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心(1)
对末笙来说,苷村是一个虎穴,而唯一能给予她一丁点安全的,就只有刘平生了。
她怕,如果不依靠刘平生,他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听着末笙嘶哑的声音,伴着风颤抖,身体就像一个大冰块,周边都冒着寒气,刘平生心中难免有些烦闷。
末笙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估计是几天没洗澡,以至于隔着很远都能闻到那股子刺鼻的气味。全身的重量依托在刘平生身上,
老子浑身的伤还没好呢,你这丫头太不会心疼人了,要真与你过上几天,老子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对末笙的厌烦程度更甚。
“奶奶,你吃点吧!”
在抬头时,一张苍白如白纸的脸色映入刘平生的眼睛,红润的嘴唇也被换上了最平淡的白色。
他连忙把碗递到末笙面前,扶着她坐下。
这一天,很不平常。
夏日的空气里仿佛埋藏着火药,太阳一照,立马燃烧,炸裂着人们的皮肤。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厥,又是如何躺在床上。
刘平生哄着她吃饭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末笙突然感觉刘平生不似傻子,更像个没有人性的暖手宝。
“还是这里……”
手上打着吊瓶,瓶内的液体已经流了大半,整个房间只有末笙一人,这让她重重地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安静下来,末笙的心里越觉得委屈。
真的不明白,为何刚面临大学的她,为何会被拐卖,她不应该做一个憧憬生活的大学生吗?哪来的霉运,竟让她碰上了人贩子。
太阳灼烧着大地,却始终没能改变竹子天生的冰冷,正如末笙一般,即使处境再凄凉,她也不能自甘堕落。
大脑像掉入冰窖一般冰冷,牵连着整个神经,即使身上再火热,也抵不过万纵横冰。
她很想哭,很想家,很想离开。
“媳妇,你醒了?”
刘平生推开门,真好瞅见末笙眨动眼暮,身上大部分的绷带已经去除,穿戴整齐,这么一看,似乎精神了不少。
脸上的绷带是最厚的,却依旧能看出他的欣喜,背着光,末笙竟感觉他拥有模特般完美的身材,即使穿着丑陋的衣服,也丝毫不影响气质。
她强迫自己抹去心中的紧张,惶恐地做起身,依旧警惕,“你,叫我什么?”
透过刘平生,末笙的眼睛移到他身后的竹门上。
厚重的大锁正安静地挂在门把上,屋外的空气始终诱导末笙离开,心中顿时无法安稳,急忙下床,针管还卡在末笙的手臂里,她也全然不顾,心中的念头一但产生,就没办法陨灭。
“媳妇,你怎么了,想上厕所吗?”
直到许久后,末笙想起自己冲动一时的举动,心中也难免后怕。
生活中有不少被拐的案例,新闻上也经常出现,但末笙决不会把自己想成这其中的一员。曾经听说被拐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但每次的逃离失败终会接受最残忍的毒打,她总能从平静的内心中找到一丝焦灼,讽刺他们的种种恶劣行为。
末笙很庆幸,她被卖到了刘家。
眼前的一幕致使末笙的瞳孔急剧收缩,她甚至无法支撑颤抖的双腿,急忙扶上一旁的竹木,双手不自觉地发紧,攥得竹木发出刺耳的响声。
几位身体强悍的老爷们正沉浸在扯弄女孩的衣服的快感中,单薄的碎屑随着空气摆落,粘在地上,久久没有动静,偌大的院子里充满了女孩祈求的声音,绝望的喊叫。
她,就是昨夜与末笙躺在一起的女孩,夏落絮。
在这群人中,头发凌乱的夏落絮如同沙子一般渺小,只能任人摆布。
眼中的轻佻与戏弄毫不掩饰,坦荡荡地暴露在偌大的院子中,爽朗的笑声直接撞击末笙的鼓膜。
不知哪偷来的力气,直逼地内心将近崩溃的末笙大哄一句:“够了!”煞白的脸色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正一步步伸向犯罪的恶魔。
如果说夏落絮面临的是地狱,那么末笙面临的,恐怕连九牛一毛都不如。
她冲下去,宛如巨大的彗星,浑身的力量都集结在气势上。
老男人们见此,非但没停止,反而凶光乍现,望着末笙动物眼睛亦充满了*色。
他们笑的浪荡,行为更是邪恶,丑陋的心灵被垃圾浸满,没了空隙。
“哟,这就是你媳妇,你可真是会投胎,会找好女人*啊!”独眼的刘家大哥刘胖子正抱着胳膊,躲在一旁,戏虐的眼神一点点消磨末笙的灵魂。
“大爷,爹说这是我媳妇,那是你媳妇,怎的你媳妇在他们怀里呢?”
不知刘平生什么时候跟来的,壮硕的身材,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展现在阳光里,显得如此伟大。
末笙嘲讽地笑容挑逗着众人的心弦,她向来洁身自好,无论对任何人任何姿色,从未有过一丝偏心,做事光明磊落,对待天生有缺陷的,也能做到保持平等尊重的心态,可是对刘平生,末笙却没了以往的虚荣,只想一味地嘲讽,讥笑。
他站在高台上,不肯下来,估计是被平地上的一伙人吓到了,缩着个脖子,手指轻轻指着台下的夏落絮,“我得叫她大娘吧!”
末笙顿下脚步,恍然回首,盯着刘平生挺拔的身姿,细细品味刘平生的话语,竟从其中嗅到了绿帽子的气味。
靠,老刘家该不会有傻逼遗传症吧,怎的这老头还当着自己面给自个戴绿帽子呢,真那么喜欢Lang货,至于这般作践吗?
“噗疵。”也不知哪位老汉率先笑出来,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狂笑,“刘大胖子,你这心胸果真宽广,佩服啊!”
末笙攥住拳头,强忍住冲动,笑着看刘大胖子的脸色一步步变绿。
刘大胖子的脸色立马紫的跟茄子一般,“滚,你们笑什么笑,都滚,还笑,回家自己买媳妇去。”
他斥完一众人,见没有反应,又回过头斥咄刘平生,牙咬的咯吱咯吱响,凶恶的眼神仿佛能吃人般:“你个傻缺玩意,说什么呢,这话你就不能兜着,谁不知道啊,非得让你个傻子说,给我弟弟积点口德吧!”
说话间,那臃肿的身姿又随之膨胀了几倍,倒真像门口长的旺盛的茄子。
刘平生倒是真怕了,他急忙躲在水缸后面,小声地喊着末笙:“媳妇,你看,大爷可真像个大茄子,好可怕。”
“嗯……”
确实像。
刘老头抄起一旁的竹竿,挥手一扔,空气里唰时传来“禸禸”声,吓得这群老汉连忙放下手里的夏落絮,冲向门口,边走边喊,“刘胖子,下次我们还来哦!”
这话一出,刘胖子的脸色更紫了,也真是可怜了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便跑便喘,气的肚子上的肉都在发抖。
“刘平生,给我拿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