们呢?
向明辉被堵在门口,冯运不自觉的松了手臂,陶立群站在他们面前穿着雪白的狐裘大衣,金亮的channel标志在包包上闪耀,一边的阮玲也是藏蓝色毛皮大衣裹身,只不过她手中握着真皮钱包。
众人早已拥到老爷子那里嘘寒问暖了,谁也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向明辉回身望了一眼,决定还是摆平眼前的麻烦比较好。
让开!
他的声音透着寒意,陶立群又往面前站了站:
怎么,不让又怎么样?你手里抱着的可是我嫂子的女儿,别人的老婆,你懂不懂羞耻心?
我说,让开!
向明辉全然不听陶立群的胡搅蛮缠,抱着冯运往前冲,阮玲赶上来一把拉住冯运的胳膊想将她拉下来,冯运条件反射的缩回手臂,怎奈此刻自己已经十分虚弱没什么力气,阮玲一个大力差点将冯运拽下来,幸而向明辉往后一退抱着冯运躲过阮玲。
陶立群知道这是向明辉的地盘,不要放肆的比较好,按住阮玲的手:
向先生,咱们也是打过交道的啊,你也知道我脾气不是很好啊,我又保不住什么秘密啊,今儿你家来了这么多人,我实在不想将你那点破事儿抖落出来阿!
随便你!
向明辉果断的掐掉她的啰嗦,抱着冯运从两人中间硬生生挤过去,阮玲急了,双手猛地拖住冯运右手向下拉,因为酒精作用而头晕,向明辉一个措手不及被带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冯运吃痛却是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向明辉气急,放下冯运回身就用胳膊将阮玲抵在了墙上,阮玲因为呼吸困难呼吸急促,却怎么也喊不出来,陶立群大叫:
打人了!向家公子打女人了!
我尊重你是冯运的妈妈,从来也没有冒犯过你,不要逼我动手!冯运我要定了,别大费心机的折腾了,冯运经不起!唐可明天就会收到起诉书,你最好想想该怎么走下一步吧!
阮玲终于可以自由呼吸,顾不得说话了。大家都跑出来看热闹,邹秦也出来了,陶立群一看到邹秦明显表情变得僵硬,然后突然拉住冯运就往外走,向明辉胳膊一伸就拉住了冯运,他将冯运护在怀里捏着陶立群的手腕:
松手!
瞧瞧!你们一家子的神经病啊!我说向公子,你怎么可以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呢?
这一吆喝全场的人都听到了,大家愣了片刻便开始议论纷纷,邹秦穿过人群挤过来:
啊哈,谁在那看门?怎么放了两条狗进来?给我轰出去!
几个保镖立刻出现在大家视野,两人一组架着陶阮两人要送出大门,陶立群喊:
你们向家也就会仗势欺人罢了!居然私藏别人的女儿!都是别人的老婆了还这么嚣张,好像多有脸面似的!冯运我告诉你,你老公找你找的都快发疯了,你居然和别人在这里偷鸡摸狗的不知道干嘛……
话怎么这么多!封了嘴!
保镖听话的用手捂住他们的嘴巴。
冯运有点接受不了现在状况,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靠在向明辉怀里表情呆滞。
走吧森森,你爷爷只是怒火攻心已经被袁牧笛就回来了。好好照顾冯运,妈妈明天去看你们。
这是带走冯运最好的机会,向明辉点点头,拥着冯运走出大门。
看来明天的报纸将会丰富多彩,邹秦听着周围人群的议论心里一片黯然。
*
向明阳决定还是先回家再说,唐可那边还不知道要弄多久。张骞的手一直在抖,他刚站起来腿就瘫软的不行。向明阳不放心:
张会计,夜路走多了就不怕了,你紧张什么?
张骞憋着气,咬着牙关站起来,抄起公文包:
我先回家了,这些材料……
你放心,我会及时物归原主,不能让你进去不是。
张骞不再说话,慢慢走出办公室。向明阳看了看手上的股权转让书,股东会决议书等资料,还有张骞描摹的如出一辙的签字,不禁笑容挂在了脸上,电话突然又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赶紧接起来:
你好啊宋局长。
唐总已经通知我了。明早八点,我在办公室等你。
哦好的,宋局长那就拜托你了。
我只是公事公办,给你们走捷径罢了。
嗯是,谢谢您。
没事了,就这样。
诶好,再见。
向明阳的心还在悬着。唐可帮助他躲过审查当事人一环节,只要工商局批准了他的变更登记,那么老爷子手里的股权就真的掌握在自己手里了,他安慰自己,反正老爷子总要给自己的,早拿晚拿有什么不一样呢?
*
向明辉刚走几步头就晕的厉害,冯运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伸出手反拥住他。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只稍停了几秒两人就变白毛女白毛男了。向明辉努力让自己清醒,将毛呢大衣敞开裹住了冯运,两个人加速往车里跑。那辆宾利向明辉还在开,冯运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被老爷子收了权。
先将冯运送到副驾坐好,待自己跑到驾驶室时整个人俯趴在方向盘上动弹不得。冯运好容易恢复了冻僵的知觉,这才搂着双臂偏过头看向明辉。
你,还好吧?
冯运到底是担心,抽出手推了推他,向明辉一把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冯运感到烫的惊人的掌心温度。
向明辉慢慢扭过脸来,就着明亮的路灯和皑皑白雪反射的光,冯运发现向明辉从额头开始到脖子甚至再往下都是红红的,就像一只煮熟的龙虾。棱角分明的脸庞,直挺的鼻骨,利剑一样的眉形,因为熏醉而微眯的迷离的双眸,还有上扬的嘴角,冯运看的有点呆,待发现他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斑点印在上面,她低声惊呼一下,条件反射的想抽回手,却被向明辉握的紧紧地。
你,酒精,过敏?
冯运因为舌头的原因说话不流利,好歹是能说话了。他没有回答,钥匙一转,车子蓄势待发,打开空调调到高温。想起上午两人最后见面的场景,沙哑着声音:
上午说的话,还算数吗?
她当然记得她说的话还有他说的,她也记得那个干爷爷倒下去的场景,咬住嘴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为了自己向明辉已经失去了很多,太多,这样的自己真的不值。可是心底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遥远的传到自己耳朵里——无论如何都放不下他,因为已经沦陷了。
向明辉缓缓坐直身体想她靠近,握着她的手贴到她苍白的脸颊上,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唇:
总爱咬唇……冯运,请为我,摘下面具,我愿意成为你的依靠……行吗?
那双迷离的双眸此刻睁大了些,盈溢着对她深深的情爱和期待,微微发红的眼白,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深入了大脑,还是,谁为谁疼痛到了心底。
冯运感觉到胸口那里什么地方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中,裂纹像花开三月湖面上的冰裂,从四面八方蔓延开了,突然就碎了,啪啦啪啦落了一地像水晶一样的碎片,在太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那是什么?是冰凌吗?是围墙吗?还是,自始至终放不下的自以为是的自尊还有骄傲?
向明辉俯身过来双臂攀上她的颈项,额头抵着她的,鼻尖也碰到了一起,彼此呼吸着彼此的空气,大概,这就叫相濡以沫了吧。
看着眼前呆愣的姑娘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滚落,他轻笑了一下,滚烫的唇就那么贴过来,截住欢腾的盐水珠,品尝了她们的咸涩和饱含着她们的主人的内心纠结着的释然后,吻细细密密的开始落在微紫干涸的双唇上。一个灼烫的如烈火,一个的冰凉如寒霜,那感觉如此清晰,两个温度彼此交融着,轻缓的摩擦、亲吻,舔舐,吸吮。冯运闭着眼睛忍着悲凉,终于,在向明辉轻轻咬了她的下唇一下后好像灵魂重新附体,低低的抽噎一声双手抓住他的背开始回应他。
浑身的血液犹如奔腾的八骏,又若声势浩大的黄河巨浪,叫嚣着,咆哮着,纷纷涌向刚才那决堤的地方,用红热灼烫的液体添补来自悲戚的创伤,淹没了满地的冰凌将其灼化,融为一体,连同那卑微的自尊和骄傲,被稀释,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嗳……
两个人都同时发出心底的餍足的呻吟。没有氧气,我给你;没有理解,我给你;没有自由,我给你;没有亲情,我给你;没有爱情,我也给你;没有明天,那就让我们一起创造。
泪水糊了两个人满脸,向明辉心里止不住的高兴,离开她的唇看着她笑,先是无声的笑,然后牙齿露出来放声的笑,冯运吸了吸鼻子,不服气的猛地揪住他的衣襟往前一撞,向明辉没防备,她也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拿下了,两个人一下子倒在驾驶座上,向明辉被冯运压着背部抵着车门,突然就不笑了,你看着我我瞪着你。空调在安静的运转,车厢里充满了荷尔蒙气息。
你……得多吃点,瘦的都撑不起来……
过了片刻,向明辉暗哑着嗓音含沙射影:
冯运还在琢磨着“撑不起来”是什么意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刷的就红了,羞愤不已挣扎着坐起来捂着胸口:
不要脸!
&&&&&&诶我的天,真纠结的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