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赏赐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赏赐

不过算着时间,南宫宸应该也快到江州了,只不知那边是何光景。

好在她用药持续催眠着皇后体内的蛊虫,起码这段日子,南宫宸体内的蛊虫不会发作,也算稍稍安心。

这般想着,苏秋漓脸上不觉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此时,狭窄的乡野小路上,一辆黑色马车正急速向前行驶,扬起一路尘烟。

别看外观不起眼,马车内部却装饰的颇为精致,为了防止颠簸,车底铺了一层厚厚的棉絮毯子,车壁的棱角处亦用棉絮仔细包好,生怕一个不小心磕碰到车里的人。

“还要多久?”斜靠在车壁上假寐的南宫宸,突然睁开眼睛问道。

为了不引人注意,也为了能在当地官员意料之外早到,以求得出其不意的效果,南宫宸并未在大队人马的簇拥下走官路,而是巧用金蝉脱壳之计,带着几个亲信暗卫抄了近路。

“回禀主子,大概还有二十多公里,完全可以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如此说着,乘风询问道:“主子是想直接去州府衙门,还是自己找客栈安顿?”

“先安顿下来,明日一早再去州府不迟。”必须要先摸清楚情况,才好做进一步打算。

民怨沸腾是不假,可明目张胆闹事的却不一定是百姓,必须要顺着这条线索找到幕后主使,否则任由其成了大气候,便更加棘手了。

“是,属下会安排下去。”速风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又开口道:“主子,王妃传来苏贤离京的消息,咱们要不要……”

“有人盯着就可以了,无需劳师动众。”对于苏贤,南宫宸并非丝毫没有怀疑过,然而寻着机会几次三番去苏府查探,皆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要不是苏秋漓发现确凿证据,这条‘扮猪吃老虎’的‘大鱼’还不知要隐藏多久。

乘风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沉默片刻,到底还是开口道:“主子,苏贤到底是王妃的父亲,以后若是……”

南宫宸瞥了乘风一眼,径自从食盒里取过一块糕点吃了,“你担心什么?”

“属下担心王妃会不忍心。”跟南宫宸,乘风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说了,索性就把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虽然是苏贤的听之任之直接导致了夏夫人的死,又让王妃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可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万一王妃到时候不忍心处置苏贤,因此跟您生了嫌隙……”

“不会的。”南宫宸回答的干脆利落,一丝犹豫也没有。

从第一眼见到苏秋漓,他就知道对方绝不是‘以德报怨’的人,苏贤对夏氏,对苏秋漓的不公,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凝固成一道永远不可修复的伤疤,绝没有和解的可能性。

更何况,苏贤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踩着夏氏一族的血。

论对苏秋漓的了解,自是南宫宸更胜一筹,乘风微微拧着的眉心舒展开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属下多虑了。”

南宫宸不置可否,只淡淡道:“加快速度。”

江州的事必须速战速决,否则那丫头真敢一个人跑到西北去。

跟江州的波涛暗涌相比,这两天,定远侯府却是难得的风平浪静,自宁亲王夫妇离京,薛玉凝就再也没往清颐院来过,可能是没了苏清言这个共同敌人,也没有抱团儿的必要,柳氏重获掌家之权后,比之前收敛了许多,也不再找苏秋漓麻烦,苏秋漓难得清静,便加紧研读医书,斟酌比较着,以求以最小的风险来取出南宫宸体内的蛊虫。

不过,无论深宫还是高宅大院,风平浪静都只是暂时的,这日午后,苏秋漓照例去向苏老太君请安,刚进入正厅,就见守门的嬷嬷匆匆进来回禀道:“老太君,皇上听闻侯爷生病,特意派人赐了补品,二夫人请您同去正厅接赏赐。”

皇帝赏赐乃是天大的脸面,理应感沐皇恩,然而苏老太君面上却闪过浓浓的担忧,哪怕旋即掩饰了下去,那语气也是损兵折将似的欢喜,“知道了,老身这就过去。”

苏秋漓仿佛不经意般将苏老太君的神色收进眼底,面上却是含笑道:“到底是贵嫔娘娘得宠,给咱们定远侯府赚足了脸面,有皇上关怀,父亲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依着传话进宫的日子来算,这波赏赐前天就该到了,迟迟不见动静,苏秋漓还以为皇帝并不甚在意,不成想竟是姗姗来迟。

只是……要不要直接戳穿呢?

这个问题,貌似还要再考虑考虑。

“嗯。”苏老太君活了这么久,对危险有种敏锐的直觉,只见她神色复杂地深深看了苏秋漓一眼,突然叹了口气,颇有些推心置腹的意味,“漓儿,曾祖母知道你跟言儿之间有些不愉快,可那到底是咱们定远侯府内里的事,在外人眼里,你们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数。”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把苏清言三翻四次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事轻轻揭过?

这老太君眼里,还真是只看得见定远侯府的利益,至于她的性命,远不在对方考虑范围内。

“曾祖母说的是。”苏秋漓乖巧地笑笑,搀扶着苏老太君向外走,“二妹妹在宫里得宠,漓儿这个做姐姐的也高兴,只希望妹妹能够早日晋为贵妃,漓儿以后也多个靠山了。”

听到苏秋漓的回答,苏老太君眸色一松,轻拍着她的手,颇为欣慰道:“曾祖母知道漓儿最懂事。”

懂事,就活该逆来顺受?

看来,这还真不是个什么褒义词。

“有曾祖母教导,漓儿不想懂事也难嘛。”苏秋漓撒娇似地往苏老太君肩上靠了靠,将眸中的冷笑掩住。

主院里,府中大大小小的主子奴才都到齐了,见苏老太君进院,柳氏连忙迎上前来,小声道:“老太君,老爷昨夜高烧反复,现下刚刚好了些,这般出来接旨,若是受了风可怎么好?”

“皇帝亲赏,就算病的再重也要亲自谢恩,否则传扬出去,岂不是定远侯府恃宠而骄,目无尊上?”苏老太君横了柳氏一眼,待目光落到前来行礼的中年内监身上时,又变回含笑的慈祥模样,“陈公公,贤儿风寒反复总不见好,能否劳烦您去内室宣旨?”

苏老太君德高望重,连皇帝都要给她三分颜面,陈公公又怎敢得罪,当即点头道:“老太君顾虑的是,就依您说的办。”

“公公请。”

苏贤的确“病重”,众人还未进寝室,就听到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为着不至于失仪,王嬷嬷特意为其戴了个大大的口罩,倒是把一张脸遮住了大半,只露出眼睛和额头。

能替皇帝外出赐赏的内监,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精,见状,哪里有耽搁的道理,清了清嗓子,几句话就把皇帝的口谕传达清楚,随后关切道:“贵嫔娘娘让咱家转告侯爷务必好好将养,咱家就不打扰了。”

“多谢皇上和贵嫔娘娘关怀。”这般说着,苏贤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也没能止住,苏老太君见状,忙让王嬷嬷把人扶到床上休息,自己则引着陈公公去正厅饮茶休息,又封了一包丰厚的谢仪银子,好生把人送出府去。

苏秋漓冷眼旁观,只觉得好笑,其实苏贤那个替身跟真人足有七八分相似,又包裹的严严实实,对于甚少见过苏贤的陈公公来说,根本不可能察觉到异样,即便感觉有所不妥,也万万不会大胆地往那方面去想,老太君实在没必要那么紧张。

可见做贼心虚这个词,是有绝对道理的。

至于苏秋漓为什么没有戳破真相?自然不是为了老太君口中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是有更重要的打算。

至于……

“漓儿,在想什么呢?”苏老太君一回头,就见苏秋漓一副若有所思,想笑又不能笑的样子。

听到老太君的话,苏秋漓并未掩饰什么,只微微叹息道:“回曾祖母的话,漓儿想着二妹妹如此受皇上宠爱,实在是咱们定远侯府的荣耀,心里忍不住就高兴,可是父亲的病迟迟不见好转,又实在让人担心,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你这孩子,这是两回事,岂有混为一谈的道理?”许是见苏秋漓并未察觉出破绽,苏老太君隐隐松了口气,安抚道:“病去如抽丝,如今又处在季节交替的时候,自然好的慢些,不必过于担心。”

“是,漓儿知道了。”苏秋漓屈膝福了一福,“雪梨最能润肺,漓儿回去炖些雪梨银耳汤送来,应该能让父亲好受些。”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苏贤对红枣过敏,待她在银耳汤里加些红枣进去,若对方平安无事喝下,便正可挑起疑点,到时候,苏老太君自没什么能说的。

而她,就可以趁机问出心底盘旋多日的疑问。

如此,才真真算是不枉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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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王妃有点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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